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6章
別人不知道晴嵐的來歷,詩蘭和詩情等人都不大信任晴嵐,但是爾芙卻是清楚,這個晴嵐是陳福精心培養(yǎng)的暗探耳目之一,四爺?shù)慕^對擁躉忠仆一枚,只要不是四爺想要對付自個兒,晴嵐便不存在被收買拉攏的可能,所以爾芙?jīng)Q定將這個跟太醫(yī)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的機(jī)會,交給這個在自個兒院里有些不起眼的大宮女晴嵐,也順便借晴嵐去試試后院里有多少女人想要暗算自個兒。
雖然這不拉攏晴嵐的人就未必是真的安分守己,但是能冒頭拉攏晴嵐的人,也就能拉攏其他人來對付自個兒,自個兒總要有些防備,被動御敵的感覺,實在是不怎么好。
四爺瞧著爾芙的安排,便也猜出了爾芙藏在暗處的小心思。
待到詩蘭等人都退出上房,他壞笑著將爾芙攬入懷中,輕聲打趣道:“你就不怕她真的被人拉攏去,難道你不是該指派詩蘭和詩情這兩個身家性命都捏在凌柱福晉伊爾根覺羅氏手里的陪嫁丫鬟過去么!”
“四爺?shù)鸟S下手段,必然比妾身的額娘更加高明,晴嵐亦是比詩蘭她們更可信。”爾芙毫不介意在這種事上捧一捧四爺,她身子微軟地賴在四爺?shù)膽牙铮虼叫χ崧暬卮鸬溃爸劣阪砩磉叺脑娞m和詩情二人,原本就是懂些醫(yī)術(shù)的,還是讓她們留在妾身身邊伺候著,妾身才能更安心些。”
“伊爾根覺羅老福晉是把你當(dāng)閨女疼愛了!”說到這點,四爺頗有些感慨道。
“那都是您和皇上用心,特地替妾身挑選了這么好的養(yǎng)父母。
再說他們將我當(dāng)做親生格格照顧是真,卻也是有所圖的,畢竟單憑祖上榮光,又能護(hù)住多少后輩子孫,鈕祜祿氏是望族,子孫興旺,這族中長老也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伊爾根覺羅福晉是個聰明的額娘,當(dāng)然是要為她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兩個小阿哥找個更加可靠的靠山。
不過為了完全原主的愿望,也為了能夠更近距離地照顧到弘暉,她并沒有小心翼翼地夾著尾巴做人,而是攛掇著高佳氏頻頻出入烏拉那拉氏族中其他福晉組織的簪花宴,最終終于將自個兒推薦到了烏拉那拉氏老族長福晉喜塔臘氏跟前,并且成為了喜塔臘氏跟前的大紅人兒,獲得了家族的幫助,再次來到了四爺府,和爾芙調(diào)換身份的成為了四爺府里的新側(cè)福晉。
而這個靠山,看似是我,其實卻是你雍親王殿下。”爾芙卻是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她雖然也將伊爾根覺羅福晉當(dāng)做親額娘敬愛有加,但是她也明白伊爾根覺羅福晉對她的好,并非是全無目的的,她也今個兒之所以選擇揭開這層窗戶紙,也是想要讓四爺明白她不是不知道誰才是對自個兒更好的人,也省得四爺在處置鈕祜祿氏和伊爾根覺羅氏族人的時候,還需要顧及她這個頂著鈕祜祿氏姓氏和伊爾根覺羅福晉很親近的嫡福晉。
“你聽說什么了”四爺聽爾芙這般說,臉色微沉的正色問道。
爾芙聞言,也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探身從茶桌的小抽屜里取出一個冊子,翻看到某一頁上,小嘴巴巴的念叨著:“前兩江總督噶禮,曾任內(nèi)閣學(xué)士、山西巡撫、右副都御使、戶部左侍郎。
雖然他與張伯行互參有失體統(tǒng),被皇上革職在家,但是經(jīng)常被皇上召入宮中,仍然是簡在帝心的寵臣一個,朝上亦是有不少人曾上書保其起復(fù),我的養(yǎng)父凌柱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前幾日噶禮之母叩宮面圣狀告噶禮、其弟色勒奇和噶禮之子干都等人在她的食物中動手腳,意圖弒母,并狀告噶禮妻和其養(yǎng)子干泰糾眾毀屋,致其露宿街頭、無瓦遮頭,皇上將此事交由刑部審處。
現(xiàn)在刑部和大理寺為了噶禮這事都快要吵翻天了,你卻突然留在府里陪我說話,還主動提起我的養(yǎng)母伊爾根覺羅氏,應(yīng)該是有人希望你出面保人吧。”說到最后,爾芙挑眉斜了眼四爺,微微一笑,將手里的冊子交到了四爺手里,示意他自個兒去看最后那幾頁。
因為噶禮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和爾芙的養(yǎng)母伊爾根覺羅氏是同族未出五服的堂姐妹,這件事爆出來以后,還不等四爺來試探自個兒,伊爾根覺羅老福晉就已經(jīng)派人送來了這本冊子,開始爾芙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到來送冊子的人解釋,她這才明白。
這個冊子里的內(nèi)容,不但記錄著噶禮入仕多年的履歷,還有其福晉這些年與凌柱府所有人的往來記錄,最后則是伊爾根覺羅福晉抄錄的伊爾根覺羅氏族譜,冊子里,還夾著一封伊爾根覺羅福晉的親筆信,無關(guān)求情,只是自證,免得有人趁機(jī)攀扯上伊爾根覺羅氏一族幾代人的清譽(yù)。
噶禮的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僅僅是個記名在族譜上的養(yǎng)女。
這是在族譜上清楚標(biāo)注出來的,不過外人非議的時候,可不會管你族譜上怎么寫,只會趁機(jī)將傳承數(shù)百年的伊爾根覺羅氏整個都拖下水,極盡污蔑之詞,只有讓這份族譜上呈為證據(jù),在刑部堂官跟前兒過了明路,這樣才能保住闔族上下維系數(shù)百年的聲譽(yù),雖然伊爾根覺羅氏是沒有替伊爾根覺羅氏求情,卻也是有著這個的小目的。
“這份東西到你手里多久了!”四爺翻出冊子里的書信看看,笑著問道。
“昨個兒下午,伊爾根覺羅福晉命人拿著我的名帖來求見,這份東西就是那會兒送來的,本來我是打算抽空再告訴你,沒想到還不等我說,你就這么急急忙忙的試探我,你還總是說什么我們是夫妻,互相信任是最起碼的,結(jié)果你哪里信任我了,你如果信任我的話,便該駁回那些借口同族情分的求情,難道你還不知道我這個人最討厭那些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爾芙卻是有些不高興地扭過頭,裝作很是氣憤的樣子,拍著茶桌說道。
四爺重新將躲閃到旁邊的爾芙拉入懷中,略帶不滿的說道:“我知道你不喜那些魚肉百姓的貪官污吏,但是我也知道你和伊爾根覺羅福晉的情分不一般,我要是直接駁斥那些求情的人,到時候伊爾根覺羅福晉誤會你,你豈不是會難過,所以我才想要先和你透透氣,哪想到你已經(jīng)知道這事,還覺得我是在故意試探你,我也覺得很不高興呢!”說完,他刮了刮爾芙的鼻尖,緩和著眼前有些緊張的氣氛,他才不會承認(rèn)他是在試探小妮子的態(tài)度呢,因為他真是很害怕小妮子會為噶禮弒母的案子做說客,畢竟他也不知道自個兒能不能狠心拒絕爾芙的要求。
見四爺如同小孩子似的撒嬌說自個兒不高興,爾芙稍顯羞澀的紅了紅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側(cè)過臉,撓著頭道:“我只是不希望你為了我就不顧法度,說你不信任我,那都都是我開玩笑的,你真的不需要太當(dāng)真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雖然噶禮和凌柱闔府上下沒太大關(guān)系,但是之前凌柱曾為其奏請起復(fù),上躥下跳,折騰得不亦樂乎,爺還是要先給你透個信兒,你也給伊爾根覺羅福晉那邊提個醒,免得凌柱稀里糊涂的站錯隊了,這次噶禮意圖弒母的罪名是鐵板釘釘了,別看皇上是信任他,卻絕對不會縱容這種忤逆不孝、意圖弒母的人,現(xiàn)在只看刑部那邊如何定刑了。”四爺也并非是真動怒了,見爾芙不再說那些傷人心的話兒,便也就笑著將話題重新扯回到了噶禮身上。
對于爾芙這個養(yǎng)父凌柱,四爺是真無奈,只能說人無完人。
別看凌柱為官,官聲不錯,治下百姓亦是生活富足,但是就一點,這個凌柱的腦袋瓜兒有些簡單,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別人上書為噶禮求情,多是噶禮那一條線上的幫兇,但是凌柱幾次朝會,見人屢屢為噶禮表功,皇上也當(dāng)噶禮是近臣,便真當(dāng)噶禮是個被誤會的好官,竟然也跟著到處串聯(lián),四爺曾幾次勸說凌柱,凌柱都不當(dāng)回事,竟然擺出了要做諍臣的架勢,如果不是這次來告噶禮的人是噶禮的親母,估計凌柱都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上書替噶禮辯解了。
不過這些煩心事,四爺是不打算告訴爾芙知道了。
因為他知道就算是爾芙知道這些事,也沒有辦法解決,只能是跟著著急上火,他可不愿意看到爾芙擰眉犯愁的模樣,所以凌柱的這些短處就讓他這個便宜女婿解決好了。
“我知道了,我會讓詩蘭給凌柱府那邊傳信的。”爾芙聞言,笑著答應(yīng)了下來,同時轉(zhuǎn)移話題的說起了小七和茉雅琦,柔聲建議道,“這些煩心事都說完了,咱們一塊過去聽風(fēng)樓那邊看看吧,我聽說茉雅琦和小七她們都已經(jīng)完整的彈奏出一支曲子了,你這個阿瑪可得過去表示下獎勵吧。”
說完,她就拉著四爺從羅漢床上起身,直接往聽風(fēng)樓去了。
聽風(fēng)樓里,孫嬤嬤坐在正對著門口位置的琴桌后,瞧見爾芙和四爺攜手從院子外走進(jìn)來,卻并沒有急著起身相迎,而是待到正在撫琴的茉雅琦停下手上的動作,她這才領(lǐng)著茉雅琦和小七一塊來到廊下見禮迎接。
“爺就是隨便兒過來看看。”四爺微微抬手,免了幾人的禮,笑著說道。
說完,他就已經(jīng)領(lǐng)著爾芙往聽風(fēng)樓走去,面闊三間的繡樓,一樓是茉雅琦和小七讀書識字、練琴學(xué)規(guī)矩的地方,二樓則是茉雅琦和小七小憩休息和練習(xí)針黹女紅的地方,他并沒有要上樓去瞧瞧,徑直往布置在梢間的書房走去,相比起琴棋書畫這些附庸風(fēng)雅的玩意兒,他更在意兩個孩子的正途課業(yè),也就是讀書識字這項。
不同于弘暉、弘軒這些男孩子的功課,小七和茉雅琦要學(xué)的東西很雜,有學(xué)子舉人們苦心研究的四書五經(jīng),也有被后世認(rèn)為是糟粕的女德、女訓(xùn)等等,還有專門描述各地風(fēng)土人文的雜書,更多的就是水經(jīng)注等這些不被翰林清流所重視的算法書籍,因為小七和茉雅琦這等貴女是要入主中饋的嫡妻,管賬是必修課,一個不會看賬的夫人是要被下人欺瞞和笑話的。
關(guān)于這點,孫嬤嬤安排得很好,學(xué)膩了四書五經(jīng),便給小七和茉雅琦講講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學(xué)膩了女德、女訓(xùn),便給兩人說些治家管賬的竅門,總歸是讓她們能夠保持一個新鮮感,不至于拿起那些書本就開始犯困。
反倒是四爺比較看重的描紅這一項,孫嬤嬤并不是特別重視。
用孫嬤嬤的話說,一個女孩子,又不需要去考取功名、光耀門楣,不必非要練出一手讓人見之就格外欽佩的好字,練字可以作為興趣,但是不需要浪費太多精力,一手小楷工整娟秀就可,每日僅僅讓茉雅琦和小七寫夠十張大字就可以了,不過正因為孫嬤嬤沒有強(qiáng)制要求數(shù)量,所以她們練字的時候,倒是也算用心,字跡比起原來有所進(jìn)步,便是四爺也覺得她們二人的進(jìn)步很大,頗為意外。
因為在四爺看來,這練字是需要下苦工的,寫得越多越好。
他倒是不知道后世有句話,叫做: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兩個孩子不必再被迫練字,反倒是對練字多了幾分興趣,也就是這突然多出來的幾分興趣,讓她們的一手字都有了不小的進(jìn)步。
“孫嬤嬤比爺會做先生,將兩個格格教得很好,該重賞。”四爺聽完孫嬤嬤的解釋以后,雖然有些地方是他所不贊同的,但是瑕不遮瑜,他還是很滿意小七和茉雅琦的進(jìn)步,所以他大手一揮就讓蘇培盛去開前院的庫房,將一對約莫有十余兩重的銀雕花樹賞給了孫嬤嬤,另外還賞了茉雅琦和小七,每人一把古琴,別看四爺在宮里是不被重視的小可憐,但是當(dāng)初佟佳皇后歿后,佟佳皇后的積攢的私房體己和大筆嫁妝,亦是直接歸到了他的私庫,所以四爺?shù)男〗饚炖铮脰|西是真不少。
爾芙招呼著茉雅琦和小七謝過賞,也賞賜了些首飾。
她又陪著四爺聽茉雅琦和小七用新得的古琴彈奏了一曲,兩人這才領(lǐng)著隨行伺候的婢仆離開了聽風(fēng)樓,將目的地放在了后花園的假山?jīng)鐾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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