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縣離蛇丘并不遠(yuǎn)。蛇丘那邊火起之時,夏侯惇這邊便有人發(fā)現(xiàn)了。于是急報夏侯惇。
夏侯惇聞信,急起身披披,點齊人馬,便往蛇丘而去。他留臧霸守蛇丘,確實是有不太相信臧霸等人的意思在里面。但無論如何,他卻不能看著臧霸被困死在蛇丘。
一路急行,看看便要到了蛇丘地界,遠(yuǎn)處隱隱約約有喊殺聲隨風(fēng)飄來。夏侯惇引軍疾行,忽然間,道旁暗處,異響傳來。
夏侯惇耳中傳來細(xì)響,便知不好,忙馬腰身一蹋,俯在馬首之上,躲過數(shù)支追命的羽箭,與此同時,高聲叫道:“敵襲,結(jié)陣!”
可惜還是慢了。嗤嗤聲中,矢如雨下,直撲曹軍。曹軍不知敵在何處,突然中箭,不禁大亂,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shù)。
等各級軍官剛剛平定騷亂,還未來得及收攏部隊時,林間火光大盛,太史慈又率部殺將出來。直沖曹營,把曹軍頓時就截作數(shù)段,沖得七零八落。
夏侯惇大怒,忙提兵去攔太史慈。不然再慢得一慢,自己軍隊就徹底亂套了。
太史慈正策馬沖殺,忽然斜地一道刀光,直撲己身。太史慈揮槍擋住,當(dāng)?shù)囊宦暰揄,金鐵交鳴間,兩馬錯鞍。
夏侯惇提刀看著太史慈道:“太史匹夫,只知行那陰險之計,可敢正面與我一戰(zhàn)乎?”
太史慈大笑道:“兩軍交鋒,各憑本事。兵無常勢,又豈是那陰險二字可一言蔽之?既然夏侯將軍不服氣,那某便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你的本事。”
兩人不再多言,各自蓄勢,便持兵策馬來戰(zhàn)。兩人都在壯年,太史慈勇猛難擋,夏侯惇經(jīng)驗豐富。你來我往,戰(zhàn)了十余合,亦不見勝負(fù)。
夏侯惇暗想道,十余合勝不得太史慈,再打下去,只怕力氣不濟(jì),此時兵馬已穩(wěn)住陣腳,莫如且退,再作計較。
這個時代真正能斗數(shù)十合、甚至百合以上的超級大將,少之又少。雖然坐在馬上,借助了馬力,但揮舞兵刃消耗的體力還是非常大的。所以正史之上,關(guān)羽、黃忠等斬將破陣,速度都是很快的,幾乎眨眼之間就完成了。這就突出了一個快字。
一念至此,夏侯惇便即心生去意。于是揮舞數(shù)招,逼退太史慈后,便跳出戰(zhàn)圈,率部便走。
夜間太史慈也不敢追趕,只是攔住來不及逃走的曹軍,把冥頑不靈的都給殺了,余者立降。太史慈奪了金鼓、輜重,押解了俘虜,打掃完戰(zhàn)場之后,便一路往蛇丘而去。
魏延與尹禮、孫觀等人大戰(zhàn),看看就要抵不住了。尹禮等人大喜,覺得臧霸已遠(yuǎn)走,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了,正欲逼退了魏延便率軍走。
忽然前方又是馬蹄聲如雷轟鳴,昏暗的火光中,只見一員皂袍大將,縱馬而來。后面強(qiáng)壯的護(hù)旗兵,把張字大旗高高舉起。不是張飛更是何人。
尹禮等見了張飛來,心膽俱裂。手上便慢了一慢。
張飛疾奔而來,聲勢如雷:“賊子哪里走!”手中蛇矛便往前如閃電般的一送,刺尹禮于馬下。
孫觀打馬欲走,被喘過氣來的魏延打馬追上,兜頭一刀,劈作兩段。主將既死,余者便一哄而散。
魏延與張飛策馬便追。不多時,便見地上跪了一片。
收降納叛,打掃戰(zhàn)場。
在蛇丘整整忙了數(shù)日,這才忙完。
臧霸跑到了章縣,第二日便收到了消息,麾下泰山諸將,除跟在身邊的吳敦外,余皆葬身于蛇丘城外矣。
臧霸聞信,不禁放聲大哭。當(dāng)年天下大亂,黃巾肆虐,他們各自引兵,相聚在一起,只為在這亂世茍全性命。誰曾想,十?dāng)?shù)年情誼一朝葬送,諸手足一戰(zhàn)盡墨。從此便天人兩隔。
曹仁聞信而來,見臧霸悲聲大作,亦停住腳步,嘆息不已。
正是物傷其類,人同此心也。
第二日,剛縣的夏侯惇也接到消息,知臧霸部將戰(zhàn)死,其本人敗走章縣。亦不禁沉默。
夏侯惇送信給曹仁,道:“今蛇丘已失,東平已被圍。莫如棄東平,退保任城。如何?”
從地圖上看,東平國已經(jīng)被東郡北部,濟(jì)北國、魯國團(tuán)團(tuán)圍住,整個戰(zhàn)略大環(huán)境已經(jīng)極為不利。
又有馬超引軍攻打兗州腹地,到了這個時候,夏侯惇已經(jīng)對兗州不抱希望了。他覺得在目前的形勢下,軍隊不應(yīng)該再分散了。不然等待他們的就將是被各個擊破的下場。
蛇丘一失,濟(jì)北就只有一個剛縣在他們手上了。夏侯惇想了想,剛縣都不想待了。這里太不安全了。他覺得在蛇丘已落入敵軍手中后,自己不可能守得住剛縣。而且鑒于他們兵少,要守住的地盤太多,這才給了漢軍無數(shù)機(jī)會。所以他才提出,棄東平,死守任城。
這樣哪怕是漢軍得了東平。但再要進(jìn)軍,難度就大了。因為他們的選擇變少了。
再經(jīng)過精心準(zhǔn)備,未必不能保住任城、山陽、濟(jì)陰、陳留四郡國。
曹仁接到夏侯惇的信,遞給臧霸,道:“宣高,依你之見,元讓此言如何?”
臧霸看了夏侯惇的信,心道,早棄蛇丘,我又何至如此?不過他知道這也不是嘔氣的時候,便想了想,道:“元讓此言甚是,不過東平也不能輕易棄之。馬超入濟(jì)陰也無妨,可使諸縣邑閉門自守。別使一將引軍駐巨野、乘氏,如此,可何大澤四周無事。東平可先收攏兵力,全力以守堅城。如此,漢軍來,亦無懼也!
曹仁想了想,覺得臧霸所言,甚是有理。東平這么多城池,豈能喊不要就不要了。就算不要,也不能輕易資敵。
于是便從臧霸之論,于東平各城,收攏兵力、糧食等一切可用之人力物資。而后全力守章縣、無鹽、東平陸、壽張這四城。
又去信夏侯惇,讓他棄剛縣,退守寧陽。剛縣離蛇丘和汶陽太近了。夏侯惇兵少將微,不利于戰(zhàn)。
得到曹仁的信件,夏侯惇便選了一日夜間,趁漢軍不備,點齊部眾,收集了物資,然后把帶不走的,封在府庫,放了一把火。便徑自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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