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長在北邊的寒冷地帶,可能出生的時候,正值隆冬,部落里沒吃的,就被凍死了。
就算僥幸活下來,也要不斷與殘酷的環(huán)境做斗爭。
中原地帶冬天不會冷到人受不了,而且沒有那么漫長,又有田野,所以,只要在入冬之前屯好糧食,一般不會很慘。
不過,這個世界是有幸運兒的。
在某些地方,不用種田,也不用擔心生下來就凍死。
因為那里從來沒有冬天,植被非常茂盛,樹上的果子一年四季,吃不完。
所以,那里的人,特別懶。
凌牙門就是這種地方。
這里的人享有的自然資源是得天獨厚的,沒有冬天,也基本不會餓死。
人懶了,是沒有戰(zhàn)斗力的。
凌牙門的海盜,在這一帶稱王稱霸,但他們一輩子都沒有見過正規(guī)的軍隊,沒有與正規(guī)軍隊打過一場。
在他們腦海中,軍隊就是他們這種樣子,包括三佛齊的軍隊,也差不多。
所以啊,當他們第一次看到宋軍的戰(zhàn)斗方式,被嚇住了。
趙延轉(zhuǎn)身就跑,其他人一看城主都逃了,自然更加無心戰(zhàn)斗。
連做最基本的反抗都沒有,直接潰敗。
李寶在另一路,基本上沒有遇到反抗。
一場追殺開始了。
直到傍晚的時候,海盜已經(jīng)被殺掉一半。
趙延慌忙乘船開溜,他直接向三佛齊而去。
這一天,宋軍順利占領(lǐng)了凌牙門。
凌牙門拿下來后,宋軍有了一個據(jù)點,也不用擔心因為戰(zhàn)線過長,后勤不足。
同時,宋軍的兵鋒開始俯瞰隔海相望的三佛齊。
得知趙延逃脫,李寶也不心急,趙延不過是鼠輩爾,不足為慮。
倒是三佛齊扣押的一百多大宋商人,必須盡快救回來,這是皇帝陛下下的旨意。
如若不救回來,以后大宋的商人在海外貿(mào)易的時候,總會覺得沒有安全感,這不是朝廷愿意看到的。
第二日上午,李寶便命人送了一封信到三佛齊。
南海之戰(zhàn)首戰(zhàn)宋軍拿下凌牙門的捷報還在路上,東京城的皇帝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想第三步、第四步的計劃了。
靖康年的五月,皇帝召見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意氣風發(fā)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在新學領(lǐng)域有很高的造詣,是翰林學士石子明的關(guān)門學生。
他叫虞允文!
在正統(tǒng)的歷史上,虞允文是宋孝宗趙昚的宰相,是南宋的頂梁柱。
而在此時,他還是一個二十三歲的年輕人。
正是學有所成,滿腔熱血的年齡。
就想當年他的老師像皇帝呈報了百家大世疏一樣,他像皇帝呈報了南海四策:封建、教化、交子、維和。
從政治制度、文化教育、金融經(jīng)濟和軍事這四大維度,來闡明了大宋對南海諸國之策。
其中,政治制度以封建而概括,已經(jīng)顯而易見。
維和則直指,大宋軍隊要開駐南海,名義上維護各國和平,其實是保障大宋的一切在那里扎根。
有人私下指責虞允文與石子明一樣功于心計,諂媚主上。
虞允文恰逢此時提出南海四策,是摸清楚了皇帝的心意。
自前年皇帝將兩地宗室分封后,京師宗師依然是皇帝心頭之刺。
太上皇一共25個兒子,被皇帝殺了兩個,除掉皇帝自己,還剩22個。
東京城還有22個王。
而去年韓貴妃得了皇子后,朝野風云變幻,立太子之事一時間甚囂塵上。
而這其中,有親王參與進來。
例如鄆王趙楷,便與當今皇長子走得很近。
鄆王背后還有太上皇和太后的支持。
雖說如今的天子大權(quán)一手在握,朝中大臣都唯皇帝馬首是瞻。
但從道德禮法上來看,太上皇和太后跳幾下,皇帝似乎也不好明著來。
顯然,這個時候就是機會了。
虞允文抓住了這個機會。
南海的三佛齊剛剛扣押了大宋一百多個商人,這對如今商貿(mào)空前發(fā)達的大宋來說,是不可饒恕的。
民間早就憤怒了,這不僅僅是侵害了大宋朝廷的利益,更是侵害了大宋民間的利益。
就有很多偏激的商人表示愿意募捐,為朝廷提供資金,發(fā)動對南海的全面戰(zhàn)爭。
例如東京城糧商起家的朱青,他剛剛做完了未來五年的商業(yè)計劃,其中有一條是從南海諸國運轉(zhuǎn)糧食回來。
但現(xiàn)在南海的局勢,讓這一切變得不確定。
他就是堅決的主戰(zhàn)派,也是絕對的民間皇黨商人。
又加上大宋最近幾年對外戰(zhàn)爭取得空前勝利,宋人的大國情懷一下子起來了。
主戰(zhàn)的聲音越來越多。
虞允文無疑是借勢上疏。
他這份南海四策一呈遞上去,便深得皇帝之意。
第二天,大宋邸報就在全國各地刊載了對南海的態(tài)度。
一時間,虞允文成了大宋民間商人最喜愛的一個大臣,瞬間刷了一波民望起來。
有人則毫不掩飾指責這是石子明在結(jié)黨營私,借著大宋國內(nèi)之勢,扶自己的學生上位,其心可誅也!
次日,朝廷上,以徐處仁為首的大臣,向皇帝進言,建議皇帝早立儲君,以穩(wěn)人心。
且徐處仁直接提出來,自古皆以長子繼位,當里崇國公、皇長子趙諶為太子,入主東宮。
一時間,多數(shù)大臣都贊同徐處仁的建議。
但也有人反對,例如御史中丞何也便公開指出,崇國公曾經(jīng)私下抨擊新法,決然不能立儲君,否則會動搖新法,毀掉天子心血。
從來不嫌事大的何也,張口就震驚了朝堂。
皇長子抨擊新法?
這是多大的事,你何賤人沒證據(jù)可不能亂說啊!
徐處仁等人怒斥何也信口雌黃,攪亂朝局,當各取御史之職,發(fā)配嶺南!
一時間,朝堂口水飛濺起來。
關(guān)于立太子一事,暫且未提了。
退朝后,趙桓剛回到自己的御書房,邵成章便進來道:“官家,大哥兒求見。”
趙桓心中疑惑起來,趙諶這個時候來見自己,莫不是聽到立太子的風聲了,所以前來?
“讓他進來。”
趙諶進來后,行禮:“爹爹,兒有一事,還請爹爹答應(yīng)。”
“大哥兒,你有何事?”
“兒請爹爹讓兒去西南,兒自覺自小深居宮中,對外面世界了解甚少,想去外面錘煉。”
趙桓一聽,心中微微一驚,不由得對趙諶另眼相看起來。
趙諶必然是聽到了風聲,恰逢在這個時候,申請出去,顯然是以退為進。
這一招,趙桓并不反感,相反,若真的是趙諶想出來的,他覺得自己這兒子倒是長大了,懂得在權(quán)力之中游走了。
但也可能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背后有人出的主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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