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向童始終最為留意的,就是如何防止公氏二人不顧一切破去他界,而這陣圖便是給兩人準備的,這是當年孔贏為掃平界內(nèi)帝君所煉,但最后都未用到,他手中還留有三件。
此物沒有威能,也傷不得敵手,但卻可以攪亂氣機,鎮(zhèn)鎖界空,到了你頭頂之上,就休想在短時內(nèi)出去。
唯一需提防的,就是兩人一出玉壺界就分頭而走,那他就不得不提前出手攔阻了,但這很可能會讓饒季楓臉面上過不去。
好在這等情形并未發(fā)生。
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因為公氏二人事先不可能知道此來出手的只他一個,是怎么也不敢分開的。
公常此時合身上來,卻是從貝向童身上一穿而過,如透虛影,知是祭了根果躲避,于是立時算起神意推算,只是他與公肖皆非是氣道修士,算定他人根果所在乃是短板,他們長處在于元雄厚,可以與人比拼消耗,但前提是有趁手法器和護身法寶,現(xiàn)在這些都是沒有,這就極其要命了。
貝向童這些年里仔細研究過公氏二人的斗戰(zhàn)方式,通常在遇到相當對手時,都是兩人齊上,往往是公常正面相搏,公肖在外找尋機會,且總是如此,這數(shù)千年來從無變過,這倒不是他們不想換方式,而是這般斗法最能發(fā)揮各人長處,也是對手最為不好應付的。
兩人中公肖的遁法當在公常之上,是以他只要牢牢盯住了前者,那便可以留住兩人。
公常公肖見眼前破界而走,他們也不曾放棄,準備先與貝向童周旋,看能否找尋逃遁機會。
而另一邊,在三人還未真正動手之際,饒季楓卻是收到一封山海界來的諭令,要他去往山海界一趟,算了算時日,距離上繳供奉也是不遠,未免重往返奔波,所幸就準備一起帶上。他與界內(nèi)的貝向童分身招呼一聲,就放心離界而去了。
三名大能交手,該驚天動地,但是貝向童做足了功課,選定的阻截之地在虛空之中,不令公氏二人有裹挾鈞塵界中修道人的機會,又以一件寶物遮掩了動靜,故是界內(nèi)竟然無人察覺這里變化。
三人在虛天之中激烈斗戰(zhàn),不知覺間就是用去了兩載時日。
貝向童依舊是氣定神閑,他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能穩(wěn)則穩(wěn),對于尋常攻勢就用法器抵擋,而那些威能宏大的招數(shù)就以根果避過,因是知道了兩人根腳來歷和所會手段,故他一點也不怕其等算出自己根果落處
如此下去,哪怕是耗也能把對方耗死,他并不立刻祭出厲害手段來,這也是有考量的,那是怕二人還留著什么厲害殺招,不想逼得太過分,而等兩人元氣多耗去一些,那時想出手都不會有機會了。
此等布置,公氏二人又怎會看不出來?他們周圍就如同有一張大束縛,隨著斗戰(zhàn)時間延續(xù),在漸漸收緊,不是他們不想破局,只是對手實在太穩(wěn)了,他們找不到任何機會。
又是纏戰(zhàn)一年后,公常卻是耐不住了,他心里很清楚,在頻頻使動根果之后,至多再有個把月,貝向童就能把自己根果尋到,既然如此,還不如眼前趁著還有元氣上去一搏來得好。
他傳音道:“老肖,看來是逃不出去了,你如何做我管不了,我是不慣去聽人諭令的,”
完,不管公常反應如何,他大吼一聲,身上那赤色光虹頓比前熾熱了數(shù)十倍,隨后將自身眼前所見一切都是籠罩了進來。
貝向童精神略振,心中也是提高了警惕,明白這是對方到了準備搏命的時刻了,看那一無邊無際的赤色光芒,頓知這般純粹的法力攻襲護身法寶是絕然抵不住的,不過他有根果護持,就算場面上再如何好看又能如何?
只是下一刻,他卻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到得哪里,這光芒總是揮之不去,且自己感應也被隔絕了,根不知道外間是何情形。
這令他稍稍有些詫異,不過稍作推算,頓時明白,十來息功夫就能擺脫,而這段時間,公肖是根逃不遠的。
倒是對方要一上來便用此法,另一人設法破界飛空,不定還真有被得手的可能,此人沒有這么做,這明其當時并無必死之心,否則結(jié)局可就要另了。
公常這一神通發(fā)出之后,渾身元氣已是盡絕,他扭頭看了一眼,見公肖在那里一動未動,他不禁咧了咧嘴,這個表情方才顯出,整個人就化作飛灰不見,而其亡去之地,頓有一股虛空玄洞出來,而后一切都是化為烏有。
貝向童在等到赤芒散開,起目一瞧,見公肖未走,微感詫異,道:“方才那般好的機會,公道友為何不走?”
公肖平靜道:“走不了的!
貝向童道:“道友倒是明白的很!
他一轉(zhuǎn)法力,又要動手,這時公肖卻是忽然一抬頭,看過來道:“慢著,若是公某愿降,又是如何?”
貝向童動作微動,看了看他,嘆道:“你若早先愿意立契歸順,那還有一線生機,現(xiàn)下貝某已然動手,又怎可能停下?今番之事就必須有個了結(jié)!
他這一出手,兩邊就算是結(jié)了仇怨了,公肖就是投降,也只是歸順九洲,而不是歸順他,要是其人此番平安得活,他敢肯定未來一定是會給自己使絆子的,弄個不巧就可能栽在上面,故是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公肖沉默片刻,才道:“可惜了!
貝向童不知他可惜的是什么,到底是嘆息方才公常不太果決,還是悲嘆自身,但他也無需去弄明白,今日這二人必須死在此處,當下不再多言,一拿法訣,一股莫大靈潮似自虛空涌出,就沖著對方?jīng)_去。
公氏兩人合力尚且不是貝向童的對手,此時只公肖一人更是不敵,二十余天后,隨著貝公肖根果被尋到,他再也無法抵御襲來攻勢,被一道道靈虹反復破開身軀,又是消磨了十來日,終是元氣耗盡而亡。
此時虛天不遠處,卻有一團難以察覺的蜃氣漂浮,薛定緣正站在里間,默默看著戰(zhàn)局變化。
他在鈞塵界中也是留有眼線的,此來就是為了防備這一戰(zhàn)出得什么意外,因他行止隱秘,就是貝向童也不知道他在此地,見得公氏二人已死,也無多留必要了,一揮袖,就轉(zhuǎn)身離去了。
日月如跳丸,時輪若飛轉(zhuǎn),五十年匆匆而過。
玄元界之內(nèi),張衍法力漸漸積蓄到了此境界的頂端,因紫清靈機不再有斷絕之虞,他推算下來,再有個二三十載,就可以嘗試斬去過去之身,躍入二重境中。
到了那一步,實力又將大有提升,而短時間內(nèi)想入三重境是不太可能之事,不過那時或可去天外找尋那力道根果。
虛空萬界是極不安穩(wěn)的,不定就會碰上某種不知名的大敵,而要應對這些危機,就要依靠自身實力。
這時靈光一閃,山河童子自天中現(xiàn)顯出來,躬身立在那處。
張衍問道:“外間可是有事么?”
山河童子對他一揖,言道:“老爺,景郎君方才來報,有一名喚西扶子的白羽妖鳥自地陸外的地星而來,是老爺指點她來此的,要想求見老爺。”
張衍點頭道:“卻是我喚他來此的,你喚景游帶得此妖去往大殿!
山河童子道聲是,躬身退下。
張衍則是心意一轉(zhuǎn),一道法力分身就出了界,去往外間。
西扶子此回來至山海地陸,一路行走過來,見到溟滄派森嚴恢赫的氣象,大開眼界的同時,心中也是震撼難言,尤其是這里靈機興盛,不知是原先地星上的多少倍,若不是族群牽掛,甚至就想留在此地不走了。
景游奉張衍之命出來,就將她引至大殿,一入此間,就見張衍正坐高臺之上,連忙拜下,道:“妖見過仙師!
張衍笑道:“起來吧,你果是來了,此回是單獨來此,還是帶了族人的?“”
西扶子低聲回道:“稟仙師,妖此次帶了十個族人過來,是想讓他們見識一番外間天地,若是不合規(guī)矩,妖這就送它們回去!
張衍笑道:“這卻不必,你可在山海地陸中轉(zhuǎn)些時日,再定是否留了下來,只是那些有兇妖盤踞的地界當要心了!彼粡椫,一道靈光落下,“我給你一道同行符令,可借助各處陣門之中走動!
西扶子接過靈光,感激道:“謝過仙師!
景游走了上來,笑呵呵道:“西扶子族長,請隨的來吧,此去給你和你族人安排一個落腳之處!
西扶子連忙道一聲謝,就跟著他下去了。
張衍看著他們離去,他這法力分身并未回去,而是留在了大殿之中,一招手,拿了鈞塵界這些年中供奉上來的功法玉冊翻開起來。
一晃一月過去,這一日,那擺在案上的久無動靜的兩界儀晷忽然顫動起來。
他一挑眉,放下玉冊,伸手上去一按,立有靈光沖射而出,一名面無陰陰沉的道人現(xiàn)于其中,便道:“司馬真人,可是有事稟告?”
司馬權對他打一個稽首,神情很是凝重,沉聲道:“真人,角華界中有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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