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是圓桌,靠近主客位置尊,相同距離則左側(cè)尊于右側(cè)。
李和先是正對大門坐下,壽山在他的左邊坐下。蘇明對付霞揚揚手,示意她做右邊。付霞卻是笑著坐在了壽山的左邊。
蘇明又看看李愛軍,李愛軍卻是笑著坐到了付霞的左邊。
蘇明就自熱而然的坐在了李和的右邊。
李和搖頭苦笑,這還沒到哪個地步呢,都開始搞團體了,都有心思了。
就連李愛軍這樣的實在人都知道,在這種場合怯不得場,丟不得人,他也有幾個戰(zhàn)友在這看著呢。
都不是代表著一個人在戰(zhàn)斗啊,既然出來混了,面子里子都是需要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服務(wù)員把菜上齊,蘇明站起來開酒,所有人的杯子都拿到跟前,每個杯子的酒都比劃的一般高,誰也不多倒,誰也不少倒。
先給李和面前放了一杯,又拿起一杯給壽山,輪到付霞,就問,“霞姐,白的成不?”。
“哪里有不成的”,付霞笑瞇瞇的直接接過。
蘇明繼續(xù)依次每個人面前放了一杯白酒。
李和先是夾了幾口菜,墊墊肚子,然從杯子里倒了一酒盅酒,站起來笑著道,“好幾年沒有一次性聚過這么多人了,這明我們的隊伍來大,我們的事業(yè)也來大。這杯盅酒我敬大家”。
“好”,眾人也笑著站起來一起舉杯,見李和沒坐下,也就都沒坐下。
“這第二杯酒,是敬各位這幾年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李和繼續(xù)把第二盅酒一飲而盡,然后朝眾人空空杯底。
眾人繼續(xù)隨著喝完第二杯酒。
“這第三杯酒是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但是這杯酒喝完了呢,我們就有事事,對的也要,錯的也要”,李和又是一口悶下。
眾人跟著喝完都是很干脆,就連毛孩都捏著鼻子灌進了肚子,差點嗆出來,馮磊笑嘻嘻的給他拍背。
蘇明道,“哥,有什么事,你盡管,有什么錯處你也多擔著”。
“大家先坐下來”,李和待大家坐下,他繼續(xù)站著道,“這里我最早的應(yīng)該是蘇明吧,有多長時間了?”。
蘇明接話道,“八年了”。
李和道,“是啊,八年,真是不知不覺,后面李愛軍,壽山,付霞,都有跟我認識四五年了。大家想想沒認識我那會都在干嘛呢?有沒有想過有今天?”。
壽山道,“哈哈,走大街上人家還拿我當討飯的呢,我也沒想到有今天,我是知足了”。
李愛軍也笑著道,“擺個鞋攤,風里來雨里去,以為這一輩子就那樣了呢”。
蘇明更是窘迫的道,“哎,奶奶個熊,李哥認識我的時候,我正讓豬大腸堵著打呢,結(jié)果現(xiàn)在風水輪流轉(zhuǎn)了”。
眾人哈哈大笑。
李和道,“我不是讓大家憶苦思甜,我是讓大家回憶最初的目標是什么?是不是覺得現(xiàn)在大家都混的不錯了,有吃有喝,出去還有面子,起碼比那些上班拿死工資的強?”。
眾人點點頭,蘇明笑著道,“當然是比以前強上不少,我們甚至比大多數(shù)人強上不少”。
“因此你們就懈怠了?就自滿了?就覺得不錯了?”,李和連續(xù)幾個反問,讓眾人啞口無言,“我就明著告訴你們,你們這點錢在以后放個屁都不會響。這里誰的錢最多?我就大膽的一句,肯定是我的錢最多,是不是?”。
眾人點頭承認,你是老板,誰能跟你比錢多。
“我都不敢驕傲,我都不敢自滿,你們憑什么自滿,你們憑什么驕傲?誰給你們的優(yōu)感?”,李和想他們的騷包樣,就有點氣,再放不放點狠話,這幫人早晚拿他的話當放屁,“這個社會不止就你們一群人是聰明人,我就明確的告訴你們,聰明人多了去了。我們只是破罐子破摔,早先了一步,比別人多了一桶金。一旦聰明人反應(yīng)了過來,我就狠話放這,你們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你們睜眼看看,這兩年社會發(fā)生了多大的變化,你們還在恍然不知,或者裝作不知道。知道什么叫此一時彼一時嗎,舉個最簡單的來,以前咱這邊的紡織廠以前多牛氣,你看這兩年還牛氣嗎?不出兩年就非讓長三角的作坊、染坊給擠破產(chǎn),不進則退,這是歷史規(guī)律,誰都逃避不了“
他的都是實話,幾百萬幾千萬,不需要幾年在市面上打個水花都不會響,八十年代末期還能做幾年暴發(fā)戶,一旦進入九十年代,知識分子紛紛下海,就會扛起企業(yè)家的大旗子,蘇明這些人哪里還能有多少生存空間,跟在后面吃灰而已。
壽山抿了一口酒,嘆口氣道,“你這話,我深有同感,那周邊的國營飯店,國營大飯?zhí)枚嗯猓喟缘溃o你臉子就給你臉子。那你看看這兩年?喊客人爹,客人都不樂意去了。爺有錢哪里吃不到飯,非要到你國營飯店去”。
李和繼續(xù)道,“端正態(tài)度,端正思想,這不是假話,不是空話。我之前做賬的事情,這里除了付霞和李愛軍、壽山的賬目是清楚的,剩下的誰的賬目是清楚的?蘇明的還是平松的?請個會計就那么難嗎?做賬目不是為了給我看,而是給你們自己看!蘇明,你跟我最早,今天我點名你,我看了你的賬目,像你的資金計劃表里的食堂費用,這錢是怎么花的,工人的標準是什么,現(xiàn)在人員考勤在哪里,是不是最新的動態(tài)考勤,平均吃飯費用是多少,里面含哪些費用,含不含人員工資等,水電費是一個月的還是幾個月的,我們的房租是多少?你來告訴我”。
蘇明低著頭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硬著頭皮,“哥,我錯了”。
“以上有些不清楚的地方不知道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我們要做什么,我們從什么渠道,用什么方法知道這些數(shù)據(jù),如何分析這些數(shù)據(jù),請大家思考并落實!”,李和第一次這么重的話,而且是第一次當著這么多人這種話,他覺得再遷就下去,不知道還要什么樣子呢。
蘇明滿臉通紅,低著腦袋,不再話。
“歲月無情,歷史公正。大浪淘沙,千淘萬漉,最終必定會昭然地區(qū)分出來,是金子的,總會閃閃發(fā)光;是渣滓的,總會腐爛發(fā)臭!我這里有一個提議,認為自己錢賺夠了的,想退出的,現(xiàn)在就可以提出來,大家以后還是朋友”,李和的眼神朝每一個飄過,除了壽山一個人是悠哉的喝酒,剩下的都一個個低頭不語。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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