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陵和楚欣瑩聯袂走在前面,眾人都知趣地離他們二人有一段距離。孫陵心中感動,道:“大姐,這次又是多虧了你們相助,否則我真是無顏面對巡撫大人!
楚欣瑩嫣然一笑,在春光下更顯得嫵媚多姿,似乎漫不經心道:“事一件何足掛齒,你我幾月未見,你似乎變沉穩了很多。靠磥砣艘坏┳隽斯倬褪遣灰粯!
孫陵想起了他們一路回川時的融洽氛圍,笑了起來,道:“欣瑩,方才不是人多嗎,所以我不好太過張揚,心里話,這兩個月以來,我可是時常會想起你的,只恨不能早日插上翅膀飛來見你!
楚欣瑩眉目含羞,嗔道:“你胡個啥子嘛,就會哄人開心?峙履阋遣蝗卞X,就不會來找人家了!
孫陵舉起手指,道:“欣瑩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孫陵可以對天發誓,要是有一句話是胡八道,保證這輩子都平不了西南之亂。”
“夠了夠了……”楚欣瑩喝止住他的誓言,笑靨如花,道,“你也不用對天發誓了,我還不了解你的為人嗎?”話題一轉,又道:“對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孫陵想了想,道:“首先當然是請動巡撫大人來參加你大哥組織的募捐會,然后呢,看是否可以幫助按察使司衙門拿住白蓮教的西南掌教許成名,倘若這些事情都順利的話,當然是盡早發兵平寇才是,我也好早日回京述職!
楚欣瑩默然半晌,方幽幽道:“剿平了西南之亂后,你就要回朝廷嗎?”
她話中盡是不舍之意,孫陵豈會聽不出來,笑道:“欣瑩你就放心吧,倘若真的剿平了西南之亂,我回京述職后一定奏朝廷,求首輔大人將我留在SC為官,這樣一來,我就能時常到你白石山城去蹭飯吃了,哈哈……”同時心中也想到東林黨接下來的日子將會來難,也許他外放地方,能躲過將來的東林禍事也未可知。
他來就沒有什么雄心壯志,只不過是一直被時局牽著走,如果真能順順利利地為官一方,當一個安逸的“官老爺”,從此過著舒適愜意的日子,甚或還能抱得眼前這個美貌的川妹子而歸,豈不是美事一件?
楚欣瑩見他突然發呆,笑罵道:“你又想起了什么美事,居然嘴角還溢出了笑容?”
孫陵聞言回過神來,嘿嘿笑道:“我在想,這西南之亂,恐怕不是那么好平息的,也許我將要在SC待上個三年五載也不定啊!
楚欣瑩點頭道:“是啊,奢崇明身為川南大土司,又擔任朝廷的永寧宣撫使多年,在川南一帶的勢力盤根錯節,不少大明的地方官員都與他私交不錯,確實是不容覷!
孫陵苦笑搖頭,道:“所以盡人事,聽天命,也許上天要把我孫陵留在SC與你這個美人終生為伴,也不定啊。”
楚欣瑩聽到此話后佯怒罵道:“又來了,你看你,真是三句話不離行!毙闹袇s升騰起了一股異樣的情緒,感覺微妙難言,令她十分舒愜受用。
“是嗎?”孫陵啞然失笑,沒想到美人動氣怒來,也有一番別樣的風姿。
楚欣瑩神色恢復如常,正色道:“你放心,要是定下出征的日子,千萬記得提前通知我,我一定勸動我大哥帶領山城兄弟為你助戰!
“?這怎么可以?”孫陵吃了一驚。
“有什么不可以?”楚欣瑩挺起了飽滿的****,傲然道,“你千萬不要看我們白石山城,我們雖為一方商賈,但手底下也養了幾千名弟兄,只要有兵器甲胄在手,他們就絕不會輸給任何一支軍隊!鳖D了一頓,又道,“到時候我也來幫你的忙,親自披掛上陣,哈哈……”
孫陵聞言無語,沒想到楚大姐仍然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概,不愛紅裝愛武裝,哪里有半點女兒家的溫柔旖旎,嘆道:“到時候再吧!”
楚欣瑩輕哼了一聲,不滿道:“什么到時候再,就這樣定了,姐決定的事情,從來就不會更改!
孫陵徹底沒話了,看來川妹子不僅外貌美麗,行事也是極為火辣果決,要是以后真把他迎進家門,看來夫綱難振。
回到巡撫衙門后,孫陵將白石山城打算慷慨相助的事情稟報給朱燮元,并道楚鎮南將會召集西南商會的商號們開募捐大會,到時候請朱燮元親自出面。
朱燮元聽后心中大喜,沒想到孫陵居然真能將這個大難題給迎刃而解,而且還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期,當即一口答應出席即將在白石山城舉行的募捐大會。
第一個難題似乎已經得到解決,孫陵不想松懈下來,決定趁熱打鐵,于是趁著這個機會,跟朱燮元起了捉拿白蓮教妖首許成名的事情。
朱燮元點頭道:“既然孫大人如此衷心國事,官自然鼎力支持。這樣吧,你去提刑按察使司找林宰林大人,這件事一直由他負責,官將會命林大人力配合你的行事!
孫陵聞言喜道:“多謝大人支持,下官一定傾盡力,盡早擒得妖首許成名,以解西南心腹之患!
即日申時三刻,孫陵帶著巡撫朱燮元的諭令,來到了位于東門內正街的提刑按察使司,面見按察使林宰大人,并將朱巡撫的意思告之。在按察使大人面前,孫陵少不得又忽悠他一番,將當今天子和首輔大人的千嚀萬囑再次“背誦”了一遍。
林宰是FJ漳浦人,向來極為支持東林黨,早年任常州府無錫知縣時,恰逢東林黨黨魁顧憲成革職歸鄉,在無錫開創東林書院,林宰和時任常州知府的歐陽東鳳為之捐資修建,林宰更是那次重修東林書院的主持者,在書院完工之后,親自為書院題寫碑記。
所以當他聽完孫陵的敘后,當即表示大力支持,立即將提刑按察僉事鄒若愚喊了過來,讓他和孫陵共同商議拿賊要事。
由于捉拿許成名的事情極為隱秘,所以孫陵和鄒若愚避開眾人,在按察使司案事房內展開密談。
鄒若愚年在三旬上下,長的高高瘦瘦,臉容狹長,膚色黝黑,看上去貌不出眾,但一雙瞳孔之內偶然射出的精光卻讓人感到此人武藝非凡。他在聽完了孫陵的來意之后,沉思半晌,方道:“不瞞上差,許成名一案一向由官親自負責,官雖然抓獲了許成名的幾個黨羽,但其人委實狡猾,行蹤難覓,所以至今也未能將其捉拿歸案!鳖D了一頓,嘆道,“下官無能,這也是下官倍感遺憾之事,既然上差親自調度此事,下官愿意竭誠配合,盡早將此逆賊繩之以法,以儆效尤。”
孫陵道:“鄒大人過謙了,你能抓住許成名的心腹黨羽,讓他不能造成更大的禍端,已經是十分了不起了,未知鄒大人能否將許成名的詳細情況與我聽否?”
鄒若愚道:“這許成名是成都府的一個落第秀才,因為屢試不中,所以對朝廷科舉十分不滿,產生怨恨,后來在他人的拉攏之下,竟然加入了白蓮邪教。此人熟讀經義,聰慧過人,憑著他的精明頭腦,后來慢慢當上了白蓮教西南掌教使。”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繼續道,“許成名向來心志不,每每以黃巢、宋江自詡,近年來趁著SD之亂,竟然屢屢犯下暴恐血案,擾的地方不得安寧,如果不是巡撫大人管束得力,對此一直嚴密防范,恐怕他早就效仿SD賊寇揭竿而起了!
孫陵一邊聽著,一邊點頭,鄒若愚所的這些事情他大都已經有所了解,但是沒有想到許成名居然也是一個科舉不試的讀書人。為什么應試不中的秀才們都喜歡加入一些異端組織,并且還喜歡造朝廷的反?
但此刻,不是他深究這些問題的時候,問道:“鄒大人最近可探得許成名等妖人動向?”畢竟鄒若愚是此案的負責人,對此案的熟悉程度肯定遠遠超過他自己,所以偵破此案,捉拿妖首,恐怕還得大力依靠鄒若愚不可。
鄒若愚湊近身子,壓低聲音道:“上差面前不敢有所隱瞞,近日下官從潛伏在白蓮教的密探口中得知,許成名為了造大聲勢,準備在成都府制造第三起血案,這次他們要刺殺的目標,也不再是販夫走卒、鄉紳權貴,而是官府的要員!蹦樕兊糜l凝重,道,“并且,許成名還打算以這第三次血案為獻禮,派人赴永寧面見奢崇明,約定共同起兵事宜!
孫陵聞言大驚,道:“此事非同可,你可曾稟報給按察使大人知曉?”
“下官早已向按察使大人稟報,并且,林大人已將此事告之巡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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