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都是我的錯,秦玥,我對不起你。”瀟翰似乎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回想這一年多,自打他爹過來,媳婦兒就沒給過他好臉。也不是說都像這般冷冰冰的,有時候也笑,可是那笑不達(dá)眼底,很模糊,仿佛總隔著一層什么。
他心里不是不知道媳婦兒不開心的原因,可他能怎么辦?那是他親爹啊。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孩子。因為你的無能,孩子從小到大吃了多少罪?瀟翰,如果孩子這次沒有搶救回來,我不信你這輩子會好過。”秦玥當(dāng)然知道這個愚孝的男人怎么想的。
如果不是因為他愚孝,上輩子怎么可能在親爹與妻子之間選擇前者。
想想真的很可笑。
為了所謂的孝道拋棄妻子,跟畜生沒區(qū)別。
還總是口口聲聲說“那是親爹啊!生我養(yǎng)我的親爹!”,難道瀟瀟是從石頭縫兒里蹦出來的?一個不愛護(hù)妻兒的人,壓根不懂什么叫孝。他認(rèn)為聽爹的話就是孝,殊不知這種孝只是助紂為虐,讓他親爹陷入不仁不義中。
任何空間,任何年代,拆散人家的家庭,搞的人家妻離子散,都是作孽。
難道就因為是親爹,所以那種罪孽就可以減少?不,反而會增加。而瀟翰,居然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枉為人子,而他的孝道,只是自詡。
瀟翰聲淚俱下,事情經(jīng)過他已經(jīng)了解,他感念妻子臨危不慌,以及頗有章法的緊急措施,否則,瀟瀟必死無疑。
而這一切禍源,僅僅是因為自己父親爭那一口莫名其妙的閑氣,就因為爭一口閑氣,卻要拿他兒子的命作為代價!!!
是可忍孰不可忍!!!
瀟翰把醫(yī)院的事情安頓一番,立刻趕回家中。老頭兒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下半身癱軟著,上半身斜靠著沙發(fā),動也不動。瀟翰剛進(jìn)門他就急吼吼哀嚎,“快快,快送我去醫(yī)院,我的腰要斷了。”
一肚子質(zhì)問的話立刻凝于肺腑,腰斷了?
只要沒咽氣兒,難道第一句話不該是問詢?yōu)t瀟的情況嗎?
“您的腰怎么了?”瀟翰拼命壓抑自己的情緒,不過聲音聽起來還是有些顫顫。
“還能怎么?你媳婦兒一腳給跺地上!我從沒見過這樣惡毒的女人!!跟他離婚,我跟你說瀟翰,你若不跟他離婚,我就不再認(rèn)你這個兒子。”
如果秦玥在場,肯定會冷笑一句,“喲,歷史繞來繞去又回到了原點,很期待瀟翰的反應(yīng)。”
瀟翰:“好。”
老頭兒明顯松口氣,瀟翰接下來的話讓他渾身發(fā)冷,“我這就送您回老家。”
送我回老家?干嘛?不是說著和他媳婦兒離婚的事么?不,不對!老頭兒渾身打了個激靈,突然意識到兒子那聲好的意思是,他同意斷絕父子關(guān)系!
我的天,我的天……老頭兒眼前一黑。
略略鎮(zhèn)定之后老頭兒開始叫罵,各種數(shù)落,總結(jié)起來就一句話,瀟翰不孝,是個逆子。瀟翰不吭不響,任由他發(fā)泄,等老頭兒累了要歇上一歇時,瀟翰才道:“您說了這么多,從頭至尾沒提過瀟瀟,您難道真不想知道瀟瀟怎么樣了么?”
“怎么樣?腰果不是出來了么?”
在老頭兒概念中,出來了就能喘氣兒了,能喘氣兒還會有什么事兒?說起這個他更氣,兒媳婦踹完他竟抱著瀟瀟去了醫(yī)院,最毒婦人心,大驚小怪!
“出來了就沒事了?您是這樣認(rèn)為的。”瀟翰冷笑,“一個幼兒,突然喘不上氣,大腦缺氧兩分鐘,您覺得會沒事?孩子一輩子前途給毀了知道嗎?他今后的智商有可能達(dá)不到及格線懂嗎?”
老頭兒:“……”還能這樣。
老天爺,他,他不知道,從未聽說過。
“還有可能,大腦逐漸萎縮,漸漸癱瘓,生活無法自理。”瀟翰道出最后一句,無奈又憤恨。
他并不是危言聳聽,兩分鐘和四分鐘,有時候根本沒區(qū)別。
“不可能!醫(yī)生絕對嚇唬人的!你小時候咱們村兒也有孩子被卡過,只要東西出來就沒事兒……”
瀟翰打斷老頭兒的胡扯,“您為什么要給瀟瀟喂腰果?”
“腰果好吃啊,我……”
“秦玥難道沒有再三提醒,一定不要給瀟瀟吃整個的腰果?”
老頭兒:“……”
“您為了一口閑氣,就敢把瀟瀟的命賭上,您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瀟瀟的爺爺。”人生三十年,瀟翰第一次這般嚴(yán)厲的指責(zé)父親,老頭兒完全愣住,連呼吸都忘了。
“瀟瀟五個月時,您就敢給瀟瀟喂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果汁兒,搞的瀟瀟拉肚子拉了半個月。六個月時,您非得趕秦玥去上班,結(jié)果還沒一星期,瀟瀟高燒,住了一個月的院,遭大罪不說,還花了兩萬多塊……而這次,瀟瀟命都快沒了。您走吧,離開瀟瀟,可能我兒子還能多活幾年。”
“你……”到此刻,老頭兒才意識到兒子要和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是真的,因為他說了那么多,根本沒喊一聲爸。
可他又能說什么呢?兒子說的都是事實。他辯解無門。
千言萬語,最后只能落為一句,“娶了媳婦兒忘了爹娘。”
瀟翰聽完這句,心里最后一抹幻想破滅,“您想怎么認(rèn)為就怎么認(rèn)為吧。”無論說什么,他已經(jīng)不在意。
不在乎,這才是壓垮老頭兒心頭最后一根稻草。
回到老家沒幾個月老頭兒就咽氣了。這世死的和前世一樣莫名其妙,沒病沒殃,也沒意外,吃了晚飯?zhí)纱采系诙煸贈]醒來。秦玥聽說,為他的死因蓋棺,前世作孽太多,老天提前收了。
這輩子呢?知道自己作孽太多,無法排遣,所以嘔死了?呸,一個作惡多端的人幡然醒悟,才是這個世上最可笑的事兒。他只不過無法接受兒子的指責(zé),加之兒媳一而再再而三的懟他,想想,他更加無法接受。反復(fù)想,反復(fù)念,最后把自己給折磨死了。
瀟瀟從昏迷中蘇醒后,觀察一周才轉(zhuǎn)到普通病房,一個月后方才出院。這次意外對今后人生的影響竟有多大,醫(yī)生也不敢保證,有可能有,有可能沒有,也可大可小。
回到游魂森林的瞬間,秦玥一眼望見boss正悠然自得的喝茶,悄悄松口氣,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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