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館，很冷清。
畢竟是大年初二，人都在走親戚。
也正是這樣，才給了袁長文和雨兩人，單獨相處不被打擾的空間。
袁長文：“那你平時一個人，就這樣躺起？好無聊哦。”
雨：“還好吧，有時候看看電影咯，或者看他們打麻將咯。對了，你喜不喜歡看電影？”
袁長文撓撓頭：“這個……我看的很少，你有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片子？”
雨興奮道：“有啊，有啊，我特別喜歡，嗯？那部……耶，叫什么名字，嗯……不重要，講的就是一個黑人女子身患癌癥，一路感動各種人。嗯，就是這部，女主角叫，額，叫……嗯，就這部片子，很不錯，你看過沒？”
袁長文無奈：“你確定……你是最喜歡這部片子？”
雨嘟著嘴，：“怎么了嘛，一時半會記不起名字，好正常。”
袁長文掩面：“好嘛好嘛，正常正常。你電腦里有什么電影嘛，我們一起看。”
雨指著樓梯，開心道：“電腦在樓上，你上去拿嘛，丹丹昨晚拿去看海賊王了。”
袁長文很快將電腦拿下來，遞給雨。
“看什么呢？”雨瀏覽著電腦，“你有沒有什么想看的？”
袁長文：“都可以，我不怎么看電影的。”
雨：“嗯……那我們看搞笑的，你看過《里約大冒險》沒？”
袁長文：“沒看過，講的什么？”
雨故意道：“不劇透，看了就曉得。那我們就看《里約大冒險》。”
雙擊，打開。
雨看看袁長文的位置，：“你坐那不好看，靠過來。”
袁長文坐在凳子上，靠在床頭，發現還真是無法看清屏幕。
雨雙手支撐著身體，朝里面挪了挪：“坐上來嘛，這樣看起舒服些。”
“好啊，你把枕頭立起來。”
袁長文坐在床邊，雨坐在里面一點。
電腦在袁長文腿上，兩人挨著，看《里約大冒險》。
偶爾，袁長文會瞄瞄雨。
好想親親她的臉。
要不要現在就猛的親過去？
會不會被扇耳光？
側面，真的很美。
終于明白那句話：她不漂亮，但很美。
我想，我已經愛上你了。
咳！
看電影看電影。
不過，這樣坐在一起，感覺很不錯耶。
不知不覺，在笑聲中，一部電影結束了。
雨卻是憋著笑，仿佛有什么事情，不敢笑。
袁長文：“你怎么啦？沒事吧？”
雨看了看袁長文，想什么，卻又改口：“沒事，沒事。”
袁長文：“大姐，你臉上就寫了三個字‘我有事’，你覺得我能當作沒發現，然后繼續聊其他的？”
雨咬咬嘴唇，在猶豫。
有什么難以啟齒，但似乎又不得不。
“你幫我叫一下隔壁的李孃，我想上廁所。”
袁長文立馬站起來，出門：“這種事情，你不早！”
張姐的麻將館在區院子里，隔壁是一家茶鋪，雨口中的李孃，就是茶鋪的老板娘。
袁長文快步走出麻將館，想要去叫李孃。
不過，當他站在茶鋪門口時，卻停住了。
我聽他們講過，跟女孩子有一些害羞的事情，會促進兩人感情發展。
但是，這樣真的好嗎？
我可以叫李孃的。
這是多好的機會啊，扶她去廁所，她肯定會害羞的。
這種羞澀的橋段，不正是里在一起的前奏么？！
袁長文看看茶鋪打開的大門，轉身回去。
抱歉，我是壞人。
袁長文回到麻將館，：“隔壁沒開門啊！”
雨有點崩潰，怎么在這時候不開門！
“這樣吧，我扶你進去，”袁長文趕緊保證，“我閉上眼，絕不偷看！我發誓！我向**發誓！”
雨也是沒辦法，李孃不在，自己也有些憋不住。
“好吧，不過，你不準看，我喊你轉身，你才能轉身。”
袁長文笑著拍拍胸脯：“沒問題，你要相信革命軍人！”
雨紅著臉，慢慢挪到床邊。
雨的右腿只能輕微使一點力，大部分力量都在左腿上。
袁長文扶著雨的右胳膊，在雨邁右腿，要用右腿支撐的時候，袁長文就是她的支撐。
其實，雨也可以用左腿慢慢蹦去廁所。
但現在這種情況，誰敢蹦？！
來到廁所，麻將館裝的是蹲式便器，估計是為了方便雨，在旁邊放了一個坐便椅。
“你拉穩我，我把坐便椅給你弄好。”
“嗯……”
雨的臉很紅，就像煮熟蝦子的那種紅。
僅僅是被拉住，袁長文似乎都感受到了雨臉紅的溫度。
“心點，心地滑。”
輕輕的，慢慢的，將雨扶到坐便椅的位置。
突然，兩人發現一個問題。
雨要脫褲子，而她不可能坐著脫褲子。
所以，雨只能站著脫好褲子，然后坐在坐便椅上。
但問題是，如果這時袁長文轉身過去，雨沒有支撐點，單腿脫褲子很容易摔倒。
來就受傷的右腿，很可能傷上加傷。
又不可能當著袁長文的面，脫褲子，豈不是，豈不是……
雨都快要哭了！
袁長文心里一揪，我是不是做錯了？
雨近乎哭腔：“怎么辦，怎么辦？”
袁長文：“等一下，等一下，肯定有辦法，相信我！相信我，好嗎？”
雨迷茫的看著，輕聲：“嗯。”
“最關鍵的問題是，我不能看，必須轉過身，不能看，轉過身，轉過身！有了！”
袁長文扶著雨的右胳膊，慢慢轉身，將自己的左手，背在后面，形成一個封閉的口。
而雨的右胳膊穿過那個口，其實就是挎在袁長文的左肘的位置，然后肩膀靠在袁長文的背部。
這樣，雖然不是很方便，但至少不存在摔倒的可能。
慢慢的，雨脫下褲子，緩緩坐在坐便椅上。
為了照顧雨的高度，袁長文也順著半蹲。
看著旁邊背對自己的袁長文，突然覺得那背影似乎很可靠。
當然，更多的是，盯著他，避免自己被偷看。
還好，看來他挺老實，不看就不看，否則自己尷尬死了。
更尷尬的，馬上來臨。
聲音！
聲音！
雨瞬間就崩潰了，下意識的想要停止。
但這種時候，豈是大腦可以控制？！
根不顧主人的想法，依舊自我的聲音。
丟死人啦！！
聲音！
聲音！
近乎半分鐘的時間，在雨看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
…………
第四天，大年初三。
袁長文推開張姐家的側門，就看見百般無聊的雨坐在床上。
雨轉過頭，臉上的喜悅剛剛升起，袁長文還來不及細細欣賞，就被無情打斷。
因為，丹丹，：“文哥，你終于來了？！姐姐念了你好幾次咯！”
雨扯起枕頭扔向丹丹：“死女娃子，你再亂！”
丹丹接住枕頭，做鬼臉，便上樓了。
咳，
有點尬尷。
幸好我今天帶了東西來的，希望她會喜歡。
“雨，想不想出去轉轉？”袁長文將門口的輪椅推進來，“我推你？”
“好啊，好啊，好啊！”
雨的聲音，明顯充滿了期待。
袁長文也很期待。
“對了，”就在雨坐上輪椅時，突然想起，“你買的？”
“沒有沒有，”袁長文當然知道雨在擔心什么，“單位上的，上次中隊有人被碾到腳了，大隊買的輪椅，后來一直放著那在，我今天把它拿出來了。”
“嗯，謝謝。”
跟張姐打了聲招呼，袁長文便推著雨出門了。
天空并不是湛藍，大塊大塊的云朵隨風而飄，太陽也躲在云層后面，顯得有些蕭瑟。
走在路上，會發現節日的氣息特別濃，因為很堵車，大家都開車回來過年。
冬天的微風讓人感覺有點冷，但對雨而言，卻是新鮮的味道。
雨深深吸了口氣，似乎想要重新擁抱整個世界。
“呼……”
“謝謝你，長文。”雨坐在輪椅上，雖不能動，依舊很是興奮，“現在才知道，自由是多么美好的事物，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原來，真的是這樣！”
袁長文沒有接話，或者，不愿意接話。
聽你講，就好了。
“你看這，這是片荷塘，夏天的時候才漂亮。”
“這是一，這幾年才修好的。”
“對了，這塊田，我們也經常來耍，晚上有螢火蟲哦。”
“上次丹丹在這騎電瓶車，結果直接騎進田里，摔了一身的泥巴，哈哈哈。”
“那邊的山看見了嗎？那是金馬山，以前我們經常去。”
“你看你看，有陽光耶！”
不知何時，云朵慢慢移開，露出太陽。
雨攤開雙手，等待陽光的降臨。
剎那間，原平常普通的雙手，竟染上一層金黃，讓人陶醉。
雨閉上眼，嘴唇上翹，感受陽光灑下的溫度。
那一刻，好美。
也不知，是人美，還是景美。
兩人走著，準確的講是袁長文推著雨，兩人都漫無目的，只是袁長文下意識的，往人少的地方走。
牛山寺，一座很的山坡，卻是打望整個縣城的最好去處。
“等一下，長文！”
雨仔細打量著輪椅邊的草，興奮道：“你看你看，含羞草耶！”
袁長文也跟著凝視那株草，但他完不懂，不過含羞草這種植物應該不會生長在路邊吧。
哪怕這里是山坡邊上。
袁長文：“不是吧，應該不是含羞草。”
雨信誓旦旦：“絕對是，我以前見過，絕對是，不信你去碰它一下。”
袁長文笑笑，也不爭論，蹲下來，伸手觸碰那株含羞草。
雨：“你輕一點，別傷著它了。”
袁長文心翼翼，
慢慢接近，
碰上了，
然后，
沒有然后。
袁長文再次碰碰，甚至撓撓葉子，沒反應。
“看來它不是含羞草。”
雨：“怎么可能，這跟我以前見過的含羞草長的一模一樣。”
袁長文聳聳肩：“好嘛，也許我們遇到不要臉的了。”
雨撲哧一笑你才不要臉吶
袁長文也笑了能看到你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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