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來?”呂城本來正不關己事地站在一邊,聽見許問的話,震驚地轉頭看他。
上面說每家工坊派一個考生就可以了,他理所當然地覺得肯定是許問。
相比許問,他呂城算個什么?現在的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對,前段時間你不是做得很好嗎?咱倆搭配也不錯!痹S問肯定地點頭。
“是,是嗎?你覺得好?”呂城簡直有點受寵若驚了。
“對,其實你很有天賦,這一年也練出了不錯的基本功。尤其是在小型作品上,你很有想法!
許問一通夸,呂城有點暈暈乎乎的,過了一會兒他終于反應過來:“小型作品?你是說我們送的壽禮”
“對,就做這個!痹诨貋淼穆飞希S問已經想好怎么做了。
“只有十天時間,其實挺緊張的。孫大人的師父是誰,有什么喜好,缺什么東西,其實我們都不是很了解。迷你家具不占地方,可以當成擺件擺放,又能比較全面地展示我們的所學,我覺得是比較合適的!
他簡單闡述了一下自己的理由,呂城摸著腦袋說:“好像有點道理”
“有道理。”姚師傅聽完,簡明扼要地拍板決定,“就這么辦。前段時間你們兄弟倆配合得挺好的,就再配合配合吧!
“要什么材料,要什么工具都跟我說,我去招呼老齊那邊。人家有好意,我們就領著記著,太客氣還傷了情份。”
接下來姚師傅又絮絮叨叨地交待了幾句,轉身走了,只留下許問和呂城兩個人繼續討論。
按理說這樣的場合他這個當師傅的應該在場的,他這樣做也是真的全然信任許問。
師父走了,呂城眼巴巴地看著許問,等著他拿主意。
許問也沒有賣關子,很干脆地說:“我想好了,時間太短,我們還是做自己最熟悉的東西!
“什么?”
“家具。”
許問拖過一張紙,很是習慣地寫起了策劃方案。
由于是兩人合作,其中就涉及到配合問題,有一個明確的規劃會進展得比較順利。
整個項目的計劃用時是十天,許問負責設計與后期的檢查修正,呂城負責制作。根據姚師傅剛才的話,許問給他也安排了一項工作,負責資源的收集與調度。
接下來,許問列出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詳細。
包括一套大約幾件,每件他要在什么時候出圖,呂城要在什么時間完成。
他前面跟呂城配合練習了幾天,對他的能力非常了解了,這時列舉起來有根有據,既不會讓呂城沒辦法完成,也不會浪費多余的時間。
“心里突然有底了”呂城在旁邊看著他寫了一行又一行,突然說。
“有了規劃,心里肯定會更有譜!痹S問一邊繼續寫一邊說。
呂城若有所思地點頭,看得更加認真。
最后許問全部寫完,跟呂城確認。
按照這上面的規劃,兩人利用十天時間,一共要做八件家具,全部都是正常家具的縮小版。
第一天許問整體規劃設計,進行前期安排,最后一天全盤整理、修整細節,中間八天每天一件,許問出圖,呂城接著制作。
這個行程整體來說還是很緊張的,需要兩人全力以赴,許問要求呂城盡量保持正常的作息與充分的睡眠,休養足夠的精神。
呂城知道這件事對他來說其實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他鄭重其事地點頭答應,許問很滿意他的態度,轉頭就開始思考,究竟要做一套什么樣的家具。
結合趙麻子用唇語看見的兩人對話,從這樣有些荒謬的行為之下,許問多少也能窺見一點其中的真實用意。
孫博然在這個關頭提出這樣的要求,擺明了也是一種考校。
以工坊為單位,考校的不僅僅只是考生的實力,還有工坊的整體實力。
聯系起之前的小型工坊被強制合并的情況,朝廷是意圖對所有工坊進行一個整體的調查與規劃。也許上面透露出了這樣的意圖,但并沒有限制他們具體要怎么做,桐和府這邊就采用了一種讓人比較微妙的操作方式。
當然,這只是許問的推測,具體鄧知府還有孫博然在這個過程里是不是還有別的什么用意,以及他們究竟是不是真的這樣打算的,還未得而知。
而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任務,就是他要送這樣一份禮,并且盡其可能地展示出姚氏木坊的實力,讓其脫穎而出。
這其實是一項競技。
類似這樣的競技,判斷標準其實一般會分為三項。
第一,技巧。也就是難度。難度越大的,越容易獲得更高的分數。
第二,完成度。也就是在足夠難度的基礎上盡可能地減少失誤。
第三,藝術感。這一項就比較主觀了,每個人的喜好不同,但許問之前就在這方面做了一些功課。
想到這里的時候,許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孫博然這次打的是為他師父祝壽的旗號,背后的人究竟是誰一看就知道。所以許問之前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自然而然想的是孫博然個人的審美偏好。
但是,如果這并不完全是幌子呢?那是不是還要考慮到他師父的因素?
許問思考了半天,去請來了趙麻子。
趙麻子有些意外,但聽到許問的問題,高高地揚起了眉。
“這件事我還真打聽過!彼χf。
“愿聞其詳。”許問也揚了揚眉,抬手給他敬了杯茶。
“其實我知道得也不多!壁w麻子的表情變得鄭重,沉吟了片刻才說。
孫博然的這位師父姓劉,人稱劉胡子,桐和府本地人士聽這名字也知道不是那種說出去就能把人震一震的大師。
事實上,在孫博然說出這件事之前,沒多少人知道劉胡子是他師父,甚至在他提出祝壽的要求之后,去打聽的時候,一些知情人都表示以為他師徒倆早已反目成仇了。
“為什么?”許問有些驚訝。
這時代師徒關系非常緊密,這種話肯定是不能隨便說的。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問道:“這位劉師傅,是孫大人什么時候的師父?”
趙麻子又一挑眉,給許問比了個大拇指:“年輕時的。也就是孫大人棄用舊作之前的。”
“棄用舊作?”聽見這四個字,許問抬頭看向趙麻子,眼神微微有些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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