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向前來直問到臉上,“那我呢?”
他是想知道他在她的心中到底是一個什么位置。
招娣沒有退,沉默了一下,四目相對道,“我怕你了。”
因?yàn)樘哿耍吹骄吞郏哿司拖肱堋?br />
李和道,“我又不是屬狗的,不咬人,怕我什么?”
“比被咬了還疼。”招娣還是忍不住被逗笑了。
看到她笑,李和也跟著笑起來,“我總歸該為孩子做些什么。”
招娣本想說孩子需要一個可以帶他去玩的爸爸,一個可以接送他上下學(xué)的爸爸,但是她還是沒有說。
雖然她的想法直接,可是保不齊這話出來,聽見的人能聽出彎彎溝子。
以為是她是怨婦,以為她是在抱怨,甚至以為她是在逼迫。
不!
她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此刻,她寧愿不說話,也不愿意說出一些很讓人誤會的話來。
“怎么?”李和見她不說話,又緊張的追問了一句。
招娣笑著搖搖頭,“我知道你現(xiàn)在發(fā)達(dá)了,可是你能給他的,我也都能給。”
“他上幼兒園了?”李和問。
招娣道,“開學(xué)就可以上小學(xué)了。”
李和道,“五歲沒到吧,上小學(xué)會不會早了點(diǎn)?”
“他不比誰笨。”
“好吧。”李和發(fā)現(xiàn),做他的兒子也挺倒霉催的,都在非自己意愿的情況下,被強(qiáng)行跳了級,李覽是這樣,如今何舟也是這樣。
招娣往門口張望了一下,見何舟在巷子里和鄰居家的孩子玩耍,也就縮回身子,轉(zhuǎn)而問李和,“中午就在這吃飯。”
“好。”
自從見到招娣之后,李和說話就不那么爽利了,每次都像咳沒痰盡似得。
“我去買菜,幫我看下孩子...”招娣剛說到一半,又突然改口道,“算了。”
走到巷口,把何舟招呼上,娘倆一起去了菜場。
空蕩蕩院子,一時間只剩下李和一個人。
突然想到張兵還在酒店里,他臨走的時候也沒有什么交代,估計這會肯定著急找他呢。
他出了院子把門給合上,然后找了一家小賣部,用里面的電話給張兵打過去。
等他打完電話,重新回到何家,發(fā)現(xiàn)娘倆已經(jīng)到家了,何舟還是在門口玩,招娣卻是坐在院子里。
“不熱啊?太陽底下坐著。”
“啊?”招娣猛然抬頭,然后好似松了口氣似得,“我以為你走了呢。”
李和笑著道,“怎么會呢,要走也會給你打個招呼。”
“那我現(xiàn)在做飯吧,早點(diǎn)吃,不耽誤你事情。”招娣起身去了廚房。
李和跟在后面,看到廚房的地上都是菜,有肉,有蔬菜,那條魚還在塑料袋子里蹦。
“不用做多,你知道的,我只要有個肉就行。”
招娣道,“你不吃,我娘倆也要吃。”
生活條件變好之后,她也開始慢慢學(xué)會了保養(yǎng),而且又不怎么跑船了,小麥色的膚色透著亮,長發(fā)隨意的披在肩上,散發(fā)著慵懶的性感。
李和吞咽了一下口水,情不自禁的上前撩起來了她的裙子。
她還是在那埋頭洗菜,水流聲更大了,好像不知道身后有人似得。
不一會兒,她把手撐在水池子上,不自覺的又把身子往前面傾了傾,偶爾還不時的往窗外張望。
待身后傳來一聲濃重的喘氣聲后,她也跟著長舒了一口氣。
然后繼續(xù)洗自己的菜,做自己的飯。
李和默默的點(diǎn)上一根煙,出了廚房。
何舟回來了,滿頭大汗,李和拿毛巾給他擦臉,他沒有拒絕,還高興地說了一聲謝謝。
“不用謝。”李和也給予他同樣的尊重,好像他真的是個大人似得。
“叔叔,你喝酒嗎?”他已經(jīng)把啤酒箱子給拆開了。
“謝謝。”李和鄭重其事的接過來啤酒,這是他兒子的孝敬。
“開啤酒。”小家伙又迅速的遞上了啤酒扳子。
李和啟開啤酒以后,逗弄道,“你喝嗎?”
何舟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道,“媽媽說小孩子不能喝酒,喝酒不是好孩子。”
李和表揚(yáng)道,“你媽媽說的對,喝酒不是好孩子。”
招娣卻是訓(xùn)斥道,“吃飯都堵不住嘴,好好吃飯。”
“哦。”何舟一下子低下了腦袋。
“小孩子嘛,那么嚴(yán)實(shí)干嘛。”李和看的心疼。
招娣道,“如果長成我弟那樣,我就一棍子給打死算了。”
“你弟吧,卻是有點(diǎn)活潑了。”李和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
用流行詞來說,就是熊孩子!
在姥姥的喪禮上,他見到了跟在何老西身后的何耀,這孩子跟個猴似得,上躥下跳,一會兒跑靈堂,一會兒跑廚房,就沒有不禍害的。
許多人打死的想法都有!
人見人厭!
跟著何老西去了他家一趟之后,他沒注意,他家的柜子都被給翻了一遍。
所幸何老西及時勸阻,損失有限。
但是這孩子依然沒消停,拿了根長竹竿不但把房梁上的燕子窩給搗了,還把門口的紅燈泡給弄碎了。
何老西作勢就要打,誰知這孩子梗著脖子,大哭,一邊拼命的往家跑,一邊喊阿娘。何老西在后面直跺腳。
當(dāng)日,趙春芳與何老西進(jìn)行了激烈的家庭戰(zhàn)爭,何老西以腫了一只眼睛為代價,認(rèn)輸!
“有話就直說,不用藏著掖著,別說你,我們姐妹幾個都討厭他,小學(xué)三年級了,居然連100還數(shù)不到,全被我娘慣壞了。”招娣嘆口氣道,“我看啊,將來說不準(zhǔn)還不如滿軍呢。”
李和道,“滿軍是自己作的。”
其實(shí)心下不以為然,何滿軍雖然和褚秀紅離婚了,但是人家好歹有結(jié)婚的機(jī)會。可是何耀呢,除非真有瞎眼姑娘。
“來,我陪你走一個。”何招娣面前的一瓶啤酒已經(jīng)去了一半。
“你少喝一點(diǎn)。”同招娣喝酒,李和不是那么自在,“你最近生意怎么樣?”
招娣道,“挺好的,現(xiàn)在主要在油脂廠忙,車隊和河面上基本都是李輝和駝子幫我搭把手,我倒是省了很多心。”
“有什么問題和我說,市里和縣里的關(guān)系都有一點(diǎn)。”李和把空酒瓶子放下去,何舟又遞來一整瓶,他再次道了一聲謝,本來準(zhǔn)備不喝的,但是兒子的好意,他不能辜負(fù),又啟開來一瓶,對招娣道,“這孩子以后不會小氣。”
“我就擔(dān)心他太大氣,受人蒙。”
李和指指腦袋,“這里有就行。”
“張渚陽是你同學(xué)?”招娣突然問。
李和道,“是的,在變電站抄電表。”
招娣問,“你信著他?”
李和點(diǎn)點(diǎn)頭,“信得著,其他不說,就說他人品,他老婆具體是什么病,我還真不清楚,甲亢還是什么?常年到頭吃藥,要是擱一般人身上,早就起不來了,但是你看他這個人還是樂呵呵的,跟他老婆也是沒一句重話,伺候的好好的。”
招娣道,“那我也信得著他。”
“怎么,你們怎么打上交道了?”李和筷子一直沒停。
“去年吧,有人看我油脂廠起來了,想訛我一筆,我沒同意,就鬧事,架勢挺大的,拉了好幾卡車的人,堵我門口。
油脂廠的工人沒有一個替出頭的,我只能找車隊的人過來了,胖子和李輝,還有你小弟,大壯他們也跟著來了,他們怕人手不夠,還另外還喊了人,其中就有張渚陽。”
李和眉頭一皺,“怎么沒人和我說?”
招娣眉頭一挑,笑著道,“多大個事,你以為我那么不中用啊。”
“后來呢?打起來了?”李和問的很輕松,估計肯定是沒事,要是有事,估計李隆就是第一時間告訴他了。
“這幫人就是欺生而已,縣城才多大,和你弟、老四他們都是認(rèn)識的,最后就是罵幾句出氣,也沒打起來。”招娣這話好像有點(diǎn)可惜的意思。
“有時候就是這個人情煩人,想出氣都不通暢。”
招娣道,“李輝他們喊過來的人,計劃給每人50塊錢加上一條玉溪,其他人都收了,唯獨(dú)只有張渚陽死活不收,所以我就記住了這個人情,總想著還回去。
變電站搞改革,他這種不上不下的,挺為難,上次他在我們那抄電表,我就隨口問了他幾句,問他愿不愿意來我這。
好歹讀過技校,比李輝他們強(qiáng)。”
李和發(fā)現(xiàn)招娣變化的不是一處二處。
“他是個人物,留在身邊挺不錯,能用。”
他給出了肯定的答復(fù)。
吃好飯,他自己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就在那坐著看招娣收拾碗筷,然后又哄著兒子睡覺。
招娣走到哪里,他的眼神就跟到哪里,何舟睡著以后,他又眼瞅著招娣關(guān)上了大門,進(jìn)了屋子,然后突然,眼睛直了,舍不得眨眼。
招娣道,“傻愣著著干嘛?”
最后一件衣服被她給整齊的放在了床頭。
“哦。”李和有點(diǎn)不敢相信,僵硬的走進(jìn)了里屋。
“門插上,別吵醒兒子睡覺。”招娣深吸一口氣,躺著。
“哦。”李和插上了門。
看著李和這幅樣子,招娣噗呲笑了。
“你這人真是,剛剛在廚房吧,你急吼吼的,這會吧,你又這樣子,什么意思?”
“我是沒轉(zhuǎn)過彎。”
李和也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了,難道是強(qiáng)扭的瓜才甜?
“來吧。”
“那我就真來了?”
李和此刻反而猶豫了。
拍拍腦子,也不知道被什么給堵住了。
招娣沒再說,一把就拉過來他。
食髓知味,他好像不知疲倦似得,大汗淋漓。
被招娣趕走。
當(dāng)晚,他沒有舍得離開縣城,在酒店待到八點(diǎn)鐘之后,吃了一點(diǎn)晚飯,又去了何家。
一連三天都是如此。
他好像還是有點(diǎn)不敢相信,他找到了一點(diǎn)二十來歲的感覺。
“我爸他們明天來。”
招娣的話對于李和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最后的溫存之后,他留著張兵在縣城,自己開車回到了鄉(xiāng)下。
自從老娘過世,王玉蘭的精神頭就有點(diǎn)不濟(jì),所以兒子回來,也沒有給她多大的欣喜,只是隨口問了一句,午飯吃了沒有。
李和道,“你們趁著暑假,就在家里多過兩天,不著急去香港。”
王玉蘭道,“俺去陪你姥爺住幾天去,你們在家吧。”
家里只有李和同李兆坤爺倆大眼瞪小眼。
“別指望老子給你做飯!”李兆坤的話擲地有聲。
“你做的我也不一定吃。”他李老二對伙食也是有挑剔的。
爺倆都打定注意去李福成那里蹭飯了,多了兩個人吃飯,老倆口倒是高興得很。
老倆口的新房挨著吳駝子家,每次吃好飯,李和還同駝子聊會天。
吳悠要上初中了,鎮(zhèn)上中學(xué)搬遷以后,離家少說也有十五六里地,天晴的話,騎自行車不算遠(yuǎn),可是就是怕刮風(fēng)下雨、下雪,都是要遭罪的,不管是駝子還是桑老太都舍不得。
但是要是讓她住校,兩口子更是舍不得。
所以,小有身家的駝子做出了一個歷史性的決定,花了2000塊錢,鎮(zhèn)上買了一套房子,還是分為前后院的門面房,舉家搬遷到鎮(zhèn)上!
李和笑著道,“你干脆學(xué)我家老三,還有劉老四他們得了,搬到縣城去,教學(xué)質(zhì)量還更好。”
駝子連忙擺手道,“搬到縣里得喝西北風(fēng)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俺在鎮(zhèn)上不耽誤跑船,農(nóng)忙了,還不耽誤地里,俺回來忙活,你嬸子就在鎮(zhèn)上給她倆做三頓飯,等放假了,都再一起回來,這算計的好好的呢!”
“不就給吳悠一個人做飯就行了?”李和聽出來了這話的毛病。
駝子低聲的道,“永陽家的小的呢,不升初三嘛,這不就得一起了。”
一個是她領(lǐng)養(yǎng)的閨女,一個是她名義上的孫女,他不好厚此薄彼。
“這就難伺候了。”李和記得桑永陽家的小丫頭挺難纏的,屬于李莊唯二不多的敢沖著他齜牙的,不過隨即又安慰道,“不過好歹也就一年,再說句難聽話,這丫頭不是讀書料,能不能混完初中都不一定。”
“哎,也就這意思,聽說這丫頭敢抽煙了,你說俺是管還是不管啊,都不敢讓她老子知道的,你老嬸俺更不敢說。”駝子也是很為難。
ps:本書已經(jīng)修改第五遍,邏輯錯誤,時間線混亂,錯字,語句不通,都是隨時在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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