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劉熙的意圖,王燦一時間,倒沒有想明白。但劉熙敢于這么做,也讓人驚訝,畢竟從營地門口跪著,走到營帳門口,很是不容易。
他安排人通知,不一會兒,就見劉熙和劉宣進入。
此刻的劉宣,神情萎頓。
跪在地上,有氣無力的。
劉熙行禮道:“瑯琊王府劉熙,見過王大人。”
說完,他踢了劉宣一腳。
劉宣本就是跪在地上,這時候撐著身體,很是難受,他順勢就拜倒在地上,行禮道:“瑯琊王府劉宣,拜見王大人。”
王燦這才點了點頭。
劉熙擺手道:“王大人,這逆子犯下大錯,理當懲罰。現在,他跪著到營帳中來負荊請罪。荊條就在其背上,請王大人處置。”
王燦說道:“我下手,可是沒有輕重的,一荊條下去,可是會傷筋動骨的。”
劉熙道:“王大人盡管處置。”
王燦這個時候,忽然沒了收拾劉宣的心思。因為收拾這樣的人,沒有半點的樂趣,反倒是浪費他的時間。
王燦之所以要讓劉熙帶著兒子負荊請罪,要的就是劉熙的態度,就是瑯琊王府的態度。
如今,劉熙主動帶著兒子來請罪,還讓劉宣跪著來。
這就足夠了。
王燦擺了擺手,道:“罷了,你們該道歉的已經道歉了,回去吧!”
“啊!”
劉宣聞言,忍不住驚呼出聲。
這就讓他回去了?
劉宣對王燦,那是極為畏懼的,他心中驚恐王燦肯定要對付他。但沒有想到,王燦竟是重拿輕放,不收拾他了。
“多謝王大人,多謝王大人!”
劉宣連忙道謝,然后就要站起身,可是他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間,感覺肩膀上有力量壓著,使得他無法站起身。
“父王,您這是做什么?”
劉宣瞪大了眼睛。
他是怎么都不明白,他跪了這么長的時間,好不容易,有站起身的機會,但劉熙竟然摁著他,不讓他站起身。
劉熙死死摁著劉宣,沒有回答劉宣的話。他轉而看向王燦,正色道:“王大人,在下有一個請求,希望王大人能應允。”
王燦道:“什么請求?”
劉熙回答道:“在下希望,王大人能收納犬子,讓劉宣在軍營中,做一個最普通的士兵。希望,王大人能收下他。作為回報,我瑯琊王府,將全力支持王大人。”
王燦道:“為什么?”
劉熙回答道:“同樣是年輕人,王大人年少有為,才智高絕。但是反觀劉宣,紈绔一個,沒有強健的突破,不知道生活疾苦,不懂得輕重話語。我不求宣兒大富大貴,不求他建功立業,只求他能經歷磨難后,懂得世間的疾苦和不容易。所以,我希望,王大人能收下宣兒。”
“唉……”
王燦聽到后,嘆息一聲。
他也曾經是為人父母的,能體會到劉熙的真誠。
劉熙是真為了劉宣。
可是,劉宣卻不愿意,他大聲道:“父王,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留下。您要留下,那是您自己的事情,和兒子無關。我只愿意留在王府中,不愿到到什么軍營中來。”
“不,我不來!”
劉宣竭力嘶吼著。
軍隊中,都是一群泥腿子。
整日碌碌無為的。
一群癟三。
讓他到軍營中來,簡直比殺了他都更加的難受,這是劉宣不愿意的。
王燦聽到劉宣的話,輕笑兩聲,說道:“瑯琊王,看到劉宣的反應了嗎?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劉宣不愿意來軍營,何苦強求呢?就算是強行把他留在軍營中,他也不愿意的。”
“他愿不愿意,是他的事情。但是,他必須留下。”
劉熙鄭重道:“王大人,我和你做一個交易,便是我瑯琊王府替你聲張。雖說我劉熙,沒有什么實力,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王侯,但我和當今天子的關系,還算是不錯。只要是你愿意教導宣兒,我愿意上奏一道奏疏,奏請天子,任命王大人為徐州刺史。王大人執掌瑯琊國,卻不擔任瑯琊國的國相,所圖者,料想也是徐州刺史。”
王燦眼眸中掠過一道精光。
這劉熙不簡單。
此前在王府中的時候,劉熙因為要保護兒子,以及顧及到兒子,所以處處掣肘,沒有展露出自身的才華和眼界。
如今,卻讓王燦驚訝。
不愧是劉熙。
不愧是一方的名士。
這樣的人,的確是不簡單,目光很是犀利。
王燦心中其實有些意動,因為他雖說準備奪取東海郡,甚至準備對其余的地方動手。但實際上,王燦沒有徐州刺史的官職。如果能有這一官職,那便是不一樣,就能名正言順,誰也無法阻攔王燦掌控地方。
王燦想了想,說道:“可涉及到你的兒子,在軍隊中,劉宣不適應又該如何?我的軍隊中,恐怕容不下這樣嬌滴滴的貴公子。”
劉熙正色道:“王大人放心,只要人送到了軍營中,或是杖責,或是懲罰,我一概不過問。只要是他還有一口氣,只要是他不死,那就足夠了。其余的,我全權交給王大人。”
“好!”
王燦點頭就應下。
這一聲好,既是答應劉熙的話,也是贊嘆劉熙。
不愧是劉熙。
這人當真是有魄力。
劉熙雙手合攏,拱手道:“如此,就多謝王大人了。”
王燦道:“各取所需罷了。”
劉宣的內心,卻是無比的不甘愿,他大聲道:“父王,你不能這樣。我不愿意,我不愿意留在軍營,我絕對不會和他們一起的。”
劉熙道:“這由不得你。”
“父王,我是不是您的親兒子,您竟是要如此的害兒子。”
劉宣大聲的高呼。
劉熙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了。你不是瑯琊王府的世子,你只是軍中的一個普通士兵。你想要生存下來,想要過好日子,就必須要好好操練。”
“我不……”
劉宣再度回答,他臉上的神情,充斥著憤怒和不甘心,再度道:“父王,我絕對不留在軍營中,我一定會離開的。”
劉熙卻不多言,道:“王大人,我便告辭了。”
“慢走不送!”
王燦點頭頷首,他倒是有些佩服劉熙,雖然寵溺兒子但能夠狠下心來,很不簡單。
劉熙轉身就離開了。
在劉熙轉身離開后,劉宣蹭的就站起身,只是他剛站起身,卻是因為膝蓋跪地時間太長,酸軟發力,直接就摔倒在地上。
他要再站起身時,劉熙已經消失在營帳中。
劉宣好半響后,才站起身,只是他剛走到營帳門口,就被士兵聯手攔下。
王燦說道:“本官已經答應了瑯琊王,就肯定會履行約定的,你想要離開軍營,肯定是不可能。從今天開始,你就乖乖在軍營中做一個普通士兵。”
“我不……”
劉宣搖頭就回答。
王燦說道:“這一切,卻是由不得你。來人,請太史慈來議事。”
“喏!”
門口的士兵,得了王燦的吩咐,當即就去通知。
不一會兒的功夫,太史慈來到軍營中,見到了王燦,抱拳道:“主公!”
王燦聽到太史慈的話,搖了搖頭,他數次糾正太史慈,說兩人以兄弟稱呼即可。偏偏,太史慈始終都不愿意改變,每次都已主公稱呼。
次數多了,王燦也不愿意去糾正,他擺手指劉宣,說道:“兄長,這是劉宣,瑯琊王唯一的兒子,如今,瑯琊王把他交給了我,讓我來操練。你把人帶下去,好好的操練。該怎么操練,就怎么操練,不搞特殊。如果他不聽話,該收拾就收拾。瑯琊王說了,只要是不死人,一切都可以,他不管的。”
太史慈一聽,頓時笑了起來,道:“卑職明白!”
“來人!”
太史慈吩咐一聲。
在太史慈下令后,有士兵進入,抱拳行禮。
太史慈吩咐道:“把人給帶下去,帶到軍營中,分配到劉力所在的一伍,告訴劉力,給我好好的操練這小子,不準許給任何優待,但不能缺胳膊短腿兒丟了性命。”
“喏!”
士兵得令,拉拽著劉宣就往外走。
劉宣大聲哀嚎,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但劉宣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在士兵的面前,沒有半點抵抗力,直接就被拖走。
太史慈道:“主公怎么突然答應了瑯琊王,要替他教導兒子呢?”
王燦笑說道:“瑯琊王和我做了一個交易,讓我替他糾正兒子,讓他的兒子能從紈绔子弟,變成一個懂得百姓疾苦的人。與此同時,他上書給天子,奏明我的功勞,然后請天子任命我為徐州刺史。”
太史慈聽到后,頗有些驚訝,沒想到劉熙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王燦道:“這個劉熙,很有見識。我不曾說要擔任徐州刺史,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意圖,提出愿意為我謀取徐州刺史這一官職。”
太史慈道:“如果能成,自是最好。”
王燦道:“關于劉宣這小子的事情,兄長多費心。這樣的紈绔子弟,要扭轉過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太史慈道:“我明白的,主公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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