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瀟湘落到眾人面前,格格笑道:“連門下弟子都奈何不了,還好意思去找人家的師父。”
列封瞪了葉瀟湘一眼,道:“恐怕你護不了他們了。”
葉瀟湘道:“你若不相信可以試試。”
見兩方欲要打起來,飛澗上前勸阻道:“道友且不要動怒,既然逐浪已經說了,他二人會等先生回來,我們不如暫且忍一時,若先生真是兇手,我們這些門派也不會袖手旁觀。”
這話說的在明白不過了,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逐浪、蕓初別想下山,他們會盯著這二人,并且保證,若李忠真是兇手,即便有逆天教護著也不會罷休。
正在這時,蓮蕊峰方向急匆匆跑來一人,上氣不接下氣,喊道:“李忠,打傷靜虛師叔,將師尊的尸體盜走了。”
眾人聞言,皆是震驚,“這李忠也太無恥了,不但將云夢害死,連尸體也盜走了。”
臨崖子怒喝道:“他逃向那個方向了?”
那名弟子道:“他帶著師尊的尸體跳下了山崖。”
臨崖子狠狠瞪著逐浪,道:“黃山弟子聽令,丹雪、丹泉你帶著人守住后山口,丹瀑、丹青你帶著人守住前門,其余人隨我去搜,掘地三尺也要將他搜出來,碎尸萬段!”
黃山弟子呼嘯般飛散開去,飛澗、雪蓮、室利防、列封等也帶著人跟著臨崖子搜索,秦陌瑤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心道:“還真是大膽,盜一具尸體能做什么呢?”猶豫片刻,也跟著去了。
大雨不停,雷電時不時照亮夜空,這一夜注定不安靜,碧霞凝神望著窗外的雨,她的弟子妙心下落不明,現在又聽到云夢遇害了,難道兇手真的是他嗎?
她有一種錯覺,這位李先生很像一個人,不是身材,不是聲音,而是氣質,一種華而不炫的氣質,特別是那眼神,波瀾不驚,好似天底下最平靜的湖水,清澈透明,卻又看不穿。
天下哪里能有如此相似的氣質,難道真的會是他嗎?
這件事情她已經懷疑多次了,自從這位李先生出道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內,三年前蒼巖山上那些參與其中的人,道玄、焚淵、鬼影門、瑯琊三怪、鄱陽十二蛟、葬鼎不是突然失蹤便是被他以逆賊的名義滅掉,現在又明目張膽直接殺了葉一,這些難道不是在復仇嗎?
雖這樣懷疑,但那個人的死已成事實,她親眼目睹絕不會錯的,而且李先生的修為深不可測,即便他活著又怎會在三年的時間內進步如此迅速,即便是武學天才也做不到。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只是相似而已。
呼后窗被勁風推開了,雨水吹進屋內,碧霞斷了思緒,走去過,又將后窗關好,突然,身體怔住了,因為她覺察到身后有個影子,冷聲道:“好大的膽子,竟敢跑到我的屋內,你就不怕我喊人來嗎?”
身后那身影道:“就因在下相信元君不會那么做,所以才敢逃到這里。”
碧霞轉過身來,看向那道身影正是李先生,渾身已經濕透,雨水順著頭發和面具往下滴,身后背著的正是云夢的尸體。
碧霞平靜了情緒,問道:“你為何要如此做?”
無障放下云夢,一面檢查傷口,一面道:“難道元君認為在下會害云真人?”語氣很隨和,就像是在與朋友交談。
碧霞沒有答,顯然也相信無障不會那么做,泰山與黃山經常往來,與云夢也是故交,云夢遇害她也很難過,但人死不能復生,她只能放淡這樣的事情。
傷口是兩處劍傷,一劍從背后刺入,從前胸穿出,這一劍很致命刺穿了右肺,第二劍從左胸刺入,卻沒刺到心臟,應該是在危及之下被云夢躲過了。
無障道:“麻煩元君為我把風!”說著便將云夢倒提了起來,右掌向云夢的后心按去,只見暗紅的血液和血塊從云夢的口中溢出。
碧霞蹙著眉,疑問道:“你要做什么?”
無障道:“我雖不怕被冤枉,但也不能讓那些害我的人得逞。”
不一會,地面上一大灘的血,待血滴不在溢出后,無障將云夢平放在地上,取出從葉一手中奪來的太乙元真爐,打開爐蓋,彩光流轉,倒出一粒晶瑩剔透的金色藥丸,放入云夢的口中,不一會,只見云夢周身都在冒著白氣,蒼白的面容逐漸有了一點的血色。
碧霞道:“這是九轉金丹?”
無障點頭,道:“云真人在死前提著一口氣在左肺,又避開了刺向心臟的一劍,這才使得他的魂魄沒有散去。”
“真是止水做的嗎?你不是將他”
無障道:“他沒有死,被人救活了,是回來尋仇的,再盜取一件東西,不過,他沒有成功,而且妙心也是被他引走的,藏到獅子峰下的山洞內,我跟蹤到那里,沒有發現妙心,很有可能又被另外的人劫走了。”
碧霞急了一天了,這才有線索,問道:“那伙人是誰,難道是逆天教?”
“目前還無法判斷,不過,我推測一定與他們要尋的東西有關,元君,天界已經下來一位大羅金仙暗藏在人群中,要小心了。”
碧霞正震驚之時,只聽外面有人喊道:“元君在嗎?”
聽其聲音是飛澗,無障立刻隱匿了氣息,躲入床下,碧霞回道:“這么晚了,飛澗真人有事情嗎?”
飛澗道:“我見元君屋內散發出一股很強的氣息,是以,多問一句。”
碧霞道:“哦,貧道在打坐煉氣。”
“打擾了,還請元君不要介意。”飛澗剛走出幾步,回頭又道:“元君要小心了,云夢已經遇害,我不想我們當中再有人”
“貧道會小心的。”
“今天沒來得及問,搜到妙心的線索沒?”
元君道:“沒有,只差西海的禁地沒有搜了,云夢本想明日進去查,沒曾想”
“今晚本也查到了那里,現在只是將其圍住,商討如何進去搜,若猜得沒錯,妙心也應被藏在里面,這個李忠真是個畜生,元君見到他,切莫心慈手軟。”見碧霞沒有回答,飛澗道了一聲,“告辭。”
飛澗離去后,無障從床下出來,沒有在意飛澗方才的話,向碧霞問道:“元君可知西海禁地?”
碧霞道:“那是一個深淵,據說進去的人就沒出來過,就連黃山弟子也不敢踏足其內。”
無障道:“其他地方想必都被他們尋個遍,看來他們想要的東西或許就在里面。”
碧霞問道:“可知他們要找的東西?”她也不知道,為何在此時要相信無障。
無障負手而立,思慮片刻道:“止水為此而回,逆天教為此而來,還有從天界下來的這位金仙,我猜測很可能是軒轅黃帝遺留下來的神器之類的東西。”
碧霞蹙眉思慮道:“從未聽說過黃山有這樣的東西。”
“沒聽說過,不見得沒有,止水曾是黃山弟子,他定是知道一些內情的。”無障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云夢,“他就交給元君了。”
碧霞見無障推開了后窗,問道:“先生要去哪里?”
無障道:“他們既然認為我去了那里,那我索性就進去,要不他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且不說那些人正在找你尋仇,單憑你進了禁地,便很難再活著出來。”
“多謝元君關心,不過,在下的命硬得很,輕易不會死掉。”
碧霞聞言,方知自己過于關心眼前這人,臉微一紅,道:“貧道想問先生一句話。”
“元君請講。”無障已隱隱猜到。
“憑借先生的修為逃跑應該不難,如此做,是急著去救貧道的弟子妙心吧?”
無障如釋重負,道:“若是有機會定會相救,在下告辭了。”
“先生且慢,”碧霞的話還沒說完,只見無障已躍出了窗戶,身影消失在了黑暗的懸崖下,留下了惘然若失的孤影。
黃山西部,風雨交加,臨崖子站在陡立的山峰上,注視著崖下黑漆漆的深淵,心中悲憤難以掩飾。
雖知云夢欲要渡劫九死一生,但為理想而死,至少還可以接受,還有一線希望。
而他這一遇害,不僅是黃山的奇恥大辱,整個修真界也是重大的損失,這兇手簡直令人發指眥裂,罪不容誅。
云夢為防止渡劫失敗,已將后世交給了他,他清楚那兇手為了什么而來,也清楚自己的責任所在。
不過他現在很難做出抉擇,兇手就藏在下面,他若一個人下去未必是那個人的對手,若是帶著眾人下去,那個千年的秘密很可能暴露天下,后患無窮,可若是不下去,兇手也許會發現那個位置,甚至得到了破解之法。
飛澗帶著人來到臨崖子身邊,道:“其余地方又搜了一遍,沒有發現他的蹤跡,他應該逃到這里了,云夢是我的至交好友,只要臨崖道兄同意,我便隨道兄一同下去,除掉那個畜生。”
雪蓮跟著道:“貧道也隨道兄下去。”
秦陌瑤、白浩天等人也紛紛表態,愿意同臨崖子入禁地除掉兇手,奪回云夢尸體。
臨崖子豈能不察這些人各自的心思,回頭看向人群道:“多謝諸位的好意,只是這下面何止是萬丈深淵,一旦下去了,很難在上來,那時,豈不是害了諸位。”
飛澗道:“我們這么多人隨道兄下去,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丹賢道:“師叔,那小子陰險狡詐,若再遲疑下去,沒準讓他逃走了。”
臨崖子瞪著丹賢道:“你認為他進去了可以逃走?”忽然覺得丹賢有些反常,以前丹賢是一位少言寡語的人,今夜話有些多了。
丹賢被臨崖子一瞪,膽怯后縮了身子,“弟子只是,只是擔心。”
臨崖子道:“你認為我不擔心?”
“弟子不敢!”
列封冷哼道:“臨崖道友若是擔心,還會如此猶豫嗎?想必現在只想著如何做這個掌門吧!”
臨崖子怒道:“你如此辱我,貧道與你拼了這條老命!”說著便要動手。
飛澗勸道:“臨崖道兄不必與他動怒,當下尋到李忠,為云夢報仇才是正事。”
臨崖子忍下怒氣,有了決定道:“諸位請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縱身飛起,奔向了蓮蕊峰方向。
行了不到半里,便看到靜虛帶著幾名弟子也趕了過來,臨崖子見到靜虛便將他單獨叫到崖前一顆古松下,低聲囑托一些事情,靜虛聞言,搖頭拒絕道:“師弟可承擔不起,師兄要三思啊!”
臨崖子道:“承擔不起,也要承擔,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師兄,讓我下去吧,云夢已經死了,黃山不能沒有你。”
“你的修為未必是他的對手,而且受了傷,只有我可以下去,你在上面看住他們,千萬不要讓他們下去,因為”臨崖子湊到靜虛耳邊,“下面封印著”
靜虛越聽眼睛瞪得越大,驚懼萬分,待臨崖子說完,許久才道:“竟是如此重大!”
臨崖子道:“所以,千萬不要泄露出去。”
靜虛鄭重道:“師兄可以放心,靜虛會用性命保守這個秘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