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了無數(shù)次,正面和負面都需要被斬殺。rg
所幸,袁長文敏銳抓住了正面情緒,避免跟它產(chǎn)生認同。
斬殺的第一步,首先是要看見,知曉這些自我編織的定義并非真實,也不是自己。之所以認為是自己,是因為認同感太強烈,導致蒙蔽了思考。
第二步,看見了知曉了,并不代表斬殺。自己認為自己知曉,這沒有任何用。只要當事情發(fā)生的時候,不被情緒夾雜著前進,這才算是斬殺。
第三步,就是擺脫情緒,擺脫對這些自我定義的執(zhí)著。
正面情緒超難斬殺,“自己是一個邏輯思維縝密的人”,這種夸獎從到大,自己早就把它當作自己的一部分。
告訴自己,這是假的,無異于在挖心割肉。
但袁長文必須這么做,必須不認同這一點,必須深刻了解這些都是背景的添加物。
這可不是什么謙虛,“哎呀,沒有沒有”之類的話語,只不過是在引誘對方多夸幾句。
道理很簡單,如果自己謙虛“哪里哪里”,然后對方點頭確認,“嗯,確實沒有。”
會不會突然冷場,心情瞬間郁悶,然后負面情緒降臨,埋怨對方不會話。
不同于恐懼的洪水猛獸,開心這種情緒,帶著微風輕輕吹拂,還夾雜著些許甜蜜。
袁長文很難牢牢釘在“我存在”那里,看著開心四處飄蕩卻找不到接應之人。
好想跳出去,跟開心一起舞蹈,一起玩耍。
袁長文不能!
一旦出去,就是認同,將那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認同為自己。
開心如同妖嬈的女子,身穿薄紗,在那片沙漠中翩翩起舞。
雙眼嫵媚,似乎在控訴袁長文不過來一起玩。
靠!
為什么是妖嬈女子呢?
肥婆可以嗎?
陡然,沙漠上的女子畫風一變,粗壯的大腿,層層贅肉,還有那汗毛,瞬間惡心無比。
袁長文連忙閉眼,再睜開時那肥婆消失不見,依舊是那妖嬈女子。
可惜,此時哪里還有風情萬種,完被那肥婆破壞得一干二凈。
哼!
妖嬈女子生氣跺腳,漸漸消散掉。
袁長文明顯看到,開心的身后,藏著恐懼。
得到夸獎就會開心,那得不到呢?
認同這個自我定義的后果,就是要面臨別人鄙視時,帶來的不快和惱羞成怒。
“大家都我是一個邏輯思維縝密的人,你憑什么否認?”
“你算什么東西?”
“要不要比一比?”
這些場景,就是自己之前的種種翻版。
袁長文稍稍松了一口氣,至少沒有認同這份開心。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跟大理石沒有區(qū)別?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更遠。
(更遠個屁!就是沒法解釋,所以才逃避,有事你清楚呀!)
解釋就是周旋,周旋就是停止前進,而停止前進就是惡魔的花招。所以,更遠。
(這是條錯路,在浪費時間。)
時間不存在。
(對工作有幫助嗎?對賺錢有好處嗎?)
為什么要工作?為什么要賺錢?
(不賺錢,吃屎嗎?憑什么在社會上生存?)
為什么要生存?
(不生存,那怎么不去死呢?)
為什么要去死?
(傻逼!)
除了罵人,根無法給出答案。
(這種問題有什么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請講。
(靠!)
惠子看著袁長文一會皺眉一會舒展,也沒有打擾。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大多屬于思維不同于常人,沒有太大的身體風險。
當然,有些病人幻想著修真辟谷之類的,當然風險很大,醫(yī)院就會采取強制措施。
袁長文嘆了口氣,今后的日子怎么辦?
難道一直這樣如履薄冰的過日子,每一次情緒的出現(xiàn),就要牢牢盯住?
靠!
之前還在想,精神病院的現(xiàn)實沖突估計不多,現(xiàn)在看來,一言一行都會被惡魔欺騙。
惠子:“怎么啦?”
袁長文:“沒有斬殺成功。”
惠子:“我看過你的資料,為什么要斬殺情緒呢?”
袁長文:“因為我受夠了情緒的拉扯。”
惠子:“嗯……你為什么沒有自稱袁長文呢?我看資料上寫著……”
袁長文:“因為我已經(jīng)牢牢盯住‘我存在’那里,任何會產(chǎn)生認同的自我定義,都是需要斬殺的。”
惠子在背后悄悄做著手勢,:“那你有沒有想過,根斬殺不完呢?”
轟!
一大波恐懼來襲!
根斬殺不完?
豈不是自己在做無用功?
自己可是壓上了一切在斬殺上,就是想著有一天可以擺脫情緒。
如果斬殺不完?永遠擺脫不了情緒的拉扯?
袁長文頓時陷入恐懼的漩渦。
“啊!”
袁長文突然大吼,讓一旁得到手勢的保安猛地沖了過來,然后又看著他只是抱著頭痛苦狀,便沒有繼續(xù)靠近。
怎么辦?
怎么可能?
袁長文以為自己放下了對斬殺的期盼,以為自己沒有希望只有憤怒。
惠子醫(yī)生的一句話,就讓他明白,自己依舊認同這個自我定義,“斬殺情緒之后,就可以擺脫情緒的拉扯。”
釘住!
時間不存在!
袁長文閉上眼,深呼吸,肚子被漲得大大的,仿佛胃下垂了一般。
想象著背后有一個觀察者,正在看著自己,察著思維、語言、行為,看著這一切。
當想象這個觀察者出現(xiàn)之后,袁長文便無法跟隨恐懼編造故事,因為腦子轉不過來。
沒有辯解,沒有對抗,更沒有鼓勵。
袁長文像木樁一樣站在那,深呼吸,允許恐懼的入侵。
這波恐懼來得兇猛,仿佛實質存在一般,惹得整個身體都微微顫抖。
內(nèi)心緊縮,想要逃離,想要找到保護傘,想要抓住某些意義。
袁長文釘在“我存在”那里,猶如瘦的樹苗,被狂風肆虐暴雨摔打。
不對!
這是幻相!
如果自己可以被這些恐懼所襲擊,那么這個“自己”根不是我,而是袁長文。
老子就是那個傻逼背景,這些東西怎么可能襲擊背景?
就像電影幕布一樣,什么時候電影畫面可以把幕布撕碎?
哈哈!
釘住?
釘個球!
這些都不是我,思考的不是我,被恐懼襲擊的也不是我。
看似釘在“我存在”那里,不過又是惡魔的欺騙手段。
這個時候,我就應該搬個板凳,吃點瓜子雞腳,然后坐看袁長文被恐懼襲擊。
而袁長文吶,自以為想通了,然后牢牢釘在“我存在”那里。
思考不是我,而是袁長文,所以現(xiàn)在的思考內(nèi)容也是袁長文。只不過,袁長文努力將自己變成那個傻逼背景。
等一下,這不是自己罵自己么?
傻逼背景在覺察,我就是那個覺察,而背景也是覺察,只不過稱呼不同。
也就是,斬殺根就是個笑話?
我一直在看,袁長文跟他的自我定義之間,展開的撕逼大戰(zhàn)。
這些,都是幕布上的畫面,而我一直沒變。
“可惡!”
袁長文突然生氣道,因為剛才想通的那一瞬間,似乎瞥見什么東西。
它一閃而過,但自己絕對看見了。
嚴格來不是什么東西,而是自己陷入了某種恍惚之中。
想要再次找到,卻是無能為力。
不過,這次,惡魔你真的欺騙不了我。
袁長文開心笑了起來,然后一把抱住惠子醫(yī)生,:
“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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