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fēng)走過來的時候,那支臘梅已經(jīng)別在蘇羽兒的鬢發(fā)旁。
“二爺。”眼眸微動,里面的波光粼粼斂去。
蘇羽兒看過來,南風(fēng)對她點頭,“夫人。”
蘇羽兒頷首,知道他有事要和皇甫夙寒說,伸手去抱皇甫一諾,“你去忙,我和綿綿在這。”
“嗯。”皇甫夙寒視線在南風(fēng)臉上一掃,把皇甫一諾遞給蘇羽兒。
人高和人矮被抱在懷里的感覺不一樣,皇甫一諾見自己要換地方了,不大愿意,抱著皇甫夙寒不撒手。
蘇羽兒黑臉,“綿綿,你不喜歡媽咪了嗎?”
皇甫一諾看向蘇羽兒。
蘇羽兒露出傷心的樣子,“真的不要媽咪了?媽咪會哭的。”
皇甫一諾眨眼,幾秒后,轉(zhuǎn)身抱住皇甫夙寒,兩只小手在皇甫夙寒肩上拍。
意思差不多是快走快走。
蘇羽兒,“……”
蘇羽兒郁悶了,明明之前她很怕皇甫夙寒的,怎么現(xiàn)在黏皇甫夙寒黏的不行?
兩只小手把他抱的很緊,腿也在踢,很明顯告訴他自己的意思。
皇甫夙寒看向蘇羽兒,那嫉妒的眼神,讓他眸光柔和,“沒什么大事,放心。”
說著,抱著皇甫一諾轉(zhuǎn)身。
南風(fēng)跟上,看著趴在皇甫夙寒肩上笑開了的小臉,想起一句話。
女兒是爸爸的小情人。
所以,蘇羽兒這是被拋棄了?
幾人來到書房,皇甫夙寒把皇甫一諾報道沙發(fā)上,拿過一個娃娃給她玩。
南風(fēng)上前,看一眼乖乖玩耍的皇甫一諾,說:“宋老剛剛來電話了。”
似乎知道爸爸有事,皇甫一諾一點都沒朝。
皇甫夙寒擔(dān)心她亂動,手一直扶著她,聽見南風(fēng)的話,他眼睛只動了下,便嗯了聲,像是早有預(yù)料。
南風(fēng)繼續(xù)說:“蘇老怕是已經(jīng)等不及了。”
在國的時候,楊慧珍醒來沒多久,蘇源的電話就過了來。
他太想知道一個答案了。
幾十年,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面,這期間的煎熬,讓他再也忍不住。
得知皇甫夙寒一行回來,就立刻打了電話過來。
如果不是怕太唐突,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來。
“他問我,什么時候有時間,大家約個時間,一起吃個飯。”
皇甫夙寒手指在皇甫一諾手里的兔子娃娃上敲了下,聲音不疾不徐,“明天,時間他定。”
南風(fēng),“好的,我去回他。”
“嗯。”
南風(fēng)出去,皇甫夙寒看向皇甫一諾手里的兔子,那白嫩嫩的耳朵,裂開的嘴角,可愛又討喜。
他手指拿過耳朵,皇甫一諾眨眨眼,也去捏耳朵。
她在想,這有什么好玩的,卻沒注意到,皇甫夙寒始終在看著她,看著她卷翹的睫毛,圓圓的臉,眼里墨色變的幽深。
楊慧珍做好晚餐,幾人吃了,再收拾好,時間已經(jīng)快七點。
蘇羽兒帶著皇甫一諾在天鵝絨地毯上玩積木,玩著玩著,時間過去了半個小時,皇甫一諾的新鮮勁也過了去,把積木一推,往四周看去。
她在找,有什么別的好玩的。
蘇羽兒也掌握了些她的習(xí)慣和脾氣,看一眼時間,快八點,拍拍她撅起的小屁股,柔聲說:“綿綿,該睡覺了。”
皇甫一諾還在朝前爬,蘇羽兒看她這蟲蟲一樣的身子,扶額,這小家伙怎么這么皮啊。
她記得在她肚子的時候,很乖的啊。
皇甫一諾沒看見熟悉的人,叫起來,“baba……”
蘇羽兒聽著她這么一叫,這才發(fā)現(xiàn)客廳里皇甫夙寒不知道去哪了,但只要想想,她也不奇怪。
吃了飯,他不在客廳就大有可能去了書房。
奇怪的是外婆也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外婆?”家里客廳本來就大,蘇羽兒叫了聲沒有回音,疑惑,難道外婆休息了?
皇甫一諾撐著沙發(fā)站起來,邊叫邊朝前走,蘇羽兒怕她摔著,趕緊走過去,“要找爸爸是嗎?”
皇甫一諾對她伸手,指向樓上。
蘇羽兒忍不住笑,“你倒是知道爸爸在哪,是吧?”
皇甫一諾聽得懂她說什么,看看她和蘇羽兒之間的距離,然后兩只手松開,朝蘇羽兒撲去。
蘇羽兒驚呆了,“綿綿,你會走了嗎?”
皇甫一諾可沒蘇羽兒的興奮,撲進蘇羽兒懷里就抓著她的手搖,嘴里不停的叫爸爸。
蘇羽兒欣喜若狂,“綿綿,你再走兩步,媽咪看看!”
皇甫一諾卻不配合了,她一個勁的要找爸爸,不斷的看向樓上。
蘇羽兒沒辦法,只得抱著她上樓,心里卻還是激動,她待會要和皇甫夙寒說說,孩子可能會走了!
而此刻,二樓書房里。
皇甫夙寒和楊慧珍相對而坐,一人神色如往常淡淡,一人眉頭卻是擰緊。
“羽兒的父母?”楊慧珍開口,眼里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波動。
羽兒的母親是她的養(yǎng)女,而父親她也不知道,但她記得女兒被帶回來時那個女人說的話。
她說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好把羽兒養(yǎng)大成人。
現(xiàn)在皇甫夙寒突然問起,是什么意思?
楊慧珍眼里一時劃過很多神色,甚至有懷疑,警惕。
皇甫夙寒已經(jīng)把楊慧珍的神色看在眼里,他手搭在腿上,眼神直接的看著楊慧珍,里面是沉著,冷靜,“您別擔(dān)心,我不會做傷害女兒的事。”
這句話如醍醐灌頂,打消楊慧珍的擔(dān)憂。
她想了想,好久,嘆了口氣,問皇甫夙寒,“你知道多少了?”
皇甫夙寒能突然問女兒的父母,那就不是簡單的只是問問了。
他一定知道了些事。
皇甫夙寒點頭,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楊慧珍。
楊慧珍愕然,好半響說:“你是說羽兒長的像那個人?”
皇甫夙寒眼神依舊未變,“是。”
他眼簾垂了下,蓋住那深沉的墨色,“時間很久,查起來很費力,所以才問您。”
楊慧珍心咚咚的跳,一時竟緊張起來。
良久,她說:“羽兒母親的確不是我親生的。”
記憶打開,楊慧珍回想起二十七年前的一個冬天。
那天她從餐廳里回來,因為一個有錢人包了餐廳做婚宴,下班的晚了。
經(jīng)過一個巷子,聽見里面?zhèn)鱽砑毴醯目蘼暋?br />
她剛開始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什么東西,結(jié)果仔細一聽,是個孩子在哭。
她還以為,是孩子走丟了,準備帶孩子去報警,看是哪家丟了孩子。
卻不想,那孩子哪都不去,只是哭,一雙眼睛都是紅血絲。
她看的心疼,把孩子帶回家,等情緒穩(wěn)定了就去警察局。
孩子卻說,她沒有家,沒有父母,她是孤兒。
她一直喜歡,奈何第一胎生的兒子,本來決定等穩(wěn)定點的時候,再生個女兒,丈夫卻出車禍去世,她想要女兒已經(jīng)不可能。
這孩子可憐,很乖,她很喜歡,便養(yǎng)了下來,這一晃,就是十五歲。
讓她怎么想都想不到的是孩子失蹤了,報警,去了學(xué)校,就是找不到,她一晚上半白了頭發(fā)。
等五年后,羽兒就被抱了回來,直到現(xiàn)在。
皇甫夙寒聽完楊慧珍的敘述,眉頭微擰。
事情比他想的還要復(fù)雜。
“明天需要見一個人,我想,您應(yīng)該會知道一些事。”好久,皇甫夙寒說。
楊慧珍一下直起身,“你說的是?”
皇甫夙寒沉聲,“他可能是羽兒的外公。”
“……”
蘇羽兒抱著皇甫一諾上樓,她沒抱著她去書房,也沒帶她去兒童房,而是直接去了她和皇甫夙寒的臥室。
皇甫夙寒還沒出來,可能還在忙,她不能帶著孩子去打擾他。
皇甫一諾看見古色古香的臥室,什么爸爸的忘了,眼睛呆萌的看著那氣色水晶簾,仕女圖屏幕,眼里都是光。
她不鬧,蘇羽兒要省心的多。
低頭去看小家伙,嘖嘖,那呆呆的模樣,簡直就是個小萌娃。
蘇羽兒有種想拿手機給皇甫一諾拍照片的沖動。
“哇……”贊嘆聲從嘴里溢出,那小胖手也忍不住朝水晶簾抓去。
蘇羽兒是知道小家伙的破壞力的,趕緊抓住她的手,“不行哦”
眼看著就要摸到,卻被阻止,皇甫一諾心里那個落差。
她不干了,要去抓,還叫起來,“啊!”
蘇羽兒有些頭疼了。
不是她不給她玩,是真的她一扯,這水晶簾絕對被她扯下來。
她會心疼死的。
趕緊抱著皇甫一諾去浴室,“綿綿,很晚了,媽咪給你洗澡,咱們睡覺啊!”
皇甫夙寒不樂意了,看著水晶簾離自己越來越遠,叫的更大聲了。
蘇羽兒被她叫的耳朵嗡鳴,避免她的聲音傳出去,趕緊把門關(guān)上。
得,這一隔斷視線,皇甫一諾哭了。
蘇羽兒趕緊拿別的東西轉(zhuǎn)移她注意力,哪里想,小家伙傲嬌的很,就是不接,手不斷的推,眼睛朝浴室門外望,眼里全是眼淚。
“哇哇……”
蘇羽兒眉頭擰緊,臉變的嚴肅,“皇甫一諾!”
她覺得孩子不能太慣著,這真的要什么給什么,以后長大了還得了?
皇甫一諾被兇,哭的更厲害了,邊哭還邊叫,“爸爸……嗚嗚……”
蘇羽兒沉了臉,“皇甫一諾,你現(xiàn)在叫誰都沒有用。”
皇甫一諾,“哇!”門咔擦一聲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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