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沒有過問太一指骨一事,無障也已想到,問不出結果的事,徐市絕不會問,更何況丟失那么重要的異寶,只能說明仙道院無能,不過,這件事徐市也絕不會罷休,至于下一步針對他會做什么,無障雖難預料,但也做好了準備。
無障之所以在朝堂之上指責仙道院,便是在群臣面前確立威信,讓他們清楚,他不懼怕仙道院,這樣那些對仙道院有怨言的人,便會站到他的那一邊,既然不可避免,終有一戰,便挑明了做,現在他已具備這樣的資格,需以強硬的姿態面對。
無障從皇宮回來后,蒙毅便帶來嬴政所賜予的珠寶十箱、壯丁百人、宮女五十人,并且又帶來了工匠,無障將畫好的圖紙交給了他們,讓他們按照圖紙擴建府邸。
無障并不是貪圖錢財富貴之人,之所以這樣做的目的,便是讓嬴政放心,他的確是想在咸陽安家,而且有喜好,這個喜好對于嬴政來講很容易辦到,若是貪圖權利的話,嬴政未必會放心,功高蓋主的例子很多,下場都不會太好。
另一方面,逐浪雇傭了幾十名木匠,按照無障所畫的圖紙,再造一艘豪船,待造好之后,準備渡海尋找婉嬌,這已是他的心病,他不想在耽擱下去。
待傭人都退下后,蒙毅道:“賢弟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現令不少老臣敬佩,退朝后還在議論,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有人來拜訪賢弟!
無障道:“欲要扳倒仙道院,那些老臣是必須拉攏的,不過,也不要指望他們能做些什么,這么多年他們能在朝中站穩腳,如何自保他們是很在行的,不觸碰根本利益,他們絕不會為我們做事情。”
蒙毅笑道:“賢弟說的對,眼見從各地招集的童男童女進了仙道院,那些說著要聯名上書的大臣仍沒有行動,由此可見,他們只會背后議論,做不出什么實事來!
無障道:“這不能全怪他們,陛下這邊還是要考慮的,畢竟那是違逆陛下的意愿,現已解決了南北之患,陛下最大的愿望便是長生不老,坐穩這江山,在陛下的眼里,百姓與牛馬沒有分別,少幾千童男童女又算得了什么!
蒙毅哀嘆道:“是啊,本以為天下太平,再無戰事,百姓會安定下來,不曾想仍受勞役之苦,長此以往,怨聲載道,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便會動搖,陛下想讓這江山固若金湯,卻忽略了民心,若不是賢弟回來,二哥這心也涼了!
無障道:“**有的時候是無止境的,得到了這個便想得到那個,即便是神仙也難做到!
蒙毅問道:“賢弟能否猜出徐市要用三千童男童女做什么?”
無障道:“用來獻祭、吸收壽元、提煉魂魄、解開封印都有可能,未必是為陛下尋藥,近期突然冒出個列封,是徐市的師兄,他們對天庭很了解,我懷疑他們的幕后還有一個大人物,這個大人物的目的才是仙道院的最終目的,這個目的絕不簡單,也許是個蓄謀很久天大的陰謀!
蒙毅驚嘆道:“天大的陰謀!”
無障繼續道:“縱觀秦國的歷史會發現,在不同的時期總會有人出來自稱是某家的弟子,推波助瀾,影響局勢的發展,也就是說,秦能得天下,是那些人促使的,我懷疑他們的幕后與仙道院的幕后是同一伙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二哥應該清楚,他們都曾督建驪山神兵,而他們的陰謀也必然與神兵有關,也許這次出海,答案便會揭曉!
蒙毅皺眉思慮道:“賢弟這么一說,還真是這種情況,從惠王開始便營建驪山了!
“驪山為秦嶺龍脈之首,而秦嶺又是兩河之腹地,會孕育大氣運,他們也定然是為了這氣運才選擇在那里營建!
蒙毅道:“他們營建那么多年,氣運也許早被他們奪了去!
“那倒未必,大氣運會化為異寶,未到時候,不會現世。”
“賢弟,可有計策阻止他們?”
無障略思片刻道:“我想與他們一同出海尋藥,看看他們究竟去做什么!
蒙毅道:“徐市現在巴不得你死,若是你跟了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無障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終須有人去監視他,陛下已經同意了!
蒙毅走后,一名新來的壯丁主動走進書房,跪到無障面前道:“小人蕭何,請求先生給份不出力的差事!
無障放下茶杯,看著蕭何道:“哦,不出力,你能做什么?”
“小人曾學過一些算數和禮法,只要不出力,小人便能做得來!
“哦,你學過這些,應該去謀求一個官職,在我府上豈不是辱沒了才能!
蕭何苦笑道:“沒有軍功,得不到賞識,學了也是無用,連肚子都填不飽,交不起賦稅,若不然怎會來做徭役!
無障道:“你若想做官,我可以為你引薦!
“小人不敢做官,賦稅、徭役過重,土地無人耕種,百姓交不起賦稅,徭役、賦稅征不夠,便要受罰,弄不好還要掉腦袋!
無障道:“你就不怕在我府中掉了腦袋?”
蕭何笑道:“小人才來時還以為府中的那些婢女是先生的妻妾或是名門貴族的千金,小人從未見誰家府中的婢女穿著如此華麗,有此可見,先生定然是一位賢德之君,即便先生想殺小人,那也是小人該殺!
“你倒是會說,不過,別人也許我不會殺,你就不好說了!
蕭何聞言一愣,道:“小人不知先生何意?”
無障道:“你應該清楚我的意思,你來到我的府上絕不是為了填飽肚子這樣簡單,聽你的口音,應該是沛縣人,那里召集的徭役應該發往遼西,不可能來到咸陽。”
蕭何伏地不敢抬頭,汗已濕透后襟,道:“小人的確是沛縣人,是逃稅被抓到了咸陽。”
“既然你不敢承認,那我便告訴你,你是反秦余孽,到我府上便是來監視我,必要的時候也許會刺殺我!
蕭何直起身來,面色蒼白,沉聲道:“不錯,既然被你發現了,那便沒什么好顧慮的了,在秦國的眼中你是開疆擴土的功臣,但在百姓的眼中,你便是罪大惡極的狗官。”
無障道:“說的還不夠,繼續!
蕭何怒罵道:“貪圖富貴,認賊作父,殺人如麻,陰險狡詐,這夠不夠,我雖殺不了你,但也決不怕死!
無障拍了拍蕭何的肩膀,道:“好,有骨氣,有膽量,應該是張良讓你來的吧?”
蕭何道:“你怎么知道!”
“你說我認賊作父,我便知道是他,只有他才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殺你,你回去告訴張大哥,時機還未到,他若將我的身世再泄露給他人,計劃只能失敗,你走吧。”
蕭何意外道:“你不殺我?”
無障微微一笑道:“既然你都承認了,我還殺你作甚!
蕭何反應過來道:“其實,張良是讓我來試探你的,若是你還記得那事,便讓我留在你的身邊輔佐和聯絡,他還讓我來為他道謝,他已猜出在博浪沙是先生出手相救的,先生放心,他沒有將先生的身世泄露給他人,方才,是我誤解了先生,請先生原諒!
無障道:“我承諾的事情定會辦到,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不希望他人來管,更不需要誰來輔助,你們也別指望我全力為你們做事情,你可以留在我的府中,不過,需要提醒你,管住你的口,不要惹事,否則我保不了你。”
無障的確有些不高興,他對秦國的確有著仇恨,但這仇恨與那些復辟者的仇恨不同,那些人的仇恨是國恨,而他是家仇,對趙國也是家仇,他只想以自己的方式去復仇,不想受人指使,覆滅秦國便是他的目的,至于天下將是誰的他不想管。
并且,他重返咸陽有更重要而艱巨的任務去做,他要滅仙道院,迎接圣戰,反抗天庭,為生民立命,這些不容他有絲毫的錯誤,與復辟者牽連太多,必然有失。
蕭何忙道:“我定會管好自己,請先生放心,先生的府上來了一批奴仆,又要擴建,先生不想分心,我可以幫忙打理!
無障道:“好吧,就交給你負責,保證一點,越是浪費奢侈,便越好。”
蕭何不解道:“不應該節儉嗎?若是被外人知道,豈不要說先生的壞話,萬一傳到嬴政的耳朵里!
無障道:“我就是讓那些人傳到他的耳朵里,嬴政的疑心很重,他給我這么多珠寶,若是不用光,他定認為我別有目的,要提防著我,相反,我浪費的越多,他越放心,認為我貪圖富貴,功勞再大,他都可以滿足我!
蕭何嘆道:“不佩服先生真是不行啊,蕭何受教了,我這就去辦!”
蕭何走后,無障望著窗外,庭院內妙心與逐浪正在切磋,蕓初、金行子、凌空子在一邊叫好,當真是其樂融融。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妙心、逐浪都停了手。
金行子叫道:“真是邪門了,難道天要塌了!”
與凌空子、逐浪躍到屋脊上,看向仙道院方向,滾滾烏云正在上空匯聚,整個咸陽城如同黑夜。
咔嚓一道電光從烏云中劈落,照亮整個天空。
“仙道院有人在渡劫。”無障走出屋子道。
整個過程持續將近半個時辰,雷劫共劈落十五次,這便說明,仙道院一共有三人完成渡劫,成了仙人。
想必這便是徐市對碧霞渡劫做出的回應,若再不做出點轟動的事情來,仙道院可就被無障比下去了,使得仙道院在嬴政心中的地位下降。
無障微微笑道:“看來徐市有些沉不住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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