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鴻升的話令李世民陷入了深思，他微微低著頭，靠著靠背，指節在扶手上輕輕的一叩一叩，出一陣陣有序的聲音來。???≠

    好等半晌，也不見李世民回個話，夏鴻升有點兒坐不住了。

    眼瞅外面的天色漸暗，夏鴻升來還想著趕回涇陽呢。

    想了想，于是道：“岳父大人，婿自打開始談判以來，就沒回過涇陽。對家人甚是思念。今日同波斯談判之事已了，婿想回去看看。天色漸晚，只怕再黑些就趕不上了。婿請求告退！”

    李世民這才從沉思中驚醒，轉頭看看窗戶外面天色，笑了笑，道：“原來都這個時辰了。呵呵，賢婿啊，你方才想要建這個職業學院，朕思索良久。不若，這個學院教朕替你建了罷！”

    聽聞此言，夏鴻升反倒是一愣，心中大為不解。

    “岳父大人，這卻是為何？”夏鴻升問道。

    李世民笑了笑，道：“朕有意使其如同軍校一般。”

    未及夏鴻升話，李世民又道：“不過自然，朕與朝廷不會去干涉，任由你去施展。”

    夏鴻升頓時臉色一垮：“岳父大人恕罪，謊了……”

    “恩？”李世民一頭霧水。

    “這個……”夏鴻升撓了撓頭，一副犯錯誤被抓了現行的模樣：“婿其實想要修建的不止一所學校……”

    “什么？”李世民皺起了眉頭。

    “呃，婿其實是想著若是岳父大人能準許婿建這所職業學院，就趁機一起從幼兒園建起，在涇陽先建成一套新的教育體系來……”夏鴻升訕笑著道。

    李世民更加不解了：“幼兒園？”

    李世民的臉上露出來了顯而易見的不滿，皺起了眉頭，瞪著夏鴻升，沒好氣的道：“你今日最好能給朕清楚，否則這欺君之罪，你跑不了！”

    “是，是！”夏鴻升趕緊道：“這個知識是由淺入深的，人的年齡也是由及大。所謂幼兒園，幼兒嘛，乃幼童，幼兒園，便是教育幼童之地。婿的打算是這樣的，幼童四歲入幼兒園，養成良好的習慣。許多習慣都是時候養成的，而好的習慣可以使人終身受益。到了七歲，從幼兒園升入學，所謂學呢，就是年紀所學，開始去學習最基礎最基的知識了。由淺入深，學夠五年。五年之后，進入中學，此時所學之學問比學更加深入，更加廣博。六年中學之后，依據成績來，設定幾個分數線。過第一個分數線的，去涇陽書院繼續進學，未過第一個分數線，而過了第二個分數線的，則去職業學院進學。兩個分數線都未過的，此時已年方十七，也算長大成人了，便自去謀生。如此一來，在中學結束之前，所有人學到的知識是相同的，有的人學的好，有的人學的不好。學的好的，自往更深處精進，學的不好的，也至少不至于什么道理也不知道。”

    李世民聽了夏鴻升的話，也不吭聲，夏鴻升只得又道：“婿怕岳父大人不同意，于是只了修建職業學校之事，而喂言及其他。且，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不能做成還是另，故而婿也不敢太早將話放出來。”

    李世民想了想，道：“恐怕，這事兒你是老早之前便有計劃，到今日方才決定試行的罷！這便是你當初所言普及教育的最終之法？”

    夏鴻升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你為何現在準備試行了？”李世民抬起眼皮，盯著夏鴻升，問道。

    “因為大唐現在有錢了啊！”夏鴻升兩手一拍：“隨著波斯對大唐商人的減免關稅，及一系列的便利之舉，在加上大唐在波斯的動作，勢必會引一個往波斯之地貿易的**。大批大批的人會將大唐無數的商鋪傾銷到波斯之地和更西的地方。大把大把的財富便會隨之流入大唐。而隨著新稅法的逐步推行，大唐的收入會來多，朝廷來有錢，能夠花在百姓身上的錢就來多了。因此婿現在便可以試一試這種體系，若是在涇陽能成，朝廷也有能力在其他的地方推行，那么百年之后，大唐便再無白丁了，就是地里的莊稼漢，種地的時候遇到了問題，也會回去翻翻農經，找找辦法了！誰再天上打雷地上干旱時因為君王失德，再看到幾個障眼法就相信其為天命所選的話，只怕就要被周圍的人笑掉大牙了！”

    李世民的身子往前一傾，眼中瞬間凝了一下。

    夏鴻升知道，最后面的兩句，太能夠觸動李世民的心了。

    他要在這個時代推行后世里那般的教育體系，勢必要將它同皇帝的需要結合起來。否則身就極為困難的一件事，必定更是難上加難，甚至被一口否決。

    后世的教育體系雖然亦有不少弊端，但在人極多而教育資源極少的情境內，卻是相對最合適的了。它給了一條最簡單方便的打破階級固化的路子。

    “岳父大人，啟民智絕不是一句空話，而它所帶給大唐的意義之重大，也絕非是能夠用幾句話就得清楚的。”夏鴻升對李世民道：“天下愚人者多，智人者少，智者不肯為惡，愚人好犯憲章！這件事情，只能婿自個兒來做，您和朝廷，暫時可不敢攙和進來！”

    這話令李世民聞之一振，又喃喃誦念一遍：“天下愚人者多，智人者少，智者不肯為惡，愚人好犯憲章……”

    這話是原的歷史上李老二自己親口所，如今被夏鴻升搶先了出來，果然還是自己的話對他自己的觸動更大，但見李世民口中又輕聲誦念了幾遍，忽而點了點頭，道：“果然如此！此言一語中的！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愚者樂其愚，惡者樂其惡。設使天下無愚與惡者，則無其為愚，無其為惡！”

    “那岳父大人您是準許了？”夏鴻升問道。

    李世民指頭在桌面上敲了幾下，道：“你且，就先在涇陽試試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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