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派人送了出去,等待的過程最是難熬,他心里著實忐忑,盼著天喜死,又盼著他活,不論生死,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一些事情。
天喜,你會怎么做呢?藍望心握著筆又開始晃神。
“寫完了?我看看。”教主放下酒杯走過來,只是一眼便搖頭,“一幅字總共二十八字,其中九字不連貫,寫成這樣,如此心不在焉,想什么呢?”
藍望心偏頭看她,沒有接話。
教主被他從水牢接到這個小院已經有三天了,她的心態并沒什么變化,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好像她不是身處敵營,好像她不曾寫過那樣的一封信。
真是……殘忍啊。
“你的字怎么越來越像我的字了?”教主嘀咕了一句,托著下巴又說了一句,“不過,仔細看差不多,但是走勢風格還是有區別。”
“那天喜的字呢?和教主的更像嗎?”藍望心聽見自己問了一句。
少時,他和天喜沒事就去找教主練字,他有意和天喜攀比,見天喜的字與教主的字相似,他便也模仿教主的字。
不過,教主到底還是偏心天喜,他各種搗亂才引得教主對他的注意,可是天喜什么都不做,卻是在教主身邊待的最久的一個。
天喜到底有什么不同?他有時候甚至忍不住想,難道就是因為那小子在他們不理解的目光中堅持有包子就會給教主留半個的原因?這未免也太可笑了。
“他?”教主想了想,笑了,“這怎么比,他的字比我的好,雖看似相似,但自成一派,若當真要比,我的更像模仿。”
藍望心垂眸看字,他寧愿教主說天喜的字更像她的字,也不愿她這般評價。
“教主,以后你有什么打算?”藍望心強行轉了話題。
“以后?”教主一愣,隨后又兀自笑了笑,搖頭不說話。
藍望心又道:“如果以后斷離山重建,我放下正道的一切,教主能不能讓我回到斷離山,做回飛廉?”
他覺得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教主或許會為難,或會猶豫,但是不曾想教主直接搖頭:“不行。”
藍望心的怒火一瞬間翻騰而上,正要問一問為什么,他到底做錯了什么!
“很多年以后或許可以吧,你現在問我沒用,主要還是看天喜的意思。”教主忽地又加了一句。
天喜,又是天喜。像是一個正在膨脹的氣球被人扎了一針,藍望心突然就蔫了。
“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不能陪教主了。”藍望心說。
教主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去吧。”
藍望心轉身就走,在門口回頭,教主躺回了竹榻,自顧喝酒,對他的離開沒有半分的挽留。
教主,你現在的命在我手里呀,為何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就算是假裝也不行嗎?
藍望心叮囑外面的侍衛好好看守,自己回了書房,可是他什么東西也看不下,獨自坐了好一會出去散步,到最后還是無意識地走到了小院外。
房門還是他離開時的虛掩,推門,窗戶大開,教主躺在竹榻上,風將窗外花樹的花瓣送進,落了一地,落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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