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記得吉光樓內(nèi)似乎有一天師道還是太平道的妖書，的就是吞飲符水口誦咒文就能變成高手的方法。rg

    “真氣不蓄養(yǎng)于丹田而是流散于各處經(jīng)脈，照常人來看，這是受了嚴重內(nèi)傷即將功力消的樣子，然而陛下不僅身體無恙，還能手刃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高手，陛下認為這是為何？”

    “大概是我所修煉的功法比較神奇。”李旭想著青先生在秘笈中的那些自述，想來當年的青先生一定也是如同岳顧寒一樣威震天下的人物。

    “神奇這兩個字得好。天下武學，唯有我中原武林立足于真氣二字。天竺武學有上中下三丹田，其功夫根基落在一個觀想禪定之上，而漠北武林著手于夯實**，淬煉神意。至于波斯武學、大秦武學都別出機杼，各家各派的根路子都不一樣，陛下可曾想過似這等殊途同歸的神奇究竟為何？”

    李旭對于武功的態(tài)度，純粹是把武功當成工具的拿來主義。既然武功很好，那就拿去練了，至于真氣是否有重量，它的質到底是什么。自然有青先生、魚輔國、岳顧寒這些武林大家去操心。

    這些東西他從來不會去想。

    李旭已經(jīng)接受了穿這種神奇，他已經(jīng)下意識地不去思考武功神奇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了。

    “陛下接觸武功也就半年多的光景吧，半年多就能手刃摩尼教的護法尊者，陛下可曾想過為什么？”

    為什么？我練得是青先生所創(chuàng)的強力武學《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赤地真氣剛烈霸道就是那羅延都要退避三舍。還有那羅延傳授我“諸天生死道”的武功路數(shù)，一手悲厲滲勁陰狠毒辣。宮里的靈丹妙藥作補品，天竺神油隨便涂，這么多錢砸下去，我當個高手很不合理嗎？

    “大概是因為朕身為天子，無論是武功還是補品都十分充足吧，還有名師指導。所謂窮文富武，所謂皇帝富有四海，我半年練到現(xiàn)在這個程度，按先生所是個高手，大概便是因為如此吧。”

    李旭在練武上享受到的資源是尋常江湖人想都不敢想的，第一流的武學秘笈，第一流的師資力量，第一流的武學理念以及幾乎無限的各種資源。

    再加上自己平時的努力，生生堆出來這樣一個“高手”也在情理之中。

    “陛下半年所達到的境界，神皇帝十年也沒有練成。”

    岳顧寒直接否定了李旭這種堆資源人為制造高手的理論：“如果只要有一流的武學，名師教導和各種奇珍秘藥就能練出一個高手，那天下間最厲害的諸位高手注定都是世家中人了。練武最重要的便是天賦，我今日一見陛下，便知道陛下的天資遠勝當年的神皇帝，也勝過草民的任何一個弟子。”

    乖乖，誰承天劍宗無欲無求是神仙中人來著？這馬屁水平真是一流。李旭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什么武功天賦。要天賦，自己可能在數(shù)理化生上比較有天賦，當年上學的理科成績一直都很好。

    “天資？”除了某些極為特別的領域，李旭并不認為所謂的“天資”這東西對于一個人而言有多大意義，更不相信決定一個人武功上限的元素會是所謂的天資。

    “對于武功而言，只有執(zhí)著與純粹的人才能將武功練成極高的境界。”岳顧寒看出了李旭臉上的不信，他還是解釋道：“任何一個人要想成為高手，前提便是要足夠執(zhí)著，足夠純粹。”

    岳顧寒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一個很重要的信息，他當年不僅見過神皇帝，兩者之前可能還有很多交集。

    神皇帝身上一直有很多謎團等待李旭去解開，比如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他當年到底想讓誰來繼位，神皇帝當年行事暴烈操切的依仗又是什么。

    李旭很久之前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一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的時候并不重要。

    譬如神皇帝是怎么死的。

    無論他是自己練功走火入魔死得也好，是被太后設計了也罷，亦或者這背后有什么魚輔國或著韓崗的影子。

    這些都不重要，神皇帝已經(jīng)死了。

    既然死了就不要再給活著的人添麻煩。魚公公是率領大軍與回鶻交戰(zhàn)的國之柱石，韓令公是宰執(zhí)天下調理陰陽的中書令，至于文太后，為了皇帝的仁孝之名，她還要在明堂宮第三層繼續(xù)吃她不加鹽的豬油拌飯。

    現(xiàn)在想來，以神皇帝的行事風格，他和岳顧寒沒有交集才值得奇怪。

    話聽到這里，李旭便明白了一件事，岳顧寒對自己有事相求，有什么極為重要的事他一定要依托皇帝的力量才能做到。

    “草民十五歲之前沒有學過任何武功，”岳顧寒道：“按照江湖上的法，草民這輩子在武功上都不會有什么成就。”岳顧寒接著道。“后來發(fā)生了一件事，大大打開了我的眼界，也讓我對武功究竟為何有了更多的了解。在這里和陛下打個機鋒，敢問陛下何者為我？”

    何者為我，也是就是什么才是“我”的意思。果然是聊武功聊到最后就變成了聊哲學。

    作為一個接受過系統(tǒng)教育的穿者，李旭很清楚，人所以為的“我”或者是“靈魂”不過是神經(jīng)系統(tǒng)復雜活動所產(chǎn)生的一種錯覺。

    出生的嬰兒是感覺不到“我”的，而衰朽的老人也會因為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衰退，他也會漸漸失去對“我”的記憶。譬如有些老人會找不到家，情緒較年輕人更容易失控等等。

    這都是生老病死的正常現(xiàn)象。

    至于穿，李旭有的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妄想癥，自己的穿經(jīng)歷實際上不過是一個精神病院里精神病人的臆想。真正的自己此時正穿著拘束服縮在精神病院的墻角里流口水。

    畢竟從概率上來看，自己發(fā)癔癥的可能性比自己穿到了一個武俠時代的可能性要高得多。

    “還請岳先生解惑。”李旭也不多，畢竟自己的心里話要是出來，這個岳顧寒未必能夠接受，自己的目的是籠絡這位承天劍宗，現(xiàn)在看已經(jīng)基上完成了，現(xiàn)在只剩下旁敲側擊的把事情往刺殺朗達瑪上引了。

    “我是萬物之根基。”岳顧寒聲音深沉，目光也變得幽邃。“天地之間若是沒有我，萬物就都沒有了意義。我若不存，這世間的日月星辰、山川大地、江河湖海、人間萬象那便是一片沉寂。”

    愚蠢的唯心主義者，李旭在心里補上一句。

    “未見此花，此花與汝心同寂。既見此花，此花與汝心同開。”皇帝決定順著岳顧寒的話，自己不是來探討哲學的，是來找刺客雇兇殺人的，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就唯心還是唯物辯個清清楚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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