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收回腳，在老人身邊蹲下來。

    他嘴角噙著笑將蘇承看了片刻，突然掏出手機對著他拍了幾張照，然后興致勃勃的放到老人眼前，

    “來，看看，蘇老先生，沒想到你還能有這種樣子吧？”

    老人渾濁的眼睛恍惚的半睜著，卻已經足夠看清屏幕里，那個臉上印著鞋印，下巴脫臼，口水和灰塵在留上混在一起的自己。

    他含糊的怒吼起來，說不清話，只有口水還在不停地往外流。

    楚衍吃吃發笑，嘆著氣道，

    “瞧瞧，昔日里在總統府大約連灰塵都沒見過，出入都有人把所有入眼的東西擦十遍的蘇老先生，現在變得連街邊乞丐都不如了，至少乞丐還不會流口水呢。”

    楚衍從胸前口袋里掏出疊好的手帕，作勢要來給蘇承擦臉，伸到一半他卻又把手收了回去，自言自語般的道，

    “我這可是香奈兒的限量版，給一個乞丐用也太跌份兒了。”

    老人從地面狠狠的瞪著這個男人，目光里帶著近乎瘋狂的怨毒和憤怒。

    可楚衍看起來無關痛癢，甚至老人越露出這種表情，他看起來便越心情愉快。

    他站起來，拎過椅子，把老人框在椅子腳之間，堪稱優雅的坐下去，完成了這個帶著侮辱性質的行為。

    老人仰著頭，看著男人翹著二郎腿踩在自己身邊，居高臨下望下來的眼神，他的全身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開始充血，呈現一種憤怒的紅色。

    楚衍撐著下巴望著他，聽著他含糊不清帶著口水音的憤怒叫罵，不痛不癢的道，

    “閉嘴，接下來你不用說話了，只要聽我說就好。”

    空氣里依舊充斥著老人含混不清的聲音，喋喋不休得像是不停從腐爛樹枝里流出來的毒液。

    可下一刻這聲音斷裂在一聲響亮的巴掌里。

    楚衍俯著身子，面無表情的看著老人，又一巴掌狠狠打在了他的另半張臉上，將他剛被扇過去的臉又轉了個方向。

    他從上而下的與老人僵硬的目光對視，面無表情道，

    “我叫你別說話了，老東西。”

    “你再發出半點聲音，我就打你十巴掌，聽懂了嗎？”

    短暫的僵硬后，蘇承的臉更紅了，他用力的轉回頭來沖楚衍憤怒的嘶吼起來。

    聲音響起的瞬間，巴掌便毫不猶豫的扇了下來。

    一下兩下三下，機械的森冷的惡狠狠地。

    直到半分鐘之后，聲音才終于停下來。

    蘇承的臉已經被扇腫起來了，他終于收起了所有聲音，只用堪稱恐怖的怨毒目光盯著楚衍。

    可男人收回手，在他的眼神里沒有半分波動，

    “我其實很遺憾，等我走到你面前的時候，你已經老成這個不中用的死樣子了，不然我還會有更多的方式來招待你，作為再次見面的禮物。”

    他盯著腳下的老人，像是盯著被釘住七寸的蒼老的毒蛇，目光里都是要將人扒皮抽骨的狠戾與陰冷，

    “當年在紐約用賬本把初陽交換過來，看到她第一次發病開始，我就發誓，總會讓你們也嘗到這樣的滋味的。”

    他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一腳踩上老人的胸口，碾壓出破風箱般難聽又嘶啞的痛苦聲音，

    “這樣想要痛哭卻無法發聲，想要殺人卻沒有力氣，這樣尊嚴全無，要跪在別人腳下舔鞋底，從天堂跌落地獄的，一無所有的滋味。”

    楚衍緩慢低沉的笑起來，燈光在他臉上落下冰冷的陰影，

    “怎么樣，這滋味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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