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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就這么屏息凝神的潛伏著。直到鼓已三更,巡夜衛士漸疏。而獄前值守將士也漸漸松懈時,那大漢這才低喝一聲:“動手!”
頓時,微不可聞的數聲輕響,數枝細細的吹管便扎在了門口幾名衛士的脖子上,值守衛士只覺脖子一麻,似有蚊蟲叮咬,還未反應過來,人便一歪,往地下倒去。還未著地,旁邊黑暗中便跳出幾個敏捷的身影,把手一抄,便撈住昏迷過去的衛士,又重新潛黑暗中。不一會兒,幾名頂盔貫甲的衛士,又大搖大擺的站在了門口。
然后一隊黑衣人,悄悄的沿街潛入了詔獄中。便只聽得里面不停有喝問聲傳來:“什么人?”、“汝等是何人?”然后又迅速的悄無聲息……
蔡邕看著突然打暈了獄吏,出現在自己跟前的這一伙神秘人,疑道:“爾等是何人?”
那大漢聽了一晚上的這句話,沒好氣的看了看這個須發皆亂的老頭兒,道:“吾等奉命,前來相救蔡中郎!”
蔡邕道:“奉何人之命?可有詔書?”
那大漢道:“沒有!”
蔡邕道:“如此,便是亂命了?汝等主公是誰?老夫不走!”
那大漢試了半天,鑰匙總算是對上了,輕輕一扭,打開牢門,進去就去抓蔡邕:“蔡中郎,時辰不多,快快隨我出城!”
蔡邕怒道:“莫名其妙,老夫一身清白,豈肯隨你等鬼祟之徒離開!便是死,老夫也要死在獄中!”這群人,來歷不明,真隨他們跑了,就是死,也是不明不白,一身污水。那才是慘呢,蔡邕自然不肯干。
那大漢大怒,自己冒著莫大風險來救人,被救的怎么如此糾纏不清。上次那娘們如此,這老頭也如此。莫非以為老子是好欺負的不成?于是豎掌成刃,對蔡邕脖頸之側狠狠的來了一下,把蔡邕一下給打暈了過去。然后在麾下驚訝的眼光中,得意的吹了吹手掌,道:“還愣著干什么,快背了這老頭出城,莫等藥箭失了時效,到時這些家伙都醒過來,那可就完了。”
于是眾人一擁而上,抬了蔡邕便往外跑。一溜煙的潛到一處偏僻的城墻處,爬上繩梯,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出城去了。
待得天明,王允得報蔡邕在詔獄中為人所劫,而蔡家上下十數口,一夜之間竟也不知所蹤,不禁大怒。于未央宮朝會上大發雷霆,道:“著令司隸校尉、城門校尉、廷尉等會同辦案,徹查此事。若有人敢膽大包天,包庇逆黨,休怪官無情!”完,一雙銳目在群臣身上掃來掃去,似乎欲發現到底是誰不顧律法,公然劫獄。只可惜,百官們心底無私天地寬,臉色都正常得很。王允看了半天,毫無所得,只得怒哼一聲,便欲拂袖而去。
卻聽得天子在御座上開言道:“諸卿自去,三公與車騎將軍、奮司隸校尉、光祿大夫楊卿、周卿請留奏對。”
群臣互望一眼,不知道天子留諸重臣所議何事,便各自散去。王允、楊彪、黃琬、馬日磾、皇甫嵩、周忠、呂布等人一行隨著天子到了偏殿。便見天子鄭重的道:“董賊既除。朕愿自去帝號,詔告天下,諸卿以為如何?”
王允等人方正坐好,便聽見天子扔了這么一個大炸彈出來。頓時一個個便都跳了起來,似著了鬼般的看著天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什么好。
天子繼續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歷來皇位傳承,便是立嫡立長。皇兄為嫡長子,是以父皇雖喜愛朕,皇兄亦由諸臣奉為天子。董入京亂政,禍害天下,導致天下分裂,關東諸侯討董。至如今,竟然一東一西,兩帝并立。皇漢迄今逾四百載,可有此事哉?”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為國家計,為士民計,朕愿自去帝號,奉皇兄為天下正朔!如此,我大漢將不再分裂!禍患既消,有諸卿等英杰之士相輔,我大漢再起,復世宗之雄威,興光武之偉業,指日可待也!”
呂布聽完,滿肚子的怒火,合著老子拚著臉皮不要、性命不要,提著腦袋把董給干死了。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權勢地位。你輕飄飄的一句話,皇帝不想干了。真不干了,老子到了洛陽,論資排輩,一大堆人排在我前面,誰看得上我?到時我還能假節、儀同三司?你是不是傻啊?皇帝都不想干,你還想干什么?你要不愿干讓我來干!當然呂布也只是這樣想想,不過他還是迅速的跳了出來,大聲反對:“萬萬不可啊!陛下!萬萬不可啊!”
皇帝看著呂布,一臉的平靜:“呂卿,有何不可?”
呃,這下可把呂布給問住了。他一介武夫,急切之間哪里又能想到反對的理由?總不能對皇帝,你要不干,老子擔心自己職位保不住,所以反對的吧?
其實,王允他們,大都是呂布這個意思。此時諸臣們心中也在腹誹不已。天子你要罷工,也得想想我們的感受吧。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夜就要被你搞回解放前了。當然,王允他們想得比呂布還要深入、還要透徹。
呂布只想到了職位不保。王允他們卻在想,天子若去帝位,奉洛陽天子為正朔。那么自己這些人,到時如何自處?
天子去帝位,意味著他當初為天子,是錯誤的。那么自己這些人,跟著一位錯誤的皇帝、跟著一位禍害天下不得安寧的大奸臣董從洛陽到了長安。是不是也是一個巨大的錯誤?雖然大多數都是被迫的,但到時誰會關注這一點呢?如此來,自己豈不是成了貳臣?成了逆黨?
到時去了洛陽,只怕自己等人不會得到重用不,搞不好還有危險……政治斗爭可是很殘酷的。呂布想得到的,想不到的,王允他們都在這極短的時間內,細細的想了一遍。最后得出結論,在政治上的自我否定,是極度愚蠢的,是萬不可行的!
當然,除了這些為自己謀身的想法,還有一些更為隱秘的私心,都被王允他們隱藏在內心深處了。這世間上,誰人又能徹底的看透名和利呢?畢竟,名利也是自己實在自我價值的一種肯定呀。
于是,在天子期待的眼神中,王允板著臉,出列拜道:“陛下,此事,臣以為不可!”
跟在王允身后的,是太尉馬日磾,司空淳于嘉,光祿大夫同錄尚書事楊彪,光祿大夫同錄尚書事周忠,車騎將軍皇甫嵩,司隸校尉黃琬。
天子見諸重臣異口同聲,皆稱不可,瞬間失望至極,情緒爆發,怒道:“有何不可?有何不可?諸卿為朕筵講時,口口聲聲,讓朕為復興大漢而努力。而今,朕有能力去做了,爾等卻又阻之!此乃為何?”
旋而,天子看著王允等又一聲冷笑,道:“莫非諸卿亦如董賊般,欲我大漢分裂西東,而諸卿好擅權乎?”
這話份量很重。王允等聞,臉皮不禁都抖了三抖,當然,呂布除外。
沉默半晌,王允這才拜道:“陛下,老臣以為不妥,其意有三。一者長安初定,董氏雖誅而涼州諸將各統雄兵。二者有使者報曰涼州韓遂、馬騰等又抄掠邊地諸郡,蠢蠢欲動。陛下此時若去帝號,山東諸侯未有一兵一卒在此,到時誰能號令兵將,抵御亂賊,護衛吏民?三者陛下若去帝號,可知史上廢帝下場如何?”
見天子色變,王允溫言道:“非是老臣等謀身。亦為國家、陛下、三輔子民謀矣。陛下此論非急務。當今之計,當先行討論如何撫平涼州諸將。待諸事平定,到時陛下仍持此論,再召諸臣相議不遲。”
天子躊躇再三,終究為王允所服。便點頭道:“好吧,便依王卿所言。先平定三輔內外,再議朕今日之言。朕有些倦了,諸卿退下罷。”
王允等便施禮后告退。呂布跟在諸大臣之后,心道,還是讀書人會話,王司徒明明和我一樣的打算,卻口綻蓮花,愣是把天子給服了……
蔡邕悠悠醒轉,入眼卻是一片藍天,而周圍景色正在緩緩后退。四下一打量,這才駭然發現,自己已經在長安城外,正仰臥躺在一輛牛車之上,牛車緩緩而行,卻也不知要駛向何處。
蔡邕大驚,便翻身而起。只覺脖頸左側仍有些隱隱作痛。昨晚的事,卻已經想不太清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蔡中郎醒來了?”
蔡邕拿眼望去,見一個好生魁梧的大漢,正坐在一匹駿馬上,東搖西晃的看著自己。蔡邕一見這人,便怒道:“你究竟是何人?老夫如今在何處?”這大漢昨晚雖然蒙了臉,但那聲音和那雙眼睛,蔡邕卻是萬萬不會忘卻的。
那大漢哈哈一笑,正欲回答,卻見蔡谷等人歡呼道:“阿兄醒了?”然后一群蔡家人便都圍了過來。
蔡邕見了從弟一家,還有自己老妻,幼子,不由大喜,旋而又驚道:“你等如何也在此?可是那匹夫脅迫你等?”
那大漢聞言,翻了個怪眼,跳下馬來,行至蔡邕車前,歪歪斜斜的行了一禮,道:“青州親軍麾下兵馬使管亥,見過蔡中郎!”
蔡邕疑道:“青州兵馬使?”既而恍然大悟:“劉玄德著你來的?”
管亥笑道:“正是某家主公差某來此,某率麾下兒郎于此刺探涼州形勢,見中郎遇難。思及主公曾數次言談中郎風采,言語間甚是緬懷,于是擅作主張,把中郎與家人一同迎了出城來。還望中郎勿怪。”管亥心中卻是道,我會告訴你,是主公專程派我來營救你與一個娘嗎?
蔡邕見是劉備的人馬,這才放下心來,旋又苦笑:“玄德這是欲置我于何地啊!”見家俱在,自己所著竟也被管亥打包弄了出來。不禁心下歡喜,對管亥印象便好了幾分。
蔡邕坐在牛車上,身子隨著牛車輕輕晃蕩,藍天白云之下,蔡邕不禁又想起當年自己被貶出京時,劉備與盧敏幾個子前來相送,危急關頭救了自己一家性命的舊事來。當年一腔熱血的少年郎,如今也是執掌一州、位高權重的州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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