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和尚。”
柳無方面色一喜。旋即那老漢施施然走了進來。
巧天工當先說道：“不見。”
“是。”
老漢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要出去。
柳無方忙道：“來人是我好友，請巧天工讓他進來一敘。”
巧天工聞言，朝著老漢使了一個眼色。老漢出去，不多會，佛相大步走入。
“小方子。”
再見好友，佛相面色一喜。旋即見柳無方朝著自己使眼神，目光瞥向一旁晃著太師椅的嬌俏女子，便上前躬身說道：“佛鄉(xiāng)釋論疏，見過巧天工前輩。”
“嗯，找我何事？”巧天工不冷不淡地應(yīng)了一句。
佛相道：“實不相瞞，釋論疏此行乃是受了紅塵素衣所托，前來捎帶物品給小方的。”
“哦，去吧。”
巧天工擺了擺手，閉上了眼睛。看似不甚在意，潔白嬌俏的耳朵卻是微微動了動。
佛鄉(xiāng)見狀，走向柳無方，結(jié)結(jié)實實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
柳無方笑著與佛相相擁，旋即問及最近江湖形勢。
“唉，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了，詳情如此。”
佛相將近來發(fā)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番。及至說到柳三變重傷時，柳無方面色大變，忙追問傷勢。
佛相笑道：“經(jīng)過療養(yǎng)，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
這時，巧天工突然說道：“當初柳三變接過博士生大旗，我也曾反對。如今看來他能布出這般局勢，也算沒辱了博士生名頭。”
兩人俱都一愣，轉(zhuǎn)頭看去。巧天工又道：“你們繼續(xù)，不用理我。”
佛相點了點頭，將信封與錦囊拿出，遞給了柳無方。
“信封是給你的，至于錦囊，你看了信封便知。”
柳無方點了點頭，拆開了信封，仔細閱讀了起來，半響之后，面色驚異。
“師尊讓我離開巧奪天工了。”
“嗯？”
巧天工聞言，猛然坐起了身子。伸手一招，便吸過柳無方手上的信封，看了起來。
“勢態(tài)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她低語。
“前輩，晚輩不能繼續(xù)侍奉你了。”
柳無方話語中滿是失落，實則眼里確實喜意盎然。顯然在巧奪天工里早待的不耐煩了。
巧天工也不點破，說道：“契合赤龍臂的方法你已經(jīng)掌握，即便不在我這里，也能持續(xù)修行。但是想要更好的使用赤龍臂的力量，你還需要去找一個人，去學(xué)習(xí)他的拳法。只有他的拳法，能完美地發(fā)揮赤龍臂的威力。”
“請前輩指教。”柳無方說道。
“你完成柳三變囑托之后，便前往太湖一帶，尋找一位使血色大刀的男子。找到了他，他自然會傳你拳法。”
柳無方問道：“不知哪位前輩是何人物？”
巧天工搖了搖頭，道：“你找到他之后，他若是愿意告訴你，自然會告訴你。”
“嗯，既然如此。無方即刻便出發(fā)了。”
“嗯，你的佩劍我已為你重鑄，威能更勝過往，你去尋吳老漢取劍，去吧。”巧天工擺了擺手。
佛相說道：“小僧需回佛鄉(xiāng)一趟，有緣再見了。”
柳無方與佛相兩人各自離去。
“三教暗流突然涌起，是誰在主導(dǎo)？但愿久遠前的一幕不要再重現(xiàn)。”
巧天工也沒了曬太陽的興致了，起身返回了屋里。
…………………………
無名荒林中，天華君欲回宗上天峰，卻遭東瀛小劍圣攔路逼殺。
天華君朗聲一笑，放聲高唱。
“曾向書中問道，亦從世里尋蹤，方知無計入南宮，只有青山荒冢。不盡花間明月，恁多松下清風(fēng)，皆輸吾枕上惺忪，悟了紅塵一夢。”
辭號落下，赫見清風(fēng)陣陣，天降湛藍神封。
“有何能耐，盡展吧。”
天華君手握神封，神態(tài)瀟灑愜意。
柳生劍影眼神一凝，身形瞬動，浪刀錚然出鞘，一抹凌厲刀光，直襲天華君。
天華君負劍一退，輕松避開。
柳生劍影浪刀一振，極招瞬出。
“暗影殺刀。”
一抹黑影突兀而出，潛入底下，快速往天華君而去。
天華君見狀，劍指一引，神封自懸，滴溜溜地旋轉(zhuǎn)，卷起一振凌冽劍風(fēng)。
“御秋水神風(fēng)。”
天華君劍指一翻，劍風(fēng)猛然增大，卻聽一聲鏗然，強行破去柳生劍影一招，同時余威不見，神風(fēng)襲向柳生劍影。
柳生劍影瞳孔一縮，元功怒提，滿頭紅絲亂舞。浪刀宗近上寒芒大作。
“心流·無生斬！”
元功提起，柳生劍影舉刀力劈。浩瀚神風(fēng)竟被一分為二，刀芒直沖天華君。
天華君握劍在手，奮力一擋。
鏘！
強聲振發(fā)，兩人氣勁猛然一爆，炸的虛空陣陣轟鳴。天華君沉腰立馬，卸勁地面。霎時間，地面一陣轟隆，百米之內(nèi)，如蛛網(wǎng)開裂。
“不差。”
天華君一聲長嘯，提劍來攻。柳生劍影凝神相對，雙方刀來劍往，轉(zhuǎn)瞬百招。
遠處，天心君眼神陰沉。突然，他手掌一翻，一張強弓在握，旋即弓拉滿月，真力凝箭，箭鋒遙遙鎖定天華君。
旋即輕輕松手，真力利箭破空而出，激射天華君。
“尚有埋伏！”
激戰(zhàn)之中的天華君心有感應(yīng)，劍上猛然催力，將柳生劍影迫開。旋即回身舉劍格擋，卻仍是晚了一步，利箭透胸而出。
柳生劍影見狀，眼中不快之色一閃而逝，手上動作也慢了下來。
“宵小之輩，你躲藏不了多久！”
天華君目光幽幽地看著箭來方向一眼，身形卻突然消失不見。
隨后，一縷云煙飄至。天心君負手，出現(xiàn)在柳生劍影身前。
“你慢了。”天心君的聲音傳來，似乎有些不滿。
“你不該出手。”
柳生劍影歸刀入鞘，面容上卻再沒了情緒。
“你留不住他。”天心君說道，看向了宗上天峰的方向，低聲呢喃：“沒有絲毫的預(yù)兆，就這樣突兀消失。這就是傳說中的浮生一夢么？”
“接下來是否需要再次攔殺？”柳生劍影問道。
“不用。”天心君搖了搖頭。
柳生劍影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天心君突然看向宗上天峰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抹輕笑。
“天華君，追查吧，懷疑我吧。你距離真相越近，三教關(guān)系的崩塌就越快。”
而在遠處，一道流光落下，現(xiàn)出天華君的身影。
噗！
甫一落地，天華君便止不住地嘔血，大口喘氣。天心君真力化箭，雖絕大部分力量通過強大的沖勢，沖出了天華君體內(nèi)，但仍有絲絲參與，糾結(jié)在天華君臟腑之間。
天華君一聲悶哼，元功運轉(zhuǎn)，頭上霎時蒸騰出滾滾霧氣。良久，他緩緩開眼。
“這股真力無法完全祛除，看來需要借助外力。嗯，還是先回宗上天峰再作計較。”
天華君平復(fù)了一下傷勢，認準了宗上天峰方向而去。
………………
問仙臺，博嫻身形飄然而下。
“博士生。”
婉惜喊道，前行幾步立在了他身旁。
“是你？你怎會在此？”
博嫻朝著婉惜輕笑著點了點頭，旋即看向虞千秋，有些詫異的問道。
“尋你問一些問題。”
虞千秋站起身，目光卻轉(zhuǎn)向了一旁的婉惜。道：“接下來的談話會涉及道門之事，希望外人回避。”
婉惜繡眉微不可查地一蹙，旋即看了一眼博嫻，點了點頭，遠遠地退開。
“可是關(guān)于三教之事有了進展？”
婉惜一退開，博嫻便當先發(fā)問。
虞千秋也是心思剔透之人，博嫻這當先一問，雖讓他微微發(fā)愣，但轉(zhuǎn)瞬卻理會了博嫻心中的用意。
虞千秋搖了搖頭，道：“垢無塵找上了玄機，要徹查了空禪師死于道門功法之事。天華君奉命調(diào)查，我正好有些私事，便依著線索，與天華君一同調(diào)查。此回尋你，是因柳三變說你正著手此事，因此來一問進度。”
博嫻驚道：“天華君竟也出山了，看來此回道印確實怒了。”旋即他四處張望，卻不見天華君身影，不由好奇追問。
虞千秋將天華君的猜測已經(jīng)兩人分開行動的事情說出。
博嫻聽完，哼哼了兩聲，道：“怕就是那天心君了，雖只見過他一面，卻對他有莫名的壞映象。想來不會沒有緣由的。”
“細作是誰，天華君自能查清，我們不必多想。至于你這方面，可有什么進展？”虞千秋問道。
博嫻長嘆一聲，道：“毫無進展。”
他抬頭望了望問仙臺，道：“本想回來詢問師尊，卻沒想到……”
“這么長的時間，令師還無法勘破嗎？”
“升仙之說，誰能佐證？師尊雖貴為道門令師，入了這個迷途，想要走出，怕是難了。”博嫻一語三嘆。
“既然無果，我們也不能耽擱了。目前我們手上還握著兩個可能的方向，一個是從煙都入手，一個是儒門風(fēng)月學(xué)堂。”
“以風(fēng)月學(xué)堂的地位，竟也會卷入這種事情？”博嫻詫異道。
虞千秋道：“風(fēng)月學(xué)堂其他人倒是還好，反倒是院長告子，我曾與他有過接觸，此人功利之心頗重，并不像傳聞中的說的，是一名超然的敦厚長者。”
博嫻腦子開始快速地思考著，嘴上卻說道：“傳聞雖不可盡信，但到了告子院長這個程度，想要瞞過我們，卻是不大可能的。看來他確實有些問題。”
“嗯，接下來你打算從何下手？”虞千秋問道。
“我……”
博嫻欲言又止，旋即面色一正，似是做了某種決定，道：“我從煙都方面下手吧。從目前情況來看，煙都之人一直隱藏在暗處，恐怕所圖非小。也正好趁此機會，將他們揪出。”
“既然你從此端入手，我便再往風(fēng)月學(xué)堂，暗中調(diào)查。”
博嫻說道：“告子非是易于之輩，一切需要謹慎行事。另外，目前首重的仍是調(diào)查了空禪師一事，垢無塵職責(zé)所在，須得讓他能有所交代。至于三教暗潮的源頭，還可從長計議。”
“我知曉，請。”
虞千秋負棺離去。博嫻也喚過婉惜，一同離去。
許久之后，婉惜先前所在之地，一縷青煙緩緩飄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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