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161年—1678年),字長伯。明末清初遼東人,祖籍江蘇高郵,身高約合現今173米,武舉出身,錦州總兵吳襄子,以戰功及父蔭授都指揮。明天啟末年曾帶二十余名家丁救其父于四萬滿洲人之中,孝勇之舉遍聞天下,有“勇冠三軍、孝聞九邊”的美譽。曾在北京短暫逗留,遍識名公巨卿及文人雅士,吳偉業稱其為“白皙通候最少年”。崇禎四年(1631)八月,皇太極發動「大凌河之役」,吳襄在赴援時逃亡,導致軍覆滅,祖大壽降清,孫承宗罷去,吳襄下獄,乃擢吳三桂為遼東總兵官,鎮守山海關。史載吳三桂部“膽勇倍奮,士氣益鼓”,是明末最后一支有戰力的鐵騎部隊。
崇禎十七年(1644)三月初,李自成破大同、真定,逼近北京 ,崇禎帝飛檄加封他為平西伯,令其放棄寧遠(今遼寧興城)入衛京師,起用吳襄提督京營。吳三桂奉旨入援京師,十六日抵山海關,一路上“遷延不急行,簡閱步騎”,二十日抵達河北豐潤時,李自成領導的農民起義軍已進入北京,崇禎帝自縊景山(煤山),北京失陷,吳三桂撤兵退保山海關。李自成后曾多次招他歸降,吳三桂再三猶豫,因其妾陳圓圓被李自成部將掠去,其父也被拘押“拷掠甚酷”,大怒。遂上書清睿親王多爾袞,請清兵入關滅賊。李自成聞知此訊,4月13日,親率大軍十萬號稱二十萬,奔赴山海關攻討吳三桂。日山海關之戰,吳軍初敗,吳三桂求救于清攝政王多爾袞,清兵入關。吳三桂與清軍在一片石戰役中聯合大敗李自成,受清封平西王。
生平經歷
折疊明朝總兵
吳三桂出身于遼東將門望族,吳襄自幼習武,善于騎射。吳襄耳聞目睹了明朝在天啟二年(16年)如何丟失廣寧,遼東經略熊延弼如何被傳首九邊,遼東巡撫王化貞如何下獄而死。崇禎十七年(1644年)正月,吳襄奉旨調進北京,娶了祖大壽的妹妹為妻。祖大壽是世居遼東的望族,吳襄成為祖大壽的妹夫,吳三桂成了祖大壽的外甥。祖、吳兩家的聯姻,使吳襄,吳三桂父子找到了堅強的靠山,也使祖氏家族的勢力更加壯大。
吳三桂在父親吳襄和舅舅祖大壽等的教誨和影響下,既學文,又學武,不到二十歲就考中武舉,從此跟隨父親吳襄和舅舅祖大壽,開始他的軍旅生涯。
崇禎四年(1631年)大凌河之戰中,團練總兵吳襄率馬步四萬余往援大凌河祖大壽,結果吳襄臨陣逃脫,被削職。第二年六月,為平息山東登州參將孔有德等兵變,吳襄隨副將祖大弼出征山東,最后孔有德從登州乘船渡海,投奔后金,崇德元年(1636年)成為清初“三順王”:孔有德為恭順王,耿仲明為懷順王,尚可喜為智順王,而吳襄恢復了總兵職務。
隨著吳襄官復原職,吳三桂也在當年任游擊,時年歲。崇禎八年(1635年),吳三桂被擢為前鋒右營參將,時年3歲。崇禎十一年(1638年)九月,任前鋒右營副將,相當于副總兵,時年6歲。崇禎十二年(1639年)薊遼總督洪承疇、遼東巡撫方一藻、總督關寧兩鎮御馬監太監高起潛,報請朝廷批準,吳三桂被擢為寧遠團練總兵,時年7歲。吳三桂從游擊、參將到副將,再到總兵,升遷之快,超乎常規。一來和他懂文習武,能會道有關,也和他父親吳襄,舅舅祖大壽是總兵有關,還有一個關鍵是吳三桂拜御馬監太監高起潛為義父。薊遼總督洪承疇年初調到遼東,發現遼軍缺乏訓練,影響戰斗力,用吳三桂為署練兵總兵官,負責練兵。后來吳三桂參加了幾次戰斗:杏山戰斗,松山戰斗,松錦大戰。以上幾次戰斗吳三桂雖有戰績,既表現出智慧勇敢的品格,又暴露出怕死投機的秉性,這種性格的兩面性后來影像并決定了吳三桂的命運。
崇禎十六年,發生的四件事改變了吳三桂。
一、正月,已投降的祖大壽在沈陽收到吳三桂的來信,祖大壽即將來信轉交皇太極,皇太極回信道:爾遣使遺爾舅祖總兵書,朕已洞悉。將軍之心,猶豫未決。朕恐將軍失次機會,殊可惜耳。吳三桂在動搖中,雖然沒有降清,但是已經給自己留出了降清的后路。
二、春天,吳三桂奉命入關,馳援京師,抵御第五次迂道入塞的清軍。行軍遲緩,到達時清軍已退,但是崇禎還是很器重他,感謝他來北京勤王。五月十五日,崇禎帝在武英殿宴請來勤王的的吳三桂等,賜吳三桂尚方劍。
三、覲見崇禎后不久,吳三桂應邀到國丈田弘遇家做客。田宏遇有一位養女,是崇禎的田貴妃,很受寵愛。這時田貴妃已經病逝,田宏遇感到無助,他見吳三桂受皇上重用,便想巴結吳三桂,邀請他來家做客,就在這里,吳三桂遇見了陳圓圓。 四、九月,清軍繞過寧遠,打下后所,前屯衛,中前所,前后七八天,三座城池部失陷,這樣,吳三桂的寧遠,成為山海關外一座孤城,這時的寧遠,已經失去戰略意義。到第二年,崇禎十七年,明朝正陷于滅亡,使吳三桂深深陷入大明、大清、大順的夾縫中,徘徊不定。
崇禎十七年(1644年)初,大順軍直指京師,崇禎詔征天下兵勤王,命吳三桂火速領兵入衛北京。吳三桂從寧遠入山海關,里路程,走了十一天。同時李自成派唐通帶4萬兩白銀前去招撫吳三桂,吳三桂不答。等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禎自縊,吳三桂才到達豐潤一帶,猶豫觀望,停止不前。
李自成令諸將發書招吳三桂,命吳襄寫信勸子投降,另派人帶白銀4萬輛犒賞吳軍官兵。吳三桂和眾將商議決定歸順大順。四月初五日,吳三桂行到永平西沙河驛,見到從北京逃出的家人,得知父吳襄為闖王部下行掠,吳三桂大怒,考慮到自己和清軍結仇甚深,北歸很難,而“李害父陷于不知,不必仇”,到北京后再辨明。接著聽到京城被李自成部下大掠,拷掠凈盡,自己的愛妾陳圓圓被劉宗敏搶占,發現不能投降李自成,改變了投降李自成的初衷,尋找新的主子。
吳三桂投降清王朝未必完是因為“沖冠一怒為紅顏”,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李自成的大順王朝對于投降的地主階級嚴厲拷掠,雖然已經占據了大半個中國,但是完反對地主階級,堅決消滅地主階級,這樣就和吳三桂的既有利益沖突,和吳三桂的家族利益沖突,和吳三桂的支持來源沖突。這時吳三桂已清楚的知道,他和他的階級不能和李自成的大順王朝共同相存。
獻關降清晉爵平西王
明清在關外對峙時期,吳三桂作為一個明朝將領,雖然參加過一些戰斗,但是敗多于勝,過大于功。然而,出人意外的是,在明末清初政治形勢急劇變化的時刻,他卻在各種政治勢力之間屢行投機,左右逢源,一躍而成為政治舞臺上的一顆“新星”。
首先,明朝政府對吳三桂表示了特別的重視。到崇禎十七年(1644)初,在經過與李自成起義軍的長期戰斗之后,明軍主力損失殆盡。此時,李自成起義軍又師出西安,北渡黃河,很短時間內,連下臨汾、太原、真定、宣府、大同,矛頭所向,直指北京。面臨覆亡命運的明朝便把賭注押在了關外擁有重兵的吳三桂身上。不少朝臣如王永吉、吳麟征等先后上疏,要求撤寧遠之師以入衛京城。在這種輿論的推動下,崇禎皇帝先是于二月間召見吳三桂的父親吳襄,詢問吳三桂的兵力情況并將吳襄提升為中軍府都督,而后,又于三月五日將吳三桂加封為平西伯,飛檄急調其入衛京師。一時之間,朝野輿論幾乎一致把吳三桂看成是挽救明皇朝的唯一救星了。
在吳三桂接到撤離寧遠的詔書之前,由于去秋中后所、前屯衛、中前所三城的失守,寧遠早已是處于清軍包圍下的一座孤城。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吳三桂已有棄守寧遠之意。因而,在北京發出撤兵通知后,不過十天,吳三桂便已將寧遠兵民五十萬眾撤至山海關。接著,又自山海關率師進京,二十日抵達永平。但是,就在此時,北京形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明朝未待吳三桂率師至京便已于三月十九日被李自成起義軍推翻了。明朝的滅亡使吳三桂失去倚靠,為了尋找新的主人,此后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吳三桂便在各種政治勢力間進行投機活動。
永平和北京之間相距數百里,吳三桂于三月二十三日抵達薊州時始得知李自成進京和崇禎皇帝吊死的消息。不久,在京的絕大多數明朝官員投降李自成的消息也紛紛傳來。面對敵我懸殊的軍事、政治形勢,為了保住自己的特權地位,吳三桂最初決定投降李自成,恰在此時,李自成派來的招降人員李甲、陳乙也到達吳三桂軍中,吳三桂遂“決意歸李”,率領所部繼續西進,并且還于所過途中,大張告示,宣稱進京“朝見新主”。幾天以后,李自成在致左良玉等人的檄文中也聲稱:“唐通、吳三桂、左光先等知天命有在,回面革心”。可見,在李自成進京之初,吳三桂確曾投降過李自成。
吳三桂之“決意降李”,并非是其立場的轉變,而是在敵我形勢懸殊下的投機之舉。他希望自己的投降至少可以保證已有的特權和在京家財產的安,也許還抱有充當新王朝的佐命功臣的幻想。但是,農民軍進京以后的革命措施使得吳三桂的這些幻想成了泡影。就在吳三桂剛剛決定投降李自成并向北京派出約降使者不久,從三月二十五日開始,農民軍領導人劉宗敏、李過等便開始了對俘獲的明朝在京官員進行拷夾、追贓等行動,吳三桂的父親吳襄也在被拷夾之列。吳襄也私下致書吳三桂,要他“亟來救父”。兩三天后,這些消息和吳襄私函一起到達了正在西進的吳三桂軍中。這對吳三桂的降李活動來不啻是當頭一棒。帶有戲劇性的是,就在吳三桂得知其父被拷夾的同時或稍早些時候,李自成也注意到吳三桂對鞏固自己政權的重要性,指示劉宗敏釋放吳襄并命吳襄寫信,勸告吳三桂投降。同時,又派出了降將唐通、降官王則堯、張若麒、左懋泰等人攜帶吳襄手書和大批銀兩直至吳三桂軍中,進一步勸其投降。從時間上來,這批招降人員到達吳三桂軍中的時間僅比吳襄致吳三桂的私函晚到一兩日(約在三月二十九日左右),而兩封信的內容卻截然相反,這不能不使吳三桂認為李自成的招降不過是一場騙局,是想誘己進京再行消滅。因此他立即停止西進,率部重返山海關。在致父吳襄的復信中表示與李自成的決裂。促使吳三桂降而復叛的還有一個陳圓圓被擄的問題。明末清初的不少史書都記載,甲申之變時,陳圓圓在北京被李自成的重要將領劉宗敏所占有,吳三桂得知后,盛怒之下叛李降清。這些記載,把對一個女人的爭奪作為吳三桂叛李降清的主要原因,顯然是失之片面的。但是,這一事件的確觸發了吳三桂的感情。明末,封建士大夫不惜重金購置美妾已成為一種風氣。陳圓圓既是吳三桂以千金之資所購得,而他人又是擁兵數萬的封疆大吏,在自己的這一特殊財產受到侵犯之時,他在感情上無論如何是不能與之合作的。因此,否認或是忽視陳圓圓被劉宗敏所擄掠這一事件對吳三桂舉兵反李的作用,也是失之于片面的。
在政治上和李自成相決裂使得吳三桂處于腹背受敵的局面。山海關之西,李自成重兵近在咫尺,一場惡戰迫在眉睫。山海關之東,又有日益逼近的宿敵強大的清兵。降李的道路既已堵塞,為圖身生存之計,吳三桂被迫把目光轉向了雄踞東北的清朝政權。
核之《清世祖實錄》卷3 順治元年三月并無清軍攻打山海關事。以此可知,此為吳三桂和李自成決裂后所制造的假軍情。
在他確知前者并未引起各界人士的惡感而后者卻得到了大部分亡明官僚士紳甚至部分儒生的同情或支持后,四月初十左右,吳三桂才開始了他的聯清擊李計劃的實施。
吳三桂致多爾袞的第一封求援信,表現了他最初對聯清擊李這一重大問題的基立場。在此信中,吳三桂屢稱明朝為“我國”、“我朝”,稱清朝為“北朝”。也就是,吳三桂是以明朝臣子的身份向清朝求援,請兵之目的是“滅流寇”,并使明朝得以“中興”,而不是讓清入主中原。在消滅農民起義軍之后,將以“子女玉帛”和部分土地作為對清朝出兵的酬謝和報答。在清軍進關路線問題上,吳三桂要求清兵“直入中協、西協”,而他人卻“自率所部,合兵以抵都門”。即是,只允許清兵從喜峰口、龍井關、墻子嶺、密云等處進入明境。這些地方,既是以往歷次清兵進入內地之舊路,又是目前李自成大軍駐扎之處。按照這一規定,不但可以保護自身安,防止清軍乘機行其假途滅虢之計,而且還可以促使清軍與李自成主力進行火并,他自己可坐收漁翁之利。這就是吳三桂最初實行的聯清擊李的政策。因為當時山海關形勢雖然緊張,但李自成大軍尚未東行,吳三桂尚未到達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對清仍心存疑懼。很快,就在吳三桂派出的使者攜帶書信剛剛出發時,李、吳軍事對峙形勢又有了新的發展。在吳三桂于四月初連敗降將唐通、白廣恩之后,李自成開始注意到山海關方面局勢的嚴重性,便對吳三桂施加更大的軍事壓力。四月初六日,李自成增派萬人東援并運大炮出城,兩天以后,又“發數萬騎東行”。這些消息,當在十日前后傳至山海關。李自成大軍東來,山海關將作為主要戰場。這樣,清軍即使從中協、西協等處入境也解救不了吳三桂即將覆亡的命運。在形勢的逼迫下,吳三桂被迫改變初衷,由不許清兵自山海關進關轉而迫切要求其自山海關進兵,以與即將到來的農民軍作正面的交鋒。據《沈館錄》卷七載:吳三桂使者轉達了他的緊急請求:“賊鋒東指,列郡瓦解,唯山海關獨存,而兵弱力單,勢難抵擋。今聞大王業已出兵,若及此時促兵來救,當開山海關門以迎大王。大王一入關門,則北京指日可定,愿速進兵”。清軍主帥多爾袞接受了他的請兵,“即遣學士詹霸、來袞往錦州,諭漢軍赍紅衣炮,向山海關進發”。次日,多爾袞所率的部軍隊也轉向山海關進發。這明,在清兵入關路線問題上,由于李、吳軍事對峙形勢的變化,吳三桂臨時改變了決定,而這臨時作出的新決定,是由使者代為口頭轉達的。
長期以來,山海關一直是清軍入關作戰的重要障礙,此次多爾袞率師入境,最初,其行軍路線也仍是走密云、薊州。此時,吳三桂卻請求主動獻關,這對清軍來,是提供了極大的方便。所以一接到吳三桂的來信,多爾袞便立即決定部軍隊折而向南。次日,又迅速復信吳三桂,告以共捐前嫌,許諾“封以故土,晉為藩王”,“世世子孫,長享富貴”。為了共同鎮壓農民起義軍,清、吳之間的聯合陣線就這樣初步形成了。
在吳三桂派出求援使者不久,四月十三日,李自成親率六萬大軍奔向山海關。此時,被年初以來的一系列勝利沖昏了頭腦的李自成,對當時軍事對峙的嚴重性是估計不足的。在他看來,不但自己的軍事實力遠遠超過吳三桂,而且吳三桂的父親吳襄及其家屬也都控制在自己手中。吳三桂不是在大兵東向途中卷甲歸降,也一定會在戰爭中被輕而易舉地消滅掉。對于吳三桂勾結清兵入關的現實可能性,則更是連想也不曾想。因此,在大軍出發之時,他還攜帶了崇禎帝的兩個兒子和吳襄隨行,把政治上招降吳三桂作為此行的主要目的。李自成的這種輕敵麻痹思想和政治解決的幻想正好被吳三桂所利用。他得知李自成親自率軍東征的消息后,隨即派出了山海關士紳、儒生李友松、譚邃寰、劉泰臨、劉臺山、黃鎮庵、高選等六人“輕身紿賊”,迎候李自成大軍于北京之東不遠的三河縣,表示投降之意,以拖延時日,等待清兵。在派赴清軍求援的使者攜帶多爾袞的復信返回山海關后,吳三桂馬上又致書多爾袞,求其“速整虎旅,直入山海”。李自成直至行抵關門之時,吳三桂派去接洽投降的代表妄圖脫逃,才發現吳三桂假投降的真實意圖,但已貽誤了輕兵速進奪取關門的有利時機。而多爾袞卻在接到吳三桂的二次求援信后,經過一晝夜的強行軍,于二十一日抵達關門十五里之外。這時,吳軍已與農民軍在石河戰斗了一天。李自成未能在清軍到達之前攻下山海關,已使自己處于被動地位,清軍的到達更使清、吳聯軍在數量上超過了李軍。這樣,盡管兩軍尚未交鋒,但戰爭的勝負已經大致決定了。
四月二十一日,清軍抵達關門附近的當夜,便開始進行緊張的戰斗部署,“夜半移陣駢闐之聲四面皆至”。清軍統帥多爾袞利用吳三桂所處的危急局面,逼迫吳三桂放棄聯清擊李的政策而徹底投降清朝。出于這一目的,次日平明,清軍進迫關門前五里許,“即頓兵不進”。“駐兵歡喜嶺,高張旗幟以待”。此時,由于連日以來農民軍所發動的強大攻勢,山海關已危在旦夕,吳軍內部也出現了瓦解的跡象。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吳三桂得知了清軍到達的消息,馬上“遣使往請,九王猶未之信,請之者再三,九王始信,而猶未及行”。吳三桂初次遣使往請,多爾袞頓兵不進,固然是因為不明吳三桂之真意和城中之虛實,是一種軍事上的持重。而在“請之者再三”亦即了解了上述情況后,仍然觀望,則顯系借機逼迫吳三桂作出更大的讓步。果然,在生死存亡的關頭,在清、吳之間“往返八次”之后,吳三桂又向清軍作出了新的讓步,這就是剃發歸順清皇朝和割讓包括北京在內的黃河以北的大片領土。在此同時,吳三桂也提出了“毋傷百姓,毋犯陵寢,訪東宮及二王所在,立之南京”,作為允許清兵入關的條件,并得到了清軍主帥多爾袞的同意。這樣,一方面是吳三桂在政治上降清,一方面清朝又允許其擁立明朝故太子。盡管這一約定的兩個方面是直接矛盾的,但卻是清、吳聯合中的新突破,對于擊敗李自成農民軍起了重要的保證作用。
清軍入城后的當天下午,清、吳聯軍和李自成為數甚少的農民軍交戰于山海關外的一片石。次日,四月二十二日爆發了決定命運的慘烈的石河大戰。根據清、吳雙方的約定,首先由吳三桂率領所部和李自成大軍作正面交鋒。在戰斗進行到最緊張的時刻,清軍突然從陣后繞出并向李軍發動了猛烈的進攻。李自成事先對清軍入關毫無所知,兼之以連日作戰,李軍士氣也處于再而衰的境地,雖然拚命搏戰,最終抵擋不住清、吳兩軍的兇猛攻擊,遭到嚴重的損失,“積尸相枕,彌滿大野’。農民軍被擊敗了,李自成被迫率余眾西走。決定三方命運的山海關之戰就以清吳聯合作戰的勝利和李自成農民軍的失敗而告結束。
自明初以來,山海關一直是北京的門戶和屏障。關門既已為清、吳軍所有,北京即告危急。在軍事上異常被動的形勢下,李自成被迫西撤,途中,將吳三桂父吳襄及家屬三十余口部殺死。二十六日,返回北京,二十九日草草即位于武英殿,三十日晨,倉皇撤離北京,率軍西行歸陜。與此同時,清、吳聯軍緊追不舍,長驅直入。五月二日進入北京,不久宣布遷都于此。這樣,以吳三桂獻關降清為轉折點,中國社會開始進入了一個新的時期。而吳三桂獻關降清為清進據中原提供了極大的方便,吳三桂也因此得到了新主人的最高獎賞:山海關之戰剛剛結束,攝政王多爾袞即于軍中承制,給吳三桂進爵為平西王。他請兵擊敗李自成,實現了亡明士大夫的共同愿望,又得到了南明政權的賞識:南京福王政權建立伊始,便將他遙封為薊國公,還派專使北上,攜銀犒軍。一時之間,吳三桂這樣一個在政治漩渦中掙扎圖存、反復投機之人,竟然被戴上了“純忠極孝、報國復仇、裂土分藩”的“世間偉人”的桂冠,成為了明清之際風靡一時的人物!
殺故主晉爵親王
“沖冠一怒為紅顏”的吳三桂降清后,充當滿清廷的鷹犬,打急先鋒,從山海關直殺到云南,順治十七年(公元1661年)在云南開藩,是為平西王。接著鎮壓了南明永歷帝及李定國的抗清斗爭,并絞死了永歷帝。從此獨據一方,在云南進行了二十三年的統治,給云南人民帶來了無比深重的災難——一是增兵索餉,圖謀不軌。他養了大約七萬人的軍隊,向清政府每年索餉九百萬兩,省的賦稅不足供他的軍調,省的糧食不足供他軍隊之需,而受害的卻是云南百姓,當時米價每石漲至二十余兩。二是霸占土地。他將原來云南土皇帝沐氏的莊園部據為已有還不夠,又掠奪了很多農民的土地,作為一個省會的昆明,幾乎大部分土地已變成了他養軍馬的牧場。三是霸占礦冶,壟斷商業貿易。他增重賦稅,鑄西錢以及后來的洪化錢等,控制了整個云南經濟。四是興建豪華王府和別墅安阜園。[3]
清兵入關后,由于各種政治勢力的對比發生了急劇的變化,清政府又實行了高官厚祿收買的政策,亡明官僚紛紛歸降清朝。吳三桂也放棄了擁立明太子的主張。盡管如此,作為降清的漢族地主階級的代表,吳三桂和清政府之間仍有著相當大的距離。首先,吳三桂之乞師擊李,打的是“復君父之仇”的旗號。在清兵入關之初,這一旗號因有利于清政府聯合漢族地主階級共同鎮壓李自成起義軍,也一度為清朝統治者所容許。但從長遠看來,這一旗號又和清政府取代明朝、建立其對國的統治的總目標相矛盾。其次,吳三桂在降清之初,仍與明朝殘余勢力保持著一定的聯系。對南京福王政權,他甚至表示:“不忍一矢相加遺”。再次,和其他降官不同的是,吳三桂還擁有一支由自己獨立統率的部隊。因此,在入關之初,清朝政府對其外示優寵,內存疑忌,并未授之以事權。除在政治上對其嚴加防范之外,在軍事上,也只是利用他對李自成起義軍的仇恨,使其率兵擊李。根據清政府的指令,順治元年(1644)六月,吳三桂師出山東,平定李自成余部,九月,又從英王阿濟格西征李自成。在李自成主力基被消滅之后,順治二年八月,清政府將其從前線調回,“出鎮錦州”。對于清政府的這種安排,吳三桂了然于心。從此以后,他再也不提什么“復君父之仇”,而是望風轉舵,稱崇禎帝為“故主”,反復表白自己“矢忠新朝”了。三年之后,清朝政府又調吳三桂入關,與八旗將領李國翰同鎮漢中,剿殺西北地區的抗清義軍余部。在此期間,吳三桂為了表示自己對“新朝”的忠誠,不但對農民軍殘部進行殘酷的鎮壓,動輒屠城,而且,對一些起兵抗清的朱明后裔,他也不遺余力地去斬盡殺絕。吳三桂思想和行動的轉變使得清朝中央政府對他更加倚重,在西北地區抗清義軍殘部被剿殺殆盡之后,順治八年,清朝政府又命三桂和李國翰一起率軍入川,攻打張獻忠義軍余部。幾年之中,先后平定重慶、成都等兩川重鎮。順治十四年,又以平西大將軍職,南征云貴,攻打南明最后一個政權——桂王永歷政權。順治十六年,下云南。十八年,師出緬甸,擒斬桂王。十幾年間,吳三桂率部從西北打到西南邊陲,為清朝確立對國的統治建立了特殊的功勛。因此,清朝對他也由原先的控制使用改為放手使用。不但在李國翰死后,讓他獨承方面之任,而且在一切軍事活動中也“假以便宜,不復中制,用人,吏、兵二部不得掣肘,用財,戶部不得稽遲”。同時,在職務上,也一再升遷。順治十六年攻下云南后,即委其開藩設府,鎮守云南,總管軍民事務,康熙元年(166)十一月,又以擒斬桂王功,晉爵親王,兼轄貴州。其子吳應熊也選尚公主,號稱“和碩額駙”,加少保兼太子太保。就這樣,吳三桂以千百萬抗清義軍的頭顱博得了清政府的信任,并使自己攀上了一生中權勢的頂峰。
折疊清朝叛逆
然而,就在吳三桂開藩設府,坐鎮云南,權力和聲勢都達到頂點的時候,他與清朝中央政府的矛盾卻開始激化起來。就清朝政府而言,使用吳三桂攻打南明政權,是為了建立其對國的統治。為此目的,歷時十數年,始將各地南明政權逐一消滅。在國平定之后,清政府亟需在政治上實現對新占領地區的統治,在軍事上裁減軍隊以減輕財政上的壓力。因此,早在占領云貴之初,便向這些地區派出了行政官吏,而后不久,又計劃撤回和裁減滿洲及綠營軍隊。清朝的這些措施,無疑是和當時整個社會都需要休養生息的要求相符合的。但是,由于十幾年來吳三桂政治、軍事勢力的迅速增長,清朝的這些措施卻觸犯到吳三桂人的利益。就吳三桂方面來,在南明政權尚未消滅之前,他與清政府命運相連,必須拼死作戰。但在云貴底定之后,他便作起了“世鎮云南”的美夢,并處心積慮地要把云南變為自己的割據領地。在政治上,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對于轄下的各級官吏,他“選用自擅”,“各省員缺,時亦承制除授,謂之西選”。與此同時,他還以重金收買在京朝官及各省將吏,為自己效勞。在經濟上,吳三桂除利用政治特權籍沒“故明沐天波莊田七百頃為藩莊”之外,還大肆兼并土地,“勛莊棋布”,對人民進行殘酷的剝削和壓迫。與此同時,他還“壟鹽井、金銅礦山之利”,官賣各種土特產品,放高利貸,并憑借其龐大的財富,豢養賓客,收買士人。在軍事上,他招納李自成、張獻忠余部,編為忠勇五營、義勇五營,加緊訓練。此外,吳三桂還縱容部下將吏為非作歹,魚肉百姓,“殺人貨,毫無畏忌,訟牒、命盜兩案,甲兵居其大半”。事實證明,吳三桂已經成為分裂割據勢力的總代表。
對于吳三桂的這些活動,清朝洞若觀火。因而在云貴平定之初,便著手裁抑吳三桂的權勢。康熙二年(1663)即以云貴軍事行動已經停止為理由,收繳了他的平西大將軍印信,接著,又“截其用人題補之權,遷除悉歸部選”。六年,又乘其疏辭總管云貴兩省事務之機,下令兩省督撫聽命于中央。同時,還剝奪了他的司法特權,“平西藩下逃人,俱歸有司審理,章京不得干預”。吳三桂則以“構釁苗蠻,借事用兵”,擴軍索餉相報復。吳三桂和清朝中央政府之間的矛盾更加尖銳了。
康熙十二年春,鎮守廣東的平南王尚可喜疏請歸老遼東,康熙皇帝遂乘勢作出了令其移藩的決定。而后,又對鎮守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的撤藩要求也依例照準。在形勢的逼迫下,吳三桂也假惺惺地上疏朝廷,請求撤藩,實則希冀朝廷慰留他。對于吳三桂的真實意圖,康熙皇帝非常清楚。他認為,吳三桂和朝廷對立已久,“撤亦反,不撤亦反。不若及今先發,猶可制也”。于是力排眾議,毅然決定允其撤藩,還派專使至滇,雷厲風行地經理撤藩事宜。
清朝同撤三藩的決定粉碎了吳三桂“世鎮云南”的美夢。吳三桂氣急敗壞,暗中指令死黨向撤藩使者請愿,要求停止撤藩,繼而又拖延時日,與心腹將領密謀發動叛亂。他還指使其黨羽以“九天紫府劉真人”的名義吹捧自己是“中國真主”,為反叛大造輿論。在經過一陣短暫的準備后,同年十一月底,吳三桂鋌而走險,殺巡撫朱國治,自號“周王天下都招討兵馬大元帥”,令部下“蓄發,易衣冠”,稱兵反叛于云南。為了給自己的反叛活動披上名正言順的外衣,吳三桂在“矢忠新朝”三十年后,又扯起了“復明”的旗號。反叛之前,他裝模作樣地率領部下祭掃桂王陵墓,“慟哭,伏地不能起”,對部下大加煽動。反叛之后,又發布檄文,指責清朝“竊我先朝神器,變我中國冠裳”,并聲稱要“共舉大明之文物,悉還中夏之乾坤”。一場大規模的叛亂活動就這樣開始了。
由于吳三桂**滇中十四年,這場叛亂又是蓄謀已久,因此,在反叛之初,吳軍乘銳連下貴州、湖南,福建靖南、廣東平南二藩和吳三桂在各地的黨羽如四川之鄭蛟麟、譚弘、吳之茂,廣西之羅森、孫延齡,陜西之***,河北之蔡祿等也先后揭起叛旗,紛紛響應。一時之間,形勢對吳三桂顯得非常有利。在他看來,自己軍隊的戰斗力遠勝八旗,而揭起反滿的旗幟,可以爭取廣大漢族士民的支持,就指揮才能而言,年輕的康熙皇帝又決非自己的對手。他以為自己又可以穩操勝券了。但是,實際情況恰與吳三桂的愿望相反。一是吳三桂兵力雖然強盛,但卻不具戰略眼光。在其起兵之后,既沒有“疾行渡江,師北向”,設法以軍事上的勝利去推動政治上的成功;也沒有“下金陵,扼長江,絕南北通道”或“出巴蜀,據漢中,塞淆函自固”,以建立鞏固的后方,而是分兵湖南、江西、湖北,逐地爭奪一些戰略價值不高的城鎮。這就貽誤了戰機,給了清朝政府以從容布置反擊的時間。其次,由于此時清兵入關已經三十年,民族矛盾早已下降為次要矛盾。吳三桂以反滿相號召不過是刻舟求劍,脫離實際。而且,吳三桂降清以來的自我表演也太充分了。在民族矛盾最尖銳、民族斗爭最激烈的時刻,他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矢忠新朝”,對各地抗清義軍極盡鎮壓之能事,曾幾何時,他卻又要“共舉大明之文物”了。吳三桂的自我表演使人們看穿了他是一個見利忘義、口是心非、反覆無常的野心家,一些有氣節的漢族知識分子對之更是嗤之以鼻,恥與為伍。因而吳三桂發出的“反清復明”的號召,在廣大漢族士民中并未產生什么重要影響。
再有,與吳三桂的估計相反,康熙皇帝雖然年輕,但卻有著杰出的政治才干。早在撤藩之初,便已對撤藩可能導致的后果有所準備,因此在他得知吳三桂反叛的消息后,鎮定自若,措置得當。他首先停撤平南、靖南二藩,以在政治上孤立吳三桂,而后,又在京師處死吳三桂之子吳應熊及其同黨,以打擊吳三桂氣焰,鞏固后方。與此同時,為對吳三桂部下進行分化瓦解,康熙皇帝還宣布,在各省任職的吳三桂部下的親屬概不株連,各安職業。在軍事上,康熙皇帝也作了周密的部署。他任命順承郡王勒爾錦為寧南靖寇大將軍,率師征討吳三桂,還分別派出得力將領碩岱、赫業、馬哈達、科爾坤等分赴荊州、兗州、太原、四川等軍事重地。雖然在叛亂發動之初,清兵有所失利,但是,由于在政治上是討逆平叛,經濟上是以國制一隅,時間不長,便扭轉了軍事上的失利局面,使得正面進攻的吳軍,不能長江一步,雙方在戰場上暫時出現了相持的局面。
康熙十五年是雙方軍事形勢發生重要轉折的一年。由于兵興三年,吳三桂深感兵力、財力嚴重不足,而吳在各地的黨羽也紛紛離心離德,各有圖謀。與此相反,清朝政府卻以國的兵源、財源作后盾,數路出兵,進行反攻,并迫使各地之吳軍處于守勢。在湖廣戰線上,清軍將領安親王岳樂師出湖南,連克萍鄉等鎮,矛頭所向,直指潭州。在西北戰場上,自是年初圖海任統帥以來,所向皆捷。六月,窮蹙無路的***被迫投降。在東部戰場上,康親王杰書也率師自浙入閩,連克重鎮。十月,耿精忠被迫投降,清師進入福州。受此影響,盤踞廣西的孫延齡和盤踞廣東的尚之信也表示要叛吳降清。十二月,孫延齡因事泄被殺,尚之信則遣使詣江西簡親王喇布軍前投降。
折疊衡州稱帝
康熙十三年為“周王”元年,并聯合福建靖南王耿精忠、廣東平南王尚可喜之子尚之信和各地反清勢力起事。
康熙十五年(1676)十一月初五,吳三桂率兵經潭州至衡陽,以衡永郴桂道衡州知府衙門(舊衡陽市衡南縣政府所在地)為“行殿”,指揮各路軍事。
清兵的反擊挫敗了吳三桂的鋒銳,吳三桂為鼓舞士氣,挽救危局,穩定軍心、民心,于康熙十七年三月初一日(1678年3月3日),筑壇于衡州府回雁峰前饅頭嶺,舉行稱帝加冕典禮,稱“大周昭武皇帝”,定國號為“周”,改元“昭武”,改衡州府為“應天府”,改鐘鼓樓為“五鳳樓”,回雁門為“正陽門”,大街名“棋盤街”等,一切用京城名稱,冊妻張氏為皇后,孫吳世璠為皇太孫,加封文武,百官頒制新歷。大周帝國轄衡州、湖南、廣東、廣西、云南、貴州、四川、陜西和甘肅等省。八月開科錄士,錄取者6人。建造皇帝宮殿95間,象征九五之尊。
康熙十七年六月初,吳三桂在都城衡州親點大將馬寶,并授計率5萬大軍南下,攻擊兵家必爭之地永興,兩戰兩勝,大創清軍,一戰擊斃都統宜里布、護軍統領哈克三,奪據清兵河外營地(永興依耒水而立,此水上接衡州,下通廣東);一戰大敗前鋒統領碩岱、副都統托岱、宜思孝所率援軍,營壘被沖垮,河南岸失陷,清軍被迫退回廣東,給清軍和康熙以嚴重的軍事打擊。
康熙十七年六月中旬,張皇后駕崩,吳三桂精神受挫。
康熙十七年七月,吳三桂親自部署對廣東、廣西的大規模進攻。在衡州派出大將胡國柱、夏國相率1萬大軍,突入兩廣,幾度得手,尤其在廣西取得了更大的進展,除了梧州,部都被吳軍收回。
北部岳州戰事由吳三桂侄兒吳應期主持,御清軍于湖湘門外,清兵幾次渡江,均未得逞。
康熙十七年(1678年)八月,衡州酷熱,吳三桂加之心情不舒,焦慮過重,肝火過盛,便突然得了“中風噎嗝”的病癥,隨后又添了“下痢”病癥,太醫百般調治,終不見效。吳三桂便授意心腹大臣,迎接皇孫吳世璠來衡州繼位,托付后事。八月十八日深夜,吳三桂在都城衡州皇宮駕崩,時年六十七歲,只做了五個多月的皇帝。
康熙十七年(1678年)八月二十二日,吳三桂的侄、婿與心腹將領馬寶、胡國柱、夏國相齊聚衡州,公推吳國貴總理軍務,派胡國柱回云南,迎吳世璠前來衡州奔喪。胡國柱到達云南,向留守的郭壯圖傳達眾將的意見,準備護送吳世璠去衡州繼位。郭壯圖有一女兒嫁給吳世璠,為保勢力,力阻吳世璠離開云南,去衡州繼位。
康熙十七年(1678年)九月,吳國貴召集并主持諸將會議,討論今后的方針大計。其制定至大計為“舍棄云南而不顧,北向以爭天下:以一軍圖荊州,略襄陽,直趨河南;一軍下武昌,順流而下,經略江北。勿畏難,勿惜身,寧進死,勿退生,拼死決戰,剜中原之腹心,斷東南之漕運,即令不能混一,黃河以南,我當有之。” 吳國貴雖是周帝國頗有眼光、有膽有識的統帥,但諸將欲保云南家財物,此議沒經慎重討論,便被否決了。
康熙十七年(1678年)十一月,胡國柱等用棉裹吳三桂遺體,秘密載經寶慶入貴州,經寶慶入貴州,大將軍馬寶留守衡州(衡陽)。吳世璠迎至貴陽,并即帝位,康熙十八年改元為“洪化”元年,尊祖父吳三桂為“太祖高皇帝”,父吳應熊為“孝恭皇帝”。官制皆依三桂所定,郭壯圖女兒晉封皇后。
康熙十八年(1678年)二月初七,大將軍簡親王喇布復衡山縣,五月中旬,吳國貴、馬寶、夏國相棄衡州出逃,奔永州、辰州,入貴州。
康熙十八年(1679)九月,清軍復克大周帝國都城衡州(衡陽),結束了衡陽作為帝都的短暫歷史。
乘此時機,清朝政府加強了政治策反和軍事進攻。康熙十八年(1679),克復湖南、廣西。康熙十九年(168),又下四川、貴州并進兵云南。康熙二十年(1681)春,師圍昆明,并分兵克復附近州縣。十月,昆明城內糧盡援絕,吳世璠自殺,余部投降。由吳三桂掀起的持續八年之久的一場大規模的內戰至此部平定。
降清別論
“引”清兵入關經過
崇禎十七年(1644年)三月初一,大同總兵姜鑲投降大順軍。京師震動。因大同乃京畿西邊門戶,大同陷落,北京危殆。此時崇禎再也顧不得駐守關寧的吳三桂部所負北防重任,急令吳三桂入衛京師。三月中旬,獲令后的吳三桂立即著寧遠地區幾十萬遼民內遷,三月十九日(一十六日)到達山海關,繼而率兵西進京畿。二十二日吳三桂兵至玉田一帶,這時突獲京師陷落崇禎自縊的消息。同時又獲悉明居庸關總兵唐通已降大順,并奉李自成令乘虛占領山海關。吳三桂進退失據憂心忡忡。
就在吳三桂撤離寧遠之后的兩三天,都設沈陽的清廷業已探知。這對于他們來不啻一大喜訊。寧遠這座城無疑是他們輝煌事業的一個黑洞。在那里長留著他們抹不去的恥辱。天命十一年(公元166年)初,他們那不可一世的、與明廷交鋒百戰百勝的大汗努爾哈赤所率的六萬大軍慘敗在寧遠城下。努爾哈赤也身負炮傷。清軍撤回沈陽后,努爾哈赤羞憤交加終日憂忿,不久傷患(一背癰)惡化,不治身亡。經過一番角逐以后,努爾哈赤的第八子皇太極繼承汗位。
天聰元年(公元167年),皇太極在出兵朝鮮獲勝后,率凱旋之師猛撲錦州、寧遠,志在必勝以報父仇、雪國恥。不期趙率教矢志堅守錦州、袁崇煥拼死保衛寧遠。后金軍死傷枕藉,皇太極不得不飲恨撤圍。又一次慘敗寧遠城下。
崇德八年(公元1643年)八月,皇太極暴卒。幼主福臨立,多爾袞、濟爾哈朗攝政。為樹立威望,九月,濟爾哈朗就迫不及待地率軍猛攻明廷殘留在關外最后幾個軍事據點。他很快攻占中后所、中前所、前屯衛,但當他率軍攻打寧遠時,卻遭到吳三桂的堅決抗擊。寧遠,這座城市簡直是清的夢魘。從166年到1643年,清軍三次猛攻它都鎩羽而歸。然而沒想到今天它竟然垂手可得。清廷真是大喜過望。急于建功立業的多爾袞等人聞訊當即下令“修整軍器,儲糧秣馬,俟四月初大舉進討。”
三月下旬到四月初,吳三桂盤桓躑躅在永平、玉田一帶。崇禎死、明廷亡,他和所有明廷故臣一樣都在尋找出路。而一條最簡捷的出路就是投降大順。這并不違反禮教。改朝換代,自古亦然。既然明太祖貧僧一名竟是真命天子,那么李自成這個驛卒又為什么不能做皇帝呢?
大順對吳三桂的政策亦是招降。李自成遣使三桂,給予其四個月軍糧及白銀四萬兩,并聲明“俟立功日升賞”。這對于已缺餉一年多的吳軍確實是雪中送炭。吳三桂已有降意。就在這關鍵時刻,吳三桂先后接到兩種文書。一是大順使者所持其父吳襄勸其歸順李自成的書信,二是有人送給吳三桂密信,詳告其父被劉宗敏抓捕追臟,遭到嚴刑拷打。其父已湊白銀五萬兩,但離劉宗敏所索二十萬兩甚遠。此外,吳三桂愛妾陳圓圓亦被劉宗敏霸占。吳三桂聞訊大怒。遂拔劍斬案、升帳演兵場,斬一名來使,將另一名割去雙耳,令其傳言李自成:“李賊自送頭來。”同時,起兵回師擊敗唐通,奪回山海關。
吳三桂從態度模棱兩可轉變為公開對抗,這在大順朝中引起軒然大波。一派意見是立即予以征討。另一派意見是暫時放置。持后一種意見的原因有二。一是劉宗敏、李過等已沉醉在勝利的歡樂中。拷掠故明臟官、坐擁聲色美姬實在是不亦樂乎。不想立即再去冒死作戰。二是李巖、牛金星、宋獻策等基于策略的考慮,認為暫不宜大舉征伐。因為“新得京師,人心震迭”,而且吳軍以“素能戰”聞名,不可輕視。他們認為還是暫時維持現狀,繼續招降為上。但李自成力排眾議,下令親征。四月十三日,李自成率兵十萬,號稱二十萬東出京師。
大順朝決定征伐一事,吳三桂先期探知,大驚。他自忖斷無抵擋大順軍的力量。為自保計,他決定向清借兵。條件是不但給予清財帛,而且“將裂地以酬” 。清對關內的這些變故并不詳悉。它只知李自成陷京,崇禎身亡,應藉此中原大亂的機會與大順一爭天下。四月九日清大軍起程沈陽。十五日行至翁后遇到吳三桂派來的特使。多爾袞等大喜且疑,并未加快行軍速度。二十日到達連山。吳三桂第二次使者至。言李自成軍已薄山海關,情況緊急。清軍聞訊日夜兼程二百里,于二十一日傍晚抵達關外。二十一日白天,大順軍與吳軍已有交戰。吳軍幾不支。吳三桂再度遣使到清營,急催清軍加入戰斗。此時明了情況的多爾袞再不以吳三桂所言“不唯財帛,將裂地以酬”為滿足,他的志向是入主中原,故改而堅持吳三桂必須剃發以降方出兵相助。此時,吳三桂已別無選擇。若明日單獨與大順軍交鋒,必將不敵,身家性命必毀于一旦。于是只得依多爾袞所示,親往清營,剃發跪拜。次日,山海關大戰展開。狡詐的多爾袞令吳軍先與大順軍戰。待交戰雙方皆疲,而吳軍已顯不支之時,方揮師躍入陣中。毫無思想準備的大順軍兵敗如山倒。至此,吳三桂所謂借清兵以伐大順,以復明室的設想已成泡影。在軍事上、政治上已完掌握主動權的清,只把吳三桂視為眾多歸降故明官員中的一個,并驅之若走狗來為其征服中國的企圖效力。
折疊引清兵入關的客觀原因
基于農民起義軍對地主豪紳階級和故明官僚的痛恨,大順軍許多將士對明廷降臣進行拷掠追贓是可以理解的。問題在于李自成并不具備一個封建改朝換代者的眼光和胸襟。古代的農民起義并非近代、現代的民主革命。它只能是以一個新興的王朝代替原有的王朝。大順要能站穩腳跟就必須與故明官僚合作。而且這些故明官僚已拋棄朱明政權張開雙臂準備與大順朝合作了。如禮科給事中惠世揚就十分肉麻地向李自成下跪:“天生老臣,以遺陛下。”可是李自成竟對個中奧秘欠缺洞悉。任由大順將士去拷掠故明官員,甚至騷擾百姓,于是李自成大失京師民心。許多故明官員降后復萌叛志,有的則化裝潛逃。
從整體上來看,大順的作法是丟棄了于自身政權的穩定十分重要的故明官僚的合作,從局部上來看,是逼反了吳三桂。這既是促使吳三桂降清,也是使大順朝由盛至衰最終覆滅的關鍵。對于那十幾天--歷史長河中短短的一瞬間--里的情況各種史籍中有著略有出入的記載。在劇烈的變動面前,吳三桂情緒激動舉止失措。有記載他已接受李自成的招降。只是在還沒有完公開之時,又陸續得到父親被關押拷掠和愛姬被霸占的消息。有是,他還勉強能接受父親的遭難,卻決不能接受愛姬的受辱。他明白自己是處在清和李自成兩大勢力的夾縫之中。無論是出于父親滯留京城的考量,還是從他與清拼殺了十幾年的仇恨來看,他歸降大順才是順理成章的。可是三十二歲血氣方剛的青年武將在斬了李自成的使節并口出“李賊自送頭來”的狂言后,就自斷了這條應該走,并且來已打算走的路。可是盡管如此他對降清仍有顧慮,以至在獲悉李自成起兵后曾想自戕以了斷一切。然而當他面對現實后,只得走出向清搬兵的招數。
民間史學界多認為吳三桂并非一開始就是明朝叛臣,而是由于清打著“為君父報仇”的名義叩關,相對于攻占北京逼死崇禎帝的李自成,被明朝冊封過的建州女真反而是自己人。聯合清兵共同打李自成的大順政權,在當時看來再合理不過。
然而后續的發展并不如忠直的明朝舊臣所想。清以大明臣屬的名義公開尋找崇禎之子,聲稱會將崇禎之子奉為正統,令其即位。卻又自食其言,將明朝舊臣和內宮老太監都認定是崇禎第三子朱慈炯的人處死,并稱此人是假冒的崇禎后裔。自此明庭失去了正統的繼承人,明室的諸親王都缺乏正統性和號召力,南明朝廷也不得不走向了衰亡之路。此時的三大降將吳三桂、耿精忠和尚可喜三人已是騎虎難下:清廷已經坐大,只有協助清廷消滅南明,才能保他們家族的平安,并消除他們降清的道德危機。明室雖從未薄待過吳三桂,身為降將的吳三桂卻不得不積極的消滅南明,并最終手刃永歷帝以向新主子表忠心。
“幸荷上天眷佑,祖宗福庇,逆賊遂爾蕩平。倘復再延數年,將若之何?”這是發自他內心的話,明他請得了神,而送不了神的尷尬,曾經使他六神無主過。
折疊編輯段人物事跡
陳圓圓(公元164年-1681年),字畹芬,原姓邢名沅。中國常州武進(今江蘇境內)人。姑蘇名妓,能歌善舞,色藝冠時,江南八艷之一。
陳圓圓當時已是“江南八艷”之一,名震天下。吳三桂,偶然一次見到她,傾心不已,可惜再見無期。他到處尋訪,想用千金聘她,可惜她已經被崇禎皇帝妃子的父親田畹搶走了,他們就這樣失之交臂。可是,陳圓圓并不愛田畹,她彈琴吟詩,田畹并不懂得半句。田畹雖然對圓圓百般寵愛,但陳圓圓一看田畹白發佝僂,便心灰意冷。
當時流寇猖獗,田畹托付吳三桂保護家,并請他到家中欣賞歌舞。吳三桂因此又一次見到了仙女的陳圓圓,而她也認出了這位英姿颯爽的英雄統帥。兩人再見恨晚,眉目傳情。
吳三桂以陳圓圓為交換條件,終于抱得美人歸。兩人郎才女貌,旗鼓相當,自然如漆似膠,濃情蜜意。
可惜,吳三桂很快就要出關赴戰場,他只好將陳圓圓放在家中,趕向山海關。但是他還未到戰場,卻傳來京師淪陷、明帝殉國的消息。
李自成殺進了京師,得知陳圓圓是天下無雙,于是將陳圓圓據為己有。陳圓圓只有悲痛欲絕。
來,吳三桂已經要向李自成投降了,他把邊關都交給了李自成的軍隊,準備回京。可是,他聽圓圓被李自成掠走了,當即惱怒不已,昏倒在地。醒來之后,他拔出寶劍,把案幾砍成兩段,誓要讓李自成如同案幾。
他殺死李自成派到邊關的將領,讓所有將士都為崇禎皇帝穿上喪服,與三軍將領歃血為盟,誓死消滅李自成。
果然,愛情的力量是無窮的,吳三桂勇挫李自成萬大軍,李自成想要求和,吳三桂卻寸步不讓。終于,李自成被趕出了京城,吳三桂和圓圓得以相見。那一刻,陳圓圓淚如雨下,她想拔劍自刎,因為她已經不是那個潔白如玉的陳圓圓了。而吳三桂,我日夜不停地趕回來,就是為了你。現在見到了你,你卻要死,那我也跟你一起死吧。
陳圓圓頓時淚流滿面。
吳三桂成為滇王后,帶著圓圓來到了云南,終于過上了相知相守的生活。后來,吳三桂被攻入的清軍殺死。相思成災的陳圓圓也不能自活,跳入吳三桂為自己修建的蓮花池中,香消玉殞了。
可吳三桂怒發沖冠為紅顏的故事,卻永遠地留了下來,刻在了每一個渴望有一個柔情鐵漢的女子的心里,并永不磨滅。
史料:家仇所使,引清入關
現玉田縣南部窩洛沽鎮,仍保留著完整的《吳氏家譜》,其中記載,吳三桂引清入關的原因,皆因李自成逼迫吳三桂投降,未果,一怒之下,在北京殺吳家百余口,原文如下:“李賊進京,于宣武門外,殺吳家百余口”,并未聞怒發沖冠為紅顏。家仇所使,這才是他引清入關的真正原因。
折疊編輯段歷史評價
后人對于吳三桂的評價不一,甚至是兩極化。
大部分人認為,由于他作為漢人,卻與清朝勾結,導致大順政權及南明政權等漢人政權的覆亡,加上曾殺死永歷帝、明朝皇族、大臣等,故他的行為應被視為“漢奸”。因此故經常有人拿“現代吳三桂”這個稱號來攻擊對手。
也有人認為,在動蕩的明清交際時代,吳三桂不過是忠于他和他的家族利益行事,所謂漢奸評價實在太過苛刻。更有人指撰寫《圓圓曲》譏諷吳三桂的吳梅村人,最后竟然自己去做到清廷的國子監祭酒侍講,在道德高度上實在沒有資格去寫詩辱罵同樣是投清的吳三桂。
折疊編輯段文物史料
折疊昭武通寶
吳三桂在衡州(衡陽)稱帝,并鑄造的「昭武通寶」錢幣在漳州詔安發現。這枚古銅錢直徑35厘米,孔徑8厘米,正反面都是篆體字,正面文字為 「昭武通寶」,背面為「壹分」。
吳三桂稱帝后的「大周」政權鑄造了一批「昭武通寶」及「利用通寶」錢幣,兩錢并行,傳世的“昭武通寶”有平錢及壹分錢二種,平錢有篆楷二種,人稱“昭武”。壹分錢人稱“大昭武”,存世僅見篆書一種。流通范圍為湖南、貴州、云南、福建、四川、廣東、廣西等地區。清政府平亂后,嚴禁「昭武通寶」下令一律收繳,因而「昭武通寶」絕大多數被付之一炬。當地專家稱,該錢幣在詔安首次發現,對研究當時的衡制、重量、度衡有一定的價值。
折疊文縣守御所印
“文縣守御所印”印,印面76×76通高1印銅鑄,柱鈕。印面陽線寬邊框內鑄陽文疊篆書體印文,右上起順讀。印臺有楷書刻款“文縣守御所印。禮曹造。周五年二月 日。天字四千六百九十三號”。
康熙十七年(1678年)吳三桂在衡州稱帝。直到康熙二十年(1681年)三藩叛亂被徹底平定。文縣守御所印刻年款為“周五年二月日”,明此印是吳三桂稱周王時頒行的地方官印,印款推行紀年,也表明吳三桂在衡州稱帝之前即有稱帝之心。印款編號之大,足見吳三桂當時的影響與號召盛極一時。此印的整體鑄造形式與同類的清政府官印基相同。
折疊永歷皇帝絕筆信
將軍朝之勛臣,新朝之雄鎮也。世膺爵秩,藩封外疆,烈皇帝之於將軍可謂甚厚。詎意國遭不造,闖逆肆志,突我京師,逼死我先帝,掠殺我人民。將軍縞素誓師,提兵問罪,當日之衷原未盡泯也。奈何清兵入京,外施復仇之虛名,陰行問鼎之實計。紅顏幸得故主,頓忘逆賊授首之后,而江北一帶土宇,竟非朝所有矣。南方重臣不忍我社稷顛覆,以為江南半壁,未始不可圖。詎鸞輿未暖,戎馬卒至。閔皇帝(指弘光)即位未幾,而車駕又蒙塵矣。閩鎮興師,復振位號,不能宗社於東土,或可偏處於一隅。然雄心未厭,并取隆武皇帝而滅之。當是時,朕遠竄粵東,痛心疾首,幾不復生,何暇復思宗社計乎?諸臣猶不忍我二祖列宗之殄祀也,強之再四,始膺大統。朕自登極以來,一戰而楚失,再戰而西粵亡。朕披星戴月,流離驚竄,不可勝數。幸李定國迎朕於貴州,奉朕於南(寧)、安(隆),自謂與人無患,與國無爭矣。乃將軍忘君父之大德,圖開創之豐勛,督師入滇,犯我天闕,致滇南寸地曾不得孑然而處焉。將軍之功大矣!將軍之心忍乎?不忍乎?朕用是遺棄中國,旋渡沙河,聊借緬國以固吾圉。出險入深,既失世守之江山,復延先澤於外服,亦自幸矣。邇來將軍不避艱險,親至沙漠,提數十萬之眾,追煢煢羈旅之君,何視天下太隘哉!豈天覆地載之中,竟不能容朕一人哉!豈封王錫爵之後,猶必以殲朕邀功哉!第思高皇帝櫛風沐雨之天下,朕不能身受片地,以為將軍建功之能。將軍既毀宗室,今又欲破我父子,感鴟鴞之章。能不慘然心惻耶?將軍猶是中華之人,猶是世祿之裔也。即不為朕憐,獨不念先帝乎?即不念先帝,獨不念二祖列宗乎?即不念二祖列宗,獨不念己身之祖若父乎?不知新王何親何厚於將軍,孤客何仇何怨於將軍?彼則盡忠竭力,此則除草絕根,若此者是將軍自以為智,而 不知適成其愚。將軍於清朝自以為厚,而不知厚其所薄,萬祀而下,史書記載,且謂將軍為何如人也。朕今日兵單力微,臥榻邊雖暫容鼾睡,父子之命懸於將軍之手也明矣。若必欲得朕之首領,血濺月日,封函報命,固不敢辭。倘能轉禍為福,反危就安,以南方片席,俾朕備位共主,惟將軍命。是將軍雖臣清朝,亦可謂不忘故主之血食,不負先帝之厚恩矣。惟冀裁擇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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