張子安收起了惡作劇的心，輕輕地拍了拍芹菜的肩膀。uukla

    “芹菜，早上好啊。”

    即使如此，芹菜還是嚇了一跳，地哇了一聲跳起來，眼睛瞪得溜圓，戒備地望向身后的人，認出是張子安之后，她才呼地一下松了口氣。

    “什么啊，原來是店長哥哥，嚇了我一跳。”她撫了撫胸口道。

    “哈哈，芹菜剛才的樣子好有趣，下次有機會再來一次如何？”張子安跟她開玩笑。

    “千萬不要啊！”芹菜信以為真，揮舞著兩條胳膊，語氣惶急地，“店長哥哥是大人，不要欺負孩子啊！”

    被她稱為大人，張子安頓感自己的形象高大上，在店里各個精靈面前抬不起頭來的他終于揚眉吐氣，翻身作主。

    “好吧，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他笑道，“芹菜好像很怕嚇啊，是不是也不敢看恐怖片？”

    “最討厭恐怖片了！”芹菜臉色都變了，“學校里有些男生特別討厭，有時候在課間還會拿恐怖片嚇我們！”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啊，正是處于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淘氣起來連太上老君的胡子都敢拔下幾根來。張子安想起自己時候，那時雖然沒有手機等電子設備，但確實有些男孩子會從外面抓來毛蟲或者甲蟲什么的嚇唬女孩子。那時的張子安還是比較老實，既不會跟著男孩子們做這種事，也沒有勇氣替女孩子們出頭。

    “這樣啊……那有沒有去告訴老師呢？”他問道。

    “我告訴老師了，老師把他們的手機沒收，讓他們的家長來領，然后他們就我是打報告的……”芹菜很委屈地道。

    張子安挺同情芹菜的，安慰道：“沒關系，芹菜做的對，讓他們隨便去吧。”

    話雖如此，他也知道芹菜遠遠達不到寵辱不驚的程度，即使是他也達不到這種圣人的心境，因此這個安慰能起到的效果很有限。

    芹菜還是頭，臉上稍微有了些笑意，“我媽媽也是這么的。”

    “沒錯，這就是成熟的大人所的話，你那幫屁孩同學什么，你就不用在意了。”張子安贊同地道。

    “嗯，我知道了。”她乖乖地頭。

    “那么，芹菜今天也來店里喂鈴和耳朵嗎？”他腋下夾著泡沫保溫盒，邊走邊問。其實這也算是沒話找話，因為他預想會得到肯定的答案。

    “唔……今天……今天就算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芹菜居然拒絕了。她低著頭，像男孩一樣一邊走路一邊踢著石頭子，語氣像是很困惑，又很為難。

    咦？真正的問題居然出在這里？

    張子安認真起來，問道：“發生什么事了嗎？是你媽媽不讓你來了？”

    如果芹菜媽媽不讓她來店里，無論是出于什么原因，出于什么考慮，那張子安也會尊重她母親的意見。他并不希望因為對寵物的喜愛而影響到她們母女的感情。

    “不是我媽媽……是……”她吞吞吐吐，大概是猶豫著要不要出來。

    “不方便嗎？”張子安一聽不是她母親，底氣就足了。只要不是她的至親，憑什么不讓她來寵物店啊？

    “是我的同學們……”她稍微揚起臉，委屈地道：“我在學校跟同學們講，店長哥哥家里的鈴和耳朵會話，他們都不信，還笑話我是個傻子……”

    “呃……”

    張子安沒想到這一出，暗叫自己失算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沒什么心機，特別是像芹菜這樣的純真孩子，有好東西不藏私，總想和大家分享，因此她會告訴同學倉鼠與垂耳兔話的事也在情理之中。她做的沒錯，一兒沒錯，錯就錯在張子安當時沒有以大人特有的心機來提醒她，不要把倉鼠與垂耳兔話的事告訴其他人。

    張子安不能因為星海做好事而責備它，同樣也不能因為芹菜的純真而責備她多嘴。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大人的言行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他們，因為孩子實在是一種很會觀察、很會模仿的生物。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家長和大人不能以身作則，那孩子學壞，或者提前變得圓滑世故，只是分分鐘的事。

    同樣的，張子安也無法指責理查德。他了一個的謊言，而理查德代替倉鼠和垂耳兔開口話，幫他圓了謊，這錯了么？沒錯。

    誰都沒錯，要怪只能怪張子安自己思慮不周，沒有考慮到芹菜向別人透露的可能性。不過即使他提醒芹菜別對其他人，恐怕也很難，畢竟孩子的嘴巴不是很嚴，再難道讓她連媽媽也要瞞著？

    芹菜低著頭垂手而立，盯著自己的鞋尖，像是犯了錯誤等待責罰一樣。

    張子安注視著芹菜腦后那對會周期性移動的辮子，這是她媽媽為女兒精心設計的，也許只有真正關心芹菜的人才能察覺到。他相信芹菜的媽媽是心意愛著女兒的，任何可能會影響她們母女感情的事，無論可能性有多，他都不會去做，這是原則和底線。

    因此，即使時光重來，他也無法對她出隱瞞的話。

    芹菜見他久久沒有話，悄悄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不安地垂下頭，甚至把頭垂得比剛才更低。她從未見過店長哥哥露出如此苦悶的表情，心里不由地惶恐害怕起來，肯定是因為自己做了錯事，無論何時臉上總是和藹可親的店長哥哥才會傷心和生氣。如果店長哥哥發了脾氣，會不會把她趕走，再也不讓她去跟鈴與耳朵玩耍了？

    她忐忑地上下磨蹭兩只鞋尖，淚水于眼眶中匯集，視線變得模糊，隨時可能哭出來。

    張子安確實是很苦悶，他面對兩條截然相反的路。一條路是向她坦誠自己騙了她，告訴她你的同學們是對的，倉鼠和垂耳兔不會話，自己以前只是跟她開了個玩笑。這條路很簡單，可以輕易地推卸責任，玩笑嘛，誰不能跟孩子開玩笑？

    然而，芹菜可能由此而對大人失去信任。

    張子安只能選擇另一條難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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