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清柔玉臂搭在無障的肩頭,含著淚晶的雙眸注視著無障,“你這樣的一個人,不被誘惑所動,將情感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令人觸摸不到,那是怎樣的心境,你可愿意告訴姐姐?”
無障苦笑道:“姐姐太過高看我啦,根本不是什么心境,其實我對感情的事情很少想過,對于一個時刻都可能死的人,想的太多,只能是遺憾,更不想有人因喜歡我,給她們帶來悲傷,哪怕她們恨我,也好過喜歡,這是不是很難理解?”
“姐姐能理解,舍棄自我,令所愛的人能夠幸福,只是有些人不懂,總想占為己有,比如那秦姑娘,你寧可讓他恨你,也不想沾污她,她定然是想不通,這其實正是你的愛,可你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你雖保住了她的完璧之身,卻傷害了她的自尊心,令她很難再抬起頭,有些人喜歡你是情不自禁的,也許只想要一句安慰的話,可你卻是那般吝嗇。”
無障怎不知給秦陌瑤帶來的傷害,可對于那時的自己,怎還能有第二個選擇,無奈搖頭道:“待我死去的時候,一切就結束啦!”
“今夜姐姐是不會讓你死的,你只要不拒絕就好。”
無障清楚,只要荀清柔不帶他游出這石洞,他是不可能出去的,“姐姐想要怎樣?”
“你的一夜之心,只要你不嫌棄,這對于你不難,你這人啊,這種事情也像能交易似的,讓姐姐好沒心情,不過,你越是這般,姐姐這顆心就越歡喜。”
“可姐姐若是得到了,不就沒了這歡喜了嗎?”
荀清柔‘噗’的一笑,花容招展道:“難道你開始在乎姐姐的喜歡?”
“姐姐這么美,我若說不喜歡,賊老天都要將我五雷轟頂啦。”無障逢迎道。
“這話能從你的口中說出,真是不易,即使這是謊言,姐姐也開心,實話告訴你吧,姐姐劫你到此,實是想救你。”
“救我?”
“姐姐的惡名想必你也知道,這些年來,憑借本門秘術,被姐姐吸干精元的人,少說也有八十人,既然能吸收他人的精元來提高自己的修為,同樣也可以將自己的精元輸給他人,你的身體如此脆弱,全靠著一口氣撐著,依我看活不過半月,只要今晚我們陰陽交合,姐姐將精元輸給你,會令你活上一年半載,這下你不該拒絕了吧。”
無障登時愣住,萬沒想到荀清柔竟為救他,而自損修為,低聲道:“姐姐為何要這樣待我,我這樣的一個人,怎值得姐姐垂憐,這份情我是承受不起的。”
荀清柔面頰現出少有的羞澀,嬌滴滴道:“誰要你承受了,姐姐不是說過了嗎,姐姐喜歡你,甘愿這么做的。”
無障一陣感動,這世上又多了一位這樣的女子,不知將是幸福,還是牽掛,忽然覺得每個女子都很美,更何況是在這篝火跳躍的石洞中,“姐姐的好意無障心領了,我的病疾自己最清楚不過,世間無藥可救,姐姐就不要徒勞了。”
“不試過,又怎會知道,你又沒什么損失。”
“姐姐若尊重無障,還望不要那么做,我雖沒什么損失,但這顆心卻是不舒服,姐姐若是不嫌棄,可把無障當做知心的弟弟。”
荀清柔花容閃過一縷失望,“你是不是在乎我那過去,覺得我的身子很臟?”
無障搖頭道:“誰都有過去,誰都曾有過迷茫,過去雖不可變,卻是活下去的理由,我本薄命郎,有幸逢聞蓮淚香,何怨纖柔連濁泥。”
荀清柔低聲吟道:“有幸逢聞蓮淚香,何怨纖柔連濁泥,姐姐從未聽過如此好聽的話,聽起來好感動,有你這句話在,姐姐就算將命交給你又何妨。”
“姐姐還是將我帶出吧,我只有完成恩師的心愿,此生才不留有遺憾。”
“現‘葬鼎’的人正在外面搜捕你,若是落入他們的手中,你還能活命?”
無障淡淡道:“他們不會殺我,因為我手上有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是我將他們引來的,若所料不錯,現天下不少名門都聞風來到了長平。”
“你為何要這么做?”
“只有他們互相爭斗,我才有機會復仇,更何況這次面臨的是二十萬兇惡冤魂,我毫無修為,沒有把握能成功。”
荀清柔從包裹中取出酒壺和酒杯,斟上一杯,柔聲道:“喝下這安神酒,在這里好好休息一夜,明早姐姐帶你出去。”
……
一覺醒來,身體舒爽了許多,忽然發覺,自己竟赤身抱著溫香軟玉,不知昨夜喝的是什么酒,回想發生了什么,卻記不得,只知道自己睡得很沉,猶如昏厥般,不過也不擔心,自己的身體即便是服食毒藥也能挺過去,或許是這幾天太疲憊了。
篝火已經熄滅,借著水下透過的些許光亮,無障看著懷中熟睡的嬌艷曲線,不由得又想起了婉嬌。
“婉嬌,是你心愛的那個人嗎?”荀清柔擁緊無障,顯然不愿醒來,倦懶道。
“是的,她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
“你昨夜一直在向她賠罪,害我聽了一夜,沒睡好。”
無障沒想到自己竟有說夢話的習慣,嘆氣道:“我傷了她的心,心中始終愧疚,沒曾想說了夢話,擾了姐姐。”
“沒事,春宵一刻值千金,反正姐姐也不想睡,聽來還挺有趣的。”
“啊!難道我昨夜侵犯了姐姐!……”無障驚愕道。
“你想歪了,我的意思是說,能與你在一起的時光很寶貴,不過你這小子睡得可真沉,作為補償,再陪姐姐睡一會兒,吃完姐姐給你準備的糕點,再帶你出去。”
無障忽覺得有些事情很可笑,上一次被她劫走時,心中既恐懼又謹慎,而這一次,竟然放下了防備,與她肌膚相親而不羞愧,很多事情的差距,也許就在一念之間,若自己不是這般身體,一切會不會都很美好呢。
荀清柔輕聲道:“姐姐得罪過許多門派,跟在你身邊會妨礙你,尤其是虞思思那妖女,在南疆我殺了她的兄長,對我恨之入骨,姐姐的心愿已經滿足,將你送出后,姐姐就離開啦。”
“姐姐會去哪里?”
“你這小子怎么突然關心起姐姐啦?”
“只是想問問。”
“姐姐現在什么都忘了,自然會繼續游玩,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啦。”
“姐姐想不想長生?”
荀清柔驚喜道:“原來《長生訣》真的被你得到啦,你這小子真不簡單!”旋即哀嘆道:“只可惜,你卻修煉不得,真是可憐啊!”
無障覺得荀清柔似乎對長生并沒有多大的興趣,“姐姐不想修煉嗎?”
“長生了又能怎樣,頂多再活個百年,人老珠黃的,活著又有何意義,聽說‘蕭石板’發現平清覺的尸體時,頭發瞬間就變白了,現在覺得一點都不奇怪。”
“世間情字催人老,多少情長空余恨。”
“你這話聽起來真傷感,是從哪里學來的?”
“有感而發,隨便說說。”
……
浮出冰涼的水面,強光刺眼,不遠處便是一片淺灘,荀清柔在無障的背后柔聲道:“你自己游過去吧,我怕被他們發現了,記得,不要想姐姐啦!”說完,輕輕咬了無障的耳垂,鉆入水中。
無障回頭望向水面,渺渺不見麗影,心中莫名的失落,隱隱又覺什么地方不對,自己似乎多了一些力氣,不敢多想,游向岸邊。
剛一上岸,便被遠處的何必留發現,何必留大喜,急忙發出了信號,不久后,江元、青陽、若谷、凌空子、金行子等人聞聲趕來。
江元問無障昨夜被誰劫走,無障敷衍道:“當時昏厥了,醒來時便飄到了這里。”
江元等人皺眉思索,雖不相信無障的話,但也不便繼續追問,“大人能安全回來就好,現時候不早了,我們繼續趕路,據青陽說,這里據丹朱嶺只有兩日的路途了,不過沿途崎嶇,不能騎馬,只能徒步,老朽安排人,一路背著大人。”
無障道:“就不勞煩真人了,有我的兩個劣徒就可以啦。”
金行子埋怨道:“你讓凌空子背你好了,貧道可不是什么劣徒。”
凌空子反駁道:“貧道受了傷,自己走路都成問題,小師父,對你最好,你不背誰背,若不然你將神火給我,我堅持來背。”
金行子不屑道:“小師父還傳給你個好玩的鈴鐺呢,你怎么不說。”
“住口,我不用你們,自己也能走。”無障喝止二妖。
“小師父,我錯了!”金行子緊忙負起無障,引來眾人歡笑。
眾人這些天聽兩人吵嘴已經習慣,有時還能給眾人帶點樂趣,均知他們是追隨無障的兩個愚鈍的妖怪,是以,在沒有除掉無障前,不敢妄動這二妖。
無障從金行子的口中得知,自他消失后,兩伙人便沒有繼續打斗,沿著河岸相互戒備搜尋,直到徐市、道玄帶著幾十名弟子趕到,‘葬鼎’那伙人才逃走,徐市、青陽交代一些事情后,又帶著仙道院的人追了去。
不過無障相信他們都并未走遠,甚至是已到達了那里,等待時機。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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