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高空下望，近處有流云四散，而更下方的海面上鋪陳著萬丈日光，那光芒從他們的角度傾瀉而下，仿佛他們的所在便是光芒的來源。

    “想去海面上兜一圈嗎？”

    程致遠問她。

    沈翩躚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可以嗎？”

    程致遠微微一笑：

    “當然。”

    他隨即便按響了直通駕駛艙的內線，跟駕駛員說了自己的需求，于是緊接著沈翩躚就感受到了飛機降落時才會有的俯沖感，程致遠抱著她跟著晃了兩下，她哈哈的笑了起來，轉頭又看向窗外。

    隔著一層窗戶，藍色的大海距離他們越來越近，直到覆蓋了整個瞳孔。

    飛機造成的氣流在海面上刮起大風，讓這一片海水動蕩的卷起層層大浪。

    飛機并沒有離得太近，可藍色已經完全填滿了整個窗戶。

    沈翩躚眼里充滿了驚嘆，慢慢的伸出手去觸摸冰涼的玻璃窗，喃喃道：

    “可以開窗嗎？”

    “可以。”

    她推開程致遠，自己下了地，將窗戶向上推去。

    海風嘩的一聲灌進窗戶，將她的長發全部向后紛亂卷起，一張臉完全暴露出來，只有鬢角的幾縷頭發還貼在臉頰上。

    她雙手放在窗臺上，一雙桃花眼里神情怔怔，全是對自然美景的驚艷。

    撲面而來的濕氣，不再隔著一層窗戶便顯得格外清晰的，嘩啦嘩啦的海潮聲，還有海鷗的啼鳴，和毫無阻隔的巨大的風聲。

    這一切都叫人沉醉和驚嘆。

    沈翩躚看得出了神，幾乎要把腦袋伸出窗外，被程致遠擋了一下才停住。

    “外面風更大，吹了會頭疼。”

    她只好悻悻放棄，盯著海面看了一會兒后突然又轉頭看向程致遠。

    程先生最開始沒在意，被她盯久了便挑了挑眉問：

    “怎么了？我臉上有東西？”

    沈翩躚搖了搖頭，又轉頭看了一眼海水，再看了他一眼，最后翹起嘴角，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就是突然發現，以后如果我想看海，就盯著你的眼睛看就好了。”

    程致遠愣了一下：

    “這算是夸獎嗎？”

    “當然算了。”

    沈翩躚把程先生的脖子勾下來，在他眼皮上輕輕印了一個吻：

    “你有一雙最美的眼睛，我很喜歡。”

    程致遠彎了彎嘴角，啄了啄她的唇角：

    “榮幸之至。”

    并沒有在海面上空停留太久，大約盤旋了五分多鐘后，飛機便打了個轉朝高空而去了。

    像一只巨大的白色的鳥，翅膀撩起一點海水，在陽光下反射出閃亮的光澤來。

    這一場長達半年的旅行，才剛剛正式開始。

    第一個。

    沈翩躚花了接近一半的時間記錄在飛機上所見到的風景。

    由于是私人飛機出行，所以他們的路線非常自由，甚至能做出很多常人所不能達成的舉動。

    比如因為想近距離看到海面，就讓飛機下降到足以讓他們看清海鷗和浪花的位置，打開窗戶讓風和海腥味一起吹進來。

    比如因為想拍下某一處山頂的瀑布，便讓飛機在森林上空盤旋，甚至下降到大瀑布下方一點點的位置，直到有水珠濺到鏡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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