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內(nèi)一些地段被落石堵住，云夢、飛澗遇到便清理出一個通道，約用了兩個時辰才回到那個空間，發(fā)現(xiàn)秦陌瑤倚在石壁上出神看著中心那塊地面，兩人進來時她似乎都沒有發(fā)覺。

    云夢上前道：“此地不宜久留，請秦掌門隨我們一起出去吧。”

    秦陌瑤晃過神來，道：“真人回去吧，我在這里再等等，他一定可以從這出來的。”

    飛澗問道：“秦掌門為何要等他？”

    秦陌瑤道：“這還用問嗎？當(dāng)然是擔(dān)心他了，他為了救我們將那惡仙引走，我們怎能丟下他不管呢。”

    飛澗聞言，臉色漲紅，不再多問。

    云夢長嘆一聲，問道：“秦掌門，認(rèn)為他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下面已許久沒有動靜了。”

    云夢道：“或許那上仙正在煉化蚩尤的元神，等煉化完畢就會上來，發(fā)現(xiàn)此地還有人，定然不會放過，不如我們到外面洞口等候，若先生真的出來了，也好帶他們一同離開，這豈不是更安全。”

    秦陌瑤想了想，起身道：“真人說的是，陌瑤隨兩位真人出去。”

    三人在洞外守候了一天的時間，仍不見有人從中走出，就連那個上仙也沒有出來過，三人都是饑腸轆轆，在云夢的勸說下，秦陌瑤才隨兩人離開，沿著深淵內(nèi)的地下暗河走了將近半天的時間才走出來，出口已距離黃山十多里，是西面一個村莊的后山澗。

    再返回黃山的時候已是黃昏，經(jīng)過這次事件，來參加論道大會的人將近半數(shù)離開了黃山，不過本次論道大會他們收獲確實不小，對今后修真界的發(fā)展有著深遠(yuǎn)的影響。

    天山雪蓮圣母的死亡，給這次論道大會蒙上了一層陰影，天山弟子項遠(yuǎn)行繼承掌門之位，與蘇巧巧等同門弟子已帶著師尊的棺槨回天山。

    碧霞元君也已經(jīng)醒來，只是行動有些不便，泰山弟子細(xì)心照顧，不過碧霞卻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想必是因為妙心的原因。

    直到傍晚有人見到一道身影從西海禁地飛出，消失在天際，所有的人都清楚，那天界的上仙煉化了蚩尤的元神并返回了天界，也就是說，李先生與妙心不可能活下來，許多人這才放下心來，也有人偷著掉了很多眼淚。

    由于洛玉英、沐凌雪隨逆天教離去，比試奪魁只剩下兩人，白浩天、秦陌瑤，但因秦陌瑤無心再戰(zhàn)，主動放棄，最終白浩天意外奪魁，并獲得齊岳劍，夏可心喜不自勝。

    沐凌雪在臨走之時還特地去見了逐浪一面，不過逐浪冷冰冰的沒有說一個字，沐凌雪卻說了無數(shù)句死腦筋。

    蕓初對逐浪道：“你說師父會不會有事？”

    逐浪道：“師父走時說了什么？”

    “師父說，事情結(jié)束后，回咸陽等他。”

    逐浪反問道：“那你說他會不會有事？”

    蕓初皺著眉，憂心道：“可是”

    逐浪道：“沒有可是，無論我們看見什么，聽到什么，也許都是假象，我們走吧，我們不走，那列封便會起疑心。”

    逐浪、蕓初不告而別，列封得知后，沒過多久，帶著冬涉子、龍泉也下了山，返回咸陽。

    就在留在黃山的人準(zhǔn)備觀摩云夢渡劫的頭一天晚上，令人震驚的事情發(fā)生了。

    妙心竟然從山下回來了。

    妙心跪在碧霞身前，其他弟子都退下了，碧霞沉聲問道：“是他嗎？”

    妙心道：“弟子不知師尊問的是哪個人？”

    “李先生。”

    “是李先生救了弟子。”

    碧霞道：“你應(yīng)該清楚我問的是誰？”

    妙心低下頭，心虛道：“弟子真的不清楚，請師尊明言。”

    碧霞冷聲道：“你現(xiàn)在為了他，竟敢欺騙為師了。”

    “弟子不敢。”

    “不敢？你以為能瞞得過為師嗎，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xiàn)在魂不守舍的樣子。”

    “弟子以前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碧霞呵斥道：“對，你現(xiàn)在恢復(fù)了三年前那個樣子，這三年來你何時是這個樣子。”

    妙心有些慌亂了，她從未欺騙過師尊，而現(xiàn)在卻是在欺騙師尊。

    碧霞看著妙心，繼續(xù)道：“在他從我這里離去的時候，為師便知道他去做什么，而事實，他的確救下了你，他為何要救你，你還不說嗎？”

    妙心知道已瞞不過碧霞，低聲道：“是他。”

    碧霞聞言，雖已猜到，但聽到這句話，仍是心頭一顫，“真的是他，他還活著！”許久之后才道：“他現(xiàn)在哪里？”

    “他受了十分嚴(yán)重的傷才帶弟子躲過那惡仙的追擊，現(xiàn)還在山下的客棧內(nèi)修養(yǎng)，弟子擔(dān)心師尊才急著趕回來。”

    “有多嚴(yán)重？”

    妙心見師尊并無責(zé)備她的意思，反而更關(guān)心的是先生，內(nèi)心稍安，回道：“他雖說無礙，但弟子清楚，他受傷十分嚴(yán)重。”

    這時便聽到外面喊道：“元君，老朽與飛澗有事求見！”聽其聲音知是云夢。

    碧霞知其來意，脆聲道：“二位真人請進！”

    云夢、飛澗進來后，見到妙心，便問起了經(jīng)過，妙心挑選了一些激斗的過程敘述，又編造出如何避開彭澤追擊逃走，以及彭澤尋不到他們，最終取走了蚩尤的元神，至于彭澤的魂魄被無障煉化，刑天寄體復(fù)生，她向無障保證過，是決不會說出去的，不過，即便說了，恐怕也無人相信，能逃走已超過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疇。

    聽完妙心的敘述，飛澗、云夢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追問，碧霞命妙心暫且退下后，飛澗道：“元君如何看待這件事？”

    碧霞略有疑色，問道：“不清楚真人是何意？”

    飛澗道：“元君不覺得妙心的敘述有很多問題嗎？”

    碧霞道：“我們沒有親眼所見，怎能胡亂猜疑，這樣的結(jié)果難道不好嗎？”

    飛澗干笑道：“結(jié)果雖好，但過程絕非如她所述那般簡單，元君想，那上仙就那么容易被甩開嗎？”

    碧霞道：“真人懷疑先生沒有那種實力？”

    飛澗道：“不是沒有，而是有很強的實力，元君想沒想過，他也許是那個長平的那個兇魔？”

    碧霞聞言，嬌顏變色，“真人何意？他救了我們這么多人，真人竟認(rèn)為他是兇魔。”

    飛澗道：“元君不要被假象所迷惑，大偽似真，他的可怕之處正是他的才智，即便到現(xiàn)在我們都不清楚他是如何提前到達(dá)的那里，又破開了封印，那把苗刀，可是有著很強的魔性，他不是兇魔，如何能操控那把刀，破開封印。”

    云夢道：“起初老朽也認(rèn)為蒼巖山那一戰(zhàn)，那兇魔被我們除掉了，可如今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讓我們不得不懷疑，他就是那只兇魔。”

    碧霞凝神看著云夢道：“他救了真人一命，真人竟也這樣認(rèn)為？”

    云夢慚愧道：“老朽大限已至，個人的榮辱已不重要，元君，此事非同小可，關(guān)乎黎民百姓的安危，若是放虎歸山，后患無窮啊。”

    碧霞問道：“何以肯定他定會給百姓帶來一場災(zāi)禍。”

    飛澗道：“元君沒有去過南疆，不知道這場仗死了多少人，大水沖毀了多少房屋，他的兇殘較之白起有過之而無不及，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他殺葉一的時候，元君沒有看到，他的表情非常平靜和坦然，就好似在踩死一只螞蟻般，看不出一點的情緒波動，令老夫都覺得毛骨悚然。”

    云夢道：“我們之所以為正道，便是與邪魔勢不兩立，若是我們合力除掉了他，老朽為報他的救命之恩，還他這條命就是了。”

    其實這些話兩人不用說碧霞也早已想到，只是她還抱有一線的希望，希望活過來的是人，而不是兇魔，但此刻這個希望，在兩人的勸說下，動搖了。

    云夢、飛澗下山去請無障上山，碧霞又將妙心叫到身前，沉靜了許久，問道：“你都聽到了？”

    妙心流淚道：“他們憑什么要這樣認(rèn)為，先生做錯了什么事，他殺的那些人難道不該殺嗎？若說這就是魔的本性，那些為了正義而殺人的人皆是魔。”

    碧霞道：“你已經(jīng)被情字蒙了雙眼，看不出他的本性了。”

    妙心道：“弟子不清楚什么是本性，弟子只清楚在危及關(guān)頭是先生沖下來解救我，而他們連沖出來的勇氣都沒有，師尊不是教訓(xùn)弟子要知恩圖報嗎？先生救了他們，他們反而要害先生，這豈是正道所為。”

    碧霞呵斥道：“休要胡說。”手指一彈封住了妙心的穴道，讓妙心動彈不得。

    妙心道：“即便師尊封住弟子也沒有用，他們這么做定不會成功，只能引來先生的厭惡。”

    碧霞道：“你掛念那個體弱多病的大人已經(jīng)死去，現(xiàn)在這個人只是占據(jù)他身體的兇魔，你冷靜的想一想，常人怎可能在短短三年進步如此之快，除了那只兇魔誰能做到。”

    妙心道：“師尊，那是不了解先生，在那個時候，先生便精通道法了，他只要看過別人使出的招數(shù)便能記住，只是身體虛弱不能修煉，若不然金行子、凌空子怎會心甘情愿來保護先生，弟子對劍法的領(lǐng)悟也是得益于先生當(dāng)時的指點，如今，先生可以修煉了，以前那些不能修煉的道法，豈不是水到渠成，先生的悟性和才智怎可按常人來揣度。”

    碧霞聞言，明眸轉(zhuǎn)動，許久才道：“是不是兇魔，一戰(zhàn)便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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