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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目前還沒有承受戰(zhàn)爭消耗的實力，暫時還是要依靠這些手段跟那群貪得無厭的家伙周旋。不過，戰(zhàn)爭遲早會爆發(fā)，為了迎接那一刻，軍隊絕不可有半分懈怠。”
事務性的言語帶上一絲強制性色彩，吩咐染上的灰色。對那略帶強勢的期許感到振奮的同時，也有一絲失落。
“我們是您的劍和盾，只要是您的命令，不管什么樣的任務，我們都會執(zhí)行、完成。”
扼殺心里的，布倫希爾上前一步平靜地宣誓忠誠。卻不知為何，心里的失落總是揮之不去。
大校有時會讓他看不明白，自己也是這樣嗎？
微妙的疑問一閃而逝，在這種公務時間，布倫希爾是不會容許這種次要的私人問題干擾思維的。
“有件事，屬下一直很在意，可以問嗎？”
“你想問的，是關(guān)于糧食兌換券的事情吧？”
“是的。”
整理下思路。布倫希爾問到：
“迄今為止，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圍繞為核心進行的。疫病、饑荒、和阿爾比昂及羅斯聯(lián)合公國的合作都是為此而進行。我有些不明白，就算我們不這么做，隨著公司的壯大，業(yè)務范圍逐漸擴展。這種兌換券遲早都會在市面上行銷，有必要把的順位排在和之前嗎？”
不僅是布倫希爾，參與制定這個作戰(zhàn)計劃的參謀、會計們對此也抱有深深的疑惑。
一種遲早要推行的金融附屬品，看不出有任何將之立即行銷世界的迫切性。除了像現(xiàn)在這樣的災荒時期，這些印刷精美的綠色紙片根不可能帶來太多的利益。
“少校，這是一場戰(zhàn)爭。”
臉頰肌肉扭曲起來，刀子一樣的嘲諷、尖刻，以及猶如惡意的揶揄隨著唇線一起上揚。
“這是政治斗爭？非也。這是生物戰(zhàn)？非也？這是經(jīng)濟戰(zhàn)？接近但依然不是答案。我們在進行的，是一場貨幣戰(zhàn)爭。每個人都是這頭怪獸的組成，也是這頭怪獸的構(gòu)成。”
“貨幣……戰(zhàn)爭？”
“布倫希爾少校。衡量一個國家的財富價值……它的國民生產(chǎn)總值是以什么作為基準單位的？”
不正面回答、解釋某個和陰謀論掛鉤的單詞，帶著從容和一點點促狹，身為兵器卻沒有殺戮沖動的少年歌唱般著：
“是錢啊，具體來就是各種用金、銀等貴重金屬制作而成的流通貨幣。人們用金銀銅幣來購物、消費、儲蓄、生產(chǎn)。在不知不覺間遺忘了這些東西的真面目是一般等價物——一種交易媒介。其身所具有的價值十分有限，同時還存在浮動的空間。那么——”
少年拖長尾音。布倫希爾想象之外的答案帶來了巨大沖擊。
“我們創(chuàng)造出一種貨幣。有著跟埃居、幾尼、弗羅林、里佛爾等等現(xiàn)有一切貨幣一樣的交易支付能力，但成只有紙張和墨水，面額和發(fā)行量完由我們自己確定的紙幣，取代金幣、銀幣的地位。成為世界性的流通價值符號，各國間的貿(mào)易結(jié)算貨幣。”
李林所言絕非玩笑，他有時候會開些玩笑、吐槽、冷笑話來活躍氣氛。現(xiàn)在的他卻是十分認真，沒有半分笑之意。
“可是，有人會相信紙片能當做錢來使用嗎？”
帶著沖擊后殘余體內(nèi)的眩暈。布倫希爾急匆匆地問到，李林的想法確實很有創(chuàng)意。可太過超前，同時還有問題和漏洞存在。
“市民也好，貴族也好。要讓他們接受一種顛覆現(xiàn)有常識，看上去不怎么牢靠的新型貨幣并不容易，沒有長期建立起來的信用，這種東西能行嗎？”
布倫希爾的問題直擊要害，舉個最簡單的例子。VE公司用自己印刷的紙幣去收購農(nóng)民的糧食，農(nóng)民拿著這些紙去集市或者城里購物時卻被拒絕接受。他們就會發(fā)覺自己上了當。那些印刷精美的紙片就會一文不值。
沒有廣泛的認可度和信用，紙幣毫無意義。而精靈軍隊又遠未強大到可以用大炮和刺刀去強行推銷自己的貨幣體系，強迫別人使用紙幣消費。
“到最后我們會什么也撈不到，這樣可以嗎？”
“所以要趁著這次的危機，用糧票構(gòu)筑起信用和認同度。”
沒有罪疚感的呻吟揭曉最后的謎底。陷入思路死胡同的布倫希爾一下子彎了過來。
“我們要讓人們相信，VE公司發(fā)行的兌換券、紙幣在任何情況下都是堅挺的。哪怕遭遇饑荒、災害、偽造假幣、擠兌風潮，這種紙幣依然能夠保證價值。”
尖耳朵劇烈震顫了一下，精靈少女重新恢復到日常冷靜狀態(tài)。
終于明白了。這一切是為了什么了。
長期的布局準備，那些未蓋印的無用兌換券、出讓炒作兌換券的利益。囤積糧食、聯(lián)系外國——都是因為需要一場能夠證明VE公司強大實力和可信度，為了在人類心中筑起——這樣一個潛意識堡壘。
比起花掉一個或者數(shù)個世代的時間構(gòu)筑起牢靠的信用，從一場幾乎讓所有人崩潰的危機中走出來的更能給人以深刻映像。而扮演這個角色的——只有VE公司和他的糧食兌換券。
“我有些擔心。”
對計劃身的疑慮已經(jīng)消失，布倫希爾對構(gòu)建信用環(huán)節(jié)中非常重要的一點提出了疑問，
“當遭遇擠兌風潮時，我們能拿出那么多麥給餓瘋了的人群嗎？我們的確囤積了不少的糧食，加上從加萊、拉普蘭邊境投運進來的糧食也不少。可真的夠用嗎？”
“人類的適應能力是很強的，就算吃樹皮、草根，他們都會試著生存下去。削減一下每餐的進食量不是什么太大的難題。如果這樣還不夠的話……”
抬起臉的少年毫無慈悲的到：
“查理曼國庫里不是還有糧食么？那就是我們的備用糧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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