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鳳凰城,范文杰瞇起眼睛,仰臉望天,心中的郁悶一掃而空,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漸涼的空氣,心情就好了起來。
騎著一頭毛驢,一個自己最心腹的仆人,開始悠閑的走向了田野。
身后這個強壯的仆人,渾身一手好武藝,真若是施展開來,十幾二十個漢子是到不了身邊的,雖然這時候兵荒馬亂,流寇遍地,但自己的安全還是沒有問題的。同時這個家仆是自己家祖就使喚出來的,祖祖輩輩都在自己的家里長大,忠誠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范文杰也將他當做兄弟,兩個人雖然性格不同,但卻非常要好,真正做到無話不談。
騎著毛驢走向原野,放眼望去,在自己和林榮芳這些年來鼓勵開荒的政策下,一片又一片新開墾出來的土地,被有意無意的隱瞞,限制了女真人的侵占,多少給當地漢人們留下了一點點自己的土地。現在在這一片一片的土地,耐旱的高粱和谷子長勢還是不錯的。走到一片已經紅了色的高粱地前,下了毛驢,范文杰親自搓了一把高粱,然后又放在嘴里嚼了嚼,再找到一個高一點的地方看了一下。今年雖然也干旱,但并沒有造成絕收,估計這一畝地,能打兩石高粱,這在這個年代里,已經是不錯的收成了。扣除繳官府的,這塊土地的主人,多少能落下個三兩斗。如果再摻雜一些野菜,樹皮草根之類,這一家估計就能熬過這個冬天,不至于餓死人了。
心情不錯,就騎毛驢,繼續邊走邊看。晃晃蕩蕩走到天黑的時候,到了一個看著似乎是小戶地主人家的門前,扣了院門。這家人家的主人出來詢問事由,范文杰就說出了自己的目的:“這位老先生,由于貪戀趕路,不能到下一個城市鎮子住店,想在這里借宿一晚。”看到主人想要拒絕的表情,范文杰立刻解釋:“我們自己帶有干糧,不勞動主人家。”然后拿出一塊銀元遞過去:“這是柴火燈油錢,還請老人家不要嫌棄啊。”
一聽說來客自己帶了干糧,這個主人就松了口氣,再看到這一塊銀元,當時就眉開眼笑。一把拿過來,在嘴邊吹口氣,在耳邊聽了下聲音,確實是十足十的大明銀元。這才叫讓門子打開,放兩個人進來。
范文成借著夜晚的余光,打量了一下這個莊園,正面是1排5間氣派的廳堂,左右兩面還有偏房側院,雖然這些房屋都已經破敗不堪,但從面的斑駁的彩繪,破敗的雕花足可以看出,這里曾是一個富足的人家。
“老先生原先的家境不錯嘛。”范文杰一面往里走,一面詢問。
這個主人就臉猛的展現出一股自豪,但轉眼之間就暗淡了:“祖也曾經發達過,但不瞞您這位說,變了天之后,就落敗了。原先的土地都劃歸阿吉利主子了,我們一家也就成了他們家的奴才,但好在看著我將土地全部奉獻的面子,就把這一片祖宅留給了我們,讓我們不至于睡那地窩子。
聽到外面進了人,主人家的孩子就出來,主人對兩個孩子小聲的說了原委,這兩個孩子就恭恭敬敬的沖著范文杰施禮,口稱先生。看來這一家原先還有個教養。
見面之后,范文杰的仆人從毛驢取下了干糧,然后帶著兩個孩子,抱了柴火進了廚房做飯去了。
這個主人也抱了一抱柴火,將范文杰引到原先的一座空房子里,燒了炕,然后兩個人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范文杰努力的打聽著民間的疾苦,而這個主人就唉聲嘆氣,吞吞吐吐之間也不敢多說,最終也就聊得沒滋沒味。在仆人將飯菜端來之后,看到這個主人和兩個孩子看到飯菜,艱難的咽下唾沫,范文杰就大方的分出一半給他們父子三人,這三個人就緊緊的抱著那碗飯,千恩萬謝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再也沒有出來。
一個曾經富裕的地主,都已經淪落到現在這種程度,何況是其他的平民人家,這個世道,還怎么說呢?
一個晚就這么沉默的度過了,第2天告別了主人,范文杰還是留給主人幾捧米,在主人千恩萬謝之下,繼續路。
走到中午的時候,范文杰竟然驚奇的發現,在一個十字路口,出現了一個雖然簡陋但卻干凈的茶寮,這樣的狀況在這片地區,就好像在東北看到了大象一樣稀奇。范文杰看了一下身邊的這個兄弟仆人,這個仆人早已經提高了戒備,因為這樣稀奇突兀的茶寮只有一個可能能夠存在,那就是大膽的強盜,在這里準備開黑店打悶棍。
明明知道可能是一家黑店,但是卻勾起了范文杰的興趣,于是在自己的兄弟仆人準備好之后,就下了毛驢,施施然的走了進來。他倒想看個究竟,在這一片地區誰有這個膽子?其實他完全想錯了,在這個苦難動亂的年代,有這個膽子的人確實大有人在的。
結果進去之后,讓他適應了里面昏暗的光線,看到這個茶寮里唯一的一張干凈的桌子后面,做著一個文士,正在那里悠閑的翹著二郎腿品茶。這的確是怪了,事出有異必為妖。
結果范文杰剛剛進來,那個文士竟然連頭都沒有抬,聲音平和指著自己的對面說道:“廣達(范文杰的字)先生,腳程很慢啊,讓老朋友我等你大半天,來來來,坐下來咱們敘敘舊。”
范文杰的眼孔猛的就一縮,這個聲音在他心底里猛的震動了一下,讓他感覺到非常熟悉。愣了很久,不由得緊張的說道:“先生,你的膽子太大了,怎么能夠跑到這里來?”
結果這個人抬起臉,卻不是許杰是誰?“我們東江鎮的人膽子就是大,當初一個文人張盤,就敢夾著一把刀,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當著阿敏的面就將叛徒割下了首級。我家大帥,就敢帶著4000人馬,直接殺向奴酋的老巢,攪得他個地覆天翻。兄弟我不才,來到你這片地方和老友相聚,這個膽子還是有的。”
正說著話,范文杰感覺到身后有動靜,猛的回頭,就看到自己那個一個人能打20個人的兄弟仆人,剛想發動,就被人家兩個人,只用了簡簡單單兩個動作,就直接壓到了地。
范文杰就沖著許杰道:“這是我情同兄弟的屬下,我們二人無話不說。”
許杰就一笑:“你們幾個帶著這位兄弟到遠處去喝一杯,我和范先生有幾句體己的話要說。”
那兩個人就松開了這個仆人,沖著他邀請:“不遠處我們預備了一點美酒,咱們兄弟到那里親熱親熱。”
這個兄弟仆人剛剛被制服,心里還有不服,于是猛的發難,結果那兩個人就又用兩個動作,將它壓在了地,其中一個笑著問:“服不服?不服再來過。”
許杰也就沒有阻止他們,范文杰也就不好出聲阻攔。
結果這個仆人就再次跳起來,繼續發動進攻,結果轉眼之間又被按在了地。
其中許杰帶過來的一個漢子笑嘻嘻的道:“你的身手的確不錯,能讓我們兄弟兩個出手兩次才能制服你,也算是難得,不過若是我們五子之一的一個人在這里,估計一下,就能讓你乖乖就范。”
范文杰就笑著對許杰道:“你有來到這里的本錢。”然后對自己的兄弟仆人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就和他們一起喝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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