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蓮花劍被一塊石子擊中,斜飛而出,劈入樹干中,發(fā)出劍鳴聲。
秦陌瑤的劍被擊飛,失去知覺,斜伏在地,當(dāng)即昏厥過去,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身側(cè),帶著金色面具,正是無障。
其實他一直在徘徊,直到聽到秦陌瑤的那番話,才不由得出手阻攔。
夢雅一見無障現(xiàn)身,心中一喜,喊道:“先生終于肯出來啦,還以為你生氣走了呢!”但隨即便明白無障并不是為她而現(xiàn)身,心中竟生出怨氣,將怨氣全發(fā)在了虞思思、華清月身上。
蕭玉甄冷視無障道:“你這小子竟敢回來送死!”
無障淡淡道:“那得看圣母是否有這個本事了。”
“就憑你的彈指點穴功夫也想跟本宮較量。”
“圣母怎知我只會彈指點穴?”
蕭玉甄打量著無障:“你若是還有別的花樣,就不會逃了。”
無障道:“在下之所以逃走,是不愿跟圣母動手。”
“呵呵,那你現(xiàn)在是想跟本宮動手了?”
“還是不想,圣母若能離開,那是最好不過。”
虞思思喊道:“圣母,少跟他廢話,他是在拖延時間等他的弟子趕到,快動手殺了他。”
蕭玉甄沒有理會虞思思,對無障道:“若讓本宮離開可以,你先自我了斷。”
無障道:“在下雖沒有必勝的把握,但對自己的命還是看得很重的,圣母想要也絕非易事,不過,在出手前,在下想勸圣母,人死不能復(fù)生,不要被他人利用了,落下笑談。”
“你怎知本宮被人欺騙?”
“圣母連大秦都不懼怕,怎會輕易受葬鼎驅(qū)使,而能驅(qū)使圣母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復(fù)活平清覺前輩。”
虞思思喊道:“別聽他的挑撥,止水真人已參悟招魂復(fù)生之道,定能將平前輩復(fù)活的。”
無障笑道:“他若有那神通,怎會留給平前輩,更何況平前輩魂魄已消散,即便復(fù)生,也不過是沒有靈魂的軀體而已。”
虞思思道:“誰說魂散不能重聚,這等玄奧功法怎是你這爪牙所能理解的。”
無障道:“我當(dāng)然不能理解,因為這不過是欺騙圣母的謊話。”隨即道:“越裳人精通蠱毒之術(shù),很少與外界接觸,防衛(wèi)嚴密,越裳女王從不現(xiàn)世,修為高深莫測,你們不敢輕易招惹,但想必越裳定然有你們垂涎已久的寶物,為此你們編造這個謊言來欺騙圣母,利用她來此與越裳女王抗衡,助你們奪得那個寶物,我猜的不錯吧?”
虞思思語塞,她們的確是這么做的,不想被無障猜中,蕭玉甄道:“東西的確在本宮手中,量他們也不敢騙本宮!”
虞思思接道:“圣母英明,我們尊敬還來不及,怎敢欺騙圣母!”
夢雅聞言驚愕,奮力擊退華清月,喊道:“你們竟敢盜取瘟癀匣!”
虞思思笑道:“除了那法寶,還有什么值得我們來奪。”
無障雖不知瘟癀匣是什么法寶,但聽其名字就知道,必是邪惡之物,問道:“你們想用這法寶來對抗我秦軍。”
“不錯,我們要讓你們?nèi)f秦軍葬身百越。”
無障道:“何止三十萬秦軍,整個百越,乃至中原都將人畜不留!”
虞思思道:“還是先生想得遠啊,可惜已經(jīng)遲了!”
“你們就想用它來復(fù)辟周朝?”
“你說呢?”
無障冷哼一聲道:“你們用了此方法,即便天下都是你們的又有何用!”轉(zhuǎn)而對蕭玉甄道:“圣母也聽到了,他們便是想讓天下變成廢墟。”
蕭玉甄冷漠道:“變成廢墟又與本宮何干!”
“圣者,大智大道也,母者,大仁大愛也,圣母怎可以不顧蒼生,聽信他們的謊言。”
“即便是謊言,本宮也要試一試,除此之外,任何事情都提不起本宮的興趣!”
無障望了一眼月光下的絲絲白發(fā),已經(jīng)理解此話的深意,這是她活著的唯一企盼,縱使將平前輩復(fù)活又能如何,平前輩依然不會選擇她,她同樣會痛苦,還不如將痛苦消磨在虛無縹緲的復(fù)生路上,她喜歡聽這樣的謊言。
虞思思笑道:“圣母請放心,我們絕不敢欺騙圣母,現(xiàn)在那個野種和她的癡情郎眼見活不成了,只要殺了這野丫頭和這秦國的狗官便沒有后顧之憂啦!”
無障負手而立道:“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了大概,即使你們不追我,我也要追你們,絕不會讓你們將那法寶帶走。”
虞思思道:“死到臨頭,口氣倒不小!”說著便飛出手鐲擊向無障,手鐲剛飛出便被夢雅揮劍攔下,夢雅喊道:“她倆交給我了,先生定要為夢雅將法寶奪回來!”
無障瞥了一眼尚在昏厥的秦陌瑤,對蕭玉甄道:“想必圣母定不愿交出法寶,那就出手吧,在下就討教幾招!”
蕭玉甄冷聲道:“你這小子當(dāng)真是活膩了!”話音未落,飛身而起,短劍卷起黑芒劈向無障。
無障微一側(cè)身,堪堪躲過,這時,劍鋒一轉(zhuǎn),橫掃他的腰際,無障后撤一步,腰一縮再次避過,蕭玉甄連攻十多招,劍劍都被無障恰好躲過,蕭玉甄怒道:“臭小子,竟敢不還手,我看你能躲過多少劍!”劍速加快,快若疾風(fēng),層層劍影罩向無障。
無障始終未還手,只是一味躲避,呼吸勻稱,步伐平穩(wěn),而蕭玉甄已是呼吸急促,汗珠掛面,又攻了十多劍,看準時機,單掌飛揚,一枚枚鋼針勁射無障。
無障單手揮舞,十幾枚鋼針盡數(shù)收在兩指間,蕭玉甄一見登時停止了攻擊,沒有人敢用手指去接她的漫天花雨,而且是盡數(shù)接下,沒有絲毫損傷。
無障將鋼針隨手散落在地,只余下兩枚,拈在手中,淡淡道:“圣母現(xiàn)在是否該將法寶留下了。”
無障雖沒有進攻,但這空手接鋼針的功夫,已令人驚嘆,能接下,必然就能飛出,出手會更快,蕭玉甄略有遲疑,感知到了無障的可怕,但法寶是絕對不能交出的,看了一眼昏迷倒地的秦陌瑤,料她已經(jīng)活不長,從懷中取出一個木盒,沉聲道:“你要,那就給你!”說完便將木盒飛向無障。
誰都會猜到這木盒里裝的定不是那法寶,無障也不例外,木盒在半途中便被無障飛出的鋼針擊開,噗……一股紅煙登時冒出,向四周飛散,與此同時,唰唰……數(shù)十枚鋼針打向昏迷中的秦陌瑤。
蕭玉甄這一招甚是惡毒,猜測無障必會去救秦陌瑤,迫使他既要遠離毒煙,又要擋下尾隨而至的毒針。
無障的確是這么做的,想都沒想便去救刺穿過他心臟的人,提起秦陌瑤的那一刻,身后的鋼針已至,無障急轉(zhuǎn)身體,一面倒退,一面揮動衣袖,將射來的毒針卷落,待到退到安全的地方時,蕭玉甄的人影已經(jīng)消失,低頭一看手掌,十多枚鋼針已刺入其中,隨手剝掉。
虞思思見蕭玉甄逃走,震開夢雅,帶著華清月和幾名蒼山弟子轉(zhuǎn)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夢雅欲要追去,卻見無障抱著秦陌瑤坐在了地上,將自己手腕流出的血滴入秦陌瑤的口中,夢雅心生怒氣,躍到無障身邊道:“你怎可以放蕭玉甄走?”
無障道:“她若想逃走,我怎可能攔住。”
“你可知道那瘟癀匣的威力?”
“知道。”
“知道還不去追她,難道你想看著你們的秦軍覆滅。”
“不會那么快的,他們?nèi)舨荒軓?fù)活平前輩,蕭玉甄是不會將法寶交給他們的。”
夢雅瞪了無障一眼道:“我看你是為救這懷中的人,才不去追蕭玉甄,你分明是想救,還不肯說出來。”
峨眉十幾名弟子圍了過來,上前施禮,感謝無障出手相救,只是不知無障為何要將自己的血喂給她們的掌門,但想著他既然出手相助,便不會害掌門人,更何況掌門已生命垂危,她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于歸舟此時已失魂落魄,秦陌瑤的那番話已說的再明白不過,極大地傷害了他的自尊,自己也的確保護不了秦陌瑤,連眼前這個面具人都不如。
待傷口沒有血再流出時,無障將秦陌瑤交給了峨眉弟子,沒有說什么,起身便走,夢雅追在身后問道:“去追嗎?”
無障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待公主先回到谷中探明情況再想辦法也不遲。”
“她帶著那法寶去害你們秦軍,難道你不急嗎?”
“公主的族人被投毒陷害,女王生死未卜,難道公主不急?”
“奪不回法寶,報不了仇,我哪里有臉面回去,若是母王還活著,我……”夢雅話說到一半便低下了頭。
無障看著為難的夢雅道:“有我陪你,不會有事。”
夢雅挑了一眼無障,現(xiàn)在可以相信的人也只有他了,他已見過無障的面容,是一張丑陋的臉,看到這張臉的人,絕不會喜歡這張臉,但一個人的魅力未必來源于一張臉,在夢雅看來,無障言談舉止所散發(fā)的魅力要比楊英杰強很多,安全很多,這使得她很快便將楊英杰的那張英俊的臉忘得一干二凈。
秦陌瑤悠悠轉(zhuǎn)醒,她醒的時候,于歸舟已經(jīng)離開,本以為自己死了,會見到了那個人,可她又活過來了,嘴角還留有一絲血跡,那是熟悉的味道,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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