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驛館房間內(nèi)，孫陵終于決定把這事告訴戚遼，畢竟二人血戰(zhàn)遼南，也算建立了不的交情，拉著戚遼道：“四哥，你可知道，這孫得功其實是女真的奸細。”

    他不知道這時候?qū)O得功是否被女真策反，但想來是遲早的事，他穿到此后歷史就沒有發(fā)生過改變，看來是注定要沿著原來的軌跡發(fā)展下去。

    戚遼聞言大驚道：“你什么？”

    孫陵再次聲道：“四哥，我這孫得功是女真韃子的奸細啊！”

    戚遼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半晌，仿佛看著一個完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滿臉驚詫，良久后才平靜下來道：“你為何如此？”

    雖錦衣衛(wèi)在遼東廣布密探，就連遼陽和沈陽都有不少細作，但根就沒人知道這件事，為何孫陵會知道，且還如此確定。

    孫陵把心中早就想好的劇了出來，道：“我和山城的兄弟早在朝鮮義州城做買賣的時候，和從遼陽來的蒙古人接觸不少，這些人蒙古人經(jīng)常接觸后金權(quán)貴，曾今對我們過，孫得功頻繁遣使和女真的四貝勒皇太極接觸，并且似乎還秘密到過遼陽，會見皇太極和奴酋額駙李永芳。”

    他這一番話心中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能不能讓戚遼相信。

    戚遼聽后皺眉道：“此事不可胡言亂語，休聽那些蒙古人胡。這等機密之事，他們憑什么會知道？”也不由地沉思起來，想起了李如魁和他過的密話。

    王化貞此刻派遣孫得功來見李如魁，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要李如魁提供遼陽的情報和虛實，打探遼陽的種種情況。并且還透露出有拉攏李永芳反水、重回大明朝廷的計劃，要錦衣衛(wèi)好好配合。

    如果孫得功成了雙面間諜，早就和皇太極和李永芳接觸過并且準備叛敵，那么他此來的目的就可就十分陰險了——他會從李如魁的口中了解到錦衣衛(wèi)在遼陽的細作分布情況和部署，大大減少他投敵的危險性，更能從錦衣衛(wèi)的部署中厘定好接下來投敵的計劃。

    想到這，他臉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孫陵見他凝神思考，便道：“此事千真萬確，我敢以性命擔(dān)保！”

    戚遼看著他，神情嚴肅，道：“你只是道聽途，可有真憑實據(jù)？”

    孫陵急道：“那些蒙古人所絕對不假，孫得功必定投敵，要趁早把他拿下！”

    戚遼微怒道：“蒙古人來就蛇鼠兩端，唯恐天下不亂，你居然會相信他們的胡八道。就算他們所是真的，我來問你，你叫我以何種理由將孫得功下獄？就憑你從蒙古人那聽來的話？”

    孫陵爭辯叫道：“你總有辦法……孫得功絕對投敵，他如果不叛變我自裁在你面前！”

    “荒唐！”戚遼終于怒罵一聲，道，“堂堂遼軍將領(lǐng)，憑你的道聽途和賭咒發(fā)誓就可以將他下獄，我們錦衣衛(wèi)也不用當差了。”再也不理孫陵，手按佩刀而去。

    孫陵見戚遼奪門而去，呆呆立在了房內(nèi)，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晚飯過后，孫陵發(fā)現(xiàn)孫得功居然也入住在他們所在的祖師廟胡同，與他們所住的驛館相隔百步之遠。既然勸不動戚遼，那么他是否可以單獨行事呢？

    孫陵在房間想來想去，終于下定了決心，午夜暗殺孫得功，不能讓他活著離開寧遠。

    此人不死，我大明遼東再無可戰(zhàn)，女真韃子不僅占據(jù)了廣寧，更是在整個遼河平原站穩(wěn)了腳跟，為日后入主京師奠定了基礎(chǔ)。此人若死的話，局勢勢必發(fā)生扭轉(zhuǎn)，就算不能一舉消滅后金，起碼明朝在遼東仍舊是有險可守、反攻有望。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中充滿了一片必殺的決心，根沒有意識到有意無意之間，已經(jīng)完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明朝人來看了。

    寧遠衛(wèi)城是軍事要地，所以城內(nèi)軍戶頗多，且還有兵器鋪出售各式軍器。他買了一把鐵劍和一身粗布衣服，以免被人識破。在房間內(nèi)等到了半夜過后，穿上了一身粗布衣，把鐵劍連鞘拿在手里，偷偷出了門，往孫得功住處摸去。

    此刻胡同內(nèi)人跡很少，也沒碰上幾個。來到孫得功住處圍墻外，從懷中摸出一面黑巾蒙上臉面，偷偷從墻上翻落下去。

    這胡同內(nèi)的土墻并不高，以他現(xiàn)在的身手來，輕輕攀爬一點問題都沒有。

    翻過圍墻后，來到院墻內(nèi)的房間外，輕輕一推，木門居然從里面鎖上了，根推不開。他又摸到窗欞處，發(fā)現(xiàn)窗子也是緊閉。

    孫陵心中狂跳，這可是他沖動之下的搏命一擊，自從來到明朝后，可是從來沒有這么主動和大膽過。

    刺殺一個遼軍堂堂守備，如果失敗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雖然心中驚懼，但事到如今也下了狠心，這點事都做不來，如何在這風(fēng)云激蕩的亂世中存活下去，如何從聞香會手中救下沐宛？

    想到這，他不再猶豫，輕身退后二步，然后迅速前沖，一腳就往木門大力踹去。

    “砰”，脆弱的木門被他一腳踹的四分五裂，門板往后翻開。他一個縱身，就躥了進去，借著微弱的月光往里屋睡在榻上的孫得功當胸一劍刺下。

    豈料沉睡之中的孫得功被木門破碎的聲音驚醒，看到有人突然沖進來一劍刺落，反應(yīng)也是迅速，連忙抽出枕邊長刀往上一架。

    他身為武將養(yǎng)成了刀不離身的習(xí)慣，但此刻也來不及拔出刀來，只能用刀鞘格擋孫陵的鐵劍。

    “當”的一聲，孫陵的長劍被震得往上偏了幾寸。

    這一劍是他身勁道所在，務(wù)必要一件將孫得功刺個透心涼。可惜的是，被孫得功用刀鞘一架，沒能刺中他的胸口，而是“嗤”的一聲刺入了他的右肩之內(nèi)。

    這一劍力道甚大，劍身莫入孫得功肩膀尺許，又刺入了他身下床板，將他釘在了床上。

    孫得功吃痛下大叫了一聲，但是仍然起不了身，左手拿著刀鞘，朝著他面門擊來。由于孫陵這一劍太用力，導(dǎo)致他整個頭臉都暴露在孫得功擊打范圍之內(nèi)。

    無奈之下，他只有拔出鐵劍后退，躲開這一擊，然后再次出劍，朝著孫得功胸口疾速刺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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