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利害越過銅像,便看見了一處青磚鋪就的場地。此時,這一片算不得寬敞的場地中,卻是坐滿了人,一張大型的長桌之上擺滿了美食,觥籌交錯,氣氛好不熱鬧。
“哇哈哈哈,今天是本魔首連續不睡覺的第三天,要好好慶祝。喝酒,喝酒,今天誰不喝醉,本魔首打爆他狗頭!”
長桌的為首之處,一名男子端起了酒碗,怪笑著大喊。
此人外貌頗為玄奇,左邊腦袋光禿禿的,并且深深地凹了下去,仿佛沒有腦子一般右邊腦袋卻又是高高鼓起,并長了半腦袋卷曲的紅發,乍一看去就好像左邊腦袋被人擠到了右邊一樣,極為怪異。他的左眼睛似乎是瞎的,泛著詭異的白光,讓人一看就覺得心寒。左邊的鼻翼還穿了一個金色環子,更是如點睛之筆一般,為他平添了悍勇之態
他穿著一身有些破舊的儒衫,似乎是一個頗有學識的人。胸口衣襟卻又大大地敞開,露出了一個可怖的惡魔紋身,讓人看起來,便覺得兇悍而毒殘。
此人赫然便是惡魔道之主奇命絕神禍蒼生!
“哈哈哈,喝,喝!”
“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在座的人都是哈哈怪笑地應和著,紛紛端起了自己的酒碗,一飲而盡。
就在此時,一名面無表情,身披黑色披風的瘸腿青年走了過來。
“哇哈哈,曲大秘好啊。”
“嘎嘎嘎,曲大秘坐下喝酒。”
青年的地方顯然不一般,沿途之人紛紛向他殷勤地打招呼。然而他的面色就如萬年不變的寒冰一般,對于這些人,他甚至看都不曾看一眼,而是徑直走到了禍蒼生身旁。
“魔首,連續三日的宴會,惡魔骨的存糧已經消耗完畢了,接下來的數月,準備餓肚子吧。”青年毫無感情的聲音傳入了禍蒼生的耳中,讓他面色大變。
“什,什么,我的糧食沒了!”
禍蒼生面色一白,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震撼,連連倒退了數步,就連被酒液濺了一身都沒有察覺。
“啊嗚嗚嗚,沒了。我的糧食沒了。”
禍蒼生突然哭泣了起來,淚水潺潺,傷心欲絕。不多時,便濕了衣襟。
“哇嗚嗚,糧食沒了,這么傷心的事情,你們為什么不哭啊!嗚嗚嗚!”禍蒼生哭哭啼啼地大聲吼叫。
“啊,哭。我們這便哭。嗚嗚嗚。”
“好難過,我好難過啊。”
“嗚嗚嗚,糧食啊,你怎么可以就這樣離我而去。”
“我恨,我恨吶。我的糧食,我恨不得殺盡天下的人來為你陪葬,嗚嗚嗚。”
被禍蒼生這么一吼,原本因為喝高了而有些呆滯的人紛紛反映了過來,一個哭的比一個凄慘,傷心。就好像親眼看見自己最親最愛的人離世一般。
在惡魔道之內討生活,雖然可以避免自己外界的仇家追殺,但是受到庇護的同時,也要將禍蒼生這尊大佬好好供養。
畢竟好人造殺還需要理由,禍蒼生殺人,那是全看心情的!
當茍利害來到神伏殿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個怪異無比的場景。
“咦,我們之間好像混進來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一名坐在最邊緣,喝的有些醉醺醺的男子看到了茍利害,突然站起向他走了過去。站起來的這名男子,體形魁梧,站起來竟差不多有一丈之高,再加上正嗚嗚地哭著,面神有些扭曲嚇人。
茍利害一時驚慌,不由得驚呼了出來。
“啊。”
茍利害驚呼一聲,跌坐在地。同時這一聲驚呼,也引起了在場之人的注意了。
“哇嗚,加餐加餐!”
一名樣貌嬌俏的女子看見茍利害,雖然眼中眼淚在流,但是依然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艷紅的紅唇。
“加你個死人頭!”
禍蒼生一巴掌拍在了女子的頭上,直接將她打飛,然后拔腿便朝著茍利害跑了過去,嗚咽的聲音在他跑了幾步之后,又變成了怪異的大笑。
“哇哈哈,我的茍侄子,大伯想死你了。”
禍蒼生一腳將那個嚇到了茍利害的大漢踢飛,隨后一把抱起茍利害,也不計較他臉上臟兮兮地便是連親了數下。
而看著禍蒼生大笑,參與宴會的人也不敢再哭了,忙將淚水擦干,哈哈大笑起來。
“大伯,嗚嗚嗚。”
看見了自己的親人,茍利害才放下了恐懼,抱著禍蒼生的脖子,將腦袋深深地埋在了他的胸口,哽咽著說道:“嗚嗚,大伯。嗚嗚嗚,茍爹爹,茍爹爹他沒了。”
“什,什么?”
禍蒼生渾身一震,道:“老三他怎樣了,怎樣了!”
茍利害還沒有回答,一道黑影突然急速而來。禍蒼生雙眼一沉,一探手便將之捉住,隨后定睛一看,竟是
“哇嗚嗚嗚。”
禍蒼生哇地一聲又哭了,這黑影,竟是茍不同的頭顱。他乃是被莫傷春震碎頭骨死亡,此時被割下的首級,腦門處凹陷了一塊,與禍蒼生的左腦倒頗有異曲同工之處。
“嗚嗚嗚,我的茍三弟,你本來就丑,想不到死了之后更丑了。”
禍蒼生看著茍不同的首級,哭的很傷心,如肝腸寸斷一般,涕泗橫流。他將茍不同腦袋輕輕放下,拍著茍利害的后背,道:“茍侄子不要怕,大伯在這里。告訴大伯,是誰把我三弟打死了的。”
“是一個叫做未覺凄惶莫傷春的男人。”茍利害抽搐著說道。
“好,大伯這就去打死他,為你茍爹爹陪葬。”
禍蒼生放聲大哭著,抱著茍利害就要離開。那名瘸腿青年卻突然閃身而出,攔在了禍蒼生之前。
“魔首,你現在還不能出惡魔道。”曲伏的聲音,一如他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溫度。即便是在場之人都因為懼怕禍蒼生,不得不隨他哭而哭,隨他笑而笑,他卻已然保持著冷冰冰的模樣。
“嗚嗚,曲伏,我弟弟被人打死了。”
禍蒼生擦著眼淚地看著曲伏,似乎心中有萬般的委屈。
“我知道。”
曲伏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的波動,似乎不管死的是誰,都應該與禍蒼生無關。
“哇嗚嗚,你知道你還攔著我,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啦。”
禍蒼生突然坐在了地上,兩腿不停地踢著,就如同小兒吵鬧一般,令人啼笑皆非。
不過曲伏心里跟表情都沒有絲毫的波動,淡淡地說道:“你現在還不可以離開惡魔道。”
“哇嗚嗚,該死的天刀神隱,該死,我討厭你啦!”
禍蒼生突然站了起來,將茍利害放下,然后一股腦地沖到了廣場前的刀客雕像那里踢了幾腳,又吐了幾口唾沫。完了還覺得不足以泄憤,一撩衣袍對著刀客的面上潑了一通熱水。
就在這時,一道被黑袍覆蓋的身影出現在了神伏殿,正是先前的那名殺人的執法人員。
“嘎嘎嘎,老大,現在老三被人打死了,老三的位置應該讓給我坐了吧。”
黑袍人站到禍蒼生的身后,嘎嘎地笑著。詭譎的笑容以及狠毒的個性,讓在場之人無不毛骨悚然。只有舉止癲狂的禍蒼生與一直以來皆是面無表情的曲伏能鎮定自若。
“你去死啦,都說了要叫我大王。”
禍蒼生聽見黑袍人的話,轉身就是一腳踢出,卻被黑袍人閃避了過去。
“哇嗚,曲伏你說我該怎樣做啊。”禍蒼生吸了吸鼻子,求助一般地看向了曲伏。
“大王大王,我有話說。”
先前被禍蒼生一巴掌打飛的嬌俏女子跑了過來,一臉興奮地說道:“你跟我們放假吧,我們承諾肯定替三魔首報仇!”
“你去死吧!”
禍蒼生沖上去就是一巴掌再次將她打飛。這女子可不同黑袍人,面對禍蒼生的毆打,她甚至都不敢反抗,只能硬受著。
“讓棄無命去吧。”曲伏說道。
棄無命,便是那黑袍人。此人行事十分狠辣,惡魔道之內稍微有些武斗之人,被他遇上皆十死無生。這一點讓曲伏十分排斥。
“嘎嘎嘎,曲大秘是要趁機排除異己嗎?”
棄無命轉身看著曲伏,在不可目視的黑袍低下,似乎有一雙綠油油,如鬼魅一般的眸子在注視著曲伏。
一股寒冷的感覺突然自曲伏心頭傳來,這讓一直面無表情的他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禍蒼生見狀,忙一腳踹向了棄無命,道:“你去死啦,曲伏的意思是你若能替老三報仇,便可以坐上老三的位置了。”
“嘎嘎嘎,是嗎?那可真是多謝曲大秘了。”
棄無命嘎嘎地怪笑,身形詭異地扭曲,便避開了禍蒼生的一腳,緩緩離開了神伏殿。
“好了好了,都散開吧。”
禍蒼生擺了擺手,將眾人趕走之后,哇地一聲又哭了起來。
“我可憐的老三啊。”
禍蒼生捧起了茍不同的腦袋,抱在了胸前,哭泣著進入了神伏殿之中。
“你便是茍不同的兒子吧,跟我來吧。”
曲伏走看著年紀輕輕的茍利害稚嫩面容上的仇恨,雖仍是面無表情,卻上前牽起他的手,去為他安頓住所了。
而在惡魔道之外,一道身影,閉目而立。黑色的夜晚,將他的面容完美的遮蓋住。當神伏殿的宴會散去之后,此人也似有同感,轉身離去,在黑夜之中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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