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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暝血奇譚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漫漫長夜(其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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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時三刻,魔法森林東面,香霖堂。

    名稱:左輪手槍(特制)。

    用途:降妖除魔。

    當森近霖之助握著那把槍的時候,它的名稱與用途便自然而然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好像他開始知道樣。

    亮銀的槍身在黑暗中分外顯眼,上頭沒有塊銹斑,簡直不像是百多年前的老古董。冰冷滑膩的觸感在霖之助的手掌中擴散開來——那是別的道具永遠無法帶給他的。

    這把槍里頭沒有個多余的零件,準星立在槍管上,子彈嵌在彈筒里,轉輪扣在槍身上,皆完美契合,寸不多,寸不少。將這樣臺精密的殺人機器握在手里,霖之助的心中頓時萌生出種難以言喻的喜悅之感。槍身上的每處凸起、每道凹槽,在他眼里都是如此的美妙,像是曼妙的女性軀體上的線條般。

    “從今往后,”他在心里誓,“我得多留意下類似的道具!

    實際上,這把槍正是那天納蘭暝看上的那把,不過他并不需要這種武器,最終也并沒有買下它,于是霖之助將它收進了抽屜里,以備不時之需。他從沒想過,自己這么快能用上它了。

    雖,他并不會使槍

    “讓我想想,怎么用來著”

    但他愿意現學現用。

    霖之助在腦中飛快地翻閱著那些他曾經讀過的,來自外界的書,從福爾摩斯探案集到軍火雜志,只要是跟“槍”這種武器有關的書,都在他的查閱范圍之內。

    “我記得是這里”

    他心翼翼地將擊錘壓了下去,觸動機關的微震傳到了拇指上,令他略感安心。拇指移開,而擊錘沒有彈起,霖之助便將食指挪到了扳機上。

    他還記得書中的插圖,記得那圖里的警官是如何拿槍的:雙手握柄,單指按著扳機,然后再扣下去

    “砰!”

    槍口的火光在瞬間照亮了整間屋子,巨大的聲響震得霖之助心臟顫。他不知道那枚射出去的子彈究竟飛去哪兒了,但他看得見,面前不遠處的木門上多了個冒著青煙的圓孔。

    “嘛,反正我早想換門了”霖之助笑了笑,自言自語道。

    這把大口徑左輪手槍的后坐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當他垂下雙手的時候,胳膊幾乎徹底麻痹了。他使勁甩了甩雙臂,好讓血液能夠重新流動起來。

    因為這槍,香霖堂的門外已經由二鬼拍門,變成了群魔亂舞。天知道這聲槍響,究竟能引來多少僵尸,反正原只是路過香霖堂的那批僵尸,現在都堆在門口了。

    “門還能撐多久,兩分鐘?分鐘?子彈還剩下,即使槍個,也只能干掉二十個,再加上換彈的時間”

    霖之助深吸了口氣,穩了穩愈劇烈的心跳。撞門聲頻起,將他那些無比消極的思緒攪得團亂。他知道自己兇多吉少,但是既然站在這里,還開出了第槍,那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最次最次,他也要保住躲在里屋的朱鷺子,否則即使是死,也是死得恥辱。抱著這種想法,霖之助的情緒反而平靜了下來。

    他是個對戰斗竅不通的人,奇怪的是,當死斗臨近,他卻點兒也慌不起來。這是他體內作為妖怪的那半的天性嗎?亦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呢?

    終于,香霖堂的正門“哐當”下倒在了地上,掛在門框上的銅鈴無奈地嘆了聲,也跟著落了下去。喪尸們踩著躺在地上的木門,魚貫而入。這黑壓壓的大片死人頭,大有將整個香霖堂填滿之勢。

    在尸群面前,霖之助那不壯實的身體顯得更加單薄了。群尸如潮水般灌進屋里,用不了多久會將他徹底淹沒。

    還好他有槍。

    “我好像忘記強調,這里的店主是誰了”

    他喃喃道,抬手舉起了槍,毫不猶豫地扣下了扳機。打頭的那只僵尸離他不過幾步之遙,在這種距離下,即使是從未受過訓練的霖之助,也有自信槍爆頭。

    他確實做到了。

    又是那閃光,那槍響,那強大的后坐力,銀彈出膛,擊碎了音障,高旋轉著向僵尸的腦門飛去,在霖之助的視膜上印下了道淡白色的殘影。

    子彈輕松穿透頭顱,出了聲令人不悅的悶響。接著,出乎霖之助的意料,那只僵尸的腦袋直接爆開了。

    白熾的火焰在那裂開的腦殼里熊熊燃燒,像盞明燈,點亮了整間商店。失去了腦袋的僵尸晃悠了兩下,便向后仰去,倒在了身后的同伴身上。這倒,直接把那整壺著了火的腦漿灑在了自己人身上。

    于是,站在它身后的那只僵尸被潑了身滾燙的腦漿,也燒了起來。在胡亂的掙扎中,它又撞到了好幾只僵尸,在它身上跳動的白炎便如野狼遇見綿羊般,不講道理地撲了上去,傳廣。

    神奇的是,當那些被燒死的僵尸倒下的時候,那耀眼的白炎卻并沒有順勢點著地板,只是貪婪地附著在已死的僵尸身上,繼續侵蝕它們的殘骸。

    “這火焰像是有生命不,不僅是生命,它們是有思想的!”驚訝之余,霖之助如此分析著,“它們在自己選擇點燃的目標!”

    他現在終于理解了,為何這把槍的用途是“除魔”而非“殺人”。

    僵尸的尖嘯聲響徹了整間屋子,這幫死人自打從墳墓里爬出來那天起,再也沒有這么“活潑”過了,真是諷刺。霖之助看著它們在火焰中掙扎、扭曲,面無表情地扣動了扳機。

    五槍,五子彈,射向了五個方向。星星之火終成燎原之勢,隨著五只僵尸在**爆裂的悶響中倒下,白炎迅在尸群之中傳播開來,像病毒樣,傳十,十傳百,只要沾上,至死都無法擺脫。

    現在,整間香霖堂,再加上屋外的空地與樹林,都亮堂多了。僵尸們在火焰中扭動身軀,跳起了死者之舞。它們的嚎叫聲跟唱歌樣,聽著聽著,霖之助甚至稍稍抓住了其中的節奏。

    輪七子彈已經部打光了,霖之助卻并不急著上子彈,而是倚在貨架上,靜靜地觀賞著這場不可收拾的尸體燒烤派對。前排的僵尸早已被燒死,排排地趴在地上,任憑那白火在它們的血肉上肆虐,直至徹底歸于塵土。后來者涌了上來,腳踩在尚未熄滅的火焰上,便成了新的犧牲品。

    可以預見的是,只要火焰不熄,沒有任何只僵尸能夠摸到霖之助,沒有!考慮到這詭異的白炎以血肉為燃料,而僵尸們顯然也沒長腦子,霖之助基上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威脅了。

    唯值得慶幸的是,這白火只點妖魔,不點森林,否則的話,他可捅出大簍子了。

    “夢想封印散!”

    正當火焰燒旺的時候,忽有少女的喊聲自遠方傳來。接著便是數十枚球大的光彈,自半空之中飄灑而下,砸得群尸片血肉橫飛。落到地面附近之后,這些泛著紅光的光球又如游魚般在尸群之中亂竄,若是與某只倒霉的僵尸撞了個正著,便直接從其胸口或臉上橫穿而過,燒出碗大個洞來,擊斃命。

    霖之助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扒著窗戶,呆呆地望著這場單方面的屠殺。他手里的這把槍毫無疑問是妖魔克星,但是跟灑下這大片光彈的人比起來,那簡直是作妖鬼碰上了閻王爺,級號出門撞見死亡之翼,巫見大巫,比都沒得比。

    最終,所有的光球都像煙花樣爆裂開來,在絢麗的火花之中消散。而那足有千之數的尸群,毫無疑問,已經死干凈了。

    痛苦的咆哮與低沉的嘶吼皆不再存在,白炎也很快耗盡了燃料,消失于具具黑炭般的焦尸之上,只留下裊裊青煙,切歸于黑暗與寂靜。

    但是霖之助,時半會還真接受不了這份寧靜。

    成片的尸鋪在地上,將香霖堂門前的土地蓋了個嚴嚴實實。望著這“壯觀”的景象,他扶著額頭,感覺自己的偏頭痛又要犯了。

    假如處理具僵尸尸體要花掉十分鐘時間,那么千具是哇哦!

    還好,那個手制造了這場屠殺的少女很快來到了他的面前,稍微緩解了下他的憂愁。

    博麗靈夢緩緩地從半空中飄了下來,進入到霖之助的視野之內。這丫頭年穿三百六十五天巫女服,都不帶換的,今天卻套了件在她身上顯得過于洋氣的紅白皺褶連衣裙,霖之助時還真猜不出她白天干嘛去了。

    靈夢剛落地,拍了拍裙子,便踩著那些焦黑的尸體,徑直走進香霖堂里,同霖之助打了個招呼:

    “喲,霖之助!”

    “啊,靈夢,多謝你了!

    霖之助推開手槍的轉輪,“嘩啦”下倒出了七個彈殼,然后微笑著道:

    “要是沒有你的話,我這人槍,不知道能撐多久。”

    “事樁!膘`夢很無所謂地撇了撇嘴,接著便開門見山地道:

    “我現在趕時間,直了,我在找個屁孩,跟我和魔理沙差不多年紀,叫藤井和彥,你有印象嗎?”

    “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屁孩?”霖之助點了點頭,“嗯你別,我還真見過這么個孩子!是不是那個經常背著個大竹簍,拿著個什么‘妖怪筆記’到處亂跑,招貓逗狗,而且還喜歡玩卡片游戲的男孩子?”

    “對的是他!”靈夢錘掌心,叫道,“告訴我,那家伙去哪了?”

    “黃昏的時候,他曾經來過趟香霖堂!绷刂掳停溃八^來買了兩包卡片,順便還問了下你的動向,是人之里需要幫手,而你這兩天又不在,大家都很著急什么的”

    “我記得他臨走之前好像了句,‘要不我去博麗神社看看,萬她已經回來了卻不了解情況怎么辦’這樣的話。那時候我還勸他天黑之后不要亂跑,結果那家伙副無所謂的樣子,那么走掉了!

    “如果,我是如果!绷刂溃八娴膫人去了博麗神社的話”

    “嘖!”靈夢臉不悅地咂了咂嘴,罵道:

    “死孩子凈給我添亂,他最好不要死在神社里,否則老娘是跑去冥界也要把他的魂魄揪出來暴打頓,真是欠揍都沒這么個欠法!”

    罷,她轉身便要離開,卻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回頭對霖之助道:

    “對了,霖之助,我家沒茶了,你給我搞點好茶,等異變結束開宴會的時候,再拿過來,當是付飯錢了。”

    “你啊”霖之助笑著搖了搖頭,“這異變還沒結束呢,怎么開始想宴會的事兒了?”

    “你懂啥,這叫‘未雨綢繆’!

    “不不不,你這是雨還沒下完呢,開始張羅著曬被子了!

    “切,我都已經回來了,這異變還能持續多久?晚上已經是給足面子了,等我把藤井和彥這個破孩抓住,去弄死那個主犯!”

    “那咱先祝您武運昌隆、旗開得勝咯!”

    霖之助微笑著,朝靈夢那遠去的背影揮了揮手。(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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