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柳堂之內(nèi),柳三變剛喂意懷天服下丹藥,山下便傳來了意長年的叩門之聲。
“總算來了么?”
對于意長年的到來,柳三變并不意外,他揮手解開了法陣。不多時,神色嚴(yán)肅的意長年大步匆匆而來。
“紅塵素衣。”
即便是內(nèi)心有如火燒一般的焦急,攀花手舉止之上,依然保持著一代先天的風(fēng)范。他微微躬身,朝著柳三變打招呼。
柳三變深知意長年如今的心情,也不贅言,直接領(lǐng)著他來到了意懷天的房間。
“懷天”
意長年看著意懷天憔悴如腐朽老者的面容,內(nèi)心酸楚無法言喻,面上卻是咬緊了牙關(guān),保持著鎮(zhèn)定的神情。
身為一族之長,他絕不能讓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只是輕撫著今生僅剩的孩兒,他的手,卻又為何控制不住地顫抖?
柳三變心思敏感,善于發(fā)覺他人的異狀。見意長年的作態(tài),便知道了他的顧忌,于是開口說道:“攀花手,關(guān)于意懷天的狀況,并不到絕望的時刻。農(nóng)仁堂送來了千年雪蓮,柳某已經(jīng)練成丹藥,喂他服下了。現(xiàn)今他生命力流逝的情況已經(jīng)消失。”
“多謝你了,紅塵素衣。這件事,是意長年欠你一個人情。”
意長年深吸了一口氣,朝著柳三變大大地躬身,由衷道謝。
“哎呀,使不得。”
柳三變忙向旁邊閃去,不受意長年的大禮,口中說道:“救人危難,本是正道該為。意懷天與獅虎族也并非為惡之徒,柳三變自然無袖手旁觀之理。”
意長年站直了身形,看著柳三變,默默不言。智慧閱歷到了他們這個地步,許多事情根本不用開口,便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想法。
柳三變雖然嘴上說的好聽,但是不受他此禮,卻也證明了他別有心思。
“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李裔文有你這個朋友,三生有幸。”意長年說道,言語中,似乎已有放下意癲狂仇恨之心。
柳三變笑道:“那是因為你們不了解李裔文,若是了解,便會知道為什么我們都愿意為他出生入死。”
是呀,他們都不了解,也可能再也無法了解了。現(xiàn)在的李裔文,用往事釀著一壇舉世無雙的酒,卻也將自己的心扉鎖住了。
或許藏虛是那個唯一曾打開李裔文心扉的人。也許,這便是李裔文如此在意藏虛的原因吧。
“一殺一救,哈哈,真是一個好難題啊。”
意長年看著昏迷之中的意懷天,苦笑了數(shù)聲。殺子之仇,如何能夠輕放?然而救子之恩,意長年也無法忽視。
他很想任性一回,仇殺李裔文,恩報柳三變。
然而他知道這不可能,他一生頂天立地,絕不會做如此昧恩之事。一時之間,意長年陷入了兩難之中了。
柳三變也知此事需要緩緩圖之,以春風(fēng)化雨的姿態(tài)慢慢消除獅虎族的仇恨,不可操之過急,便開口說道:“雪蓮丹藥,柳某此處還有一粒,半月之后再讓意懷天服下,可加助他之恢復(fù)。”
柳三變將丹藥遞向了意長年,問道:“接下來,攀花手是要將意懷天留在堂療養(yǎng),還是將他轉(zhuǎn)移?”
“暫在堂吧,勞煩紅塵素衣照看了。”
意長年想了想,還是沒有接過丹藥。他此回再度紅塵,只是為了尋找恩人,并不準(zhǔn)備讓獅虎族牽扯進(jìn)江湖這個漩渦之中。而南岳天瀑,空無一人,也不方便照看意懷天。
做下決定,意長年道:“既然懷天情況已經(jīng)穩(wěn)定,意長年便先往武林道上探聽靈藥的消息了,請。”
說完,意長年匆匆離去。隨后,泣紅顏卻又走了出來。
她走到柳三變身邊,嗤笑了一聲,說道:“明明雙方互有仇怨,卻只在權(quán)衡未來輕重,在這里虛與委蛇,真是好假的人心。”
顯然,方才兩人的對話,都叫泣紅顏聽去了。而她兩人這種態(tài)度,又或者對這個武林的態(tài)度,十分厭煩。
柳三變聞言,苦笑不已。泣紅顏涉世不深,仍存有天真之心,又怎能懂得武林之中真正的險惡?
過去無法更改,只有未來,才是他們所能夠爭取的啊!
想了想,柳三變說道:“武林便是一個固定的漩渦,無情而威力莫測。人在武林,就必須要循著這個漩渦的方向行進(jìn),貿(mào)然逆行,只會被漩渦摧毀的支離破碎。”
“厭煩,等李裔文康復(fù)了,我便要拉著他回毒脈退隱去了。”泣紅顏冷哼了一聲,對于這個武林,她沒有絲毫的興趣。若是沒有李裔文,恐怕她如今早已經(jīng)隨毒后回到西疆隱居了。
“但愿你能夠成功吧。”柳三變苦笑,李裔文,又怎么會因泣紅顏而停下他的腳步呢?
或者應(yīng)該說,又有誰,能夠讓他停下腳步呢?
泣紅顏不行,刀天下不行,柳三變不行,就連藏虛,也不行。
泣紅顏倒是不知這些,而是伸出了潔白的手掌,說道:“拿來吧,雪蓮丹。我方才都聽到了,難道這么好的丹藥,你寧愿給這個怪人服用,也不給你的好兄弟李裔文服用嗎?”
“這好吧”
柳三變無奈,將丹藥交給了泣紅顏。幸好他瞞下了一粒,否則半月之后,意懷天便無丹藥服用了。屆時難保他的情況不會再度發(fā)生惡化。
泣紅顏接過丹藥,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準(zhǔn)備去給李裔文服下,卻被柳三變喊住了。
柳三變:“圣女,不知有沒有這樣的藥物,可以令人陷入假死的狀態(tài),而且不能讓人看出是因何而亡?”
“這嘛”
泣紅顏聞言,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后,才說道:“令人陷入假死狀態(tài)的辦法,我倒是有好幾個,但是中毒的癥狀都十分明顯。如果要讓人無法看出是如何死亡,暫時沒有辦法。”
“連圣女也沒有辦法嗎?”
柳三變眉頭深皺,讓佛相陷入假死狀態(tài),瞞過可能會探查他生命體征的細(xì)作是很重要的一環(huán)。他原本以為可以借助泣紅顏的毒術(shù)達(dá)成這個效果,但是如今看來,恐怕要另想他法了。
這時,泣紅顏卻又說道:“不過,也并不一定沒有辦法。我之前得到了我不留的一本手冊,上面記錄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法子,或許能有辦法達(dá)成你想要的效果。嗯,這樣吧,給我五天的時間,我好好研究那本手冊。”
“有勞圣女了。”
柳三變躬身道謝,泣紅顏點(diǎn)了點(diǎn)頭,進(jìn)了堂之內(nèi)。
“嗯圣女雖然說或許有辦法,但是無法確定,我不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在此,必須要另外尋找辦法。那么武林之上,還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diǎn)呢?”
柳三變眼眸低垂,腦海之中思維翻騰,迅速尋找著自己所掌握的信息。足有半日之后,柳三變眼中一亮。
“是你了,玄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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