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此喊天天不應(yīng),呼地地不靈之時。臧霸收攏殘部,立馬橫刀,與諸士吏道:“吾自從軍,縱橫沙場,大小數(shù)十戰(zhàn)。從未怯戰(zhàn)。今趙恪無能,卒敗于周瑜,旋又反詐于我。今日之敗,非我無能,天意也。程普、周瑜欲擒我。我誓不降,寧死此。大丈夫馬革裹尸,死亦無憾也。”
身后的軍吏,多是追隨臧霸多年的舊部,此時見自家將軍橫眉怒目,盡顯威勢,不由為之涕下,皆道:“愿從將軍死!”
臧霸便列行陣,率部擊程普。兩軍酣戰(zhàn),周瑜亦率部漸合圍。忽然,遠處又是鼓號喧天,一支軍隊,卷起漫天煙塵,疾飛而來。
三軍皆驚,引頸相望。只見遠處,無數(shù)甲士奔涌而來,當先一面大旗裂裂,上面繡著斗大的夏侯二字。卻是夏侯淵到了。
卻原來,周瑜與周泰合擊趙恪大營,曹軍四散敗走。有慌不擇路者,往東北方遠竄,正遇夏侯淵斥候。
夏侯淵率部掃蕩西陸周圍邑聚,斥候遠布。捕得趙恪殘兵,聞安陸有事。夏侯淵心中一驚,便率精騎,疾馳來援。
行到安陸,又逢一伙殘卒,望見夏侯潘旗幟,便跪伏于塵埃中,號哭上陳曲折。夏侯淵得知大營已破,趙恪身死,臧霸敗逃,心中大驚。又聞周瑜引兵追臧霸,恐臧霸有失,忙忙來救。卻是在這最后一刻,堪堪趕到。
此時,三軍又驚又喜。驚的是周瑜、程普。喜的是臧霸。夏侯淵來得太及時了。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能活著,誰又愿意死呢?頓時,自臧霸以下,曹軍滿身是勁,仿佛有人給他們?nèi)恿藗回復(fù)技能。此時生的希望又回到了他們身上,一個個都雙眼放光,恨不得立馬就殺出重圍,與夏侯淵匯合。
與之相反,程普與周瑜卻是心中暗嘆一聲。大好機會,卻是白白浪費了。現(xiàn)在臧霸所部士氣大漲,想要徹底剿滅這部曹軍,只怕不是短時間內(nèi)可以完成的了。現(xiàn)在夏侯淵將數(shù)千騎在外虎視眈眈,誰知道他的步卒又會在什么時候趕到?
再作糾纏,已是不妥。以步當騎,實為不智。周瑜見到夏侯淵已經(jīng)指揮騎兵向兩翼慢慢展開,心中念頭電閃而過。當下就傳令,大軍收攏,與程普匯合,然后緩緩?fù)藚s。
臧霸之圍遂解。臧霸與夏侯淵見,乃道:“今敵已走,宜當追之。”
夏侯淵以為臧霸被周瑜、程普吊打,大敗逃竄,心中咽不下這口氣,想要報復(fù)。于是便道:“宣高,我所將不過五千騎,一路疾行至此,實已疲倦,恐不能戰(zhàn)。”
他為了救臧霸,一路人不解甲,馬不卸鞍,狂奔而來。自他以下,又累又乏,還想著打仗,實在是不行了。
臧霸聞言,便道:“妙才,那周瑜何等精明之輩,你我合兵,尚不趕追擊,其反應(yīng)過來,便要與程普,復(fù)引軍來擊你我了。到時你我大軍皆疲,如何能是彼之對手?莫若此時追之,以退其兵。”
夏侯淵一想,覺得甚有道理。于是便下令三軍,與臧霸合作一處,復(fù)引軍來追周瑜。行數(shù)里,逢周瑜所留斷后兵,兩軍激戰(zhàn)一陣,各罷兵而歸。
后揚州軍歸營,上報周瑜,言逢曹之追兵。周瑜果不再疑,便與程普還屯夏口。臧霸沒猜錯,周瑜就是這樣想的。他留一部人馬斷后。若是未見曹軍有追兵,他就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夏侯淵軍力不足。便可以掉轉(zhuǎn)頭來,繼續(xù)與程普一道攻打夏侯淵與臧霸。若是曹軍來追,就證明曹軍兵力充足,不宜與之為敵。
誰曾想,臧霸與周瑜一戰(zhàn)之后,卻是對周瑜大加提防。便想出了這條計來,以此瞞過了周瑜,使其與夏侯淵逃過一劫。
周瑜與程普兵還夏口。兩將與府中閑談。程普道:“此番雖破安陸曹軍大營,然臧霸、夏侯淵仍在。而竟陵之圍亦未解。形勢實在堪憂。”
周瑜笑道:“安陸一戰(zhàn),我軍斬首數(shù)千,捕得降卒近萬,也算大勝。況華容仍在我手中,竟陵城有徐、潘二將在,暫時無憂。荊州之戰(zhàn),一時半會,也難以有結(jié)果。且慢慢籌劃便是。”
程普一想也是,就憑南陽、南郡兵馬,就算豫州兵也全來了,這場戰(zhàn)爭,一年半載的,估計也難以有什么結(jié)果。
忽然,程普又想起一事,問周瑜道:“公瑾,不知公覆今在何處?”
自周瑜來,程普便以周瑜總幕府,諸文書典籍、兵馬動靜,也只有周瑜會提前知道。黃蓋之前受周瑜之令,率部北上,于云夢澤,與于禁水師對峙。現(xiàn)在過了許久,也未見有戰(zhàn)報來。所以程普便有此問。
周瑜笑道:“我與公覆有言,令其趁隙擊華容,如今我也不知公覆在何處。”
周瑜沒說假話。黃蓋帶了大軍北上,到了劉備之前所筑的巴丘城,屯兵于此。于禁聞黃蓋軍至,亦引兵來。兩軍隔著水面,遙遙相望,卻又誰也不肯先動手。
于禁的想法是,只要你不過江,我就由得你在這里待著。黃蓋卻是想著,如何以較小的代價,突破于禁的封鎖,投送兵力到對岸,然后實現(xiàn)自己的戰(zhàn)術(shù)目標。
黃蓋左思右想不得法,便問于麾下校尉。麾下校尉便獻計道:“云夢大澤,煙波浩瀚,湖泊星羅棋布,水道縱橫交錯。以曹軍之力,又如何能夠全部禁封?莫如厚賞漁家,使其等為我軍探路,而后擇一隱蔽水道而行,又留一部于此,遍插旌旗,以惑曹軍。如此,大事可成。”
黃蓋聞言,欣然從之。于是命人尋訪漁民,許之以財帛珍寶,使其為耳目。一時之間,數(shù)百里湖面,小船密布,一邊打漁,一邊查探。
于禁既來,亦禁漁家。然則就像黃蓋麾下校尉所言,這么大的湖面,你想把漁夫全部給禁了,又怎么可能?
各種小船,在湖面上來去穿梭,遠遠避開了曹軍。是以于禁竟不知。
未幾,果有人來報,言發(fā)現(xiàn)了一條半廢的古河道。很是隱蔽,以前被棄,現(xiàn)在剛好是汛期,湖水大漲,也能行船,不過行不得大船。只能過小舟。
隱蔽、安全第一,至于大船小船,能悄無聲息的運送兵馬,小船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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