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看著正在思考的蘇爽,心中有些微微的遺憾,他其實還想要保稅區(qū)的政策,但是他估摸也就是想想了,如果真說出口,蘇爽非打死他這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伙不可。
蘇爽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第二種吧,市里沒興趣給你擦屁股。”
雖說沒有差別,但是這些錢到了市里,可不會說是立馬就能用來償還債權(quán)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會被挪用的,畢竟下面那些人連帶帽的資金都敢用,方辰的這點錢又有什么不敢用的。
他可不想有一天,有人堵住他的大門,問他要錢。
方辰點了點頭,這一點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而且這樣也好,那些個什么陳年老賬的錢就省下來了,變相等于說是他又多賺了點。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欠賬在,但是對方企業(yè)都沒了,他找誰還錢去?
路上撿到一分錢,還能交給警察叔叔,他這錢就是想交恐怕都沒地交,他總不能便宜蘇爽吧。
“另外,還有一些事想麻煩您。”方辰說道。
蘇爽瞬間一哆嗦,一臉警惕的看著方辰,他真是被方辰的想法要求給嚇怕了,就方辰要的兩免三減半,以及百分之十五的所得稅減免,恐怕就要他發(fā)動所有的關(guān)系,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了,甚至弄不好還要經(jīng)過老爺子的點頭才行。
方辰尷尬的揉了揉鼻子,悻悻的說道:“您放心,這次是小事,真是小事。”
至于這樣嘛,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蘇爽這占多大的便宜。
不就是把他家養(yǎng)了十幾年的水仙花給連盆端走,然后又要了一點點的政策嗎,太小氣了點。
蘇爽微微一點頭,示意方辰直說。
“是關(guān)于電話設(shè)備廠一些領(lǐng)導(dǎo)干部的安排問題,我希望得到您的支持。”方辰緩緩說道。
說實話,電話設(shè)備廠的這些領(lǐng)導(dǎo)干部,他真是一個都看不上,電話設(shè)備廠變成這個樣子,他們需要負(fù)直接責(zé)任,不說是什么尸位素餐,酒囊飯袋吧,但他覺得也差不多。
反正不管怎么說,這種人他一個都不會要的,不說統(tǒng)統(tǒng)攆滾蛋吧,但也留不下幾個,所以說此時蘇爽的支持就尤為重要了。
原來是這事,蘇爽瞬間長吁一口氣,“沒事,在這件事上,市里為支持你的,我到時候讓下面的人研究一下,看能空出多少的職位出來。”
實職自然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可是這種養(yǎng)老的職位,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一抓一大把。
而且這一點,他和方辰的意見高度統(tǒng)一,電話設(shè)備廠落到這種境地,這些領(lǐng)導(dǎo)干部是要負(fù)責(zé)任的。
見蘇爽同意了,方辰心里的石頭也總算落了地,要不給這幫人找到一個好去處,歡歌笑語禮送出境,他真怕這幫人給他鬧起來。
雖說有老鄧頭這尊大神鎮(zhèn)著,但就算是雞啊,兔子啊之類的小動物,刀劍加身,大難臨頭的時候,也知道叫喚兩聲啊。
正所謂狗急跳墻,兔子急了蹬鷹便是這么個道理。
與其鬧得不可開交,還不如大家好聚好散,相忘于江湖。
又跟蘇爽聊了一會,反正方辰就是不走,直到這大紅袍泡了快十次,終于馬上沒味了,方辰這才起身告辭,雖然他喝不出這大紅袍什么味,但是總不能浪費吧。
方辰走了之后,一股巨大的危機(jī)感襲來,蘇爽隱隱約約的預(yù)見,一個小小的,像是他家閨女的身影偷偷的鉆進(jìn)他書房,把他的那些好東西都給扒拉下來,然后裝在小車?yán)铮d高采烈的推到了方辰家。
蘇爽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仰天長嘆,這就是報應(yīng)啊,女兒跟娘一樣,天經(jīng)地義啊,他能怎么辦?
他很絕望,這或許就是報應(yīng)吧。
回到自己的虎頭奔上,方辰有些無奈的盯著手中的大哥大,最終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今恐怕是真拖不過去了。
方辰拿起了大哥大,直接撥通了段勇平的電話。
響鈴響了幾聲之后,段勇平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方總今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您還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啊。”
方辰訕訕的笑了兩聲,他怎么覺察出段勇平的聲音里透著一股子的怨念那。
不過誰讓這是他自己造的孽呢,平日里段勇平給自己打電話,他就是一臉的不耐煩,懶得聽那些段勇平嘴里的重要事情,因為那些事在他眼中,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那什么老段,我給你商量個事啊,我想把董嘉木留下來當(dāng)財務(wù)部長,你有什么意見嗎?”方辰小心的問道。
當(dāng)老板的調(diào)個下屬,還這么小心翼翼的,方辰自己也是醉了,可沒辦法,誰讓他碰上的是段勇平這種犟筋,守財奴,葛朗臺。
“董嘉木不是在您那嗎?我沒意見,現(xiàn)在這邊鄭珊珊能撐得起來。”
段勇平嘴中的答案完全出乎了方辰的意料。
方辰頓時愣住了,甚至都有些傻眼。
“老段你今沒吃錯藥吧?”過了許久,方辰磕磕絆絆的問道,話都有些說的不利索。
“方總您要是再這么說,可就是故意打我的臉了,之前是我做錯了,太狹隘,把小霸王看的太重,沒有考慮全局,我應(yīng)該向您道歉才對。”段勇平平靜的說道。
他把董嘉木給派過去,就沒打算讓董嘉木回來。
方辰看了看天空,嗯,沒錯,這太陽的確是從西邊出來的,至于說現(xiàn)在掛在東邊的太陽,一定是他的幻覺,實際上這太陽在西邊。
那次跟方辰的談話,段勇平之后的確深思了許多,一股巨大的恐懼感襲來。
的確如此,如果他和方辰之間,真多了一個所謂的,總公司,那他該怎么辦?
如果對方能和方辰一樣,事事都做的讓他心服口服,雄才大略無可挑剔,他倒不是不能低頭做聽人家的。
可是能找出來這種人嗎?
他覺得幾乎沒有,像方辰這樣年紀(jì)輕輕就做出這樣成就的,古往今來都沒幾個,當(dāng)代能出一個就不錯了。
甚至他覺得,能讓他心服口服的,恐怕都沒幾個。
而且就算是有,也不會來給方辰當(dāng)什么,也就是說如果他繼續(xù)這么下去,很大可能會遇到一個不如他的存在,來給他當(dāng)領(lǐng)導(dǎo)。
不如他,還要插手他的事情,這一點他真的無法容忍。
另外,他和方辰有感情基礎(chǔ),是他們兩人從無到有,把小霸王拉扯到現(xiàn)在的,說是患難與共也差不多,所以方辰能包容他很多,可是換個領(lǐng)導(dǎo),還能這么包容他嗎?
答案顯然易見,并不可能。
所以說,就如同方辰上次所說的那樣,如果他不想面對這樣的結(jié)果,那就自己站出來吧。
現(xiàn)在他把自己放在總公司的身份,然后去看方辰下屬的這些企業(yè),瞬間就感覺豁然開朗了,甚至就連方辰把董嘉木給調(diào)走的事情,都覺得不那么在意了,甚至覺得理所應(yīng)當(dāng)。
因為從全局來看,這個即將成立的通信公司,更需要一些能夠沖鋒陷陣的大將!
“方總,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這個人太擰,太犟,太較真,除了您這樣的老板能包容他之外,恐怕沒有一個領(lǐng)導(dǎo)會希望有我這么一個下屬的。”段勇平有些無奈的說道。
方辰咧了咧嘴,他不知道是不是該夸段勇平有自知之明,段勇平的確是個不好相處的下屬。
這一點從前世,小霸王1995年如日中天,段勇平卻憤然辭職就可以看到出來。
而這一年來的接觸,他也意識到了,段勇平的性格,的確有太擰,太犟,太較真的一面,要不然按照正常人來說,就算再怎么在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也不會這么清晰的表露出來,更別說導(dǎo)致即便他作為老板,想調(diào)走個人,都要跟段勇平客客氣氣的商量,甚至還要想辦法補(bǔ)償才行。
他是前世就知道段勇平,對段勇平的性格多少有個準(zhǔn)備,而且也真離不開段勇平,所以才能算是勉強(qiáng)接受段勇平的性格,畢竟人無完人嗎。
而且還有一點,是段勇平?jīng)]說出來的,那就是段勇平太傲了。
不是方辰自滿自大,說句不好聽的話,除了他這樣開掛的重生者之外,真沒人能壓得住段勇平。
思慮了一下,方辰說道:“老段你現(xiàn)在能這么想,這么轉(zhuǎn)變,我的確很高興,證明我真沒看錯人。”
他這句話真是掏心窩子說的,段勇平能有這樣轉(zhuǎn)變,甚至說是成長,他真感覺省了好大的事,省了好大的心。
且不說段勇平轉(zhuǎn)變帶來的好處,最起碼這個總公司的職位,他就不用再為之煩惱了。
畢竟這個職位真的很重要,可以說未來他所有企業(yè)的運轉(zhuǎn),都在這個人身上維系這的。
如果段勇平不接手的話,他真不知道怎么辦了,畢竟他真找不出幾個,能跟他一起共甘共苦,彼此放心的人了。
當(dāng)然了,并不是說找不出來,只是慢慢培養(yǎng)感情,彼此磨合,這樣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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