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黎百川!”
狽村,陰暗石屋當中,一個陰冷的聲音,如同九幽之地傳來。
燭火搖曳,光影暗淡不堪,微弱的燈花似乎也被那話語所擾,左右搖擺不定,幾乎要熄滅過去。
床榻上,狽呼延半倚半靠,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手中那跟短杖出神。
“不愧是大荒第一人,當年的周武第一人!”
良久,嘆息了一聲,眼中帶著一絲不甘。
這根短杖來歷頗為不凡,乃是當初狽呼延等人攻破虎村時,擊殺虎村那頭老黑虎。
用其獸骨輔以秘法煉制而成,乃是一件寶具,威能頗為不俗,在大荒當中已屬罕見。
自帶虎煞之氣,配合狽呼延所修行的幾種法門,可謂相得益彰,伴隨他已經(jīng)多年。
卻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那黎村門口,被那黎百川赤手空拳擊成這般。
雖然從外表看去,依舊“完整”,但內(nèi)部已經(jīng)是布滿了裂縫。
那一道道拳印、掌印、指印,如同鑲嵌在杖體之上,力道已經(jīng)早已透入進去,將曾經(jīng)銘刻在短杖內(nèi)部的大道紋路徹底毀去。
五十年了,自從黎百川游歷天下最后敗逃回東荒,已經(jīng)過去了五十年。
五十年來二人也曾數(shù)次交手,但沒有哪一次,狽呼延能夠占到便宜。
五十年了,明知道對手因為舊患,一身修為難以寸進,五十年了還未突破洞虛期就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當年頂著那一代大荒人族第一的名號,他笑傲東荒,幾乎將整個大荒人族踏在腳下,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后來他遠走天涯,離開大荒游歷天下,一去三十載,原以為他定然會一飛沖天,同大教弟子爭奪,同不朽傳承交手,最后王者歸來一統(tǒng)大荒人族?
只可以三十年后,他是回來了,卻帶著傷痕累累,幾乎死去。
曾跟隨他一起離開大荒外出闖蕩的兄弟全都不見了蹤跡,客死他鄉(xiāng)。
大荒中原本被壓得喘不過氣的眾多人族部落,終于開始再一次的騷動起來。
那一次,狽呼延曾暗中聯(lián)絡(luò)了數(shù)十個村子,都是曾經(jīng)與黎村有著嫌隙與舊怨,又或者是擔心黎村再次強大起來,出現(xiàn)個黎百川第二一樣的人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恩怨,總在其中輪回。就如同黎百川曾不止一次的告誡明玉,不要低估了人類的惡意。
你強勢時,他俯首帖耳,恍若茍狗,你衰弱時,他露獠牙,擇人而噬。
當時群強來襲,黎村風聲鶴唳,黎村當中青年精壯者人人參戰(zhàn),慘死者數(shù)百余人。
眼看著,就要滅族的時候,關(guān)鍵時刻黎百川毅然出關(guān),不顧自身傷勢以一己之力橫擊敵手。
在擊殺了數(shù)個村子的領(lǐng)頭人之后,黎村與來犯村子達成和解,但仇卻是越結(jié)越深了。
而經(jīng)過那一役,黎村出現(xiàn)了嚴重的人口短缺問題,族中強者更是到了青黃不接的地步,以至于五歲的少年就要外出狩獵,承擔起村里食物來源的重任。
偌大一個黎村,就此衰敗了下去,而黎百川的身體,也因為沒有得到及時治療,落下了更加嚴重的后患。
但他的名聲卻更響了,以帶傷之軀,力退數(shù)十個村子的聯(lián)軍。以至于在以后的歲月里,威震四方。
諸多敵手,即便知曉黎村孱弱,也不敢再輕易進犯。
如此五十年時光悠然而過,黎村的情況似乎又緩了過來。涌現(xiàn)出了不少青年強者,在黎百川的調(diào)教下,黎龍、黎虎、黎猛等數(shù)人威震四方。
如此,昔日敵手自然都坐不住了,尤其是近在咫尺的狽村,尤其是狽呼延,如鯁在喉。
那個明明已經(jīng)半廢敵手,在茍延殘喘那么多年后,竟然又有了昔年那般欣欣向榮之景象?
所以近年來,諸多勢力連連探查,甚至很多村子,早已在黎村當中安插了自家的眼線,對于黎村當中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分外留意。
這一次,狽呼延親自前往黎村,甚至不惜與黎百川動手,便是希望從這個老對手的狀態(tài)分析一下黎村真正的虛實。
只可惜,打了一架,自己受了傷,還毀了一件不俗的寶具,結(jié)果恁是沒有探出絲毫?
“不對,他不可能安然無恙!”
“咳咳咳!”
一口黑血噴涌出來,狽呼延再一次依靠在扶手上,半閉著眼睛,細細回想著當時的情景。
“你受傷了?”
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室內(nèi)原本就相當陰暗的光線,竟然在瞬間再次下降,一陣陣黑氣飄散,燭臺上的燈花幾乎被壓制的貼在了焰芯處。
兩道漆黑身影,出現(xiàn)在角落處,其中一道高大身影望向床榻上的狽呼延,血色眼眸深處閃過些許精芒。
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殺意,已經(jīng)淡淡的貪婪之色,即便隔著厚厚的黑色霧氣,也無法掩蓋絲毫。
“咳咳!”
“是你?”
“還死不了!”
對于對方那般貪婪神色,絲毫不在意一般,狽呼延輕聲一笑。
“我那個老對手,還是那樣讓人不敢輕視……”
似乎是自言自語一般,話語低沉,老人竟然瞇著眼睛,似乎昏昏欲睡一般。
“對了,你回來了,事兒辦的怎樣了?天猊呢?”
忽而想起了什么一般,他豁然抬頭,望向角落里兩道身影當中,小上一圈的那一道黑影。
“嗷嗚!”
一陣獸吼聲傳出,帶著一種癲狂與怒意。
“你說,你們失敗了?有個狽村的小鬼突然冒出來,把事情攪黃了還殺了天猊?”
面上終于露出震驚之色,狽呼延豁然坐了起來,盯著墻角那一道黑影,眼中一股殺氣彌漫。
“嗚!”
似乎受到了驚嚇,那黑影倏爾逃到了較大的那一道黑影背后,仍舊不住瑟瑟發(fā)抖。
“呵呵!”
較大的那一道黑影輕聲一笑,一股強大氣勢一震,將狽呼延的殺意抵消了去,同時周身黑氣消散了不少,露出一頭丈許大小的黑狽身形。
“黎明玉?”
再次開口,狽呼延身上的氣勢已經(jīng)收斂,但眼中殺意更甚。
“等到攻破黎村,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你,剝皮抽筋,用你頭顱點天燈,祭奠我孫兒天猊!”
啵!嘩啦!
隨著他的話語,手中的短杖轟然破碎,化作一堆齏粉,消散在空氣當中,狽村的老族長站起身來,朝向門外行去……
“報!”
大荒熊村,一道矯健身影奔走如飛,快速的穿過一條條巷落,來到了一座高大的石樓門前。
而后與守門的護衛(wèi)對視一眼,穿門而入,來到一座大廳當中,拜倒在主位之人近前。
“何事這般慌張?”
一個身形壯碩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上,俯視著手中緊握銅管的族人。
“探子來報,是關(guān)于黎村和狽村的。”
那人神色恭敬,連忙將手中銅管舉過頭頂,雙手遞上。
“哦?黎村?”
“讓我看看……”
一臉漫不經(jīng)心的,取過銅管捏了開去,取出一張皮卷閱讀起來。
“什么?狽呼延那老東西竟然和黎百川交手了!”
豁然站了起來,男子看向下方的族人,臉上露出了詢問之色。
“什么?”
一旁眾人亦是紛紛站了起來。
其中一位白發(fā)老者看向主位的中年男子,開口詢問道:“此話當真?”
“回大長老的話,密函上的確說數(shù)個時辰前,狽村眾人曾經(jīng)在黎村挑釁,還打傷了黎虎。”
聽得老者之言,中年男子連忙將手中密函遞了過去。
“這……”
慌忙打開密函觀看,一旁眾人亦是湊了上去。
“要變天了,要變天了……”
末了,連連感嘆,白發(fā)老者望向中年男子,再一次開口。
“族長,此事我等還需好好準備,籌劃一番,周天武祭在即,恐怕多生變故。”
“正是,族長!”
眾人亦紛紛開口。
大荒當中,在同一時間,在不同的村落當中,這相同的一幕,在同時上演……
“爺爺,你看看,這對你可有用處?”
石屋當中,明玉拿著手中的果實,遞向近旁的黎百川,眼中露出期待之色。
“六葉芝蘭結(jié)出的果實,的確是稱得上是寶藥中的極品!”
之前就聽到明玉講述了一遍,此時見到哪里還不知道這是何物?黎百川不由的贊嘆道,摸了摸花白的胡須,一臉感嘆之色。
“這東西倒是最能增長生機造化,能夠一定程度上增加修道之人的壽命,可是……”
伸手接過如同小太陽一般的紅色的果實,放在鼻子面前聞了聞,而后又遞了回去。
“沒有用嘛?對您?我把它給烏云,他也不肯吃。”
眼中露出失落之意,明玉卻有些不甘心,明明是那么千辛萬苦才弄到手的寶藥,為何竟然沒用?
想起當時烏云原本想要的或許只是那果實成熟后進化的七葉紫芝,但那藥最后卻被烏云用來治療自己,明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七葉紫芝的話,或許對烏云和我還有些效果。”
微微一笑,似乎看穿了明玉的心思一般,黎百川開口道:“七葉紫芝,萬年難遇,那蓮?fù)跖c寶樹王恐怕也是費盡心思,才弄出這樣一件寶貝,已經(jīng)堪比準圣藥,甚至在某些功效上還要超過圣藥一籌。”
聽得這話,明玉心中又是懊惱,有啥心疼。
嘩啦!
撒氣一般將手鐲一揚,一籮筐的老藥便從當中被倒了出來,一時間石室當中寶光璀璨,藥香濃郁。
“噫?”
原本還在搖頭微笑的黎百川忽而發(fā)出驚呼,抬手一招,數(shù)般老藥就落在了他手里。
“或許……”
沉吟了片刻,黎百川看向明玉道:“有個古方,或許有些效果……”
白薔薇之夏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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