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你怎么不話?多無聊啊,陪我聊聊天!”
“對不起,我在思考!”
“騙誰呢,你一直鬼頭鬼腦,東張西望的,那有在思考的樣子!”
“我思考的時候便是這樣的,別打攪我!”
“你”
。。。。。。
“高杰,我累了,停下來休息休息吧!”
“不行,我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西平堡!”
“可我屁股疼!”
“自己揉揉,難道要我來?!”
“你”
。。。。。。
“高杰,我要喝水!”
“自己去馱馬背上拿。”
“不,你那不是有水囊嗎?”
“我的水,你喝不合適!”
“我又不嫌棄你!”
“可我嫌棄!”
“你&qut;
。。。。。。
“高杰。。。”
“別再喊我了好嗎?我想靜靜!”
“我就要喊,高杰,高杰!”
“賢侄女。。。”
“不準喊我賢侄女!”
“你再惹我,我就喊!”
“死高杰,討厭鬼!!!”
一路上宗松格格不停地想找借口和高杰話,可他卻一直冷眼冷語,懶得搭理。這也怪不得高杰,來以為離開了廣寧城,避開了心思深重的皇太極,可以不用再那么心翼翼、提心吊膽了,可誰知卻又被這個古靈精怪、刁蠻任性的宗松格格賴上了,不但如此,還附帶著跟來了一百多名女真士兵隨行,讓他頓覺頭大如斗,能有好臉色給這姑娘看嗎?
實在被糾纏得沒辦法了,高杰不得不祭出了“賢侄女”這招。還別,這招真管用,宗松格格立馬便躲得遠遠的,不敢再輕易靠近他,只是在看向高杰的眼神里充滿了幽怨憤懣,心里也恨得牙癢。
不過,這位宗松格格絕不是個能就此安靜下來的主,一天之后,她便又找上了年紀最的悟空。
悟空自從離開了原始叢林,對外面的世界和人都充滿了好奇,即便是在一旁看著高杰等人待人接物、聊天嬉鬧,他也覺得頗為有趣。姬龍峰、熊兆珪等人雖然都把悟空當作親弟弟關照著,但并不代表就能和這個話都不清楚、也聽不明白的奇葩有什么共同語言,所以日常交流自然少之又少,所以除了高杰,悟空幾乎沒有可以溝通的對象。
來高杰見宗松格格找上了悟空,還暗自好笑,篤定她很快便會在悟空那里遭到重創,鎩羽而歸。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幾天下來,一個十三四歲、整天唧唧喳喳的姑娘和一個十二歲、只會傻笑的少年竟然變成了一對形影不離的伙伴!眾人可以常常見到這么一幅場景:宗松格格唧唧呱呱地了十幾句之后,悟空也沒憋出一兩個字來回應,但他們倆卻偏偏能相處融洽,自得其樂,至于他們倆在樂呵些什么,誰也看不明白。
當然,這讓一向自詡料事如神的高杰頓時大跌眼鏡,感到不可思議。偷瞄了一眼正和悟空聊得眉飛色舞的宗松格格,高杰禁不住搖頭苦笑,只是他心里倒沒什么不滿,反而對這個刁蠻格格的印象有了些許改觀。因為從她對悟空的包容、關愛中,可以看出其善良純真的性。
幾天下來,在這一路上,高杰他們再未遇到任何麻煩,即便是路過有女真部隊駐守的各個堡壘、村鎮,也從未受過任何盤查,黃德彪開具的路引完不用再拿出來證明身份,一路暢通無阻。其中原因當然與宗松格格和那一隊隨行的騎隊有關了,這也讓高杰等人心中感嘆不已,正應驗了那句老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兩天后,一行人順利渡過了遼河,算是正式進入了大金國的地盤——遼東。到了遼東,田野荒蕪、人際罕見的景象明顯地大為改觀,來往百姓商隊逐漸增多,農莊和鄉鎮時不時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臨近大金國的都城遼陽,人口密度就大,愈加可以感受到一股欣欣向榮的蓬勃景象。
女真族是個漁獵民族,百姓們除了在江河中捕魚、在叢林中狩獵為生之外,隨著和大明之間往來增多,田耕也逐漸成為了他們主要的生產方式,農業得到了快速發展,東北貧瘠的土地已經不能滿足他們的耕種需求。所以,女真人和蒙古等游牧民族不同,他們對大明的城鎮村莊并不是單純的襲擾搶劫,而是有了占領并進行發展的意愿和想法,所以在占領了沈陽、遼陽等大型城鎮,掠奪了大量物資和漢人人口之后,努爾哈赤這位雄主便致力于大力重建和發展領地經濟建設,提高糧食作物收成。時間不長,整個遼東便日新月異,煥然一新,成為了女真人能夠自給自足的基地。當然,這些成就的取得,光靠不善經營的女真人自己是不行的,這其中也少不了那些被努爾哈赤收降重用、對內政頗有經驗的原大明官員的功勞。
其實,直到廣寧城陷落,大明朝廷和百姓雖然極為震驚,但卻依然頗不以為意,并未把人口稀少的女真人當作比蒙古人、倭寇等更重要更危險的對手來看待,在他們眼中,女真人始終不過是塊“癬疥”而已,不足為慮。
但自從踏入了遼東的土地,駱思恭卻真正感到了震驚。雖然遼東有不少錦衣衛的探子,這邊的情報也會不間斷地送到他的手中,但遼東發展狀況經那些不諳政務的錦衣衛探子之手匯報上來,駱思恭所能看到和判斷到的只能是些皮毛。唯有當他真正親臨遼東,方才真正意識到,女真人已經非常危險了,他們的野心絕不僅僅是偏安于遼東,或者是得到遼西便感到滿足了,那位努爾哈赤的目光只怕已經在覬覦著大明的錦繡河山了。震驚之余,他真想就此打道回去,面見天啟帝呈明利害,對于這次關乎大明和蒙古結盟大計的行動都感到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渡過遼河兩日之后,臨近傍晚時分,終于遠遠看到了一座巨大雄偉的城市在落日的余輝中巍然矗立,王睿欣然大呼道:“大家加把勁,遼陽城就在眼前了!”
宗松格格聞言喊道:“大個子,你啥呢?!此城現在乃是我大金的都城,叫金都!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進城后可都要心點話,別失言惹禍!”
王睿嘿嘿一笑,對宗松格格恭敬道:“格格教訓得是,人魯莽了,多謝提醒!”
對宗松格格這番貌似語氣不善的話,高杰等都沒有介意,因為他們都聽得出,這姑娘其實是在好心提醒他們。
東京城在望,不但是高杰他們,就連那隨行而來的女真騎隊也不由得心情舒暢起來,大家精神大振,疲憊頓消,連吆喝馬兒的聲音也變得中氣十足了。
遼陽古稱襄平、遼東城,是東北地區最早的城市,有著4多年的歷史。從公元前三世紀到十七世紀前期,一直是中國東北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交通樞紐和軍事重鎮。明神宗萬歷四十四年(公元1616年),努爾哈赤統一了北方女真族各部落后,于天啟元年(161年)親率女真部隊,經三天三夜占領了遼陽城,并在當年便由赫圖阿拉城遷都遼陽,并在遼陽城東太子河東岸修建宮城——東京城。
因為此時已經臨近黃昏,在城外勞作的百姓們紛紛開始回城,東京城門口人頭簇擁,排起了長隊,大家都焦急地等待著通過城門守衛們的檢查,好快點進城。
按道理,高杰等也應該老老實實跟在眾多百姓后面排隊入城的,但宗松格格豈會那么老實,帶頭吆喝一聲,便領著高杰等和那一百多人的騎隊策馬向城門沖去。城門口的百姓見到這幫騎隊,頓時便讓出一條通道出來,誰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高杰正緊跟著宗松格格這個妮子策馬準備進城,享受一下特權階級的待遇,誰知從斜刺里又沖過來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馬上之人身材不高,卻極為魁梧雄壯,年約二十五六歲模樣,頭戴一頂黑色獸皮帽,帽的前面正中有銅鏡一面,帽子上頂著五個也不知是鹿角還是狍角,帽后有數條長長的飄帶迎風飄起,其中兩條飄帶尾稍系有兩個的鈴鐺,發出悅耳的鈴聲。他身上的服裝更加怪異,看上去像是皮衣,卻又不是一般的獸皮,表明似有細膩的鱗片,在夕陽下閃著明滅的光。
望著他這身打扮,女真百姓們都閃避不迭,不敢招惹,因為他們深知,此人定是薩滿教中人。
薩滿所戴的皮帽被稱為神帽,多用狍、鹿角、金屬制成。初級薩滿角叉少,高級角叉多。有三叉、五叉、七叉、九叉、十五叉之分,據此可分為初級、中級、高級薩滿神帽。神帽后的飄帶有布與熊皮兩種:布做的飄帶長短不一,帶的顏色亦不一,各色都有,飄帶有兩或三節的,各節的顏色也不同。在帽后有一條布帶特長,約為其他布帶的兩倍,帶稍系一鈴鐺,這帶叫做“脫帽帶”,因為薩滿脫帽的時候,不能把神帽直接放到炕上,必須有人拿住脫帽帶,薩滿用一木棒打鹿角,將帽打下,那拿帶子的人立刻把帽子提起來,不使墜地。布帶與皮帶的數目亦視薩滿品級的高下而定多寡。神帽上鈴鐺的數目亦因薩滿品級的高下而規定鈴的多少。帽的前面正中有銅鏡一面,他的功用是保護頭,所以叫做護頭鏡。此外,神帽鹿角中間用銅或鐵做只鳩神,兩旁又各有一神,有時帽上掛有求子袋。
薩滿的神衣,是用龜、四足蛇、蛙、蛇等獸皮縫制而成,神衣相似對襟馬褂,有些薩滿在上面還會在衣服上掛有蛇、龜、蛙等,頗為嚇人。
這個青年薩滿聲如巨雷,大聲吆喝著,從斜刺里直奔城門而去,眼看就要和高杰的馬兒相撞在一起。
因為騎隊一直跟在后面,這個奇裝異服的青年只看見了高杰等和宗松格格這幾個漢人裝束的人,他眼中閃著蔑視的目光,一邊策馬不停,一邊大喝道:“兀那尼勘,速速讓開!”同時手中馬鞭高舉,便劈頭蓋腦朝高杰身后的悟空抽了下來。
高杰明白此處乃是女真人的真正地盤了,雖心里不爽,但也不愿惹事生非,便用念力制止了準備暴怒出手的悟空,悟空撥轉馬頭,向旁避讓,閃過了馬鞭抽擊。
那青年馬鞭落空,驚訝地望了悟空一眼,也沒再理他,便欲打馬進城,誰知卻被宗松格格回馬攔住。
宗松格格和悟空等同行多日,早就親如姐弟,剛才那青年舉鞭欲打悟空的一幕被她瞧見了,豈會善了,她撥馬硬生生攔停了那人,一聲嬌叱,也舉起馬鞭向他狠狠抽了下來。
那青年見一個漢裝少年竟然敢在東京城門口對自己動手,又驚又怒,伸手一把便將宗松格格的馬鞭撈在手中,輕輕一扯,宗松格格抵不過那青年的大力,頓時馬鞭脫手,身子差點落下馬去。
宗松格格在女真族身份高貴,從未在族吃過這種虧,頓時大怒,大聲嬌喝道:“高杰,你們給我揍他!”
高杰聞言,心中暗喜,既然有宗松這丫頭撐腰,還怕個球啊,便對王睿喊道:“王護衛,格格有命,揍這狗日的!”
王睿聽了,哈哈一笑,策馬便對著那青年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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