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星隱沒,秋風徐徐,城內人影稀疏,燈火仍照古街,無障、妙心離開廷尉府已是戌時,沒有回府,而是去了清雅閣。
張良等人都在清雅閣,得知玉公主病情沒有惡化后,無障便與張良、易水寒、殷靈沖進入二樓獨間密談,妙心與郭子敬等人在樓下等待。
無障將風陵渡事件和今夜在廷尉府發生的事情簡要敘述給三人聽,希望他們能暗中留意觀察。
殷靈沖聽后,思慮道:“我倒想起一人,此人叫焚淵,修習幽冥之術,善于以金笛御鬼,常夜間出沒,號稱‘白面無常’,曾流竄各地,掠奪珍寶,因夜入魏國盜竊珠寶,引得魏王震怒,號召當時修真賢士,為民除害,據傳此人死于菏澤,此事秩事已有五十多年,未必是他。”
張良道:“我倒是覺得此人很有可能就是他,既然他修煉幽冥之術,就有可能逃過那一劫,再活五十歲,也不是不可能。”
無障道:“那釋放無影針之人,我懷疑是天煞閣的閣主,蕭驚鴻,我曾見過他與人搏斗,以毒氣凝結成冰針,入體即擴散,傷口極,很難察覺,殺人于無形,不過今晚我沒有看清楚刺客的身形,不能肯定一定就是他。”
易水寒開口道:“今日下午,我在渭水河邊遇到個異事,見一伙人抬著棺槨下船,那伙人稱老人死在外地,返鄉入土,因里面的尸體散發著尸臭,官吏在檢查時,只嵌開一角,匆匆掃了一眼,便令其通過,棺槨似乎很沉重,幾人抬著都很吃力,現在想來這棺槨里定有問題,里面不應該只是尸體,也許尸體只是在掩人耳目。”
無障聞言,眼前一亮,忖度道:“這個信息非常重要,那珠寶很可能就在棺槨中,將珠寶運往咸陽,是以躲過了馮劫的搜查,令人意想不到,更為安全。”轉而問道:“那伙人去了哪里?”
“我當時只覺怪異,沒有跟蹤他們,不過他們去了城東方向,只要一打聽便能打聽到。”
“多謝易大哥,我明日便去查清楚此事。”
張良道:“李兄弟,你要心這個姚賈,那刺客選擇了你,而沒選擇他,我看他非常可疑!”
無障思慮道:“雖看出他的問題,但卻不知他們的最終目的是什么,沒有足夠的證據,懷疑是沒有作用的。”
張良道:“到這,我倒是想起來了,這幾天我們在城內暗中留意,發現太尉府常有神秘人物進出,有兩人的修為深不可測,不知他們找王賁暗中在些做什么!”
無障沉聲道:“王賁掌握著秦國大半軍權,在秦國除嬴政外,他的地位最高,暗中與神秘人見面,想必定有所圖,很可能與此事有關,亡靈借道,搗毀水銀,水鬼登船,劫走珠寶,留下那句‘橫征暴斂,人怨天怒’的話,還有那瓷片,他們想要如何。”
張良道:“這話很有意思,不知是與我們志同道合,還是想要嫁禍我們這些反秦義士。”
無障淡淡道:“我隱隱覺得,這兩個都不是,好似被嫁禍的人還蒙在鼓里,一旦發現時,為時已晚,這事態發展的越發混亂了。”
張良道:“這混亂不正是李兄弟想要的嗎?”
“的確是我想要的,不過眼下卻不是我所能掌控的,也許自身都難保。”
張良道:“會不會是那些博士所為,李兄弟開罪了他們又專責此事,他們制造事端,令兄弟結不了案,想要以此來為除掉你?”
“他們若有那么多高手在,想要除掉我,無需費這么大的周折。”
“我們會在暗中繼續調查,一有風吹草動,我們會立即通知李兄弟。”
……
無障剛欲下樓,落燕叫住道:“公子請留步,懇請公子去見姐,她這些天仍在彈琴,我勸不得。”
無障輕步走入公孫玉房間,見公孫玉端坐在梳妝臺前,柳眉輕蹙,怔怔照著銅鏡里自己的影子,不知在思慮著什么,花容被朦朧的燈光映射,柔和嬌艷,無障心中不由得一動。
“公子這些天都去了哪里,為何不來見玉兒?”言語之中似乎有些責怨。
“我……,我去了巴郡查案,今天才回來,公主有何事要吩咐?”無障問道。
“也沒什么事情,只是見不到公子,心中有些慌亂,想會話。”
“那藥只能暫時控制住公主的心脈,公主應該靜養,不應勞累,一旦惡化,將無法挽救。”
公孫玉柔聲道:“服下公子開的湯藥,身子好多了,公子不必掛懷。”
“公主不要繼續那個計劃了,還是離開咸陽,去會稽吧,我會盡我最大的可能做下去的。”
公孫玉輕輕起身,柔情似水看著無障道:“公子我,自己身體又何嘗不是?”
無障皺著眉頭勸道:“公主與在下不同,我的身體不是我所能決定的,而公主的身體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你這是何苦!”
“命運還不是一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無障嘆道:“這不一樣,我的娘親在臨終前留給我兩個字‘活著’,我知道這很難很累,也不知道像我這樣活著又有何價值和意義,不過活了這么多年逐漸理解許多,活著就應該承受,活著就有希望,我不會拿我的命去賭,因為我的命本來就很短,我會去珍惜,我的父親用他的命換回我的命,是讓我在這世間多活幾天,也沒有指望著我會為他復仇,命都不存在了,復仇又有何意義,所以我將這兩個字送給你,上天給我的時間很短,活著雖然不易,但要珍惜,復仇可以,但不要拿著自己的命去賭,公主相信我,回會稽,買地囤糧,一旦秦國瓦解,公主只要起事,天下便會響應,楚國會在晝夜間復國,那時項梁將軍便可以帶兵殺進咸陽,如此復仇要比公主只身入宮行刺,那個更有意義呢。”
公孫玉聽后,蹙眉沉默許久,“不是不相信公子的才能,而是這秦國若亡很難,時間會很長,我也許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不會太長,縱使我死了,也會讓它走向滅亡,為公主掃平道路。”
“我會聽公子的話,好好活著,時候不早了,公子忙碌了一天,也該回去休息了。”
無障心中苦悶,知公孫玉只是在敷衍他,每次相見,總是這樣糾葛著離去。
……
無障與妙心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得知金行子早已回來后,便將金行子叫到書房,金行子拿著一件附著水銀的兵甲道:“不出師父所料,他們的確是穿著這種舊兵甲,用的武器又都是青銅所制,這上面有水銀,還涂有這種能發光的粉末,足以證明藍田事件必然是他們所為,尸體都埋在丹水旁的一個山谷中,我搜尋了三天才嗅到水銀味道,找到了那里,后來我又按照師父的吩咐,去查各地駐軍,發現每個駐地都有幾人被調離,究竟去了哪里,沒有注明。”
無障聞言,思慮道:“究竟誰有這么大的權利,竟然偷偷調集了如此多的人,又將其秘密殺死,這些舊兵器從何而來,為何要搗毀水銀車,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無障好似卷入被人設計的漩渦中,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盯著他,稍有不慎,便會溺死其中,絕無還手之力。
……
第二日清晨,無障便派人去搜查昨日那伙抬著棺槨的人最終去了那里,而自己帶著金行子、妙心去了蒙府找蒙毅,蒙毅早已得知此事,只是這幾天尋不到無障,沒有在一起商議。
蒙毅聽完無障的敘述,疑問道:“賢弟是這兩件事情不是六國余孽所為,而是朝中某些人的陰謀?”
“應該差不了!”無障并沒有將金行子的發現告知蒙毅,因為這個時候他誰也不會相信。
“我覺得不可能,第一,朝中大臣誰也不敢做這等大案,這可是要滿門抄斬的,第二,這案件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引起大秦的恐慌,讓百姓以為是亡靈所為,宣揚大秦暴政,蠱惑人心,賢弟是不是想得太復雜了。”
“也許如二哥所,但若弟抓不到六國余孽,那后果會如何?若是如此,還不如弟現在就辭官不做,免得留下了什么罪名。”
“賢弟不必擔心,陛下這邊有我在側,況且陛下很似欣賞賢弟,若不然怎會把虎符放到賢弟手中,只管放心去查。”
無障嘆道:“這一次絕非那么簡單,恐怕要有負圣望啦!”
蒙毅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對了,許久沒有見到長皇子,他去了哪里你知道嗎?”
“長皇子去了不咸山,尋找一種珍貴藥材,萬年雪參。”
蒙毅震驚道:“啊!他去那么遠的外族境內尋找藥材做什么,難道是為了治愈賢弟的病?”
“不是,為救一名女子。”
蒙毅聞言,一拍大腿,惱怒道:“賢弟啊,你怎能如此糊涂,尋找藥材吩咐誰去不行,賢弟不會不知陛下百年后,由誰來承運吧?怎能不攔著他,讓他去了危險的外族境內,萬一長皇子遭遇不測,你和我誰能擔待得起!”
無障道:“二哥教訓的是,我一時疏忽了,也沒想到他會親自去尋找,現在只有飛鴿傳書,告知在雁門的大哥,讓他派人去尋了。”
“只有如此了,長皇子怎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竟為了位女子不顧一切,陛下若知此事,非震怒不可。”急忙寫了字條,命人傳書給蒙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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