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膜上映出法芙娜一瞬間動搖的摸樣，尼德霍格的嘴角上揚，在心中嘲笑這位傲慢的公主是何其不自量力。

    承繼父母輩的記憶，尼德霍格對黃金龍族沒有任何好感，但涉及事務(wù)層面時，他亦會撇開感情，冷靜且正確地評估對手。

    法芙娜絕非易于之輩，她那通過旁敲側(cè)擊來收集情報的手法就是個很好的注解。但她的層次終究和李林差太多，那些表演性質(zhì)的把戲一下就被看穿，到底，始終只是個自以為是的姑娘罷了。相對的，李林則是將自己的“容器”角色內(nèi)在化，基于世界的意志，戴上以眾生的期望為原料制作出的面具。一介庸俗的丫頭怎么可能和他相提并論。

    （你就繼續(xù)拘泥落后時代的觀念吧，這位大人打破國家、民族、教義的壁壘，真正實現(xiàn)世界統(tǒng)一的日子就快到來了。為了新世界的誕生，舊世界被焚燒殆盡，這位大人成為世界之王已經(jīng)為時不遠——）

    陶醉在居高臨下的優(yōu)感覺之中，尼德霍格挺挺胸膛，得意的看著變身后依然高出自己足足兩個腦袋的可惡母龍——順帶一提，黑西裝正太此時的視線剛好和坐著的**龍女處于同一高度而已，想要完成“俯瞰”這個生理和物理上的高難度動作的話，只能在考慮在腳下動手腳……

    無視兩頭龍各自糾結(jié)的心情，李林的手指慢慢扣擊桌面，提出了一個完在龍族們意料之外的話題。

    “法芙娜姐似乎和我們家羅蘭很談的來呢，年輕人果然要和同齡人在一起，才能萌動激情啊。”

    沒有政治家的冷酷算計，純粹壞心眼捉弄的口吻在耳邊回轉(zhuǎn)。好一會兒，法芙娜終于露出猝不及防的表情，脖頸以上的膚色一下子轉(zhuǎn)紅，頭頂升起幾縷搖曳的白色蒸汽柱。

    “我現(xiàn)在有些明白了，為何羅蘭弟當時會大叫‘李林。你算計我……！’了。”

    “哦，他這么了啊……”

    不知何時從哪里摸出黑色墨鏡戴在臉上，李林擺出看不起人的嘲弄表情，著“還只是個鬼啊”，往放了冰塊的玻璃杯里注入威士忌。

    看著這幅不知該叫賊人、王牌還是鴨子的扮相，法芙娜一時間根不出話來。皺眉整理了一下思路，她重新將話題拉回到正常的方向上來。

    “我不是很懂教育和人才培養(yǎng)，不過……恕我直言，李林閣下，你不覺得羅蘭其實不適合收債這種工作嗎？”

    或許李林是想通過激進的方式來歷練羅蘭，但在法芙娜看來。成功的可能性即便不是，至少也是個低到慘不忍睹的數(shù)值。

    初次收債就表現(xiàn)出出色的能力，以及同等份量的道德意識和慈悲心。雖不能算壞事，可這樣的羅蘭想要銳變成血汗工廠的老板，壓榨工人至極限的資家——就好像李林和尼德霍格那樣的黑心商人，在創(chuàng)業(yè)初期，他們經(jīng)常讓人類工人加班加到死。同時不付一分錢加班工資。

    壟斷資的發(fā)展建立在殘酷壓榨工人的基礎(chǔ)之上，慈善家的企業(yè)根撐不過一年，生存下來的都是血汗工廠。VE公司的發(fā)展史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要羅蘭變成這樣的大人真的很難，簡直和地球上東亞某大國國家男子足球隊打進世界杯決賽一樣難，還是現(xiàn)實一些，先把難度降低到打進16強的級別比較好……

    “你完可以讓他去從事一些更為‘溫和’的工作，譬如經(jīng)營店鋪之類的，一點點轉(zhuǎn)變他的思維。”

    “那樣就太慢了，姐（Fr?ulein）。”

    李林收起墨鏡，像是開玩笑一樣的回應(yīng)讓法芙娜愣在當場。

    “對公司經(jīng)營方式的轉(zhuǎn)變時間表來。半吊子溫吞水的做法，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

    “轉(zhuǎn)變……經(jīng)營方式？”

    “沒錯，血汗工廠的情況不會一直持續(xù)下去，為了不被時代淘汰，我們會早做準備。羅蘭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他有些太超前，超前時代的人大部分的結(jié)局是被送上火刑架，為了避免這種可怕的事情，歷練對將會接手工廠運營管理的羅蘭是必要的。”

    “簡直難以置信。”

    法芙娜搖搖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很好理解，假如李林所的不是謊言，那么他將把羅蘭那種溫和的管理方法引入VE公司，徹底改變下屬工廠的運營方式。

    法芙娜無法想象一個充滿人情味的工廠，這和資運作的基原則、李林一貫的冷酷風格實在差太遠，效率低下且成高昂，他究竟在打什么算盤？

    嘴角那一抹酷似冷笑的微笑發(fā)深邃，弗蕾婭的反應(yīng)在預料之內(nèi)。當安德魯卡內(nèi)基在一夜之間華麗麗地洗白，變身為樂善好施的慈善家時，人們很難將這位慈善家和四年前指揮私人軍隊鎮(zhèn)壓要求加薪的罷工工人的大資家聯(lián)系到一起。類似的還有西奧多羅斯福——那位民主黨殘疾超人大統(tǒng)領(lǐng)的遠方堂兄、拉什莫爾山上四個石頭腦袋之一，在成為米國大統(tǒng)領(lǐng)前，他極力主張鎮(zhèn)壓工人，不止一次威脅要把工人領(lǐng)袖拉到墻根下槍斃。競選成功之后卻積極組織財團真的這么干。

    李林從不介意用何種手段達成目的，血汗工廠和慈善家都不過是一種手段，衡量兩者的標準不是人道和公平正義，而是能否實現(xiàn)利益最大化的目標。

    “隨著人均經(jīng)濟總量、購買力和物價的提升，工人待遇面提升的時代總會到來，屆時工廠勢必要進行轉(zhuǎn)型升級。羅蘭對工人足夠好，不會過分壓榨他們，能讓工廠順利轉(zhuǎn)型，對競爭對手形成優(yōu)勢。”

    “原來如此，只要做得足夠好，貴公司就會比別人更有吸引力。”

    “不是足夠好。”

    李林瞇起眼睛，糾正法芙娜。

    “只要比其他工廠更好一點就行了。”

    在轉(zhuǎn)型的第一階段，關(guān)照的對象只限于高級技術(shù)工人和特定崗位的熟練工人，他們將獲得精靈工人五分之一的薪水和優(yōu)厚福利，并由他們組織一個裝點門面的工人代表機構(gòu)，防止真正的工會組織出現(xiàn)。至于普通工人，誰在乎他們？就算跳樓死掉一批，很快也能招募到新的兩足牲口。

    “不論怎樣總能確保收獲最大的利益啊……不得不，您真是個‘成功商人’。”

    輕嘆一口氣，法芙娜以純粹表面的禮貌對李林下了定語。(未完待續(xù)。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qidia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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