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ntent">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蘇培盛,蘇培盛每日跟在四爺身邊,和后院女人打交道的時間,到底是比較少的,而東院廚房的掌勺大廚就住在東院廚房旁邊的偏房里,和夢蝶姑娘可以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只不過因為他知道這位夢蝶姑娘不受佟佳側(cè)福晉的待見,這才和夢蝶姑娘沒有太多的來往,現(xiàn)在蘇培盛這尊四爺身邊的大佛領(lǐng)著夢蝶姑娘過來,如何能不讓他想多呢! 福壽瞟了眼夢蝶姑娘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很是客氣地將夢蝶姑娘請進了廚房。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按下夢蝶姑娘被福壽公公請進廚房這點事不,蘇培盛才剛剛回到東院上房門口,便瞧見張保拉長著苦瓜臉從回廊繞過來,忙迎上前去,低聲詢問道:“怎么樣,可是蓮花池邊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主子爺這會兒脾氣可不大好,你回稟的時候要多加點心!” 同樣跟在四爺身邊當差,蘇培盛是明面上有頭有臉的大太監(jiān),但是張保和陳福是暗處里的蘇培盛,地位相當,且隱隱要高于跟在四爺身邊走動的蘇培盛,所以蘇培盛對這二位的態(tài)度是很友好的,左右沒有什么競爭關(guān)系,他也怕得罪了張保和陳福,讓那些無處不在的暗探盯著自個兒不愿意被四爺知道的那點私事。 比如他在四爺府外,偷偷養(yǎng)在一處宅院里兩個嬌妾和嗣子。 張保半側(cè)身,停住腳步,幽幽嘆了口氣,沉聲答道:“這次的事是要麻煩了! “到底怎么回事,能不能和兄弟仔細?”蘇培盛帶著心地客氣問道,他是日日跟在四爺身邊當差的倒霉蛋兒,最怕四爺有什么忌諱是他不知道的,當然是希望對府里的大事情都了解好,免得一不留神就踩中地雷,被四爺踹到旁邊去坐冷板凳。 張保聞言,微微怔了怔神,隨后將他和陳福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對蘇培盛簡單了。 完,他就直接繞過還呆滯在身側(cè)的蘇培盛,邁步往上房門口走去。 好一會工夫,張保的身影都已經(jīng)消失在上房門口,蘇培盛這才反應(yīng)過來,狠狠搓了把臉,暗叫倒霉地耷拉著腦袋,回到門口守著。 他心里頭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根據(jù)張保所,這后花園因為是各種意外頻發(fā)的敏感地區(qū),府里現(xiàn)在又有兩位女眷有孕,所以除非必要,已經(jīng)很少有人往園子里走動,即便是那些專門飼弄花草的花匠都是三人成行,就怕一不留神就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煩和嫌疑。 今個兒之前,園子里做灑掃的粗使宮女才特別清理過蓮池里的綠藻等漂浮物,連蓮池旁邊幾處漢白玉雕的護欄都特地擦拭一心,更別提是踩著就容易滑跤的青苔,更是清理得干干凈凈,這些人在干活的時候,不但有同行的粗使宮女做證,還有驗收的老婆子作證明,所以佟佳氏必然不可能是意外摔倒了。 另外,佟佳氏摔倒以后,張保曾安排他安插在東院做耳目的宮女偷偷檢查過佟佳氏出事時候穿著的那雙軟底繡花鞋,在鞋底上,發(fā)現(xiàn)了些許菜油的痕跡,雖然那痕跡并不算明顯,但是還是沒能瞞過宮女聰穎銳利的雙眼。 而除此之外,還有花匠證明,嫡福晉所居正院的宮女曾偷偷在池邊停留過。 雖然被花匠看到的宮女身份不高,瞧著就是個跑腿打雜的宮女,但是她那身專供正院的宮女制式袍服,還是泄露了她的身份,加之有和她相熟的灑掃宮女打過照面,更是可以肯定這個偷偷摸摸在池邊兒不知做了些什么事情的宮女,不是旁人,正是跟在詩蘭身邊跑腿的宮女水袖。 毫無疑問,佟佳氏產(chǎn)這件事和正院有了斬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 蘇培盛從爾芙過來的所作所為,雖然愿意相信這事和爾芙這位嫡福晉扯不上關(guān)系,但是卻也不敢肯定爾芙那番做派不是在四爺跟前做戲,這后院里的女人就沒有哪個是真正清清白白的,所以不怪他會往最壞處考慮。 如果這事被證實是爾芙所謂,滿心信任著嫡福晉的四爺會如何反應(yīng)…… 蘇培盛表示他不敢想象,十有八/9是塌地陷,興許這大清朝的第一位被廢親王福晉就要出現(xiàn)了。 而作為每日都跟在四爺身邊當差的倒霉蛋兒,他必須面對一個如火山爆發(fā)般狀態(tài)的四爺,只要想想就會覺得后背發(fā)涼、腳下發(fā)軟…… 好在,他到底還算鎮(zhèn)定,這種心虛氣軟的感覺,只是一瞬間就被他壓在了心底,為了更好的把握局面,他做起了聽墻角的事情,只見蘇培盛躡手躡腳地湊到門邊,心翼翼地將耳朵貼在竹簾旁,屏息凝神地聽起了房間里的動靜。 房間里,西次間,坐在窗邊太師椅上喝茶的爾芙和四爺已經(jīng)聽完了張保的回稟。 出現(xiàn)這樣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爾芙表示她并不意外,雖然她早就安排詩蘭嚴格約束正院宮婢的出入,但是正院人多事多,這出出入入的人就更多了,難免會有注意不到的地方,只是她沒想到被牽扯到這件事里的人是水袖。 起水袖這丫頭,她對水袖的印象還不錯,一張帶著嬰兒肥的圓臉,嘴角彎彎,瞧著就讓人覺得心情輕松愉快,還總是在發(fā)髻邊兒簪著一對精巧別致的碧藍色絹花,是個挺會打扮的姑娘,連四爺都曾夸贊過水袖的眼力見,不然她也不會將水袖調(diào)到詩蘭身邊跟著跑腿兒,就是打著要提拔水袖的打算,而且水袖那丫頭做事穩(wěn)妥,雖然還不夠老練,卻足夠心謹慎,照是不該被攪進渾水里,可是現(xiàn)在就偏偏出現(xiàn)了意外。 雖想不通,但是爾芙還是很快就有了決斷,打定主意要讓四爺將這件事徹底調(diào)查清楚,不然這件事就會如同一根刺似的刺在四爺?shù)男牡,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發(fā)作,所以她不但不能替水袖做任何擔保,更不能大包大攬地將這事攬上身,安排自己的人出面調(diào)查。 所以爾芙在四爺沉默的時候,笑吟吟地開口道:“既然這事和我身邊的丫頭牽扯上關(guān)系,我還是回避的好!” “不必如此!彼臓敾仨戳藸栜狡,搖頭道。 他雖然在聽到張保出那番調(diào)查結(jié)果的時候,有過片刻的懷疑,但是他還是選擇了相信爾芙,一來是因為爾芙進府多年,在大是大非方面都表現(xiàn)得很守規(guī)矩,而且佟佳氏這胎兒從爆出來那起,她都在刻意回避,如果真要爾芙想對佟佳氏這胎兒動手腳,那么就該主動承擔起照顧佟佳氏的責任,搶在他回府之前動手,這樣也更方便她掃除首尾,二來就是因為他在爾芙身邊安插的人手不少,如果爾芙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必然瞞不過他,而現(xiàn)在他安排在正院那些耳目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偏偏這事和爾芙身邊伺候的宮女扯上關(guān)系,顯然是有人故意在坑爾芙,所以四爺選擇了相信爾芙。 不過這件事,他也不可能不讓人去調(diào)查,所以他很是果斷地吩咐道:“命人細細調(diào)查清楚真相,爺不希望聽到這樣那樣的揣測和懷疑,而是要實打?qū)嵉卣鎽{實據(jù),至于那個被人瞧見在池邊兒鬼鬼祟祟的丫頭,你該怎么查就怎么查,不必顧忌太多! 完,四爺就一擺手讓張保下去了。 張保領(lǐng)著四爺?shù)慕淮x開,四爺瞧了眼身側(cè)有些不安的爾芙,輕聲解釋道:“爺相信這件事和你無關(guān),但是卻不能完相信你身邊的人,所以你別怪爺不經(jīng)你的同意就將你身邊的人交給張保去審問。” “我明白!”爾芙淡笑答道。 四爺不可能完信任她,這是爾芙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兒,不過四爺居然肯對她解釋幾分,爾芙還是覺得很意外的,有哪里會有什么怪罪可,這樣仔細調(diào)查也好,起碼能夠徹底洗清她的嫌疑,唯一讓她覺得遺憾的就是她還是沒能防范住那些隱藏在暗處的算計和構(gòu)陷,同時有點點失望,因為佟佳氏突然產(chǎn)的事兒,她想要領(lǐng)著孩子和四爺去街上轉(zhuǎn)轉(zhuǎn),想要去和白嬌敘敘舊的安排,也徹底泡湯了。 “你能明白就好,其實讓張保好好查查水袖也好,畢竟她是你要留在身邊伺候的,雖之前查過,確定她的身后沒有其他主子,但是還是要徹底調(diào)查一番,這樣爺才能放心! “難得四爺能夠為我考慮得如此周到,妾身先行謝過爺疼惜了! “咱們之間,不必這樣的話! 西次間里,爾芙和四爺話的工夫,催產(chǎn)藥生效的佟佳氏終于順利誕下死嬰。 六個月大的胎兒,已經(jīng)長成人形,且手腳俱,連腿間的玩意兒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沒有立刻昏死過去的佟佳氏趴在床邊,在霍嬤嬤的攙扶下,勉強打起精神地瞧了眼朱漆恭桶里的死嬰,不禁是悲從中來,緊咬著軟木塞的嘴里,毫不意外地滲出了幾縷猩紅,只見她的手緊緊捂著胸口,哀嚎一聲,眼淚如泉涌般從眼眶滾落出來,還不待她開口話,便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昏死了過去。 “我先去瞧瞧佟佳氏,爺在這里坐坐!”雖佟佳氏并非正常生產(chǎn),但是產(chǎn)房這等沾染了血腥的地方,四爺也不好過去,爾芙見四爺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內(nèi)室虛掩著的碧紗櫥,她很是體貼地起身道,邁步往內(nèi)室里走去。 不過不等爾芙走到內(nèi)室門口,霍嬤嬤就已經(jīng)領(lǐng)著提著恭桶的穩(wěn)婆從內(nèi)室里出來了。 此時,裝著死嬰的新朱漆描金邊兒恭桶上,已經(jīng)罩上了一層紅綢,遮住了恭桶里的死嬰,顯然是有人怕沖撞了外面等候著的四爺和爾芙,特地安排的。 四爺是什么樣的人,那是真真正正在戰(zhàn)場上拼殺過的男兒,哪里會害怕佟佳氏所生的這個沒落地就咽氣的死嬰,不過考慮到身邊還有爾芙,他也沒有讓穩(wěn)婆揭開紅綢,只是問了問佟佳氏的身體,便讓穩(wěn)婆將恭桶和恭桶里的死嬰送去外面給太醫(yī)檢驗,確定死嬰的死因去了。 然后他又叫了蘇培盛進來,冷聲吩咐道:“命太醫(yī)檢查完畢,便讓人用快馬送往莊上好生安葬,雖阿哥沒落地就咽了氣,但是到底是爺?shù)挠H生骨血,爺不希望他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安排好這些,四爺扭頭看了眼爾芙,輕聲道:“你先回去正院休息吧,爺在這里等著就是,稍后有了結(jié)果,爺再派人給你傳信。” “好。”爾芙淡淡應(yīng)道,對著四爺微微屈膝,招呼著詩蘭就往外走去。 句實話,要不是身份所限,她是片刻都不想在東院停留的,上房里充斥著血腥味和藥味,雖算不上難聞,卻難免會讓人有些不好的聯(lián)想,現(xiàn)在既然四爺主動下了逐客令,她也就不必繼續(xù)守在東院這邊兒了。 至于,死因和結(jié)果,爾芙真是并不在意。 因為左不過是佟佳氏孕期受寒,或者是跌傷所致,具體死因也未必能查明白,四爺不想阿哥尸骨無存,太醫(yī)就不能給阿哥驗尸,單憑外表的體態(tài)特征,想要徹徹底底地分辨清楚是因何原因產(chǎn),難度系數(shù),不可謂不高,太醫(yī)是人,醫(yī)術(shù)再高,也成不了神仙。 而敢于做出傷害皇嗣血脈這種事的人,更不可能是一時沖動,必然會計劃周詳,所以最后這件事有很大可能會成為一樁無頭公案,就如同府里之前所有夭折和落胎的孩子一樣,即便能抓到,被抓到的也無非是奉命動手的人,或者是被幕后主腦推出來的替罪羊,亦或是倒霉的背鍋者。 爾芙不敢肯定投胎到皇家是幸運,還是不幸,但是顯然大多數(shù)都是不幸的,幼年要陪著自家額娘爭來斗去,為了能得到自家阿瑪一星半點的關(guān)注,不知道要付出多少辛苦努力,等到長大成人,又要被迫被嫁去和親,或者是拉攏朝中權(quán)貴,甭管是阿哥,亦還是格格,總之少不得要為皇室的利益犧牲,而格格還好些,只要心境開闊,總能獲得優(yōu)渥尊榮的生活,阿哥就更慘,不管有沒有野心,最終都要難免被牽扯到奪嫡之戰(zhàn)中,最后能夠獲勝的人,只有一個而已,不亞于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少有能夠獨善其身的皇室子孫。 “咱們回吧!”心有失落的爾芙瞧了眼欲語還休的詩蘭,淡淡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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