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小辮子男說出了林牧姓氏,本就是一件令人感到不可意思的事情。
那么,林牧能夠隨口道出了小辮子男的姓氏,就更讓在場所有人摸不到頭腦。
就在所有人感到震驚的時候,出去要酒的蘇思晴已經重新返回包間,她好像已經聽到剛才的對話,一直走到小辮子男身旁,別有意味兒地說道。
“沒想到在緬泰這種地方還有人能知道你的底細,看來你藏的還不夠深啊?”
“不是我藏的不夠深,是因為兄弟看的更深”
“那么我說對了?”林牧笑道。
“那我呢?”小辮子男反問。
“仁兄也說對了。”
哈哈哈
兩人相視大笑,再無他言。
在座眾位更是覺得奇怪。
小辮子男笑后,一口將碗里的酒喝干,對著林牧說道。
“兄弟,可借一步說話?”
“請。”
“請。”
皓月當空,群星璀璨。
微風習習,吹散白日里蒸騰的燥熱,帶來一絲絲涼意。
天臺樓頂,月光之下。
同樣修長身材的兩人正在那談笑風生。
這兩人便是臨時從飯局上退出來林牧與葉姓小辮子男。
正在說話之間,那小辮子男放聲大笑道。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沒想到在這種地方能遇到林兄這等高人。
在下是輸了,而且輸的心服口服。”小辮子男已經將“賢弟”改為了“林兄”。
“葉兄無須謙虛,我能在這見到當年叱咤風云的葉兄,也是三生有幸。
而且,你我之間本無輸贏可言,即便是,有也不過一個平手而已。”
兩人說完,同時大笑。
小辮子男一邊笑,一邊問道。
“哈哈,好一個平手而已。
林兄,想不到你這般年紀竟有如此的胸懷。
說真心話,在下當真佩服。”
“葉兄,切莫這般客氣了。”
“好好好。”
林牧看了一下月色,轉身對著小辮子男說道。
“葉兄,你我二人出來已久,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哎呀,林兄要不提醒的話我還真是疏忽了,這一眨眼的功夫都一個多小時。
我與林兄一見如故,確實忘了時間。
好,那你我現在趕緊回去,免得你那冰山一樣的紅顏擔心。”
林牧知道小辮子男在調侃自己和江思甜,但并沒接他的話,只說道。
“那葉兄的意思?”
“回去吧。”
說完,兩人一同從樓頂邊緣走了下來,一起朝著通道走。
剛走兩步,小辮子男忽然說道。
“林兄,你我兄弟二人還有重逢的時候嗎?”
“我早已說過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如果有緣肯定會再次相逢的。”
小辮子男聽后,似乎像是在想著什么。
林牧趕緊停下腳步,問道。
“葉兄怎么了?”
小辮子男臉上始終陰晴不定,想了一會兒終于說道。
“既然你我二人以兄弟相稱,那臨近分別時,作為兄長的我也不該有所隱瞞。”
林牧聽后眼神一閃,像是早已料到會有此景,于是說道。
“葉兄但說無妨。”
小辮子男不再猶豫,直接說道。
“林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不是具備一種常人沒有的能力?
這種能力被某個組織稱之為鬼變。”
“沒錯。”林牧一口承認,沒有任何的猶豫。
但說實話,林牧現在雖然表現的很淡定,其實心里早已思緒翻涌。
因為在小辮子男說出自己姓氏的時候,他已經猜出對方會知道自己的一些底細,甚至包括特行小組。
卻始終沒有猜到,小辮子男居然連“鬼變”說了出來。
既然現在已經說出了口,那么小辮子男可能會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此刻,聽到林牧肯定的回答后,小辮子男整個人都變得謹慎起來,盯了林牧著實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那林兄之前可是那個組織的人?”
“并不是。”林牧一口否認。
“并不是?”小辮子男滿臉的疑惑。
“確定不是?”
聽到林牧兩次否定的回答,小辮子男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事物一樣,一直盯著林牧又看了許久,忽然笑道。
“那此中必是有些機緣了。”
林牧見他說出這種話,心中已猜出他是何意。
所謂機緣,無非是自己與他口中的某個組織,也就是燕組織有著莫大的關聯。
其實,這個問題林牧也始終想過。
甚至當初和江思甜從滬市返回京城的路上,還提到過這個話題。
可到現在為止,始終沒有找到任何真正能佐證自己猜想的任何線索。
現在聽到小辮子男這樣說,林牧也不免有些著急問道。
“什么機緣?”
小辮子男思量幾許,淡然說道。
“既然你我兄弟已經說到這里,那我也沒什么可隱瞞的。
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完完全全告訴你就好。”
說完這句話,小辮子男抬頭看了一眼夜空的月亮,眼中似乎充滿著回憶的神情,娓娓說道。
“這件事,應該從四年前說起,當時我”
當林牧和小辮子男從門外剛剛進入包間,飯桌上的張堅毅就喊道。
“老大,您倆還知道回來啊?”
還在和小辮子男說笑的林牧聽到,轉眼朝著飯桌看了一眼,發現人們一個不少的都在等著他倆,只是張凡趴在了桌子上,江思甜和蘇思晴兩人的臉上有出現了暈紅。
“怎么了?”林牧問道。
張堅毅朝著趴在桌子上的張凡給了一拳,好像并沒有任何效果。
“您倆再不回來的話,這王八蛋就得睡死在這。
還有,那兩位就得喝死在這了。”
就在張堅毅說話之間,林牧和小辮子男已經走到方桌前。
小辮子男似乎所發現了一些端倪,直接朝著蘇思晴問道。
“你如何?”
蘇思晴媚眼一笑,百媚千嬌,一只搭在小辮子男肩膀,梨渦淺笑道。
“輸了。”
說完,將頭一倒,也搭在了小辮子男的肩膀,嬌喘般地問道。
“你呢?”
“我也輸了。”
哈哈哈
兩人四目相對,似有靈犀相通。
從兩人的對話之中,林牧也聽出了其中的原意,只朝著臉色紅潤的江思甜輕聲問道。
“你如何?”
江思甜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冰冷,而且笑的比蘇思晴更加嫵媚動人,破天荒地當著“外人”的面兒看著林牧款款深情說道。
“沒輸。”
沒輸,肯定就是贏了唄。
現在酒局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那也該是收場的時候。
林牧和小辮子男相互又說幾句話,便準備離開。
小辮子男扶著蘇思晴,張堅毅扛著張凡,江思甜卻一個人走的穩穩當當。
幾人出了包間,一直來到飯館外的大街上。
小辮子男忽然放開蘇思晴,將她推到林牧面前,說道。
“林兄,我且把她交與你了。”
被推來的蘇思晴笑容早已消失,整個人淚如泉涌。
林牧看到,并未有任何感觸,只對著小辮子男說道。
“葉兄放心。”
小辮子男點了點頭,又說道。
“林兄你也放心,我知道你們身份的特殊性,所以我已囑托過思情,她回去后不會亂說。”
“葉兄用心了。”
“那林兄,你我兄弟二人今日就此別過了。”
“來日方長。”
小辮子男舉起雙手,抱拳說道。
“林兄,今日一別,相逢之日不知何期。
臨別之前,我有一話想說。”
“兄弟洗耳恭聽。”林牧抱拳相敬。
小辮子男也不含糊,直接說道。
“林兄,你雖有擎天架海之才,但萬事莫過于太執著。
眼前之人,當可珍惜時,必應珍惜。”
林牧聽后相視一笑,坦言道。
“那兄弟我也有一言相告。”
“但說無妨。”
“葉兄,是非審之于己,毀譽聽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數。
人有三衰六旺,沒有誰這一輩子都是順風順水的,咬緊牙關,做好自己,終究會撥云見日的時候。”
“好,林兄之言,我葉某當謹記于心。
今日就此別過。”
“來日方長。”小辮子看了一眼林牧,又看了一眼淚流滿面的蘇思晴,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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