蔥油餅的香氣很快就將周圍吃早飯的學(xué)子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循著香味就走了過去,到最后發(fā)現(xiàn)是夏鴻升手中的一疊餅子。唐朝時餅子在北方是主食之一,這些學(xué)子們誰沒有吃過餅子?但是就算是那些家境好的,也沒有見過這種,美味他們吃的到不少,但是這東西卻新鮮的緊,沒有見過,怎么會不想試一試呢?夏鴻升也不氣,撕了餅子就分給了周圍想要嘗上一口的學(xué)子們,學(xué)子不再少數(shù),很快一疊蔥油餅就被他散完了。那些學(xué)子們沒吃過好東西的覺得好吃,吃過好東西的也覺得新鮮,一時間都嘴饞了起來,再看夏鴻升手中,也已然沒有了。眾人不禁大失所望,只能搖頭回味剛才那唇齒留香的味道。
“靜石學(xué)弟,你帶的這餅子倒真是美味,愚兄要也吃過不少美食,可卻沒吃過這種餅子,無非蔥花與鹽而已,卻怎么如此香呢?真是令我等食指大動啊!”一個聲音有些遺憾的從旁邊傳來,夏鴻升一看,是書院里的一個年長學(xué)子,于是心道一聲,問的正好。
書院里面最講禮儀,禮貌的人總能更容易博人好感,于是夏鴻升拱了拱手,態(tài)度恭敬的答道:“回學(xué)兄的話,這些蔥油餅子是家嫂烙了準(zhǔn)備去集上賣的,早上弟走的匆忙,于是就帶了幾個以充早飯,卻是不知道嫂嫂用了什么辦法了。”
“你是,這餅子你家嫂嫂要拿去賣?”另外一個學(xué)子問道:“豈不是我等在集上也能買來了?靜石,不如我們把錢給你,你給我們多捎一些得了。”
“的是什么話?!莫不是把我?guī)煹墚?dāng)作了那不義的商賈不成?!”還沒等夏鴻升開口,徐師兄就面色不虞的從后面青石上站起來,走到了夏鴻升的身側(cè)沖著那個學(xué)子就回了一句。
夏鴻升也不著惱,只是有些歉意的對那個學(xué)子遙遙拱了下手,道:“卻是不行了,家嫂嚴(yán)禁弟插手,讓人知道了,憑白的著人看不起。今天讓大家知道了家嫂去賣餅子已經(jīng)是違背,要是讓家嫂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頓訓(xùn)斥,捎肯定是捎不成了。”
那個學(xué)子也自覺自己錯了話,于是趕緊拱拱手表示歉意。夏鴻升知道,這些人的觀念里面看不起經(jīng)商的人,不過,家中赤貧,烙個餅子出門換幾文錢來,卻還不至于被定義成商賈之家。
“如此,即是在市上便可買來了。”最早問話的那人叨念了一句,然后朝著旁邊一勾手,就跑過來了一個青衣廝來,卻聽那個學(xué)子道:“你且去市上看看,若是遇見了,就多買一些,送多半到書院里來,我便作東請各位同窗嘗個新鮮。其余的拿回家里,讓家里人也嘗一嘗吧!”
那廝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一溜煙跑了。夏鴻升隔著人朝那個學(xué)子遙遙拱了拱手,算是道謝了。
沒了蔥油餅,還有閑話,一眾學(xué)子談話閑聊了起來,槐樹下也重又恢復(fù)了原三五成群的樣子。
只是對面的窗棱后頭,兩個身影默默地看到了這一切,其中一個老者微微皺眉,低聲道:“這子,居然在我書院之中替他嫂嫂拉取生意,真是有辱斯文!”
“哈哈,莫惱,莫惱!他夏家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他父兄皆為國捐軀,嫂嫂一介女流操持家用,做幾個餅子換些米面來也無可厚非,人戶的,又怎能與商賈扯上干系。你看方才那些學(xué)子們,可曾有一個看他不起了?你堂堂一個先生,總不至于心胸氣量還不如自己的學(xué)生吧!”老者身旁的另外一個赫衣老人則笑著朝他道,那人聽了,便也不再話。
卻這邊夏鴻升,正搖頭晃腦的,不是背誦經(jīng)文,而是打起了瞌睡來了。該死,這些之乎者也的,自己除了上學(xué)那會兒背過,大學(xué)里面學(xué)習(xí)中文的時候,也沒見要背這么多的古文啊!現(xiàn)下隨著學(xué)堂里一大片的這個云那個曰的,猶如魔湯貫?zāi)X,混混沌沌,終于相信了當(dāng)初大學(xué)畢業(yè)的時候教授的那句戲言,工作幾年,左腦就變了水,右腦就都是吃的面,不動腦筋便罷了,一動是漿糊!夏鴻升渾渾噩噩,昏昏沉沉,腦袋往桌子上一一的杵,眼睛再怎么用力也睜不開一條縫隙來,只覺得好像有一個黑暗的漩渦在將自己往里面吸進去一樣。這具身體的年齡,才只有十來歲好么,放到后世,還是一個學(xué)生而已,學(xué)生不應(yīng)該是背誦一些“鵝鵝鵝,曲項向天歌……”和“人之初性善……”之類的就行了么,為什么會有這么晦澀的文章要背啊!這已經(jīng)根不是啟蒙了好吧!夏鴻升迷迷糊糊的,雖然強撐著沒有趴下呼呼大睡,但是的腦子里面一片混亂,連自己想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啪!”頭上突然受到重?fù)簦镍櫳偷厥荏@,一下子跳將了起來,思緒還停留在模糊的那一刻,張嘴就背:“人之初,性善,性相近,習(xí)相遠,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xué),斷機杼……呃呃呃……”
背著背著,夏鴻升總算是清醒過來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嘴里背錯了東西,該死,竟然迷迷糊糊的把腦子里想的東西給出來了!眼看著學(xué)堂里面方才的背誦聲煙消云散,此刻針落可聞,都驚訝的望著自己,老先生面色黑青,手指間來回變換,最終成了鷹爪,一把就擰住了自己的耳朵!
“孽障!老夫教你們的是何文章,你背的又是什么東西?!大好時光,不用來進學(xué),卻呼呼大睡,將老夫布置的課業(yè)棄之不顧,伸手!”老夫子橫眉豎目,兩眼幾欲噴火,一招鷹爪手使的出神入化,夏鴻升的耳朵在老夫子的鷹爪之下不提的變換形狀,眨眼間就通紅通紅,火燒火燎的了。
一聽到先生讓伸手,夏鴻升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學(xué)堂里面的其他學(xué)子,此刻也都幸災(zāi)樂禍的邊看邊偷著樂。夏鴻升無奈的緩緩伸出了手去,老夫子毫不留情,手中戒尺抬的老高,然后用力落下,“啪”的一聲脆響,手心里頓時傳來一陣**辣的痛感。連著被打了幾下戒尺,夏鴻升左手都麻了。
“哼!快快背誦,下午散學(xué)之前須得來老夫這里面過才行!中午時分就不要休息了,罰你將這片文章抄錄五遍來交給老夫,可否明白?!”老夫子雙手背后,一副華山論劍歸來絕天下的架勢,朝夏鴻升道。
“學(xué)生知錯了,一定按照先生吩咐完成課業(yè)。”夏鴻升趕緊規(guī)規(guī)矩矩的施禮,古時候尊師重道,學(xué)生在師尊面前是萬萬不敢忤逆的。
先生搖頭晃腦的走了,學(xué)子們又是哇啦哇啦的背誦了起來。夏鴻升只得趕緊好好背誦,一想到中午還得罰抄五遍,頓時滿心的苦水。
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散去,中午到了,其他的學(xué)子都散學(xué)了,歸家的歸家,留著學(xué)校里面的,也都在外面吃起了午飯,唯獨夏鴻升一個人,坐在學(xué)堂里面看著書發(fā)呆。五遍啊!夏鴻升幽幽嘆了口氣,寫下了一行字來,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慢死了啊!
“靜石師弟,哈哈,為兄聽今天上午你被先生挨板子了?特來探望探望!”正發(fā)愁著呢,就聽門口傳來了一個充滿了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的聲音來,不用看,就知道是徐齊賢了。
夏鴻升抬起了頭來,沒好氣的沖他翻了翻白眼,道:“看笑話就看笑話,的好聽,還探望!幸災(zāi)樂禍,哼,先生的華山戒尺劍法已經(jīng)大成,手中雖是一桿戒尺,心中卻是一柄長劍,心下一個就該拿你試劍了!”
徐齊賢撲哧一下沒有收住笑了出來,趕緊跑進了教室里面,剛走到夏鴻升跟前,夏鴻升就聞到了一股子香氣。
徐齊賢沖夏鴻升擠擠眼睛一笑,手一抖拿出來了一個雞腿來:“瞅瞅,為兄真的是來探望你的,中午下人送來了飯食,我想起來你的蔥油餅早上被分完了,所以特意給你留下的,你快吃吧,吃完了再寫。”
“多謝徐哥!”夏鴻升頓時眉開眼笑,一把搶過了雞腿來,三下五除二,跐溜跐溜幾口下去,再抽出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了一根雞骨頭了,看的徐齊賢目瞪口呆,心想自己這個師弟也是個可憐人,恐怕沒有吃過雞腿,所以才這般饞嘴,幾口就跐溜的干干凈凈了,心頭一酸,正準(zhǔn)備請他去自己家里大吃一頓,卻見夏鴻升一副可惜的樣子嘖嘖嘴巴,拿手一邊剔著牙縫,一邊道:“可惜了,放的料太少,不夠味道啊!還是叫化雞好吃!”
徐齊賢頓時就瞪大了眼睛,抬手指著夏鴻升,卻不出話來。
夏鴻升看到了他的樣子,趕緊笑著拉住了他的胳膊:“徐哥,徐哥莫惱,有時間我請你,弟親自操持,請你吃叫化雞,保準(zhǔn)讓你滿意!”
“叫化雞?那是何物?”徐齊賢好奇的問道。
卻見夏鴻升轉(zhuǎn)頭盯著雞骨頭,愣愣的在雞骨頭和桌子上的紙上來回掃了幾圈,突然一拍腦袋,大叫了一聲:“有辦法了!”
“辦法?什么辦法?師弟你要做什么?”徐齊賢更加不明白了。
夏鴻升轉(zhuǎn)頭過來看看徐齊賢,眼珠一轉(zhuǎn),道:“徐哥,我記得書院后山上養(yǎng)了幾只金雞,嘿嘿,徐哥,幫弟一個忙如何?弟必有厚報啊!”
“金雞?”徐齊賢疑惑的撓了撓頭,然后突然神色一緊,趕緊拽了拽夏鴻升:“師弟,你莫不是要拿那金雞去做那什么叫化雞?萬萬使不得!那金雞是山長親自養(yǎng)的寶貝……”
“哪里哪里!弟自然知道金雞的珍貴,嘿嘿,弟是想,讓徐哥陪弟一起,去撿幾根雞毛而已!”夏鴻升拽著徐齊賢的衣服,利用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年級的優(yōu)勢,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來。
“只是撿幾根雞毛?”徐齊賢看他的樣子,懷疑的問道。
“恩恩!”夏鴻升腦袋的飛快。
“那……”徐齊賢撓了撓頭:“那好吧!只是撿幾根雞毛,多余的事情為兄可絕不會允許你做!”
“一切聽徐哥的安排!”夏鴻升哈哈一笑,拉著徐齊賢就往后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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