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湘城挺大,不過可能是過于古老的原因,厚厚的土壘而成的城墻都出現(xiàn)了比較嚴重的風化,自長沙國除之后百余年間,此城一直未經(jīng)修繕,因此而顯得有些破敗。劉備和簡雍兩個,帶了些隨從,城內(nèi)城外,都走了個遍。此時岳麓山還叫靈麓峰,還沒有后來大名鼎鼎的岳麓書院,沒有愛晚亭。而湘江之中,也沒有那橘子洲,不過,倒不影響劉備的興致。此時已是冬月,雖然還沒下雪,但這大江、枯草、遠山、哀雁,殘冬一片蕭索的氣象,還是讓劉備心嘆不已。
未幾,消息一一傳來,眾將攻取荊州數(shù)郡,掃蕩縣府,一時之間,黃巾余孽不是被殺就是遁走山林,郡縣村寨之間,繁華要道之上,黃巾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切又仿佛回到了以前。只有路邊偶爾看到的殘破旗號刀劍,以及累累白骨,才知道,大漢從此不一樣了。黃巾大起義,給了漢廷重重的一擊,讓無數(shù)公卿從大漢表面的安寧繁華中清醒過來,一個個開始焦慮,心憂大漢王朝未來的走向。是真的氣運衰竭了,還是能夠再度中興?
不過,看著仍然醉生夢死,滿不在乎的皇帝,大臣們一個個心中冰冷到了極。皇帝才二十幾歲,正值盛年,若無意外,再活個二十年那是一問題都沒有,可是這天下,還能讓皇帝再折騰二十年嗎?
人心一亂,隊伍就不好帶了。諸大臣一個個心中開始打起算盤起來。此時黃巾雖然煙消云散,然各地仍然動蕩不安。益州漢中、巴郡有張脩挾眾禍亂,以響應(yīng)太平道,州郡不能敵。又有湟中義從北宮伯玉、李文侯等與涼州義從宋揚、王國等反,這兩路歸附漢廷的羌部分頭行事,各自攻掠郡縣。為禍一方。
后來涼州刺史左昌使蓋勛往討之,宋揚、王國等數(shù)戰(zhàn)皆敗,見漢軍勢大不可當,便轉(zhuǎn)往金城郡詐降,并求見涼州大人(胡人稱漢人官員都稱大人)邊允、韓約。
這兩人于羌部中素有威名,宋、王二人言只有邊允、韓約至,他等才愿降。邊允答應(yīng)了,韓約卻心眼多,怕有風險不愿意去。于是金城太守陳懿便好言勸之,老兄,這些粗鄙蠻夷就聽你的,你就幫個忙,去走上一趟,服他們,讓他們各回各家,不要鬧事了可好?
韓約沒辦法,還得在太守手底下吃飯呢,那就去吧。果然,一去羌營,便被脅持當了人質(zhì)。金城太守陳懿大怒,覺得羌人出爾反爾,太無信義,于是怒發(fā)沖完,出城來質(zhì)問宋揚等為何不守前約。陳懿文人出身,變著法兒的侮罵羌人,幾個時辰不帶重樣的,結(jié)果宋揚、王國惱羞成怒之下,把陳懿給殺了。
既殺太守,又把韓約、邊允給放了。而后占據(jù)金城,謠言四散,言邊允、韓約等與叛軍合謀誅殺金城太守陳懿。于是北地、隴西等郡聞言,露布告涼州,以邊允、韓約為賊。涼州刺史乃發(fā)文,能抓住韓約、邊允的封千戶侯。
韓約、邊允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成反賊了,兩人傻了,沒想到羌人還會使反間計呢,得了,改名吧。于是韓約改名為韓遂,邊允改名為邊章。兩人已經(jīng)無路可走,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投了叛軍。
叛軍得此二人大喜,軍威大振,于是復(fù)以韓遂、邊章為帥。韓遂、邊章一接手,這便顯示出漢人官員和羌族首領(lǐng)的不同來了。韓遂邊章一接手,便立馬和北宮伯玉等會師,又任各羌賊首領(lǐng)為麾下將軍,沿途攻撥郡縣,殺護羌校尉伶徽等漢官。
蓋勛,字元固,敦煌人,家中世代為涼州長吏,初舉孝廉,后為漢陽長史。為人知兵事,性公允。邊郡有令名。昔年武威太守仗恃權(quán)勢,恣行貪橫,從事武都蘇正和向涼州刺史實名舉報,結(jié)果當時的涼州刺史梁鵠畏懼武威太守,不敢定他的罪,又怕他怪罪自己,心想索性把這個吃飽了沒事做亂舉報的人給殺了,以平武威太守之怨氣。于是把蘇正和給抓了起來,因蓋勛多謀略,梁鵠便向蓋勛問計,剛好蓋勛與蘇正和有仇,有人知道了就,這正是個好機會,干脆就勸刺史把蘇正和給殺了得了。蓋勛回曰:“不可,謀事殺良,非忠也;乘人之危,非仁也。”
于是告訴梁鵠:“夫紲食鷹鳶欲其鷙,鷙而烹之,將何用哉?”于是梁鵠從其言,免蘇正和之罪。蘇正和知道了,慶幸命得保之余,又感激蓋勛持正之言,于是登門拜謝,蓋勛閉門不見,告訴別人:“吾為梁使君謀,不為蘇正和也。”怨之如初。
今年黃巾賊起時,故武威太守黃俊被征,失期未至。梁鵠欲奏請朝廷誅之,蓋勛又進言,黃俊得以免死,乃以黃金二十斤相謝。蓋勛大怒,道:“吾以子罪在八議,故為子言,吾豈賣評哉!”其人公正如此。
前涼州刺史梁鵠當官不行,但書法寫得非常不錯。這家伙曾于皇帝開設(shè)的鴻都門科中學習書法,當時就很得皇帝的欣賞。此番黃巾起,皇帝怕梁鵠在涼州有失,于是征入朝中,除為侍中,未幾,便遷為尚書。官運一至如斯。甚至在天下大亂,人不自安的時候,他先歸劉表、后依曹操,都因一手飄逸的書法而得劉表、曹操的欣賞,被待為上賓。可見有一技之長是多么的重要。
梁鵠既還京師,時有左昌,使財貨賄宮中,即除涼州刺史。左昌倒也有趣,來了涼州,見涼州大亂,四處烽煙,不喜反憂。于是盜取軍費數(shù)千萬。時蓋勛為涼州長史,左昌肆無忌憚的胡來,蓋勛大為頭痛之余,便復(fù)向左昌進諫。左昌大怒,心想老子好不容易謀得個美差來撈錢,你一的長史居然敢反對我?于是便派了蓋勛領(lǐng)軍去討宋揚、王國等。心想我也不殺你,讓你死于賊手吧。到時我再向朝廷奏表,為你請功。唉,我這人就是心軟。
結(jié)果左昌剛來涼州不久,不知蓋勛的事,人家?guī)Я吮诎㈥栆粠В虻盟螕P、王國灰頭土臉,轉(zhuǎn)往金城禍害去了。
初,賊往金城,蓋勛以金城兵少,便勸左昌引兵相救之。左昌不從,卻想道,看來羌人不怎么可怕嘛,不然為什么蓋勛帶著兵一打,就打跑了?他一的長史蓋勛行,難道我堂堂刺史不行?于是左昌也領(lǐng)了軍,自去尋叛軍的麻煩了,若是能打幾個大勝仗,軍費多損耗,想必朝廷也沒意見罷?
從古至今,有自知之明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左昌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事,結(jié)果帶兵出去,股叛軍倒是能一擁而上,以多欺少。等到大股叛軍出現(xiàn)在自己跟前的時候,左昌又慫了。引兵欲走。賊將為首的正是邊章,他也是深通軍事之人,一見這草包刺史所領(lǐng)之軍既無隊列又無戰(zhàn)心,心中大喜,哪里肯放過。于是不一會兒便把左昌圍了個水泄不通。
還好左昌雖然愛財,卻也不蠢,知道不好,便在叛軍合圍之前,速速遣了使者,召蓋勛等來相救。
此時蓋勛與從事辛曾、孔常等都屯兵阿陽,這幾個家伙都是左昌的眼中釘,素為左昌不喜。是以都打發(fā)到這來了。左昌的救書一到,辛曾和孔常等就不愿發(fā)兵,心想正好,讓這家伙死了拉倒。
蓋勛勸了又勸,最后發(fā)怒道:“今之從事,豈重于古之監(jiān)軍哉?”于是辛曾等無法,只好同意發(fā)兵相救。
到了地方一看,喲,老熟人,于是蓋勛單騎而出,與邊章拉起了家常。東扯西扯,然后蓋勛就責道:“兄家世素為漢吏,如何委身事賊?此明珠之暗投也,兄可速降,左使君面前,我自為兄辨之!”
邊章一聽,哪里肯干,不自己手中沾滿了同僚的鮮血,不你蓋勛在左昌面前有沒有這么大的面子,這么大的發(fā)言權(quán)。單是自己如今統(tǒng)領(lǐng)三軍,一呼百應(yīng),這種滋味,這種風光,自己品嘗過后,就不想放棄了。憑什么要降,降了再任由你們處置嗎?我邊章被人挾持過一次,發(fā)誓自己的命運再也不要讓別人來掌握了!
于是邊章大哭一場,掩面道:“左使君若早從君言,以兵臨我,庶可自改。今罪已重,不得降也。”于是喝命軍,解圍而去。
左昌驚嚇過后,見蓋勛單騎退敵,心中既妒又恨,欲構(gòu)陷蓋勛與羌賊私通之罪,蓋勛得聞,便先出手了。他雖然公正耿直,卻不是傻蛋,反而是一等一的聰明人,出手便是絕招,直指左昌死穴。蓋勛上書朝廷,奏報左昌在涼,斷盜軍資數(shù)千萬。
皇帝聞奏大怒,在他眼中,這天下的錢財,都是他一個人的。現(xiàn)在居然有人狗膽包天,敢染指他的錢財,簡直是不知死活!皇帝心痛暴怒之余,連真假都懶得過問一下,直接下詔書,檻車征左昌還京師,后死于詔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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