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這番話的雖然平淡,卻擲地有聲,劉玄則一行五人聞言,頓時呆住了。他們盡皆出生于家世顯赫的家族,父輩都是當朝頂尖的高官,所以當他們呱呱落地之時,便是叼著金鑰匙的,眼高于頂早就是一種習慣,為所欲為也是一種常態,哪里碰到過想高杰這樣不給面子的子,而且,他的話還是那么的難聽,這完完就是在當眾打臉啊!
那叫魏良卿的壯漢聞言也是一呆,隨即才哈哈大笑起來,沖著高杰伸出大拇指,贊道:“這位哥得好,他們幾個算什么什么東西!哈哈哈!”
那紅衣少女此時也將目光從三匹寶馬身上轉了過來,美目盯著高杰的側影,咯咯笑道:“沒想到這個兄弟長相斯斯文文,秀秀氣氣,像個大姑娘一般,可出來的話卻挺爺們,有種!”
高杰這是第二次被女孩子嘲笑長得像女人了,他轉過頭,白了少女一眼,不滿道:“我只是長得帥好不,那點像大姑娘了?!不過,這位姐倒是長得挺像個爺們!”
一般女孩子被人這么評價,多半會暴走,可紅衣少女聽了之后,雙眼發亮,再次歡喜地拍了拍手道:“咯咯,兄弟有眼光,我魏良月就是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杰!”
高杰聞言,直接無語。
劉玄則臉色更加鐵青,死死盯著高杰的背影,陰森森地道:“子,看來你是給臉不要臉了!”
肥肥的葉孤煙可沒劉玄則這么深的城府,氣惱之下,幾步來到高杰身后,手中的馬鞭直接向他抽去,嘴里還罵道:“臭子,找死!”
這葉孤煙雖然肥胖,但卻也是練家子,武藝雖然上不得大臺面,比一般人卻強了不少,他羞怒之下,馬鞭“咻”地一聲抽擊而下,落在背上必定是皮開肉綻。
圍觀的百姓見高杰仿佛沒有察覺一樣,根沒有躲閃,都禁不住失色驚呼起來,。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迅捷無比的身影如同獵豹般瞬間便撲到了葉孤煙的面前,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覺手腕劇痛,鞭子已經不翼而飛。
同時,一道不弱的掌力從側面拍向高杰,力道雖足,但他感覺得出這一掌用力柔和巧妙,似是想要將其推開,以避閃馬鞭的抽擊。
高杰并未回身,右掌一翻,在那一掌將將要及身之際,牢牢將對方的手腕抓住。
這幾下電光石火,情況瞬間便發生了反轉,只見葉孤煙呲牙裂嘴地捂著手腕倒退數步,眼中露出驚懼之色,望向擋在高杰身前的一個十二三歲的黃發少年。這個少年眼露兇光,死死盯著葉孤煙,馬鞭早被他劈手奪過,攥在手中。而高杰手中則抓的是紅衣少女魏良月的手腕。
黃發少年自然是悟空,他自長于山林獸群之間,野性難馴,要不是高杰在進城之前千叮嚀萬囑咐,連哄帶嚇,讓其不要胡亂傷人,此刻的葉孤煙估計就是一具尸體了。
魏良人想好心推開高杰,誰知竟被這扮豬吃老虎的家伙抓住了手腕,還一直不放開,她雖然平素大大咧咧,活潑開朗,但被男子如此抓住手,仍舊羞得滿臉通紅,她一邊使勁掙脫,一邊怒斥道:“放開!”
高杰這才知道自己抓的是姑娘的手,頓時嚇得立馬松開,接著尷尬地道:“多謝姑娘相救,在下唐突了,冒失了,失禮了!”
魏良卿見狀,哈哈大笑道:“原來哥幾位都是高手啊!哈哈,老妹,看你還敢瞧俺們爺們不敢!”
魏良月瞪了哥哥一眼,隨即又用美目在高杰臉上狠狠剜了幾下,又羞又惱道:“誰知道他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我只是沒有防備而已,才被他。。。被他。。。”后面的話因為害羞便不下去了。
高杰的確清楚是自己唐突了佳人,急忙對著魏良月躬身行了個禮,誠懇致歉道:“在下并不知姐武功這么好,剛才因為是背著身,還以為是哪個絕頂強者出的手,所以便下意識地做了反應,對不起!”
魏良月被高杰一頂高帽子奉上,頓時忘卻了羞惱,得意地瞟了瞟魏良卿,然后才微笑道:“諒你也是無心之失,算了,不過,真是看不出來,你的武功倒也不錯哦!”
高杰訕笑道:“微末之技,豈敢與姐相提并論!”
見高杰的話甚是中聽,魏良月早把剛才的不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臉上笑開了花,心里美美的。
那邊的劉玄則見葉孤煙吃了虧,而且魏氏兄妹倆還插手幫那三個子的忙,怒喝道:“魏良卿,你們兄妹倆今天是不是一定要和我等作對?!”
魏良卿擼起袖子,雙手叉腰擋在悟空前面,大聲道:“姓劉的,俺們兄妹倆不是和你等作對,而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明白嗎?!”
高杰很是詫異,這魏良卿兄妹倆竟然敢大張旗鼓和劉玄則這幫二世祖對著干,莫非也有很大的來頭不成?
劉玄則怒氣沖天,再也顧不得裝深沉,翻身下馬,招呼了身后的幾個同伴一聲,向前走了幾步,和魏良卿對峙在一起,喝道:“平日我等看在你伯父的面子上,未與你計較,別以為就是怕了你,既然今日你偏要壞我等好事,那便新帳舊賬一起算吧!”
魏良卿哈哈大笑,立刻便脫掉了錦袍,露出里面的黑色勁裝,一邊摩拳擦掌一邊道:“俺可不像你等那樣,仗勢欺人,俺靠的是可是真事,要干架,我一個人足矣,奉陪到底!”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魏良月蹭地就竄到他身邊,哼了一聲道:“什么叫你一個人足矣,打架豈能少了我魏良月?!”
高杰見這魏良卿兄妹倆言語粗魯,動作豪放,怎么看也不像出自達官貴人之家,可又從劉玄則的話中聽出他們對其伯父頗為忌憚,估計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不由得對著兄妹倆的來歷生出好奇之心,而且還對他倆直爽的性情頗有好感。
見兩邊摩拳擦掌,真的準備動手干架,高杰也管不了什么低調不低調的計劃了,跟姬龍峰和悟空示意了一下,三個人一起走上前去,和魏氏兄妹倆并肩而立,顯然是要一起對敵了。
魏良卿先是詫異地望了他們一眼,隨即豪爽地大笑起來:“好好!三位哥果然都是好漢子,今日之后,你等便是俺魏良卿的兄弟了,誰敢動你們,便如同打俺的臉一般!”
高杰聞言,感覺這一幕怎么像是后世的古惑仔準備火并的場景似的,不由得啞然失笑。
在兩邊劍拔弩張之際,圍觀的百姓早就自覺向后退了退,騰出一大塊空地出來,似是巴不得雙方趕緊打起來,上演一場武行,以便茶余飯后有精彩的談資。
就在這京師太子~黨之戰一觸即發之際,圍觀的人群外忽然傳來一聲大喝:“何人在此聚眾鬧事,擾亂治安,當我兵馬司無人嗎?!”
隨著這一聲大喝,圍觀的近百數的百姓如同老鼠見了貓,哄然而散,不多時,街道上便只剩下仍舊對峙著的高杰等十個人,以及一群披著甲衣、拿著兵器,列著整齊的隊伍,正向他們而來的兵士。
這群兵士的前面,是一個騎著戰馬,披掛著黑盔黑甲的中年男人,他白面黑須,身材瘦削,卻并不瘦弱,看上去反而甚是精干有力,目光犀利而冷峻,身上自然地散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
不知為何,高杰看到這個中年將官之時,總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覺。
當劉玄則等幾個看到來人,急忙將惡狠狠準備干架的氣勢收斂,秒變成為大好青年,斯文有禮地行禮道:“見過南城兵馬司指揮駱大人!”
聽到駱大人三個字,高杰頓時就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感覺他有些面熟,原來這個將官便是師伯駱思恭的獨子駱養性。
兵馬司是大明為京城治安管理而設立的專門機構,其“職專防察奸宄,禁捕賊盜,疏通溝渠,巡視風火”,由于京城面積大、人口多,治安任務重,事務繁雜,所以在洪武二十三年,明王朝改兵馬司為東、南、西、北、中五城兵馬指揮司,簡稱“五城兵馬司”,進行劃界管理。高杰他們乃是從南門進入的,所以此地屬于南城兵馬司的管轄范圍,而駱養性正是南城兵馬司的指揮長官。
兵馬司指揮在京城這種高官云集的地方可謂官職低微,甚至還不如一個地方的六品知州,但是駱養性是誰,他可是錦衣衛指揮使駱思恭的親子,這便不一樣了,所以連劉玄則等這些二世祖見了他都畢恭畢敬,不敢妄為。
駱養性見是劉玄則這幾個太子~黨,便回禮問道:“此處發生了什么事情,惹出那么多人圍觀?”
沒等劉玄則回話,魏良卿就搶著答道:“駱大人,沒多大事,就為了三匹絕世好馬!”
“哦?”駱養性詫異的皺了皺眉,這才注意到高杰等身后那三匹稀世良駒,不由得眼前一亮,他翻身下馬,徑直走到三匹寶馬前,細細觀賞了一會,忍不住贊嘆道:“此等良駒,的確驚世駭俗!怪不得,怪不得!”
完,他轉身看著魏良卿,問道:“魏大壯,這是誰家的寶貝?”
因為魏良卿體型雄壯,像個莊稼漢,與他相熟的人都戲稱其“魏大壯”,駱養性和魏良卿打過幾次交道,對這子的脾性還頗為喜愛,所以關系甚好。
魏良卿嘿嘿一笑,指著高杰等三人道:“是這三位哥的坐騎!”
駱養性打量了高杰等三人一下,問道:“看樣子,你們不像京城人,從外地而來?”
高杰苦笑一聲,暗想這場景就好似后世在街上被警察查身份證一般,便回道:“我等從陜西趕來,到京師是為了走親戚,將軍放心,我等絕對是大大的良民!”
聽了高杰的話,駱養性差點沒笑噴,努力憋了半天,他才終于一正經地道:“你們三人看上去不似出生富貴之家,卻騎乘如此神俊打眼的三匹絕世好馬,讓官不得不心生疑慮啊!你們走的親戚住在何處,叫甚名姓?”
其實,洛養性就是自己對這三個少年好奇,故意打著官腔探問一番而已,并無惡意。
高杰從洛養性的表情和語氣便明白了他是因為好奇才如此追問,真心有些不想回答,便對洛養性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點。
駱養性沒想到穿著普通的高杰不但見官不懼,還神神秘秘讓他靠近了話,頓時好奇心更加強烈,毫不介意便靠了過去。
于是,一個京城兵馬司指揮和一個平民少年背著眾人,在一旁輕聲嘀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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