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下心話
這是靈夢一行人在佐渡島上找到梅莉時，生的事情。rg
二巖猯藏跟她那位“老熟人”通話的時候，似乎遇上了一狀況，聊得不是很開心。掛了電話以后，她就把來自幻想鄉(xiāng)的三位少女都給支走了，自己一個人留在船上照看那個滿頭金的“睡美人”。
所以，三人便一路走回酒店，簡單洗漱過后，熄燈上床了。
靈夢已經(jīng)連續(xù)兩個晚上沒睡好覺了，現(xiàn)在終于逮著機會，往被窩里一鉆，立馬睡得比烤乳豬還死。愛麗絲倒不是特別需要睡眠，她們魔法使的身體靠魔力維持，只要能量循環(huán)良好，就不會感到疲勞。不過，在這么寧靜的夜里，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便平躺在床上，淺淺地瞇著，腦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過著方才生的事情，那怪書中的符號像幽靈一樣一個個地飄浮在她的眼前。忽地，一陣細碎的聲響擾亂了她的思緒。伴隨著輕微的摩擦聲，她只感覺面龐微涼，似有晚風(fēng)拂過。睜眼一看，只見那月光狡黠，穿過輕薄的紗簾，打在了她的床上。
紗簾隨風(fēng)飄動，就像新娘的皺褶裙。在它后邊，陽臺的推拉門正敞開著，一個模糊的人影正趴在陽臺的圍欄上，沐浴在月光之中。
掃了一眼靠窗的那張空床，愛麗絲知道，站在外頭的人只能是魔理沙了。她下了床，掀起紗簾，走了出去，卻見魔理沙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白絲睡衣，光著腳丫，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背對著她，抬頭仰望著那一輪無瑕的圓月。
魔理沙那滿頭卷曲的金披散在肩膀上，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就像真正的金絲一樣。愛麗絲輕輕地走到了她的身邊，將手搭在了她的背上，一邊用手指理著那散亂的金，一邊柔聲道：
“怎么了，魔理沙？穿成這樣跑到外面來，不怕著涼嗎？”
魔理沙并沒有理會她，只是對著月亮直愣神，半晌后，才轉(zhuǎn)過頭，仰脖望著她那對碧藍的眼鏡，細聲道：
“我吵醒你了？”
“那倒沒有，”愛麗絲朝她微微一笑，道，“打一開始，我就沒睡，只是在閉目養(yǎng)神罷了�！�
“是嗎？”
魔理沙又把頭轉(zhuǎn)了回去，這一回，她望向了樓底下的那一片漆黑的矮樹林。
“愛麗絲啊，”片刻過后，她忽然開口問道，“你，我是不是特別的沒用？”
“嗯？”
愛麗絲覺得自己聽錯了，在她的印象中，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理沙是不可能提出這種問題的。
“就是啊，”魔理沙繼續(xù)道，“我好像，來跟不上你們了。”
“剛才，在電臺里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情是怎樣的嗎？實話，我很害怕，害怕得不得了。那只吸血鬼離我只有幾寸遠，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拿下我的腦袋。直到現(xiàn)在，想起那一幕，我還會怕得抖。”
“這不是很正常嗎？”愛麗絲趕緊道，“人在有生命危險的時候，都是會害怕的啊，為什么要為此感到羞恥呢？”
“不，你不懂�！蹦Ю砩撑ゎ^望向了她，一字一句地問道：
“老實告訴我，面對那樣的雜魚，你會害怕嗎？靈夢會害怕嗎？”
這一問，愛麗絲答不上來了。她張了好幾次嘴，終是如鯁在喉，沒出一句話。
“對吧，不會害怕吧？”魔理沙非常平靜地道，“因為，那種水平的敵人根不可能威脅到你們的性命啊。但是他能威脅到我，他能殺了我�！�
“那些你們根看不上的敵人，每一個，我都得心翼翼地應(yīng)付，一旦失誤，下場就是萬劫不復(fù)。你覺得這是正常的，你得其實也沒錯，我的弱是正常的，你們的強大才是異常的。”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睈埯惤z還想辯解幾句，卻見魔理沙笑了出來笑了，卻絲毫沒有喜悅的意味。
“呵呵，我知道你不會當(dāng)面讓我難堪的，但是，長久以來，你們都是這樣認(rèn)為的，對不對？”
“你是從魔界里搬出來的正統(tǒng)魔法使，靈夢是幻想鄉(xiāng)的守護者，至于紅魔館里的吸血鬼，冥界的亡靈公主，竹林里隱居的不死人，或者那位隱藏在空間夾縫里的大妖怪，在我看來，她們就跟神一樣。”
“你們強，因為你們生來就強。我弱，因為我生來就弱。我該是人之里的一介村姑，卻放著安穩(wěn)的生活不過，偏要來染指屬于你們的天空，這就是不自量力，對不對？”
“魔理沙！”
愛麗絲實在忍不住了，吼了出來。她想訓(xùn)上幾句的，仔細一看，才現(xiàn)魔理沙已經(jīng)哭了。
“對不起愛麗絲�！蹦Ю砩橙嘀劬�，啜泣著道，“我就是覺得我一直以來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實現(xiàn)的夢想，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實現(xiàn)了”
“如果我沒有死在天上那么總有一天，我會老得連飛天掃帚都騎不動了。那個時候，你一定會變得比現(xiàn)在更強大，更美麗吧可惜我永遠都等不到那一天了”
愛麗絲看著魔理沙，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堵在胸口，悶得難受。她沒辦法用虛偽的謊話來哄騙魔理沙，但是除此之外，她還能些什么呢？
難道要“對，你的都對，你的理想不切實際，趁早放棄吧”這種話嗎？不，盡管她非�？蓯u地承認(rèn)，她打心底里就是這么認(rèn)為的，但她不出口。
所以她啥也沒，一把將魔理沙摟進懷里。二人在月下相擁，直到淚水流盡。
（二）眼睛
這是納蘭暝開車去醫(yī)院接凱歐迪斯的時候，四處閑逛的射命丸文的見聞。
“喔，現(xiàn)世的醫(yī)院就是不一樣，高端大氣上檔次�！�
文端著相機在醫(yī)院的走廊里四處亂拍，盡管周圍的人都用關(guān)懷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看著她，她卻毫不在意，自得其樂。
她收起了翅膀，外表上看起來跟個普通的女青年沒啥區(qū)別嗯更正一下，普通的**女青年。
文拍了一陣子，隨手推開了一扇掛著“”號門牌的病房門，走了進去。至于她為啥要進這間病房大概是因為房號讀起來順口吧？
“打攪一下，隨機采訪！”
進了屋里，她倒是毫不客氣，大大方方地往那兒一站，對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一通連拍。還好這是病號，換成別人，估計要爬起來揍她了。
這號房是個單間，躺在病床上的是個蒼白瘦削的中年男性，頭剃得精光，身上插滿了管子，管子的另一端連接著各式各樣精密而又復(fù)雜的儀器。床邊的桌上，擺著有些枯黃的花籃與一口沒動過的果盤。
這男人掛著一臉無奈的微笑，看起來倒不是很生氣。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身體過于虛弱，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位先生，請問您生的是什么病呢？”
拍完了照片，文收起相機，拿出子，一邊提問，一邊做起了她的采訪筆記。至于做這個采訪的動機嘛完，就是心血來潮！
“胃癌�！�
“是嘛，胃胃什么？”
握筆的手，與文臉上的笑容一同僵住了。
“胃癌，晚期。”那男人又重復(fù)了一遍，對于自己的病情，他似乎毫不忌諱。
“這樣啊”
文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她收起了筆記，還有筆。
“你是一名記者？”那男人問道。
“算是吧。”
“那咱倆也算同行了��！”
“你是做啥的？”
“旅行攝影師，”男人道，“我走遍了世界的各個角落，拍下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照片，甚至還得了普利策獎�！�
“是嗎，那可厲害了！”
這是真心話，要知道，跟那些玩票的八卦狗仔不一樣，文可是有專業(yè)素養(yǎng)的，她是幻想鄉(xiāng)里少數(shù)知道“普利策獎”是什么玩意的人之一。
“哈哈！”男人干笑了一嗓子，繼續(xù)道：
“不過，到現(xiàn)在，我的攝影生涯也快走到盡頭了。醫(yī)生我時日無多了，但我覺得他在放屁。”
“為啥？”
“我已經(jīng)簽了協(xié)議，死后捐獻所有健康器官。我是快死了，但是有人會替我活下去的�！�
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里散著充滿生氣的光芒，就好像他不是個癌癥晚期患者似的。
“但是，”忽然，他話鋒一轉(zhuǎn)，有些消沉地道：
“有一樣?xùn)|西，我捐不出去，或者，找不著值得托付的人�！�
“那是什么？”
“那邊那個包，”男人指著床對面的桌子上的一個黑包，道，“能麻煩你打開看一下嗎？”
文便照著他的，走到桌前，拎起那個包，打開一看，卻見里頭躺著一臺單反相機，徠卡的，外形為復(fù)古設(shè)計，卻是正兒八經(jīng)的數(shù)碼單反相機。除此之外，那里頭還裝著各式相機配件，內(nèi)存卡、遮光罩、充電器、備用電池，以及幾個鏡頭。
“這是”
文扭過頭，一臉茫然地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那是我的眼睛，或者，比眼睛更重要的東西。它陪著我走過了無數(shù)個國家，無數(shù)個日與夜，它見過的東西，比我雙眼所見的還要多。我的眼角膜，只要有人需要，便可拿去，但這臺相機，我希望它能落到合適的人手上。”
“所以，我問你”男人正色道，“你能繼承這只‘眼睛’嗎？”
“我？”文指了指自己，有些驚訝地道，“為什么是我？咱倆今天第一次見面，對吧？”
“我可很久沒見過你這樣的記者了。”男人著，臉上掛著意味頗深的笑容，“我跑過戰(zhàn)地，在荒野里迷過路，甚至采訪過世界上最兇惡的大。能活到現(xiàn)在，最終被癌癥帶走，靠敏銳的直覺。而我的直覺告訴我，你能看見，比我這一生里所看見的，更加離奇、更加怪異的景色�！�
“現(xiàn)在，能告訴我，你愿意接受它嗎？”
“那自然是，非常樂意的！”
（三）假花
這是納蘭暝與風(fēng)見幽香剛到現(xiàn)世的第一個晚上的故事。
“兩個單間，刷卡�！�
納蘭暝從錢包里掏出了信用卡，遞給酒店前臺接待。幽香就坐在不遠處的沙上，顯得很是無聊。
“抱歉，先生，單間已經(jīng)訂完了。”
“那就一個雙人間，不要大床房，要兩張床那種。”
“好的，是兩個人對吧？”
“沒錯�！�
“請稍等片刻。”
不一會兒，納蘭暝接過房卡，在前臺姐鄙視處男的目光下，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叫上幽香，二人一同上了電梯。
“他們這兒是旺季，房間緊張，只剩下雙人間了�！�
電梯里，納蘭暝向幽香解釋道。
“我倒是無所謂�！�
幽香抄著手，倚在墻上，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這么，是因為，你懂的，女生們總是善于想象�！�
“我看起來像個女生嗎？”
“不，你年紀(jì)大得能當(dāng)我媽了�！�
“你啥？”幽香扭頭瞪了納蘭暝一眼，“再給我重復(fù)一遍，我沒聽清�！�
“我是，幽香姐您真是美麗可人兒��！”
“哼！”
“叮！二十七樓，到了。”
走出電梯，二人穿過幽靜、昏暗、溫暖而且四處散著清香的酒店走廊，來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雙人標(biāo)間，五星級水準(zhǔn)，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有，比如光明正大地擺在床頭柜上的潤滑液和套套。當(dāng)幽香拿起它們，仔細端詳，還問納蘭暝這是干啥用的的時候他真的是尷尬得要死。
除此之外，幽香并沒有顯露出多少好奇心，在床上坐坐，去陽臺上走走，到浴室里轉(zhuǎn)轉(zhuǎn)，打開電視，嫌電視太吵鬧，又關(guān)上電視她始終一言不，直到她現(xiàn)了，一瓶擺在茶幾上的假花。
“這是啥？”
幽香拿起花瓶，轉(zhuǎn)身向納蘭暝問道。
“花啊�！�
雖然不知道她為啥要提這種問題，納蘭暝還是給了她一個標(biāo)準(zhǔn)答案。
“不，這明顯不是花�！庇南阒�，還湊上去仔細嗅了嗅，“這是死的�！�
“塑料花啊，沒見過嗎？”
“我只見過干花�！�
“那是你天天窩在鄉(xiāng)下，見識少�！�
納蘭暝平躺在床上，雙手抱頭，懶洋洋地道：
“干花是風(fēng)干的花，這玩意是做成花形狀的塑料�！�
“這種東西有什么意義嗎？”
“當(dāng)然有啦！鮮花會死，干花也會霉，假花就永遠沒有這些問題，比真花更漂亮，更結(jié)實，而且永遠不會枯萎。往那兒一擺好幾年，都不帶換的�！�
“哦，是嗎？”聽了這話，幽香顯得有些失望，“不就是懼怕鮮花凋零，而做出來的假貨而已嗎？”
“嗯你也可以這么。”納蘭暝道，“不過我更傾向于把它看作是真花的替代品，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照看鮮花的時間的。”
“你是在逗我笑嗎？”
幽香撂下花瓶，一臉不解地道：
“用這種東西，替代真花？”
“有什么問題嗎？”
“有，因為活著的鮮花是不可替代的�！�
幽香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到了床邊，扭頭一臉嚴(yán)肅地對著床上的納蘭暝道：
“鮮花的價值，不在于盛開的那幾天，而在于含苞待放的日子，以及綻放之后的零落�！�
“你這個理論很新穎，給我講講？”納蘭暝微笑著道。
“正是因為花有未成熟的時候，有凋謝的時候，人們才會去期待，去珍惜它綻放的那一段時間。沒有凋零，綻放就失去了價值，沒有死亡，生命根不值得珍惜�；ǖ拿利悘膩砭筒皇且驗樗苡肋h盛開，跟日月星辰這些永恒之物比起來，它的美只有一瞬間，但在這一瞬間之中，它可以同日月爭輝，這才是它的價值所在�！�
“永不凋零的花，既不需要經(jīng)歷種子蟄伏于地下的苦澀，也不需要體會枯萎的痛苦，它們的美麗來得完沒有代價，因此就過于低俗、廉價了。事物若非來之不易，則不會引人重視。告訴我，納蘭暝，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你注意到那株假花了嗎？”
“沒有�！奔{蘭暝攤了攤手，道，“你要不，我壓根就不知道它的存在。實際上，我覺得你得很對，但是知道嗎，幽香，在這世上，是低俗、廉價的美，就不缺乏欣賞者。所以你看，這樣的假花擺滿了整棟樓�！�
“我才來這兒倆時，就已經(jīng)開始討厭你們的世界了�！�
“沒關(guān)系，呆久了就習(xí)慣了�！�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