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苗族中,柳無方同樣一夜未眠。
陷身敵營,自身又中了奇毒,全身無力之下,讓他沒有絲毫的睡意,就這樣躺了一夜。
第二日,旭日初起的時候,夸路凌漢便來尋夸路蕓查看情況了。
“漢人,老實點!”
在經過柳無方的時候,還不忘警戒一番。
柳無方懶得搭理他,只是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兔崽子,等刀天下與偏房中的女前輩認了關系,我還是你大舅子呢,到時候看我不整死你。
夸路凌漢的心思,就連柳無方這個小白都看的清楚,分明是對夸路蕓有意思。只不過看樣子,夸路蕓還沒有意識到這一份感情的特殊而已。
“蕓兒,是我來了。”
夸路凌漢走到了夸路蕓房外,輕輕喊道。
不多時,便見夸路蕓手捧著藥盅開門。
“阿漢哥,你來的這么早。”
夸路蕓笑了笑,手中卻繼續搗著藥材。
“我擔心祖奶奶的情況,便過來問一下。”
夸路凌漢細細地打量著夸路蕓,見她似乎沒有什么不妥,方才暗暗松了一口氣,旋即又警惕地問道:“昨夜那漢人沒有什么異動吧。”
“放心,他全身乏力,連動都動不得呢。”
夸路蕓嘻嘻一笑,旋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說道:“對了,今日還沒有喂他服藥呢。他的精血對祖奶奶的確有大用,以我估計,恐怕再來數回,便成功徹底將錐心蠱逼出了。”
夸路蕓將藥盅遞給了夸路凌漢,示意他幫助自己搗藥,自己則是走向了柳無方。
夸路凌漢眉頭微皺,一邊搗藥一邊隨著夸路蕓行走,心中所想,卻是是否該放柳無方活著離去。
“喂,張嘴。”
夸路蕓走到柳無方邊上,捏著一粒歸元丹在他眼前晃了晃。
柳無方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但是丹藥還是要吃,只能不情不愿地張開了嘴。
夸路蕓似乎覺得很有趣,嘻嘻一笑后,纖指一松,看著歸元丹落入柳無方的嘴里。
柳無方趕忙閉上嘴巴,將雙眼閉上,懶得看這對欠揍的男女。
不得不說,這歸元丹的確不凡,剛入口便化作暖流,沖向了四肢百骸,讓他感覺周身暖洋洋的。柳無方心中推算,只要自己不再作死的靈識化形而出,恐怕再服用兩粒便能將失去的心頭精血彌補回來了。
不過,自己還中著軟骨散之毒的事情,這丫頭是不是忘記了啊。
柳無方想到這里,提醒道:“喂,你們不是說軟骨散之毒,需要每日服用解藥才能維持的嗎?”
“哦,對。”
夸路蕓一拍掌心,恍然大悟。
但是隨即她便又遲疑了起來,柳無方并沒有中什么軟骨散,所以根本也不需要服用什么解藥。而且他體內雪丹藥力尚未完全吸收,服用歸元丹這種純粹恢復元氣的丹藥尚可,若是服用其他丹藥的話,恐怕會對雪丹的藥力造成影響。
夸路蕓眸子轉動,頓時計上心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瓶子,倒出了一粒淡黃色的丹丸,說道:“此丹能暫時壓住軟骨散之毒徹底爆發,不過你剛服下歸元丹,也不好立刻服用。這樣吧,你將它含住,切記不可將它吞下,待一個時辰之后,才能夠將之服下。”
柳無方雙眼一瞪,說道:“那我豈不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夸路蕓嘻嘻一笑,道:“那只好請你安靜一個時辰了。”
“我晚一些再喊你吧,現在先不服用。”柳無方忙搖頭,他現在的情況打聽消息本就困難,只能靠著不經意間的搭話來試探。若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那可就真是悲劇了。
夸路凌漢皺了皺眉頭,說道:“蕓兒,既然如此,便先不管他了,我們去見祖奶奶吧。”
“嗯,好吧。”
夸路蕓點了點頭,將丹丸收起之后,便與夸路凌漢朝著夸路媸的房間走去。
柳無方想了想,認為已經沒有必也再窺視了,便靜靜地搬運內元,嘗試能否祛除體內毒素。
只可惜無論他如何運功,都似乎察覺不到體內毒素一般,偏生自己全身乏力又是鐵一般的事實,只能心中暗自震驚黑苗族毒術的恐怖了。
而兩人遠離之后,夸路凌漢小聲地問道:“蕓兒,你不是說貿然給他服藥會對雪丹藥力造成影響的嗎?”
此話夸路凌漢清晰記得,就在昨天所說的。畢竟當時他的想法就是給柳無方下毒來著。
夸路蕓俏皮地一笑,說道:“那不過是我用尋常藥材煉制的丹丸,除去充饑之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你啊。”
夸路凌漢呵呵一笑,也不知為何心里就是突然快活了起來。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夸路媸的房外。
夸路蕓敲了敲門,直到傳來夸路媸讓進去的聲音,才一邊推門一邊說:“昨天第一次服藥之后,祖奶奶便清醒了許多,已經能夠稍微坐起了,看上去似乎心情也還不錯。”
“那便好,保持著心情開懷,對于病情也能夠有所幫助。”
夸路凌漢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了房中。
而夸路媸則早已經醒來,正倚著靠枕,笑瞇瞇地看著兩人。
及至她目光落在夸路凌漢身上時,不由得微微皺眉,低聲道:“阿漢,你身上怎會有傷?”
夸路媸眼光毒辣,幾乎是一眼便看出了夸路凌漢身上負創。
夸路蕓則是啊了一聲,驚道:“阿漢哥,你受傷了,難道是”
“我沒事。”
夸路凌漢忙拉了拉夸路蕓的手腕,讓她不要再說下去,然后說道:“祖奶奶,我沒有事,只不過是昨日捕獵的時候受了一些傷而已。”
“你真當祖奶奶老糊涂了么?”
夸路媸雙眼一瞪,雖語氣虛軟,卻讓夸路凌漢悚然一驚,忙道不敢。
夸路媸說道:“祖奶奶雖然虛弱,但一雙眼睛,一只鼻子還沒壞掉。你身上的藥味雖做了處理,但是仍是瞞不過祖奶奶。所用的藥材,祖奶奶一聞便知,你是與白苗之人又發生沖突了吧!”
“這,不敢瞞祖奶奶。”
夸路凌漢低頭,不敢再說話。
夸路蕓則是驚道:“啊,怎有可能,夸葉圣向來都非是阿漢哥敵手啊。”
“什么?你們竟與夸葉一脈對上了?”
夸路媸面色微變,夸葉這個姓氏,在苗族之內絕非尋常,只有圣者夸葉名存一族的直系后人,才有資格繼承這一個偉大的姓氏!
這個姓氏,即便是對于黑苗族來說,都是需要尊敬的!
夸路凌漢梗著脖子怒道:“是他們屢屢上門挑釁的,凌漢不過是被迫反擊而已。”
夸路媸面色倏然一沉,但夸路凌漢可以說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對于這個孩子的性格她十分了解,便也沒有再發脾氣,而是溫聲說道:“好,事情如何,快與祖奶奶詳細說來吧。”
夸路凌漢與夸路蕓對視一眼之后,才說道:“在當年祖奶奶你昏迷之后不久,白苗族便傳出了圣者的死訊。也不知道為何,夸葉一脈似乎認定了我們黑苗族便是兇手,因此時常前來挑釁。父親因念及圣者的貢獻,也一直忍讓。更具體的情況如此”
夸路凌漢將事情詳細的道了一遍,聽得夸路媸感慨萬千。
“想不到短短數年時間,竟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
夸路媸微微一嘆,當年錐心蠱爆發,她便陷入了昏迷。后來雖得夸路蕓極力搶救,也不過是活死人的狀態,對于外界之事少有感應。
“不過聽你所言,夸葉圣一直以來皆非你之敵手,因何昨日卻又是換做你敗在了他的手下?”
夸路凌漢也是搖頭,疑惑地說道:“這一點我也想不明白,為何突然之前,他會變強了這么多。”
正說話之間,眾人突然感應到了一股意識橫掃。
夸路媸面色一沉,正要喝罵,卻被夸路蕓匆忙地擋住。
很快,那股意識便逐漸消退。
夸路媸沉聲說道:“這又是怎樣一回事。”
“是大祭師。”
夸路凌漢沉聲開口。
夸路蕓接著說道:“這大祭師自從來了之后,便時常窺視整個黑苗族,偏生族長又十分信任他,因此即便整個族中都厭煩他,卻也無可奈何。”
“哦,大祭師?”
夸路媸瞇了瞇眼睛,看來這又是一個在她昏迷之后出現的異數。
夸路蕓道:“祖奶奶的情況,我與阿漢哥一直保密,即便是族長也甚少與他提及。方才若是祖奶奶反抗,恐怕會引來大祭師,到時候就算我們不怕,外面卻還有一名漢人呢。”
“嗯,好了,我知道了。”
夸路媸點了點頭,腦中卻在思考著要如何應付這名大祭師。
而且此人出現的時機,與夸葉名存死亡的時機相差不遠,其中又是否有所牽扯呢?
夸路媸看了一眼夸路凌漢與夸路蕓,心中暗暗搖頭。
兩人雖然優秀,但是卻缺少了武林的洗禮,只能說是仍在母巢之內的雛鷹而已。
但是很快,夸路媸便眼中一亮,想到了一人。
昨天雖只是匆匆談話,但是卻能夠感覺到柳無方此人十分機敏,或許此事讓他處理最為妥當。
而且白苗族向來親漢,讓他來調查,正是再合適不過了。
想到這里,夸路媸說道:“好了,祖奶奶有些累了,你們先退下吧。對了,再把那個漢人小子拖進來,祖奶奶有話對他說。”
“祖奶奶有什么吩咐,大可讓凌漢代勞。”夸路凌漢皺眉說道。
夸路媸呵呵一笑,說道:“無事,只是與他聊一聊,探探他的口風而已。你們兩人啊,都不擅長此道,只能讓祖奶奶操勞了。”
夸路凌漢無奈,正好點了點頭,強橫地將柳無方扛到夸路媸房間之后,才與夸路蕓一同告退。
柳無方面無表情,對于自己像個沙包一樣被人拖來扛去,已經無力吐槽了。
“前輩,要打要殺,盡管出手吧。”
他躺在地上,無奈地開口。
自從知道了夸路媸與刀天下的關系之后,他的態度便隨意了許多。
夸路媸呵呵一笑,說道:“孩子,你來苗族的目的,應該便是苗族圣泉吧。”
“嗯?”
柳無方雙眼一瞪,心中再受震撼。
這夸路媸,難不成竟會讀心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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