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問小跑著往里走,一邊跑一邊也在想著這件事情。
血曼教確實是個邪教,尤其還使用忘憂花這種東西來控制教民,可以說是罪大惡極。
但是說起來,這個邪教確實也透著種種古怪的氣息,很難說清楚。
他們能使用忘憂花,還使用了黑漆,也就是石油。雖然使用手法非常拙劣原始,但至少是能用的。
最關鍵的是,不久之前,許問聽到了有關這次地震的預言……
半年之內(nèi),天搖地動,逢春必亡。
天搖地動,指的不就是這場地震?
雖然半年的時間實在太久了,這讓這個預言變得好像瞎貓撞了死老鼠。
昨天預言的,今天就出事,雖然確實也在半年之內(nèi),但是把時間歸納得更精確一點,譬如三天之內(nèi)什么的,不是更有威懾力嗎?
這感覺就像他們隱隱約約知道了這樣一件事情,無法確定細節(jié),所以隨口瞎編了一通一樣。
還有別的事情,讓許問非常掛心。
剛才皇帝一時激動,心有所感,給這座行宮定了一個新的名字——天啟宮。
許問知道潛龍勿用只是暫定命,它被重新命名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天啟這兩個字入耳,他陡然產(chǎn)生了一陣熟悉感,好像在什么地方聽說過一樣。
現(xiàn)在他終于想起來了……他確實聽說過。
天啟宮,班門班祖的代表作品之一。
當然這個班門,指的是另一個世界,也就是他自己世界的班門。
當初他進了班門宗地,聽了五島的傳說,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班祖其人。
班門建立伊始,擁有高得驚人的名望,靠的就是班祖其人。
據(jù)班門宗正卷記載,當初班門創(chuàng)立的時候,萬千同行齊至五島共襄盛舉,沖的全是班祖的面子。
按照這種說法,這位班祖在當時,幾乎形同工匠們的領袖。
班祖統(tǒng)七十二藝,撰宗正卷,建天啟宮,筑一品門,鑿懷恩渠,走遍西北,聯(lián)通南北,天下盡皆聲名。
至今,許問仍然能夠記起陸立海驕傲提及此事時的聲音與神態(tài)。
那是有如個人精神支柱一樣的信仰。
但當時許問就還有一件事情覺得很奇怪。
七十二藝和宗正
卷是技藝的集合,至今相關傳說以及案卷仍然留在班門,算是實證。
但是那些大型工程呢?
天啟宮、一品門、懷恩渠,這三項工程按理說應該非常出名,但他怎么一樣也沒有聽說過?
是不是當時它是這個名字,后來在歷史記載里又換了個名字?
關于這件事,許問一直想找個機會問一下陸立海。
但陸立海一直忙著遁世博物館的事,許問兩邊跑,比他更忙,結果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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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現(xiàn)在,在記憶里逐漸淡去的名字突然又跳了出來,在這樣一場災禍最后,在天與云、光與影之間出現(xiàn)在了他的耳中。
天啟宮,天之啟,真的有如天之啟!
那一瞬間他就意識到了,此天啟宮即彼天啟宮,那個世界的班門班祖,也與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天啟宮現(xiàn)在已經(jīng)存在了,那么一品門,懷恩渠,會不會也接下來一個個出現(xiàn)?
也是在那一刻,他突然心有所感,仿佛觸及到了他一直追尋的那個“真相”的邊緣。
因為在皇帝說出天啟宮的前后,他確實再一次看見了異象。
天啟宮位于湖邊,湖光山色,宮影倒映,美不勝收。
這也是許問每次經(jīng)過,都要欣賞一番的景色。
今天,在持續(xù)不斷的余震中,在緊緊尾隨于身后的死亡恐懼逼迫中,他駕車狂奔到了它的跟前,卻看到了完全不同的景象。
山還是山,水還是山,宮殿還是宮殿,但是倒映于水中的景象卻完全變了。
水中景與水景完全不同,看去有些異樣,許問的心神卻完全被吸引了進去,他瞬間認出了那是什么。
他修復許宅的時候,每修完一個建筑,就會以各種形式看見一些倒影。漸漸他總結了出來,那是班門世界的各代天工在晉升前發(fā)生的一些事情。
他們,或者說他們的靈魂去往了各個世界,看到了各個時代不同的技藝,令他們心醉神迷,無比向往。
現(xiàn)在,這些場景再次出現(xiàn)在他眼前,出現(xiàn)在天啟宮的倒影中,連綿不絕,持續(xù)不斷。
兩個不同的世界,各個不同的時代,在這一刻連接在了一起,更加輝煌的是呈現(xiàn)出來的那些技藝、以及技藝制成的作品,人類的智慧結晶,在歷史的長
河中熠熠生輝,不斷變化,不斷成長,一直延伸向了未來。
一瞬間,他想到了傳說中的“唐”,那個位于大周之前,失落的時代。
現(xiàn)在的班門世界,是在唐之后出現(xiàn),仿佛是由它延續(xù)而來的。
唐是什么?
就現(xiàn)在看來,好像是無數(shù)他所在世界歷史的人類智慧結晶碎片,以及它們背后的那些前因后果、時代故事拼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獨特而獨立的世界,然后延續(xù)了下來,直至如今。
這些碎片從何而來?
那些驚人的作品、藝術品,難道不也是天工的杰作?
那么現(xiàn)在呈現(xiàn)在水影中的這些,由班門世界天工凝聚出來的新的碎片,會不會再度形成一個新的世界?再次自成一體?
真有意思啊……
無數(shù)思緒在他腦海中掠過,不過他沒時間細想,現(xiàn)在手有急事要做。
果然如同李師傅所說,地震一停,就有很多人已經(jīng)工了,開始趕著修復天啟宮剛才被損壞的部分。
許問一個個叫停,把他們趕到空曠的地方,先避開最有可能發(fā)余震的時間段再說。
這么多人,這么多天的生活,都是需要安排的。他路經(jīng)天啟宮各殿,一邊走一邊處理,井井有條。
這兩年,他管理統(tǒng)籌的能力真是得到了巨大的鍛煉。
他對天啟宮驚人的熟悉,很快就走遍了各處。
在此之前他們啟用了一級通信渠道,這是駝子設計的體系,利用旗語、信號煙等進行長距離通話,實現(xiàn)緊急通知。
這在他們?nèi)粘9こ虝r也經(jīng)常使用,通訊便利也是工程推進如此快速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過許問親自走一趟還是對的,大部分流觴園過來的大師都集中在天啟宮里,這些人里不少都是犟脖子一根筋,把作品看得比命還重要,要不是許問親自過來把他們拖到空地,他們是根本不會理會什么信號通知的。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許問回到天啟宮門口,看見皇帝站在湖邊,正好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了他。
然后對方伸手向他一指,道:“把虎符交給他,七天之內(nèi),全部聽他調(diào)度。”
他身邊站著的,是一支殺氣騰騰的黑甲部隊,看去比之前在飲馬河畔救援的那支還要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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