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街一號，是座十層的樓，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建筑，現在看起來有些老舊，現在的新樓如果要蓋，基上都是往高里蓋，而且通常都是滿滿的玻璃幕墻。
第九層和第十層，是一個拳擊俱樂部，進門是一個寬闊的空間，地上并沒有鋪木地板，而是水泥刷上了深灰色的油漆。
灰色耐臟。
邊墻都是白色的，墻上掛著很多照片，基上都是一些經典的拳賽鏡頭，沿著墻是一些比較專業的拳擊訓練用設備，幾個梨形球，幾個大沙袋，連跑步機也有兩臺。
最醒目的，是立在中間的一個拳臺，完和比賽拳臺一樣的大，一樣的構造。
拳臺的中間上方吊著一個大沙袋，輕輕晃著。
整個樓面，只有一個男人站在那里發呆。
弗蘭德波爾，家里曾經是地產商，父親上周過世。
子女們開心地把父親埋進土里，開心地拿走自己那份家產，從此就自由自在了。
這座樓，屬于弗蘭德波爾，今年剛分配到他的名下，原以為可以用它來支撐自己的消費，可現在情況好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昨天夜里，米德利街有座樓倒了，引起了很多人的恐慌，人們都在猜測這是不是洛城大地震的預演。
地價房價已經搖搖欲墜，但官方正在澄清，這不過是爆炸物引起的偶然事件，現在無數警員正在那樓里尋找爆炸物的痕跡。
現場的報道里查到了軍火，禁藥，但沒有樓是怎么倒的。
這讓弗蘭心里很郁悶。
從昨天夜里開始，整個加州相關的產業都被一個巨大的利空消息打擊到了，不用國際市場上的那些黃金價格石油價格的波動，就是紐約股市也是開盤就跌。
仿佛有一只手在借這個機會瘋狂地撈錢，可惜沒有自己的份，虧我還離這現場這么近，一點準備都沒有！
資產減值很嚴重，股票也在虧損，可能會影響到他未來的生活質量。
這樓，他已經拿到銀行去抵押了，弄到的錢正投入到一個風險基金里生崽子，但如果銀行突然跟他你這資產有問題，那后果不堪設想！
…
弗蘭赤膊上身站在窗口遠眺米德利街，那里有座四分五裂的樓。
今天上午看到這些新聞，自己就趕緊站在這遠眺，看著米德利街頭那人來人往，看著警裝西裝混混裝的人在各自忙亂。
看著颶風橫卷，街頭人散。
手機新聞里滿滿的都是各種視頻，今天最大的消息都是道來的，哪比得上自己這居高臨下看得清楚！
可惜，昨天自己要是睡在這里，那弄一個紅外望遠鏡必然可以看到更多，如果看到時馬上能想到去股市上布局一下，今天可就用不著這么糾結了可惜啊！
他看了一會，好像想起了什么，嗯？
好像有什么靈感一掠而過，紅外？
不對，是望遠鏡！
如果有望遠鏡，這里可以直接看到那破樓，甚至連人臉上幾顆青春痘都能數出來。
弗蘭原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揮著拳頭興奮地吼了一聲，然后走到拳臺邊，一躍而上。
他是個業余拳擊選手，這也是為什么他會把這地方租給別人開拳擊訓練館的原因，他可以和人隨時切磋交流，他喜歡拳拳到肉打到人血流滿面的滋味。
…
樓下，蕭恩從車里出來。
狂風辟易，足不沾地。
蕭雪和拉桿箱跟在后面，那只名叫狗的加州鵪鶉乖乖地站在蕭雪肩膀上，擺著頭左右好奇地看，仿佛奇怪為什么這么大的風這么大的雨，卻一點都打不到自己。
杜安街，一號，過去隔條馬路就是洛河邊的樹林，前天自己就是在這里避雨，被雷擊中，一切就這么發生。
真是個值得紀念的地方。
“阿哥，是這個么？”蕭雪指了指它。
“是的。”蕭恩點點頭，走了進去，兩人坐電梯直接上到九樓。
九樓只有一個住戶。
蕭恩抬頭看了看，這上面掛著一塊牌子，湯姆斯金拳擊訓練館。
門口沒有人，只是掛著一個停止營業的牌子，但里面還是傳來了擊打沙袋的聲音。
蕭恩不管那些，推開門，走進去，看到里面只有一個白人年青人正在打一個沙袋。剛才那聲音顯然就是他發出來的。
蕭恩看看四周，地板落了不少灰，好像有時間沒有人清潔了。
打量了一會，點點頭對蕭雪：“地方還是不錯的，這個拳臺很好。”
蕭雪好奇地打量著這里的環境，她從來沒有看到過專門為拳擊手弄的訓練館。
擊打聲停了下來，弗蘭扭過頭，看到一個光頭少年帶著一個女孩進來，有些意外，高聲叫道：“你找誰？”
他打量著這個奇怪的亞裔少年，第一感覺就是這光頭好亮，好像個大燈泡隨時在發光。
再一個感覺就是這個少年好像很有底氣的模樣，這種人，通常都很有錢，嗯，弗蘭打量著兩人的衣著。
很普通啊！
不是名牌。
也絕對不是那種手工定制的服裝，弗蘭目光落在那少女的臉上，第一感覺就是漂亮，皮膚潔白光亮，在邊上那只鳥的羽毛映襯下更是對比明顯。
后面那箱子，也是便宜貨。
兩個不像有錢的人這么淡定地走進來，是憑著自己長得好看么？
弗蘭輕蔑地瞇起眼。
蕭恩打量了他一眼：“這不是拳館么？”
“不營業了，老板破產了！”弗蘭懶洋洋地道，扭過頭又重重地在沙袋上打了幾下，發出嘭嘭的聲響。
“那你是誰？”
“我是房東，嗬！”弗蘭隨口應了一聲，又重重在沙袋上打了幾拳。
蕭恩打量了一下：“這里多大面積？”
弗蘭停下擊打的動作，把沙袋扶了一下，扭頭看看蕭恩：“你想租？這里兩層有一萬平方英尺，上面有住的地方，這層可以用于型比賽。一個月租金十萬美元。一年起租。”
“賣呢？”蕭恩淡笑著問道。
弗蘭拿牙解開拳套，從臺上跳下來：“你想買？”
“看價格，合適可以買，不合適嘛，租也可以。”
“兩千萬美元。”弗蘭想了想，報了一個數字，比之前的市價高一倍多。
外面的形勢雖然惡劣，但他相信所有地產商都會默契地托市，再加上他剛發現的一個商機，完有理由瞬間漲價。
一個月十萬美元？
一萬平方英尺兩千萬美元？！
這數字聽得連狗都輕聲叫了起來。
蕭雪眼睛瞪得老大，輕輕拉了拉蕭恩的衣服：“哥，好貴。”
“租金和房價都比昨天高一倍，”蕭恩打量了一下這地方，淡淡道，“是發現什么寶貝了？”
“這里可是洛城。僅次于紐約的美國第二城市，這里有什么你應該清楚，好萊塢，明星，星光大道，無數奢侈品店，百萬富翁增長率你知道是多少？”
弗蘭把拳套丟到一邊的椅子上，發出輕響，看看蕭恩，目光停留在蕭雪臉上，指了指四周。
“這里兩層樓，又是頂層，風景優美，在洛城這么大面積兩千萬美元還貴么？這可是市區。我一天不知道要接到多少買房的電話。”他一邊一邊活動著身體，讓自己的肌肉塊更加明顯。
市區？
蕭恩不動聲色看看他，奸商。
“米德利街可是剛倒了房子。”蕭恩提醒道。
“不是地震，官方已經澄清了，那是爆炸物引起的。別以為可以趁機占我們的便宜。”弗蘭擺擺手指，一臉你不了解情況就不要亂。
“離米德利街那么近，治安問題呢？”
“能有什么治安問題，沒聽昨天抬進醫院四百多個混混么？現在治安迅速好轉。”弗蘭指著窗戶，示意蕭恩去看一下。
“那里直接可以看到米德利街。想想吧，這地方的名聲已經傳到了世界，未來可能和好萊塢一樣有名。嗯，”弗蘭拿起手機，“要給你看下米德利街現在的熱度么？”
“不需要，一條破街而已，有什么熱度。”蕭恩淡淡掃了他一眼。
“破街？尼斯湖水怪聽過吧？幽靈屋聽過么？”
弗蘭看到蕭恩沒有興趣，輕輕哼了一聲，自己走過去，點點地面：“你站在這里，都不用望遠鏡就可以看到那個神奇的建筑，以后光是收觀光費你就賺翻了！”
你們還有這種打法？
想到自己大鬧米德利街，居然是被這些商人占了便宜，蕭恩就忍不住想笑。
“所以這邊上的房價漲了一倍？”蕭恩扭過頭對著蕭雪，“我原還以為他們有道德下限這種東西，沒想到看到的是陷空山的無底洞。”
蕭雪眨眨眼：“阿哥，為什么要在這里啊？”
“打算搞一個挑戰賽，擺個擂臺。”蕭恩努努嘴示意那個拳臺。
蕭雪看看那擂臺：“像霍元甲那種？”
“我是擺擂的，是守，不是攻。”蕭恩站在大廳里，指著那塊湯姆斯金拳館的牌子，“摘下來，改名成東方不敗武館怎么樣？”
“東方不敗不好吧，那個是人妖啊！”蕭雪搖搖頭。
蕭恩皺起眉頭：“也是，這查老頭怎么這么討厭，多好的名字給做成這種人設。算了，就叫不敗武館吧！”
“好好商量價格吧！”弗蘭看了一眼兩人，著好像是中文，但很好，聽中國人現在有錢喜歡世界買房子，這一刀，還是很有余量的。
他抱著肩打量著兩人，心想著這兩人估計正在商量著自己剛才的那賣觀光票的事，那要不要再漲一千萬？
這里，其實可以改成餐廳
“喂，我，你們想把這里拿來做什么？我建議你們弄個餐廳，反正你們只會做這個！”弗蘭沖著蕭恩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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