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苑廣場正式開業了,第一批顧客不是歡呼雀躍的人群,而是游行的業主。
業主們扯著數量眾多的橫幅,拖著高音喇叭等器材,在隨行記者的陪同下對商場大門進行了封堵,同時另外一批人,主要以施工隊為主,打算對私自打開的側門進行回填,目前事情進展還沒到達回填那一步,所以這些人僅僅是把一些障礙物布設在側門附近,因此從商場到區地下停車場的道路上,隨著時間推移,慢慢聚集起一些大車輛來,使得商場車輛道閘入口處和外面的道路產生了交通擁堵。
場面一片混亂,附近維護秩序的巡邏交警也不得不自行移動到商場附近,商場保安首先出面勸解車主們主動離開現場,開業典禮變得很是滑稽。
由于這些人都是鄰近區居民,商場方面高層其實有些心理準備,開業前也有些道消息的反饋,只是沒想到會弄到這么大的場面而已,他們不敢急于報警,怕把事情弄得更糟,只盼著能夠私下解決糾紛。
誰也想不到,就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刻,一個人走了進來。
一個瘦瘦巴巴,毫不起眼的個子抱著一只可愛的貓咪走進吃店,他沒有看向任何人,卻輕輕地撫摸著懷里的貓,貓也很老實地偎在他懷里,一動不動。
那幾個混混居然也跟那只貓一樣,突然老實起來,話也不敢大聲,只是半天才怯生生地喊一聲:“老大……”
個子沒理他,只是點點頭,眼睛卻望向羅注源幾人,那一道眼光就如同利刃一般掃過,讓人不由自主地一個激靈。
段勝蘭輕輕地按住羅注源的手:“好漢不吃眼前虧。”
徐仲庭和另外一個女孩也輕輕地搖搖頭表示不要輕舉妄動,沒想到他們的態度反而激起羅注源好勝逞強的念頭。
他用回敬的眼神望向那個被人稱作“老大”的個子,似乎想告訴他自己也是“掌門”。
吃店里很安靜,所以個子的話雖然輕,但是卻很清晰:“大家不要傷了和氣,一點誤會,沒什么大不了。”
徐仲庭松了一口氣,趕緊出來打圓場:“是是是,這位大哥得在理,我們掌門也是太意氣用事了,抱歉抱歉。”他故意用掌門這兩個江湖術語,多少也為撐撐場面。
個子似乎笑了笑,他朝著那幾個混混道:“人家都賠了不是,坐下吧。”那幾個混混倒是聽話地甩甩頭發,沒有再生事。
大家以為事情有了轉機,也都放松下來。
此時該吃的也吃完了,羅注源幾人準備結賬,他剛把錢掏出來,個子卻發話了:“這位兄弟麻煩把這桌的單也買了吧。”
眾人一愣,這是什么意思?還是段勝蘭反應快,她笑道:“幾位大哥,我們都是學生,也沒帶那么多錢,你看我們下次有機會再請大家好不好?”
“沒錢?誰信啊,來二十中上學會沒有幾個錢……你們還賠什么不是,到底有沒有***誠意啊?”一個滿嘴噴酒氣的混混忍不住開口罵,這回個子卻沒有阻止。
段勝蘭看老板已經把錢找回來,急著想走,她敷衍道:“下次帶夠了錢,一定請幾位大哥吃飯喝酒。”
羅注源這下算是看出來了,顯然這些人目的是要敲詐點錢,沒有達到目的肯定是不會罷休的啦,他沉聲道:“你們幾個先走,我來給他們付錢。”
其他三人疑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這話什么意思。他們當然知道羅注源兜里也不會超過五塊錢。
羅注源皺皺眉,給他們使了個眼色,段勝蘭終于明白過來,她趕緊招呼其他兩人走,見他們沒有意會,急得連拉帶拽三人出了店。
等他們離開,羅注源才緩緩道:“這位兄弟高姓大名啊?”
個子倒也不羅嗦:“伏波。”
一個混混乜著眼道:“我們青龍幫伏老大你都不認識,真是無知者無畏……”
羅注源今天算是豁出去了,但是聽到青龍幫還是忍不住在心里暗笑起來,難怪段勝蘭不讓自己取這個名字,原來青龍幫都是這樣的造型。
羅注源靜靜地等他們吃,他現在也不急了,反正撐死就是挨一頓打,兜里也沒錢,還能要自己命咋地?
“青龍幫大哥”伏波沒有瞅他,卻道:“你不用等我們吃完,現在把賬付了就可以走人。”
羅注源搖搖頭:“賬肯定是付不起,你們愛咋咋地。”
伏波居然沒有感到意外,他冷冷地道:“原來閣下是個愛出風頭的主。那就不好意思了,兄弟們這頓揍那是少不了的。”
結果當然沒有出現大俠力挽狂瀾,打倒一片的情景,而是七八個人群毆一個的慘劇,生活畢竟不是,有時候殘酷得讓人心酸。
羅注源這回被揍一頓心里卻充滿悲壯感,他是為了救其他人而挨的揍,與自己受欺負那不是一回事。幸好這些人沒有拿玻璃瓶扎他,否則得躺到醫院去,再加上自己身強力壯,沒過幾天身上的傷痕就不礙事了。
同學們只是在他臉上看到些輕微的青腫,沒有發現多少異常,錦繡派的兄弟姐妹自然清楚發生什么事,他們沒敢張揚,只是偷偷地照顧羅注源,通過這件事,他們對羅注源也多了些真正的敬重。
但這件事卻讓羅注源憤憤了很久,主要是對自己沒有能力勝過那幾個混混而自己生悶氣,怎么看電視里這些混混那么不經打,現實中卻是怎么也打不過呢?
為什么學校不教武術呢?他甚至怨恨地想。
他又一次大清早出現在操場邊的沙地上。
他只是想發泄一下情緒,卻并非來練習拳腳,因為這么多年,時間早已證明自己練得都是花拳繡腿。
他今天有些浮躁,再加上有兩三年沒有來練習,連馬步都沒蹲五分鐘就腿麻,試著翻幾個跟斗顯然也是力不從心,他有些心煩起來。
糊里糊涂把腿腳一陣亂掄,他現在才發現其實自己根什么武術也不會。
這時一個聲音在旁邊話道:“兄弟,你這眼花繚亂的,練的是什么功夫啊?”他轉頭一看,這人卻是個熟人,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
羅注源呼一口氣,不好意思地道:“我自己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功夫。”他一屁股坐在沙地上,無聊地抓起沙子往腿上撒。
中年人從初中起看他練拳,卻從來沒有過話,這次似乎突然來了興致,他走過來,坐在沙坑的水泥板上:“我看你有好久沒來這里練拳了。”
羅注源奇怪地道:“大叔,你每天都來這嗎?你是做什么的呀?”
中年人笑道:“我來這里陪讀,自然要每天都在這里。”
“陪讀?”羅注源沒明白。
中年人也無聊地拿沙子玩弄,他解釋道:“我兒子在這里上學,所以我就住在附近照顧他的飲食起居。順便幫學校做些花花草草的修剪工作。”
羅注源有些羨慕地道:“是誰這么好福氣?來上學還有父母親陪讀,真是想都不敢想。”
中年人笑道:“高二九班的蔣東升,認不認識?”
羅注源搜索一下內存,搖搖頭:“蔣東升?……不認識。”他確實沒有印象。
中年人顯然有些失望,不過他馬上道:“兄弟,我看你雖然招式無章法,但確實身手敏捷、動作靈活,身體素質也不錯。”
羅注源苦笑道:“別提了,學校體育課,我就好幾門不及格,短跑、跳馬、單杠都掛了,除了長跑還勉強。……誒,蔣大叔,你我這身體素質在山里也算是一把好手,為什么到了城里總是這樣那樣不及格呢?”他突然產生這么個疑問。
中年人笑笑,似乎沒有答案。
羅注源自然也沒想過得到什么答案,畢竟一個學校的園丁能給出怎樣的回答。
誰知這個蔣大叔卻很快很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當然是標準的問題。比如你的身手回家割水稻可以,但是拿去開飛機肯定不行;你的花拳繡腿唬人可以,真打架肯定不行。這里的考核就是一個通用的標準,但并非適用于所有人,當然也可能就不適用于你。”
羅注源沒想到他能得如此頭頭是道,心里也有些稱奇,但是嘴里卻并不服氣:“你我的功夫是花拳繡腿,莫非你有什么高深的領嗎?”
蔣大叔顯然不吃他這一套,淡淡地道:“你的這些功夫是從哪里學來的?”
羅注源頗為自豪地道:“自己想出來的唄,獨創的。”
蔣大叔笑道:“打架好用不?贏還是輸?”
羅注源一下就噎住,他自然知道自己打架就從來沒有贏過。
蔣大叔一眼就看穿他的窘態,卻并不點破,他沒有再追問,只是有些好笑地搖搖頭,表示沒辦法。這么多年他默默看著羅注源練拳,自然什么都瞞不過他的法眼。
羅注源倒也知道自己的狀況,他突然有種想傾訴的沖動,也有點不甘心的想法,自己這么多年,最大的心理障礙就是膽怕事,不突破這一關,恐怕自己這一輩子都將一事無成。他從內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那珍貴的秘笈,忍不住道:“大叔,我知道你看我練這功夫也不是一天兩天。不瞞你,其實我的功夫都是從這里學來的,你幫我看看,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蔣大叔輕笑道:“這么寶貝的東西也肯拿出來……”他伸手接過羅注源的所謂秘笈,隨手翻了翻,差點沒笑出聲來:“開屋…圖冊,這不是蓋房子的秘笈嗎?你怎么拿這書來練武。”
羅注源連忙解釋道:“前面是蓋房子的,后面……”他拿過書,翻到最后幾頁:“這是排山掌,祖上傳下來的功夫……”這話的時候,其實他自己心里也沒有底,今天拿出來,其實也是實在找不到人咨詢,好歹找個“拳友”幫忙鑒定一下。
蔣大叔把這幾頁薄薄的紙翻了兩遍,倒還是很認真地看看,最后他嘆了一口氣,把書合上,遞還給羅注源,不再話。
羅注源郁悶地道:“到底怎么樣,你多少給點意見?”
蔣大叔想了想,最后還是無奈道:“出來怕你傷心。這書前面是蓋房的,后面是看風水的,大抵就是如此。”
羅注源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但是一旦被點破,還是挺難接受。畢竟拿著這書,他前前后后已經練了三四年時間,最后居然是看風水的秘笈?這也未免落差太大。
他囁嚅道:“興許這是故意偽裝成看風水的文字。”
蔣大叔有些不忍心,他安慰羅注源道:“不管是不是看風水的,總之據我這么些年的觀察,你的基礎還是很不錯,只是方法不對,大把力氣都浪費在所謂的招式上,根沒有實際發揮作用。”
羅注源再蠢也有些明白怎么回事,他眼睛一亮,試探地道:“蔣大叔,這話的意思是不是…你可以教我?”
蔣大叔低頭思索片刻,半晌才緩緩道:“你學武術目的是什么呢?”
羅注源興奮地道:“不受人欺負!”
“就這么簡單嗎?”蔣大叔訝道。
羅注源有些臉紅地點點頭:“不怕你笑話,我從就受人欺凌,所以才會這么急迫地想改變這種現狀。你是不是怕我會惹事,這個你盡管放心,最多拿來行俠仗義,打抱不平。”
蔣大叔笑道:“電視劇看多了,真是禍害。不過我看你當真有很好的身體素質,所以不妨試一試能不能教你點防身自衛的招數。”
羅注源來也沒有抱多少希望,所以也并沒有感覺特別失望。
蔣大叔這時卻突然有些嚴肅地道:“我教你的這套防身術叫做馭獸七式,能不能領悟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段勝蘭發現羅注源這些日子似乎很累,有時候上課也打瞌睡,不由有些擔心起來,難道上次的事情給他造成什么負面的影響,以至于如此自暴自棄?畢竟羅注源也是為了大家的事情挨了打,作為最要好的同學和幫派元老,總不能坐視不理。
今天的天氣挺不錯,外面下著淅淅瀝瀝的雨,溫度不高不低,間歇還有些微風習習,這讓人的心情很是舒暢,當然也有些不喜歡下雨天的同學,卻在心煩如何才能趟過雨水回家,因為他們忘了帶傘。
段勝蘭和羅注源卻都是喜歡雨的人,在這樣略顯昏暗的天氣里,心思反而活泛起來,特別容易想入非非。這是一節高中數學課,也是羅注源到城里后最不喜歡的課。
她終于找了個機會,給他遞張紙條:“掌門,何事如此心煩?”
羅注源還在想著自己的心事,看到這張輾轉千里才抵達目的地的私信,也頗覺好玩,他提筆思索片刻,認真地寫道:“煙雨江南,御劍成翔。待得來年習得絕技,再與君共賞!”寫完又琢磨片刻,鄭重其事地在君字前面添了一個蘭字。
段勝蘭接到回條,看著那個補上的蘭字心中暗暗發笑,她自然明白其中因由,便提筆寫道:“蘭君與君,皆是女子,魯迅筆下多有詳述,爾太不用功。”她想來往傳遞困難,便又附上一張條:“掌門若得絕技,不可不予門下分享才是。”
羅注源拿到紙條,看后臉上微微一紅,確實這么多年過去,自己的語文水平已是大不如前,對于魯迅,除了那篇《路》還有印象,多是敷衍了事。不過提到絕技,他還是興致勃勃趕緊寫起回條來。
數學老師也姓羅,不過卻是五大三粗、滿臉橫肉,讓人第一眼看過去實在不像一個老師摸樣。羅注源不喜歡數學課也大多與這位羅老師息息相關,什么知識點都是強加硬塞,叫人如何不打瞌睡。
不過羅老師的水平不咋地,眼力可是夠賊,他很快便發現坐在最后一排的那個油條子不太安分,換做平時他也不大愛理會,今天不知怎地心血來潮,趁著空檔便走到中間來,可憐羅注源心無旁騖根沒有發現。
所以他的回條剛剛到達中間幾排,便被日鬼子所截獲。
這個身材魁梧的男老師居然心中頗為猥瑣,枯燥的教學生涯也讓他性格有些乖戾,他把字條攥在手里,剛開始還沒怎地,走回講臺以后卻停下授課,促狹地展開字條,用沙啞的聲音念道:“君之心意,某已領會,勿多掛念。……赫赫!”他自己都笑起來。
底下同學剛開始還靜了一會,但馬上哄笑起來,顯然無聊的學校生活很需要這些花邊新聞式的調味劑。
羅老師擺擺手,制止同學們的笑聲,看來還不想善罷甘休:“還提了一個問題,大家幫忙解答解答。……蘭心素慧,甚盼解疑,可曾聽聞jiang為何物?”
羅注源差點沒找個地洞鉆進去,段勝蘭還算冷靜,但也是耳根發紅,粉面煞白。羅老師拿眼睛掃過底下黑壓壓的人頭,愜意地道:“誰來回答?”
一個同學把手舉得老高,羅老師示意他回答:“姜是一種植物,可以生吃也可以泡著吃……”他看老師沒有點頭,心想可能跟數學有關,便自作聰明道:“它的桿一般長度是一點幾米,果實長在地里,大約四五個一斤,一斤大概兩塊三毛錢……”眾人再次笑得前仰后合。
羅老師憤怒地揮手讓他坐下:“胡八道。這個jiang字有個反犬旁……”他轉身在黑板上一筆一劃地寫上“jiang”字,這下顯然難倒了眾同學,教室頓時安靜下來。
羅老師故意道:“坐在最后一排的羅注源同學,我看你一言不發,你能不能上來回答這個問題?”
羅注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想得更多的是段勝蘭的名聲會不會被自己毀了,羅老師又大聲問了一遍,他才面色沮喪地走到講臺前。
他看著老師,伸手表示要看看紙條,羅老師便把條子遞給他,看他準備如何出丑。
羅注源轉過身,望著一群同學看笑話的表情還有段勝蘭緊張的眼神,他緩緩展開紙條,中氣十足地道:“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jiang!——是一種動物,是一種與生俱來便與眾不同的動物……”
完這句話,他的眼睛里突然閃出一道可怖的寒光,接著他用右手使勁地將紙條揉做一團,慢慢放進嘴里,咀嚼幾下,竟然生生地咽了下去!
接著,他用挑釁的目光掃了掃同學和老師,整個教室一片寂靜!就在大家驚詫的目光中,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室。
似乎所有人都被他的這一出鎮住了!
課后,錦繡派的眾人都紛紛為羅注源和段勝蘭鳴不平,好幾個人都要到班主任那里告數學老師的狀,如果沒有效果,他們甚至提議到校長那里去告。
段勝蘭委屈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拿不定主意,畢竟他們在課堂上傳紙條也是違反紀律的事,雖然數學老師的做法有些過分,但并不是站不住理。
再,有些事情描黑,到時候如何收拾殘局?她瞅向羅注源,等著他拿主意。
誰知羅注源卻是不屑地撇撇嘴,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打報告?免了吧,丟人。多大點事,瞧你們那副憋屈樣,我都沒當回事,你們瞎著急什么?”
徐仲庭急道:“你是沒什么事,大門主可沒那么輕松哦。”
羅注源瞟了他一眼,促狹地道:“大門主的清白算是被我玷污了,你們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我沒意見。”
段勝蘭一下子粉面嬌羞起來,啐道:“什么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眾人大笑,來也不是件多大的事情,再也僅僅是羅注源和段勝蘭的事,幾個孩子看他們倆都沒太放心上,自然也就樂得一笑而過。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羅注源表面上假裝輕松,暗地里卻對眼前的教育埋下了仇視的種子。
這粒種子慢慢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不斷在應試教育的殿堂內吸取養分,就如同資主義必然催生無產階級一樣,應試教育的肥厚土壤,也必然培養出它自己的掘墓人。
兩個月后,他默默地在南門的吃店等候我們的青龍幫老大——伏波。
每次來,他都只要一片鹵豆腐,一撮花生米,然后一坐就是一個晚上;風雨無阻,從不間斷。坐的位置也很固定,就是靠著窗邊的那一桌。
來得多了,老板也大概知道他的用意,不過卻不好什么。
終于,一個月后,伏波出現在這里。
后來有人閑著沒事,從老板那里打聽到,當時其實并沒有發生什么大的爭斗,兩人只是在店里聊了片刻,便一起離開吃店。
只是再后來,便聽這個青龍幫從此銷聲匿跡,不再出沒于二十中的周邊,許多同學得了實惠,傳言便漸漸多起來。
有極個別與伏波相熟的差生,伏老大現在已經金盆洗手,不能再罩著大家,大約是栽了的意思,言語中還頗為惋惜。
幾個喜歡八卦的膽怕事的主,卻私下描繪得有聲有色,來個了不得的高手,用了一套神奇的武功,把青龍幫各大香堂一大撥老少混混部打得跪地求饒,居然還有人能出什么“鷹擊長空”“狼嘯九天”“蛇行千里”“神貓化影”的招式來,這讓大家都有些信以為真。
學校這種人群聚集的地方,也是一個容易傳播議論的場所,很快,這些風言風語便有鼻子有眼起來,慢慢沒根據的傳聞就往傳方向演變,成了二十中一個經典捕風捉影的傳奇故事。
羅注源既不參與他們的胡亂猜測,也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激動,只是照常過著特立獨行的生活,仿佛一瞬間成熟許多,也從容許多。
他不再整日鋒芒畢露,而是大多時候冷眼旁觀。他似乎要重新認真地審視這個世界,看清它究竟還隱藏些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甚或是常人難以理解的殘酷真相!
人,來總是用腦的動物,而不是揮動利爪的野獸。
有一回,段勝蘭忍不住問他:“這件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系?”
羅注源沒有回答她的好奇,卻道:“jiang不但是一種與眾不同的動物,還能讓弱者學會一種完不同的人生態度。”
段勝蘭雖然沒明白他的意思,但卻隱隱猜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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