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為春,無相城位于西方偏北,是以氣候還有些濕冷。不過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比賽的原因,天公作美,一大早就出了大太陽,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城中大街小巷都有身穿無相殿白袍的弟子嚴格把守,同時還能瞧見其中有著不少士兵拿著武器在維持秩序。
中央的巨大角斗場中已經開啟了防御結界,能夠容納百萬人的斗場里在此刻也坐滿了來自不同城市和地域前來觀看比賽的人群。
帝都學院作為歷代大賽的冠軍,屬于他們的休息區自然是被劃分在看臺前方最好的一處,當太上長老四人帶著身后一群身穿帝都學院制服和參賽隊服的年輕人進入角斗場后,四方看臺上的觀眾們立刻發出熱烈的掌聲跟歡呼聲。
聽著四周震耳欲聾的吶喊跟掌聲,隊伍中的軒轅天心這才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了屬于帝都學院的榮耀。
而在他們進場后,十六個入口也分別涌出其他的參賽隊伍,皆是一群穿著統一制服的年輕人,隨著他們的出現,也讓得整個角斗場中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休息區內,被分為了兩塊,前面坐著的是軒轅天心他們這群參賽隊員,而隔了一個過道后面坐著的是來自帝都學院前來觀看比賽的學員們。
雖然今日這些學員們在發現隨風和紅蓮居然也穿上了參賽隊員的隊服,不過因為良好的紀律,即便他們心中好奇,也沒有一人發出疑問或者不滿。
待得軒轅天心等人落了座后,太上長老連同蘭因站在他們跟前,先將一行人一一看過后,太上長老方才對著軒轅天心道:“從進入這里開始,不管是正選隊,亦或是預備隊,所有參賽隊員的一切便是由你布置了。待會兒老夫就會跟院長前去最高看臺,而二長老還有四長老只負責后面的那些小家伙們,至于待會兒比賽要怎么安排,就完全靠你這個隊長主持大局。”
軒轅天心聞言愣了愣,卻是沒有想到原來隊長的任務這么重,居然連整個比賽都不會有長老們管。
估摸是怕她第一次參加這種大賽緊張得亂了陣腳,太上長老笑了笑,溫聲道:“不要將比賽的結果看得太重,聽下面的大賽主持人如何說,你便如何做。現在各方參賽隊已經進城,開始之前應該會讓每個隊的隊長上去抽簽決定你們的對手。”話音頓了頓,笑道:“抽簽這種事情就是看手氣,就看你這丫頭今日的手氣如何了,萬一抽到個實力弱的隊伍,說不得今日第一天比賽,我們帝都學院還能來個一穿八呢。”
太上長老很少當著他們這些學生的面前開說這種小玩笑,倒是讓得緊張的隨風和紅蓮二人放松了不少。
蘭因默默地看了軒轅天心一眼,也是開口補充道:“這次前來參賽的隊伍有兩百支,其中普通學院隊伍有一百二十,宗門隊伍有五十多支,而剩下的隊伍便是宗門和學院聯合的。淘汰賽上你們不要太過擔心,只要進入前八十,就能進入循環賽,而循環賽中才是爭奪激烈的時候,八十支隊伍,只有前八名才能進入最后的決賽。”
或許蘭因只是想要安撫軒轅天心,讓她不必太過緊張,哪知他話音一落,軒轅天心一邊揉著眉心,一邊苦笑道:“老師,我知道您是想要給我解壓,但是聽您這么一說,我不但沒有解壓,反而更緊張了啊。”
想想也是,兩百支隊伍,淘汰賽上就要抹掉一大半,最后只有八支隊伍才能進入決賽,而且進入決賽后還要爭奪冠軍,說起來這真的很有壓力啊。
“為什么來參賽的隊伍會這么多啊!”軒轅天心忍不住嘀咕。
瞧得她一臉頭疼的模樣,蘭因清冷的目光中掠過一抹淡笑,但轉瞬即逝,快得幾乎沒人能瞧見。
妖王殿下黑著一張臉瞥了蘭因一眼,然而因為睡了好幾日的客廳,這次他沒敢在軒轅天心面前繼續鬧騰,只能抱著雙手不吭聲。
“待會兒若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問你師兄。”蘭因再次看了軒轅天心一眼,這才側頭看向身邊的太上長老,道:“我們該過去了。”
太上長老聞言瞥了一眼對面的最高看臺,端著一張德高望重的臉,卻說了一句不德高望重的話,“說實話,老夫還真不想上去看見元燼那張虛偽的老臉。”
此話一落,除了蘭因和妖王殿下二人還能保持一臉淡定外,軒轅天心等人皆是一臉錯愕地看著太上長老,似怎么也沒有想到居然還能從太上長老的口中聽到這種話。
而對于太上長老的抱怨,蘭因面色淡淡,提醒道:“您口中所說的那人是無相殿的殿主,想要看不見他,有些不大可能。”
估摸太上長老自己也覺得不大可能,所以在點了點頭后,端著一張德高望重的臉,道:“走吧,再不過去只怕會有人來催咱們了。”
蘭因聞言頷首,然后跟著太上長老并肩離去。
倒是軒轅天心一臉若有所思地看向對面的高臺,“元燼…原來無相殿的那位殿主叫這個名字。”
一旁妖王殿下哼了哼,但哼的聲音大了些,讓得軒轅天心側頭看去,見他一副不爽的模樣,冷聲道:“你牙癢嗎?”
“爺牙不癢,渾身癢。”似賭氣般地回了一句,臭著一張臉,妖王殿下忍不住嚷道:“睡客廳睡出來的。”
“那也是你自找的。”軒轅天心橫了他一眼,一點兒都不為所動,氣得妖王殿下又開始磨牙哼哼了。
這幾日,他們都瞧得出來妖王殿下跟軒轅天心之間似乎有些不和諧,估摸是怕二人又掐起來,一旁的子亦立刻打圓場道:“都先坐下來休息會兒吧,待會兒還要你還要去抽簽,兩百支隊伍抽下來,也有得等了。”
子亦這話倒是一句大實話,是以軒轅天心也不再去管某位心情不爽的妖王殿下,落了座后,便開始打量起其他休息區內的參賽隊伍,然而因為這個角斗場著實太大,人又著實太多,饒是她的眼力再好,也分不出那些參賽隊到底誰是誰。
……
……
“玉長老和蘭因院長倒是來得晚了些。”
當太上長老和蘭因二人剛剛踏上高臺后,便聽得一個帶笑的聲音響起,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正好瞧見一身穿無相殿教袍的中年男人,只不過這男人身上所穿的教袍上卻繡著金邊,跟無相殿其他人的所穿的教袍很是不一樣。
中年男人面上帶著和煦的微笑,頭上的金色教冠卻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輝。
當瞧見他后,太上長老臉上也是堆起了笑容,道:“元燼殿主倒是來得早。”目光一轉,看向元燼身旁正冷著一張臉的天老,太上長老臉上的笑容更濃郁和真實了幾分,“你也來得挺早的。”
聞言,天老臉上的冷意消散了幾分,沖太上長老微微一笑,道:“我是有皇命在身,不敢不早啊,哪里像你這般自由舒服。”話落,目光看向蘭因,繼續笑道:“往屆的大賽可從來看不見院長的身影,這一次倒是看見了。”
蘭因聞言點了點頭,淡淡道:“這一屆大賽有些不同,只能跟著太上長老一起過來了。”
話落,二人走了過去,當瞧見高臺上擺放著的座椅后,太上長老眼中閃過一抹幽光,他總算是知道為何剛剛天老的臉色會不怎么好看了。
只見高臺中央擺放了四張桌椅,這個高臺除了無相殿、帝都學院和皇室外,沒人再有資格上來,以往歷屆大賽不管在哪里舉辦也同樣如此。
然而今日卻是有些不同了,四張桌椅居然分了主次。但若說分主次其實也沒什么,可世人皆知,不管在哪里舉辦大賽,皇室便代表著權威,不分主次時,皇室的桌椅定然是在最中間,若分了主次,那么主位也必定是皇室的。
可是……
太上長老的目光在四張桌椅上快速地一掃,心中卻冷冷一笑,無相殿這是想要干什么?
桌椅不僅分了主次,居然還生生將中間的桌椅給放在了前面一點兒,而那一張明顯是主位的桌椅居然放著無相殿的名字!
難怪身為皇室守護者的天老會冷了一張臉。
元燼似乎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妥般,微笑著看著三人,客氣又有禮地道:“既然都到了,那就先落座吧,抽簽馬上就要開始了。”說著,便徑直在那張明顯是主位的桌椅前坐了下來,居然大刺刺的讓皇室和帝都學院的桌椅落后了他一步。
太上長老眼中閃過一抹玩味,挑眉看向又冷了臉的天老,眼神中似乎在問你真的要坐下去?
天老哼了哼,也不愧是將皇明月給捧大的人,有時候來了脾氣,跟折騰人的妖王殿下簡直是一模一樣。
落座?
天老突然抬手一揮,只見屬于皇室的那一張小桌跟椅子唰地一聲往更前面移了幾分,如今看上去倒是像單獨分出來的一樣,當桌椅穩定后,天老方才拂了拂袖,淡聲道:“我們家那小子難得出來參加一次比賽,太靠后可瞧不見什么,這里的位置倒是不錯,視野也開闊,老夫就坐這里吧。”
天老選的那位置哪里是視野開闊,簡直是太闊了些,直接跑到了高臺最前邊,桌子的跟前已經靠在了圍欄上。
元燼看了天老一眼,眼中微微沉了沉,還不等他想要說什么,卻聽見另一邊也是一道勁風刮過,屬于帝都學院的那兩張桌椅也是移動了最前面,跟天老所選的位置正好并在一起。
太上長老放下剛剛揮出的手,沖著元燼淡淡一笑,道:“人老了,視力也跟著退了不少,老夫唯一的弟子要下場比賽,這個難得的機會可不能錯過。元燼殿主可不要怪我們這些老家伙不守規矩啊。”
不守規矩?
若真是不守規矩,也是無相殿在先,瞧著三張并列在前的桌椅,元燼垂眸笑了笑,然后起身也是衣袖一揮,道:“倒是我無相殿考慮不周,桌椅太過靠后了些,既然是為了觀看比賽,那還是都動一動吧。”
唰地一聲響,四張桌椅都擺放在了最前面,然而這一次卻沒有什么主次之分,無相殿的位置也并沒有在最中間了,因為天老那么一動,如今擺放在最中間的桌椅反倒是帝都學院的那兩張。
天老瞥了一眼四張桌椅,對于這個位置倒沒有什么不滿了,直接拉過椅子便落了座,而太上長老也是笑了笑,拉了椅子跟蘭因一同入座,還對著元燼和天老笑呵呵地道:“那倒是承讓了。”
一場暗斗消停了下來,高臺上的四人面色淡定地坐好,就跟剛剛什么事兒也沒發生過般,甚至還能不時笑談幾句,若是軒轅天心在這里,只怕也得感嘆一句果然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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